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7章 辞别长安向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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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平凡被秦素素的话感动了。

此刻的李平凡内心十分失落和苦恼，他把一切都搞砸了，很也想找个地方出去散散心，正好不如离开这要命的长安城，去一趟云中郡解救父母才是大事。

李平凡下定决心去云中，但是他不敢向皇帝李亨和太子李豫辞别，也不敢去找张良娣哪里辞行，更不敢带神策军去替自己助阵。

也不敢发动大军去攻打塞北黑山崖。

这次去云中郡，人越少越好，李平凡他只带两个人，秦素素和极其不情愿去云中郡的张顺。

出发之前，三个人带足了盘缠和银两，备好三匹快马，连夜逃离长安。

三个人骑马走了一天一夜，天明后渡过渭河，来到了咸阳一处高塬上。

放眼望去，真是所谓的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

站在咸阳塬上，远望身后的长安城，李平凡百感交集。

前几天自己还带着大军出征，也是路过咸阳高塬，那时候是的李平凡李监军是多嘛的辉煌，多嘛的自豪，多嘛的牛逼，多嘛的豪横。

可是今天李平凡却像一只逃兵一般，像一条被抛弃的京巴狗一样，灰溜溜的滚出了繁华长安，要去边远的云中。

此行吉凶难料，到底能不能活着回到长安未可知。

就算是活着回来，华阳公主能不能活过来，也未可知。

大唐朝廷能不能饶恕他，李亨能不能原谅他，都是未知数。

站在塬上，秋风拂面，李平凡不由得感叹命运造化弄人，情不自禁留下几滴清泪，连作诗词的情绪也都荡然无存，痴痴呆呆一个人看了一会儿远处的长安城，然后拨马驰骋而去，再不敢回头看那日思夜想的繁华都城了。

三个人又策马走了两天，终于来到了西河郡，到了西河郡，距离太原已经不远了，三个人就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

西河郡到太原很近，太原还是郭子仪部将李成武的地盘，还算是大唐的国土，没有想象之中那样乱。

三个人找个客栈住下，要了一壶老酒，要了一盘子爆炒羊肉，又要了三盘子大唐饺

子，吃喝完毕就各自回客房睡了。

三天之后，他们一行终于来到了太原城下。

太原城是李唐王国发迹的地方，当年李渊带着儿子李世民在这里起兵，然后占领长安，终结了荒唐的大隋江山。

所以，太原城属于大唐的龙兴之地，这里有郭子仪亲自派去的部队把守，所以治安上还算清明安定。

按理说李平凡是大唐的兵部尚书，他来到太原城，这里的刺史和将军都要出来迎接，可惜李平凡这次出来是偷偷地逃出来的，这些地方官都不知道。

唯独有几位守太原城门的士兵认出了李平凡。

他们之前在长安城见过李平凡，所以认出了李平凡李大人。

这些士兵赶紧通知他们的守城官。

守城官叫李秀武，是郭子仪的部下，他一听兵部尚书李平凡大人微服私访来到太原城，赶紧带了几个随从官员慌慌张张赶来迎接李平凡。

李平凡不想麻烦这些地方官，所以没有去城里，只是在城门口和李秀武站着寒暄了几句话，嘱咐他要仔细守护太原城，千万不要丢了这里，就起身准备离开。

李秀武拉住李平凡不让走，命人在城门口支好桌椅，备好肉菜和酒水，然后请李平凡和秦素素，还有张顺坐下，略微吃了些肉菜，喝了几杯清酒，然后李平凡才起身告辞，直接去了五台山。

五台山属于并州地界，李平凡的老家就在五台山下。

李平凡十几年没有来过老家了，他这次刚好路过，想去老家看看，然后祭祀先祖一番，祷告祷告，祈求自己的先祖护佑他的父母。

五台山坐落在并州北部的大山里面，山峦重叠，不见尽头，李平凡的老宅子就坐落在一个叫李家湾的地方。

五台山一带是大唐和吐蕃回鹘经常打斗争夺的地方，而且是东去冀北史思明地盘的重要通道，所以这里连年战乱，用兵无数，村民逃避战火，大多数都逃亡到外地去了。

夕阳西下，李家湾看起来非常凄凉孤寂。

李平凡和张顺，还有秦素素把马匹拴在村门口的一棵大树上，然后步行进村。

等到他们来到村子里面，进到李

平凡家的老宅子一看，房屋虽然还没有倒塌，但是院子里面已经是荒草萋萋，有一人深了。

后院有一口深井，里面的水依旧甘冽可口，李平凡找来一个木桶，打上来一桶子井水，用勺子弄上来几碗，喝了一个痛快。

李平凡打小在这里长大，七岁的时候才离开去了长安，童年的记忆全留在这里。

看着儿时热热闹闹的地方，现在变得凄凄凉凉，李平凡不由得又开始又抹起眼泪，回头对秦素素和张顺说道：

“你们两个看看，这就是我的老家宅子，才不到十年，这里已经彻底荒芜了，这真的是人去茶凉啊，以后来了也住不成了。”

