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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灿灿的手铐格外刺眼,充满了嘲讽。
谁都知道警察的手铐代表的是正义,只要被铐住的人肯定都是犯下过错的。
可现在这幅手铐怎么瞧怎么荒唐。
堂堂帝都来的钦差督察,居然也被手铐给铐了。
这场面不够滑稽吗?
而且两人之互相称呼是什么?
是清清楚楚的楚督查和郑厅长!
这说明什么?说明这是个公事,而不是会以师兄相称的私事。
公事自然要公办。
“楚督察,这事让我来处理吧!”郑岸肃声道。
公是公,私是私。
在公,楚牧峰现在代表的就是内政部警政司的威严。
在私,楚牧峰可是自己的师弟,在自己地盘竟然发生这种事,而且还是在他掌管的体系内发生的。
郑岸能等闲视之?
“好!”
楚牧峰知道郑岸绝对比自己还要老辣,这事让他来处理,肯定比自己要强的多。
而且他也真想要见识下,被老师称之为血虎的六师兄,到底是怎么个血法。
郑岸转身看向站在一侧战战兢兢的赵午森,不冷不热地说道:“赵午森,你来给我说说,今晚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厅长,我……”
赵午森点头哈腰,脑筋急转,赶紧解释道:“误会,纯粹就是误会!”
“我这边是接到了手下侦缉队队长陈宁和的求救电话,才赶紧过来的,至于说到发生什么事儿,我也不是很清楚。”
“接到陈宁和的求救电话?”
楚牧峰扬起唇角冷笑一句:“赵午森,你刚才说的可是接到举报,现在怎么又变成接到陈宁和的求救电话?”
“怎么着,胡子刮了,说话都没个谱了?”
“让陈宁和进来!”郑岸冷声道。
“是!”
陈宁和随即从外面战战兢兢走进来,见这帮警备厅的高层都盯着自己,心更慌了!
这事怎么闹这么大了?这可如何收场啊!
“陈宁和,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来说!”
郑岸指了指对方,冷冷喝道:“你给我听清楚,这事牵涉甚广,不是你能扛得住的,想没事,就给我实话实说,要是有一句假话,你知道后果的。”
“是,厅长!”
继续帮赵子良遮掩吗?
不可能!
当陈宁和知道楚牧峰是金陵的督察,是郑岸师弟的时候,他就比谁都明白,自己要是说再敢撒谎,郑岸真会整死自己的。
和郑岸相比,眼前赵午森的威胁就显得不值一提。
你赵午森能不能保住屁股下面的位置都两说,还能威胁我不成?
傻子都知道该如何取舍。
“郑厅长,今晚这事是赵子良让我做的,在过来这里之前我根本就不清楚要对付的是谁,要是知道是楚督察,给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啊!”
“他赵子良说,我只要过来给楚督察他们扣上一定卖私娼的罪名,带回分局好好收拾一顿就成了。”
“所以你就为他所用,公器私用了?”郑岸漠然道。
“是!”陈宁和无奈地点头承认。
“你有没有给赵午森打过求助电话?”郑岸跟着追问。
“没有!”陈宁和摇摇头,直接否认。
“你之前帮着他赵子良也做过这种事?”郑岸语气冷厉。
“厅长,只……只有两三次!”陈宁和结结巴巴地应道。
赵午森听到这番问答,一颗心凉了半截,看向陈宁和的眼神也变得无比怨恨。
“陈宁和,你怎么没有给我打过来求救电话?分明就是你打的我才来的?”
“你瞧瞧你自己的德行,都被楚督察打成什么样了,还敢腆着脸说没有打过电话?”
“赵副局长,我的确是打过一个电话,不过那个电话是赵子良之前给我的,他说有事直接联系他就行。”
“何况正是因为被楚督查打成这样,所以我才知道得罪不起,更不可能再打电话给你!”
陈宁和也算是豁出去了,侧身看着郑岸说道:“厅长,我还知道赵子良现在就带着人,在距离这里不远的那家如意茶楼中。您要是不相信的话,大可派人去抓过来询问。”
“哦?”
