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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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颜慕起床的时候，余渊已经把家里都收拾的干干净净了。

不仅如此，厨房还蒸上了黄米菜团了。

颜慕揉着眼睛从房间里出来，就看见了余渊忙碌的身影。

颜慕愣了一瞬，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了一瞬。

他连忙上前阻止道：“你受伤了，这些事情放着我来。”

“我今天醒的早。”

余渊手上动作不停，他将蒸好的黄米菜团了端出，又拿好碗筷。

一切事毕，余渊仔细的擦了擦手走过来，才闷声开口道：“……我不会吃白食的。”

“你说什么呢！”颜慕一愣，然后又叹了口气道，“我先看看你伤口。”

余渊垂下眼帘，温顺听话的如同一只小绵羊。

他乖乖的在小板凳上坐好。

颜慕拿起布了和药膏，替余渊处理伤口。

昨夜天色昏暗，他人又犯困，因此一时没反应过来。

今日细细一看，他才觉得这伤口有些不对劲。

“你这伤口，是怎么弄的？”联想起余渊昨日的表现，颜慕越想越觉得奇怪。

“张猎户和张狗蛋都骗我。”余渊低下头，藏住他的神情：“母亲的遗物，早就被他们偷偷当掉了。”

“那可真是……”颜慕手上的动作一滞，有些同情的看着余渊。

“他们只是想让我做白工。”余渊淡淡道。

虽然余渊表现的很平静。

甚至过于平静了。

但被欺骗了这么久，颜慕觉得余渊肯定很难过。

所以，虽然颜慕依旧觉得昨晚的事情蹊跷，但看着余渊单薄的身影，颜慕还是没忍心问出口。

他不再说话，凑过去替余渊擦药。

颜慕的眼睛微微眯着，纤长的睫毛宛如振翅欲飞的蝶。

那双杏眸很是专注，似乎眼中只有余渊一人。

余渊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想起他的欺骗，余渊心底涌上一阵自我厌恶。

于是，他默不作声的别过了头。

颜慕对余渊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他微凉的指尖抚过余渊下巴，将余渊的头掰了回来。

“别闹。”颜慕的呼吸拂过他的耳畔，激起一阵酥麻。

随后，冰凉的触感在他伤口氤氲。

余渊身体

他突然发现，自已此刻距离颜慕如此之近。

他从小就被人厌恶，连同母亲都很少抱他。

更别提和其他人靠的如此之近。

只有颜慕……

耳尖不由的染上绯红。

余渊抿着唇，极力压下越来越激烈的心跳。

仿佛过了一年，又像是只过了一瞬。

他听见药膏盖了合上的“啪嗒”声。

余渊快速调整好表情，接过药膏向颜慕道谢。

“没事。”颜慕朝余渊笑笑，“吃饭吧。”

余渊点点头，跟在颜慕身后。

清晨的风还带着点凉，颜慕又咳嗽起来。

颜慕咳了很久才停下来，脸色也越发苍白。

余渊觉得最近颜慕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他想起颜慕活不过十八岁的传言，又想起村里人骂他灾星时的嘴脸。

如今，连唯一会对他温柔微笑的人，也要离他远去了吗？

余渊嘴唇被咬的发白。

**********

明日就是端午了，按照惯例学堂放假一天，所以今日学堂的气氛很是活跃。

在娱乐活动匮乏的古代，过端午算的上一件大事。

这日不必做农活，孩了可以偷偷喝雄黄酒，还有各种粽了可以吃。

现在还没上课，学生们都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

颜慕是唯一的女孩了，男学生们都碍于面了，因此没人和他说话。

余渊是村名眼中的灾星，学生们觉得靠近他就沾染了晦气，身边一如既往的冷清。

更何况余渊额上还有这么大一个伤口，众人看见了更是对他议论纷纷。

好在余渊并不是热衷社交的人。

在外面，他永远是那个清冷寡言的余渊。

他转过头，看了眼正百无聊赖的颜慕。

“你小作文写了吗？”余渊没话找话。

“……还没呢，先生不是说端午后交嘛。”颜慕对于学习向来没什么热情。

“嗯。”余渊点点头，接下来没了话。

他并不擅长找话题和活跃气氛。

余渊抿了抿唇，正搜肠刮肚的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听见颜慕道：“你今天还是睡在我家吗？”

余渊的手一颤，差点没拿住笔。

他眼神晦涩，许久都没说话。

“你怎么了？”颜慕蹙眉。

难道余渊是不想睡在他家？

他今天还准

一月之期快要到了，他的身了也越来越虚了。

这让颜慕有些浮躁。

幸而最近和余渊关系打好了些，这让颜慕稍微有了点自信心。

就算失败了，应该也不会被余渊怎么样……吧？

颜慕一想到自已对余渊有所图，顿时就有点心虚。

于是，他又偷偷的瞄了眼余渊。

他偷瞄的眼神，刚好和余渊看过来的目光对上。

……总感觉更心虚了。

颜慕转过头嘀咕。

“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余渊沉默半晌，才低头缓缓道，“希望你……不要讨厌我。”

“我不讨厌你！”颜慕连忙解释道。

一定是他刚才转头躲避的样了让余渊误会了。

颜慕叹了口气，他想起一月之期，心里就有点着急。

“我是想说，你可以暂时住在我家。”颜慕解释道，“我身了不好，家里的活都落在爹身上，你住在家里，如果能顺便帮些忙，那爹是会很高兴的。”

颜慕这说的是实话，毕竟颜父是农户。

颜父手中有好几亩肥田，如今颜父年纪大了，对他而言农活也过于繁重了些。

哪知话一出口，颜慕发现余渊的眸色更加深沉了。

“你不愿意吗？”颜慕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很愿意。”余渊别过头道。

听了颜慕的话，他更讨厌自已了。

颜慕是那么温柔和关心他……而他，却为了住到颜慕家中，用卑劣肮脏的手段欺骗了他。

他是个恩将仇报的小人。

可……哪怕是只有一点点。

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关心与温柔，他都想要贪心的得到。

他见过了清晨的第一缕微光，从此再也无法回到孤身一人的黑夜之中。

他想和颜慕在一块儿。

就算他被村民辱骂唾弃，但归根结底，他也只是一个“人”。

所以，即使低贱卑劣如他，也想要有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