秦素素前前后后查看了一番，忽然说道：

“李平凡，我看你这老家地势非常，而且有水有田地有屋子，不如我们丽景门几个人都隐居到这里，耕田种地，好好过日子，如何？”

张顺摇头不赞成，李平凡点点头，说道：

“素素，你想的和我不谋而合，我也想日后来这里居住，免得再陷入大唐那些纷争里面，住在这里，安安静静的非常好，素素，记住，我们以后就来这里居住，李家湾，永远是我们的归宿。”

张顺发出一阵鄙夷大笑，说道：

“你们老家这个鬼地方，打死我都不来，鸟不拉屎的地方，我来这里还不寂寞孤独而死？我老家在终南山，哪里才是隐居的地方，我都不想去，我张顺就看上长安，要死也要死在繁华的长安城，不想在这里老死！”

李平凡嘿嘿一乐，说道：

“师爷，我也是说说而已，谁想来这里啊？放着繁华的长安城不住，来这里干啥？好了，我们也看够了，没啥好看的，我们赶紧去我们家的老坟里面上香去，然后还要赶路到雁门关！时间紧迫。”

三个人扒开荒草，一路跌跌拌拌来到李平凡的老坟哪里。

让李平凡感动不已的是，那个太原留守李秀武，竟然差人带来香蜡纸表供品等祭祀之物。

看来李秀武是个有心人，他知道李平凡要去祖宅，就派人沿途跟着，张罗着买了些东西，给李平凡送来了。

李平凡感激涕零，现

在的他已经彻底失宠了，李秀武没有趁机踹他一脚，这个人已经不错了。

李平凡在祖坟上一顿祭祀祷告，烧了许多票子和黄纸，然后起身离开。

……

离开老家，李平凡和秦素素，还有张顺三个人快马加鞭，不久就来到雁门关。

雁门关异常雄伟高大，大唐单靠这座雄关，阻挡了吐蕃从北方来的入侵，还有史思明叛军从西边来的觊觎。

如果吐蕃和回鹘突破雁门关，汾河河谷就会无险可守，吐蕃和回鹘一路向南，可以直达太原，那时候大唐的龙兴之地就完蛋了。

如果史思明拿下雁门关，大唐的半壁江山就归属史思明的大燕王朝。

所以郭子仪对这里很重视，他在雁门关派重兵把守，就算是上次出征史思明，大唐各个隘口的士兵都抽掉走了二分之一，雁门关没有抽掉一兵一卒。

雁门关守将是一个叫李锐的将军。

李锐事先已经接到了太原留守李秀武送去的消息，知道兵部尚书李平凡要来雁门关，他早早的带着全体将士在雁门关恭迎李平凡。

在李锐的带领下，李平凡登上了雁门关。

李平凡来到关城的最高处，遥望四面都是山峦叠嶂，唯独有一条羊肠小道蜿蜒曲折，从云中郡一线而来，李平凡和张顺他们不由得感慨雁门关的雄奇无比。

好一座阻挡北方异族入侵的关隘！

李平凡登上关楼，遥望云中郡一片苍凉，想到自己命运多舛，不由得心中感慨万千。

长蛇一条枕东西，

雄关雁门锁七寸，

此去云中凶难料，

秋风声里愁杀人。

赋诗一首，李平凡随守关将李锐视察了一圈关城，临别特意嘱咐李锐：

“李将军，守好雁门关责任重大，我大唐虽然疆土十万，但是大而不严，吐蓄在外，藩镇在内，史思明在河北，都觊觎着这雁门一关，你可千万要仔细防守啦。”

李锐点点头，说道：

“多谢司徒大人提醒，我也知道雁门关防守责任重大，此关一失，北方半壁江山则不属大唐，李某定当以死守之！百死而无憾。”

唉，大唐的

将士都和李锐一样豪迈有志气，几乎没有一个怂人，关键是大唐重用奸宦，才让好好的江山社稷沦落到此。

李平凡感慨一番，然后起身告辞。

守将李锐一直送李平凡三人出关而去，距离雁门关十里路之遥，临别前李锐问李平凡道：

“不知李大人此去将巡视何方？”

李平凡苦笑几声，自己这是在逃难，何谈巡视？

李平凡抱拳说道：

“只是想去云中郡走一趟。”

李锐皱眉说道：

“云中郡地处偏远，郡县到处很乱，据说有一帮妖女在那里连年作怪，杀人如麻，司徒大人您一定要小心为妙，要不从我这里带些士兵，也好保护您啊。”

李平凡心里万分感激李锐，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带士兵去，只好说道：

“多谢李将军提醒，此去云中，实属无奈，不能多带人手，等我事情办妥，估计已是十五天之后，到时间李某定当回来，与将军再聊。”

“一定一定，李锐必开关迎接！”

辞别雁门关，三人一路风餐路宿，五日之后终于到达云中郡。

云中郡是个小城，居民不满三万，加之战乱流离，小城人口流失严重，人口基本上不足一万。

李平凡带着秦素素和张顺，来到县衙，想要打听打听这里的具体情况，然后再做计划，可是刚来到县衙门口，忽然就被上百个人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