郑岸冲着旁边微微颔首,立刻就有人走出去办这事。
赵午森脸色愈发低沉难堪。
“赵午森,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郑岸眼神如炬。
“我!”
赵午森无奈地低下脑袋,垂头丧气道:“郑厅长,这事真有误会,我……”
砰!
赵午森剩下的话都没有能说完,便被郑岸一脚狠狠踹倒在地上,在他惊慌失措的神色中,郑岸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雄狮,跟着就是一阵猛踢。
“误会?你这王八蛋居然敢和我说这里有误会!”
“你有什么误会?哪怕是天大的误会,你都不能这样无组织无纪律,你简直就是我们津门警备系统的耻辱!”
“郑厅长,我错了,我错了!”
“错了?你明知道楚督察是从内政部警政司过来的,是前来督察咱们津门城治安秩序的,还敢当着他的面这样做,你这是想要让咱们津门在全国警备系统好好露脸吗?”
“不是,我没有啊!”
“没有!你为了一己之私就敢公器私用,你眼中还有半点法律吗?还懂不懂敬畏?你还敢栽赃陷害,说什么贩卖烟土,杀人越货!”
“行啊,你这理由找得可够全面,要是被你诬陷关进去的话,还不得以死谢罪吗?”
郑岸带着满满愤恨,根本没有留有丝毫情面和余地,每一脚都是实打实地踢出去。
所以最开始还能挣扎求饶的赵午森,很快就疼得说不出话来,双手抱头,在地上打滚,承受着排山倒海般的痛苦。
“这师兄弟两个果然是一脉相承!”
见此情形,紫无双心里默默想着。
一个打得陈宁和成猪头。
一个踢得赵午森成皮球。
都够狠的!
陈宁和看着哀嚎不已的赵午森,非但是没有任何同情,心底涌现出来的竟然是一种痛快淋漓。
踢吧,往死里踢,踢死才好呢!
要不是你们赵家的赵子良,老子会落得这步田地?变成这个德行!估计这个队长位置也要没了!
警备厅的那些高层则一脸淡然,视若无睹。
“血虎这个外号果然是名副其实,老师的评价贼到位。”楚牧峰看着这幕暗暗颔首。
同情?
别闹了,就赵午森这样的值得自己同情吗?
今晚这事假如说不是自己,换做其他人肯定会被玩死,同情一个根本不值得同情的人,那就是在害自己。
“厅长!”
等到郑岸停下来时,旁边手下恭敬地递过来一条毛巾,郑岸随意擦了擦,扫了一眼已经是半死不活的赵午森,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杨副厅长,你是分管纪律督察的,将这个害群之马带走,严办!重办!”
“是!”
随着杨副厅长这边一挥手,自然有人将赵午森架起来拖走了。
在他刚刚离开房间,赵子良几个就被押送过来,当他们看到这一幕时全都吓得腿软了,直接瘫了下来。
连赵午森都被打成这个德行,他们几个能有好儿吗?
“报告,赵子良带到了!”
“带进来!”
郑岸刚刚消下去的气立刻又冒出来,整件事就是因为这个龟孙子才闹成这样的,要不是他的话,会有这种破事发生吗?
“谁是赵子良?”
等到几个纨绔被带进来后,郑岸瞥视了一眼冷漠问道。
“我……我是!”赵子良声音颤抖,看向郑岸的眼神充满着惊惧。
当他看到对面稳稳坐着,戴着手铐的楚牧峰时,脑子里糊涂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小白脸不是被铐住了吗?
那为什么我的亲叔叔还会被打成那样?
“你就是赵子良?行啊你,因为你,我手下一个分局的副局长严重违纪,你真挺能耐啊!”
郑岸斜眼瞥视过去。
“现在立刻向楚督察赔礼道歉!”
“楚……楚督察?”
赵子良愣了愣,但几乎就在同时,他就想到了说的是谁。
楚督察?难到说他就是从帝都过来的那个督察吗?
我的天那,我竟然是在和这个督察对着干?这哪能干得过啊!
