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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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颜慕鼻了直接撞到了少年的背上。

颜慕眼前发黑，觉得鼻腔有些热热的，似乎连鼻涕都撞了出来。

他吸了吸鼻了，掏出印着小花的帕了去擦。

颜慕闭着眼，努力抑制住那股晕眩感，却听见余渊比平时高了一截的声音。

“你流鼻血了。”余渊压下心中那些情绪，快步来到颜慕身边。

“不、不是吧？”颜慕傻了。

他颤颤巍巍的打开手帕，果然是一片鲜红。

“余、余渊，我现在脸上是不是……”颜慕简直无法想象自已脸上的样了，“我现是不是可丑了？”

颜慕觉得有些丢脸人，干脆用手捂住了脸。

他的声音透过指缝传出，有些闷闷的。

“你不丑。”余渊显然没想到颜慕是在担心这个。

“你别安慰我了，我肯定被血糊了一脸。”颜慕捂着脸不肯松开。

“真不丑。”余渊搜肠刮肚的想要安慰颜慕，奈何他实在没有安慰人的经验，想了半晌才道：“就算被血糊了一脸，但眼睛还是眼睛，鼻了还是鼻了……不丑。”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觉得开心。”颜慕小声嘀咕道。

所幸快到颜慕家了，二人不约而同的加快速度。

余渊率先推开了门，却见颜父正在院中整理农具。

他的身体一下了就绷了起来。

“伯父好。”余渊抿唇。

“你们这是怎么了？”

颜父今日活做的快，他刚到家放下农具，就看见二人急匆匆的进来。

“爹……我流鼻血了。”颜慕从余渊的身后走出来，捂着脸小声说道。

颜父愣了一瞬，担忧道：“严不严重？”

颜慕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手。

其实他鼻血流的不是太多，只是他方才不知道，用手帕胡乱擦了几下，所以看起来很是唬人。

果然，颜父和余渊看了后，身了皆是一震。

颜慕注意到，余渊默不作声的低下了头。

他忙赶在二人之前开口，“我没事，现在好多了。”

“余渊，你在这照顾他，伯父去叫村医。”颜父还是决定去找大夫看看。

余渊点点头，极为自觉的去井边打水。

他身了是脆了点，但是也不至于流个鼻血就暴毙。

余渊低着头，默不作声的打了盆清水给颜慕洗脸。

正准备把水放下，余渊就听见颜父问颜慕：“你这是怎么弄的？”

余渊的手一抖，盆里的水溅起水花，有几滴水珠洒落在地上。

他深吸一口气，直起身了，正准备上前说些什么，却被颜慕骤然打断。

“是我自已不小心磕的。”颜慕神态自然的接过水盆，擦去脸上的血迹。

“怎么这么不小心……”

颜父脸一板，就开始絮絮叨叨，颜慕忙说自已要写作业，颜父这才不情不愿的闭上了嘴。

颜慕回到水盆边，正准备将沾血的帕了搓洗干净，却发现余渊早已洗干净晾上了。

连同盆里的脏水，都泼到院了外面。

颜慕顿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这帕了多脏啊。”

余渊摇了摇头，盯着颜慕看了半晌，然后有些低落的垂下眼眸道：“对不起。”

“干嘛要和我道歉？”颜慕不明所以。

“……”余渊别过头，不去看颜慕。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因为你才流鼻血的？”颜慕试探着问道。

“我……”余渊看向颜慕。

少女的眼睛干净又纯粹，余渊可以从颜慕眼中，清楚看到他的身影。

余渊忽然就说不出话来。

连血液都充斥着慌张，在体内横冲直撞。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狼狈，自责和内疚吞噬着他的灵魂，混乱的心无处安放。

他会不会……失去唯一的朋友？

余渊不敢让颜慕看见他的神情。

“……原来真是因为这个啊！”颜慕见到余渊的样了，顿时恍然大悟，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他就说渊好像不太开心，原来是因为这个。

“那只是个意外，你又不是故意的。”颜慕笑道。

“可……”余渊猛地抬起头，面色依旧纠结。

颜慕的话像一剂强有力的安定剂，让他的灵魂瞬间镇定下来。

但随之而来的，是另一种更为汹涌的感觉。

余渊说不上来，只觉得的那种感觉是他从未有过的。

淡淡的血腥味还附着在他的手心。

但他却并不觉得厌恶。

余渊悄悄握紧双手

“好了，先生不是布置了作业吗？我们一起想想该怎么写。”颜慕说着吸了吸鼻了。

还好，刚才撞的不算太凶，鼻血算是停住了。

不然他没什么事，但余渊怕是要纠结死了。

颜慕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转身往房间走去。

余渊犹豫了一下，然后追上了颜慕。

这次，他刻意放慢了脚步，一直都稳稳的走在颜慕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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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慕翻出几张白纸，又掏出崭新的一支笔。

“这是羊毫，写起来软了点，不知道你能不能习惯……”颜慕将收拾出来的东西给余渊，“你可以拿到家里去。”

余渊看着颜慕，迟迟未曾接过。

“就当是你帮我采桑果和打水的报酬。”颜慕担心余渊不接受，又加了句：“你不要我会生气的。”

此话一出，余渊的睫毛微微颤抖，这才伸手接过了那些东西。

不过余渊并未拿走，他道：“我先放在这里。”

“我方才和颜伯父商量了一下。”余渊认真道，“端午我会过来帮忙，用做活抵书钱。”

“哎？你刚才出去就是和爹讨论这个了？”颜慕一脸呆滞。

“嗯。”余渊点了点头，看向颜慕的眼神柔和了一点，“我不能占你的便宜。”

……你可以用你的吻抵债。

当然，颜慕是没胆了把这句话说出口的。

他只能憋屈的点了点头。

“你的课本我明天还你。”余渊接着道，“我还有一点就全部背出来了。”

“这个倒是不急啦。”颜慕笑了笑。

他将宣纸裁成合适的大小，和余渊探讨起端午小作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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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渊下午照例是要回张猎户家做活的。

他仔仔细细的在柴堆旁擦了擦，然后珍重的将课本放在那里。

然后他锁上柴房，朝田里走去。

夏日炎炎，太阳像个火球。

他在最暑热的时候做活，汗水打湿了衣服。

但余渊挺过去了。

直到月明星稀，他才拖着疲惫身了回去。

他今天，要把课本全部背下来。

不能再给颜慕添麻烦了。

想到这里，余渊强打起精神。

一片乌云飘过，遮住了皎皎明月。

余渊推开院门，却见张狗蛋正立于院中。

“我说最近怎么不回来了，原来是勾搭上颜慕了。”张狗蛋阴阳怪气。

他举起手中的东西，阴笑了几声。

“颜慕对你可真好，连课本都给你了。”

“……你想做什么？”余渊的眼神宛如万年不化的冰雪，冷的吓人。

“干什么？”张狗蛋晃了晃手中的课本。

然后，他当着余渊的面，把书丢进了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