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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又开始颠簸起来,孟雨寒的恐惧正在无限的扩大,眼前一片漆黑,被捆着的脚和束缚在身后的手被随着颠簸的绳子磨得生疼,她在劝说自己要冷静,这个时候她一定要懂得自救,当年那个漆黑的江面,她只有努力的抓紧那根藤蔓才能活下来,现在她必须想办法。
哎约喂!……随着一连串的叫声马车停了下来,应该是有人走了过来,孟雨寒叫得更大声了,来人恶声恶气的吼道“你怎么了?”孟雨寒咧了咧嘴“我肚子疼”来人沉默了一会儿对着旁边人说到“大哥,这女人肚子疼,怎么办?”回答的人语气阴冷的说“别管她,拿到钱我们也要弄死她,死了我们还省了麻烦,怪只怪她得罪了人”
“得罪了人”孟雨寒在心里冷笑着,她这般小心翼翼,苟且偷生她们还是不放过她,她突然有些心灰意冷,就如当初看到孟雨筝慢慢没有生气一般,该来的总会来,不过晚了一些罢了,众人只知道生在孟家珠围翠绕,可谁知道她们的担惊受怕,孟雨寒放弃了,她想她也累了。
只听到外边另一个人提醒着说“还是让她活着,先拿了第一笔钱再杀了她,这样不就一箭双雕吗?”众人附议着达成了共识。
不远处的叶少卿通过一段路的跟随已经确定了孟雨寒的位置,于是吩咐到“曹营长,你带一对人马去劫了马车,成功后将人送回孟府,我和老三去消灭土匪”顾家科听了思索一会说“二哥,我们主要任务不是救人吗?”叶少卿唇角一抹冰冷微笑说“既然遇上了就灭灭他们的嚣张气焰”
西阳西沉,月亮慢慢来爬上了山尖,夜晚寒风刺骨,山路泥泞不堪,带着孟雨寒那群土匪也没想赶路,于是就地扎营休息。
叶少卿按事先安排好的将他们围住,趁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这群土匪一网打尽,孟雨寒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声音,有吵闹声有嘶吼声有惨叫声,一时间乱了起来,虽说她比常人镇定,可是依旧吓得大气不敢喘,直到一个声音说“给孟小姐解开绳子”
脱离了束缚,突然自由轻松的感觉反倒让孟雨寒鼻头酸了酸,看到眼前一身军装的人问“
你们是谁?”
马车疾驰的奔跑着,坐在马车前的人回头回答到“孟小姐,我们奉叶少的命送你回府,你先休息一会儿吧,估计要天亮才能到达锦州城”
孟雨寒撩起了帘子,看了看外面黑漆漆的一片,虽然什么也没看清楚,可是却觉得漂亮极了,看到他们身上的军装她忽然放下了所有的防备整个人难得的轻松,睡意袭来,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车子已经停了下来,眼前的院子她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她呆了五年的地方,并且别院的后门是父亲专门为她开的,撩开帘子只见父亲匆匆赶来,虽然步履蹒跚却走得极快,后面跟着满脸愁容的贺航哥和哭成个泪人儿的甜儿。
孟雨寒下了马车,父亲看着她早已经是老泪纵横,一贯爱面子的他居然用袖子抹起了鼻涕,孟雨寒走过去抱住他“爹爹,我回来了”父亲抖动的身体不停的抽搐着,孟雨寒清楚的意识到她的父亲老了,他后脑的白发已经金灿灿的了。
沿着后门进入别院,里面依旧安静着,洗了个热水澡,天已经大亮,阳光照进里屋,映出了摇曳的树影,她居然想美美的打扮一下自己,于是吩咐甜儿拿了套艳丽的旗袍打底,配了件白色绒袄,妖艳得像阳光下的玫瑰花一般。
还在看着镜中笑脸盈盈的自己,父亲便走了进来,坐下后几次欲言又止。
雨寒浅浅一笑,如和煦的春风一般,轻声细语的问道“爹爹,可有话对我说?”
孟庆祥看了看窗外难得明媚的阳光说“我想给你许配个好人家”
孟雨寒顿了顿,看了看手上的玉镯子,一只手轻轻的转动把玩着“为什么?”
孟庆祥握了握手里的拐杖说“已经有人耐不住性子了,就算你病入膏肓他们也要出手,如果呆在孟府可能防不胜防”
孟雨寒看了看父亲的白发,转头再看了看一旁贺叔焦虑不安的眼神轻轻一笑“好,我答应”
孟庆祥虽然知道雨寒懂事聪慧,可还是有些吃惊,他以为她会大闹一场,然后摔了屋里的东西,然后绝食抗议他,没想到她居然答应了反而让他心里难受,于是轻言细语的问道“
雨寒,需不需要考虑一下”
孟雨寒摇了摇头“爹爹,母亲和哥哥当年把活着的机会给了我,我有义务为他们活着,那些害我们的人我一定要将他们都收罗出来”
孟庆祥叹了叹气,原本那个天真无邪的女儿硬生生的被现实给打磨成了这样,他的心一阵阵绞痛,为什么不能给她一个快了的童年,要让她过早的承受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担子。
太阳融化了早晨树叶上的薄冰,那晶莹剔透的水珠滚落了下来打在其他的叶子上发出一连串的声响,孟雨寒向外看了看,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似乎那难过的情绪缓了缓,逞强的笑了笑说“爹爹可选好了人家?”
孟庆祥点了点头“是刚来锦州的驻军少校叶少卿”
“叶少卿”孟雨寒自言自语的念叨了几遍,脑中划过那冷酷却有些霸道的脸“原来是他”
孟庆祥看了看贺目转过头问“你认识她?”
她认识他吗?应该算一面之缘吧!谈不上认识,于是摇了摇头。
年关将至,叶家三日后便来上门提亲,我想在年前为你们完婚,你有什么意见吗?
孟雨寒没有回答沉默了许久“一切从简,最好只是家里人吃个饭就好”她不知道父亲用了什么办法让那个雷厉风行的男人愿意娶自己,可是她懂父亲,他是个生意人,从来讲的都是等价交换,这段婚姻有的可能是交易,没有温度,没有感情甚至说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所以不用大张旗鼓,父亲是为她选了个安身立命之地罢了。
一屋子人没有一个有谈婚论嫁的喜悦,个个满脸愁容,他们都不知道那未知的路是否一路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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