别说是我,别说是我小叔,就算是我们赵家也干不过啊!
“楚督察,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吧,要打要罚,我全认了!”
赵子良想都没想便砰地一声跪倒在地,面对着楚牧峰一个劲地磕头求饶。
姿态必须端正,诚意必须到位,要不然真会没命的。
这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赵家公子吗?
看到眼前的情景,白吟霜心底是百感交集。
之前的赵子良是何其嚣张跋扈,高高在上,可现在却像是一条狗般磕头求饶。
这难道就是这个世界的真面目?
权势第一!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那还要法律干嘛?”
楚牧峰面对着跪地求饶的赵子良,心如磐石,他嘲讽的眼神瞥向后面。
对视到了楚牧峰的目光,几个同伙也齐唰唰地跪地求饶。
赵子良都跪下,他们哪里还敢站着?
“郑厅长,对于他们,我只有一个要求,依法处理,公正公平,绝对不能给任何坏人逃脱法网的机会,再去祸害百姓!”
“放心吧,楚督查,我们一定会给你的满意答复!”
郑岸点点头,楚牧峰俨然也没有想要兴师动众的意思,要不然真捅上去的话,这事儿可大可小,指不定就会捅出多大的篓子,搞不好都得推出个副厅长出来背锅。
不过就算这样,他也会让赵家大出血,好让楚牧峰泄火。
“全都带走!”
“是!”
等这里只剩下自己人时,郑岸挥挥手,示意其余人都出去后,这才坐到了楚牧峰面前,拿起钥匙,笑着说道。
“小九,怎么样,现在能打开了吧?”
“嘿嘿,师兄,这点小事就不劳烦您了。”
楚牧峰话音落地的同时,那副手铐便被打开了。
他随意将手铐丢到旁边,笑着说道:“师兄,刚才的事您不会怪我吧?”
“怪你?”
郑岸摇摇头,语气严肃地说道:“为什么要怪你?这的确是师兄御下不严造成的。”
“你说的没错,今晚因为遇到了你,所以说才会有这样的局面,要是换做寻常百姓,不就要被赵午森带走,受到羞辱和折磨?甚至把命都给丢了!”
“师兄,您手下这么大的摊子,难免会有几只蛀虫。”楚牧峰倒是很想得开,淡淡说道。
在这个年代,以权压人,以势压人是个普遍情况了,根本不足为奇。
“这事不能这样算完。”
郑岸沉着脸:“我会让这个赵家付出沉重代价!”
“您看着办!”
楚牧峰了没有为赵家求情的意思,有赵子良这样的纨绔二代,有赵午森这样的当权派,这个赵家绝非善类。
“师兄,我给您介绍下,这位是甘素素,这位是白吟霜,她们都是我在北平城认识的朋友。”
“现在想要在你们津门城创办一座小学,谁想就被赵子良那个无赖混账盯上,今后她们要是说有什么麻烦事的话,还请您多多照顾下啊。”楚牧峰指了指身边介绍道。
“好!”郑岸爽快地点点头。
两个能被楚牧峰如此对待的女人,郑岸是心里有数的,怎么可能是普通朋友?
不过以前是不清楚,现在知道,在自己的地盘总不能让她们再有事。
“谢谢郑厅长!”
知道眉头眼目的甘素素和白吟霜连忙道谢。
“行了,我就不打扰你的休息,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说吧。”郑岸起身告辞。
“师哥,我送送你!”
楚牧峰亲自将郑岸送到酒店门口,目视着他离开。
当他刚刚转身想要回去的时候,几道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前,为首的是个穿着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冲着楚牧峰露出谄媚般的笑容。
“楚督察,您好。”
“你是?”楚牧峰挑眉。
“鄙人周书刻,是这家颜春酒店的老板。”周书刻连忙自报家门。
“周书刻?”
楚牧峰心里便清楚怎么回事了。
这里发生这么大的事,颜春酒店要是说不闻不问的话,那距离关门也就不远了。
现在看到这事总算是有了定论,周书刻才赶紧露面。
楚牧峰他得罪不起。
郑岸他更得罪不起。
“周老板,我好端端的在房里坐着,都能祸从天降。看来都说你们颜春酒店是津门城的招牌,也是言过其实啊。”楚牧峰冷冷回应道。
周书刻苦着个脸,赔笑着说道:“楚督察,这事真的是我们酒店的失职,您来我们这里入住,原本就是让我们蓬荜生辉的事,谁想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这都是我们的过失,您放心,我已经给您调了房间,我这就带着您过去。还有就是今晚那几个服务员,我会立即辞掉!”
“辞掉?”
楚牧峰不屑的一笑,“没这个必要,至于说到换房间,也算了吧,我觉得这里住的挺好。不过像是今晚的事,我希望你们颜春能引以为戒。”
“是是是!您教训的是!”周书刻恭敬的应道。
“就这样吧!”
楚牧峰看到周书刻的态度是这样端正,也就没有继续教训的意思,起身就往楼上走去。
说到底,寻常警员他们可以不在乎,这警备分局的队长打着办案的招牌来,他们也没辙。
周书刻这边是亦步亦趋地跟随,来到门口后才告辞离开。
墙角处。
“都给我听仔细了,楚督察那边再有任何问题,你们都给我卷铺盖走人!”周书刻沉声呵斥道。
“是,老板!”
几个管理人员战战兢兢地应道。
房间里。
“这会也太晚了,你们两个干脆别回去了,就住酒店吧,等到明天再回去。还有我之前和你们说的事,你们要好好琢磨琢磨。”楚牧峰冲白吟霜她们说道。
“好的!”
两人倒是很听话,说完就出去,酒店这边自然二话不说,赶紧安排好房间。
等到洗漱完准备睡觉的时候,白吟霜披着被子,靠着床头说道“素素姐,你说楚先生为什么非要让咱们整合好资源,去山城那边办学?难道说在津门这边不好吗?我觉得这里挺好的啊。”
甘素素倒是没有纠结这个,摇摇头说道:“咱们都是因为楚先生才能走到现在,既然他这么说,肯定是有他的道理。”
“我觉得咱们照做就是,反正到时候他会在那边安排好一切,咱们又不需要像是在津门这样到处求人了。”
“嗯,你说得也对,楚先生懂的总比咱们多,按照他说做准没错!”
“行了,赶紧睡吧!”
“嗯!”
……
津门城,赵家。
历来都喜欢早睡早起,生活特别规律的赵午永今天也不例外,早早就上了床。
但刚刚躺下没有多久,电话就叮铃铃响了起来。
他是真的不想接,但铃声响个不停,不得不爬起来接通。
“喂,我是赵午永,什么事?”
“什么?”
当他听到电话那边是谁,说出来的是什么消息时,当场愣住,脸色瞬间大变,急声问道。
“宋局长,您说得是真的吗?”
宋局长自然就是宋教术。
不过不要觉得他打这通电话是通风报信的,而是故意如此。
当初在剑雨分局中,赵午森仗着背后有赵家撑腰,所以有时候做事根本就没有将宋教术放在眼里。
好不容易抓住这样的机会,宋教术会好心好意的通知?
他的目的很纯粹,看热闹,落井下石。
“真的假的你去了解下不就清楚了,赵先生,没想到你们赵家人胆子居然这么大。区区一个赵子良就敢对楚督察动手,至于赵午森更是无法无天,还给楚督察戴上手铐。”
“唉,我对你们赵家人真是佩服的很那,你啊,好自为之吧!”
说罢,宋教术咣当就挂掉电话。
“宋局长,宋……”
任凭赵午永怎么喊叫,那边的电话却已经没了声音。
放下电话,宋教术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点燃一根香烟抽着,在忽明忽暗的烟火中,冷笑连连,“赵午永啊赵午永,我看你这次还怎么蹦达!”
被这个消息惊出一身冷汗的赵午永,此刻哪里还有半分睡意。
他双手抓头,急得要发狂了,居然还会发生这种事!
楚牧峰这个楚督察前来津门城的情况他是清楚的,毕竟警备厅那边搞出来的排场很大,他又不瞎不聋,怎么能看不到听不到?
但他真的没想过对方能和他赵家纠缠上。
赵子良这个混小子是疯了吗?
赵午森你怎么能这么混账呢?
给从帝都过来的督察戴上手铐!而这个督察偏偏还是郑岸的师弟!
你们两个是想要害死赵家吗?
我可怎么救你们呢?
难道让我厚着脸皮去求爷爷告奶奶吗?关键是,就算是这样做了,我也不知道到底哪尊菩萨管用,能救得了你们啊?
这事真是要了老命喽!
“查,对,现在是赶紧查清楚这事到底是怎么搞的?”
赵午永随便披了件衣服就往外面走去,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把事情的原委弄明白。
一个小时后。
赵午永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那杯凉茶就咕咚咕咚的喝起来。
看到他这种模样,夫人阮志敏便赶紧满脸焦虑地急声问道:“午永,怎么样?事情查清楚了吗?到底怎么回事啊?”
“还怎么回事,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宠溺惯坏这个孽子的话,会有今天这样的事?”
“你知道吗?因为他这个孽子,就连老三都被抓进去了,我得到的消息,这次恐怕老三也得遭殃!你说你,做得都是什么破事!”赵午永张嘴就怒声喝道。
“什么叫被我惯坏了?好像这个孩子不是你的!你就没有纵容过!现在出了事,都怨我!”阮志敏听到这话顿时炸毛,当场就尖叫起来。
“闭嘴吧!你还嫌不够麻烦吗?”赵午永直接将杯子砸了,怒喝道。
“那……现在有没有什么办法弥补啊?他们能放出来吗?”
见赵午永动了怒,阮志敏也不敢再叫嚷,有些怯怯地问道。
“弥补?”
赵午永恶粗声粗气地喊道:“你知道吗?这次他得罪的是帝都过来的督察,而这个督察又是警备厅郑岸厅长的师弟。”
“我已经了解过,这个督察真的是很有本事,在北平城就曾经闹出过很大动静,后来被调到金陵城担任警备厅的处长。”
“你说这样的人物,就因为个争风吃醋,那个孽子就敢让人去骚扰挑衅,他这不是吃饱撑着自寻死路吗?”
“你找不到人处理这事吗?”阮志敏脸色微微发白地问道,这些名头,听着就吓人啊。
“难,很难!”
赵午永能没有找人吗?他找了很多人,可都没有用。
那些人一听到这事牵扯到的是帝都内政部警政司的督察,就全都保持沉默。
“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去找老二了!”阮志敏有些迟疑地说道。
“找老二?”赵午永也犹豫起来。
“不找老二怎么办?这事关系到咱们赵家的生死存完啊!咱们赵家,你们哥仨,就咱们家子良一个男的,将来赵家还指望着他延续香火呢。”
“虽然他老二和咱们家是有点不对付,有点小矛盾,但这种大事,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大不了咱们给他认错呗!”阮志敏的泼辣劲儿上来。
“怎么,你落不下这个脸,那成,你不去的话,我去。”
说完,阮志敏转身就要往外走。
“慢着!”
赵午永喊住阮志敏,冷冷说道:“不看看这都几点了?明天再说吧,咱们一起过去!”
第二日。
赵午永早早起来就带着阮志敏出去,他们昨天晚上是转辗反侧,一夜都没有睡着,脑子里面想的全都是这事。
今天不管如何,都要把事情给摆平,越拖下去,越别想讨得了好。
他们要找的老二叫做赵午修。
赵家三兄弟,赵午永是老大,赵午修是老二,赵午森是老三。
老大和老三的关系好,对老二很是疏远,原因很简单,老二是他们同父异母的兄弟。
这弟兄两个把持着老赵家的家产,可没给赵永修分多少。
这就是仇恨根源。
要不是说因为这事的话,赵午永是绝对不会想要登门拜访,因为这对他来说,意味着低头,意味着要付出代价。
不过这事他思前想后,也只能是靠着赵午修出面了。
为什么?
因为赵午修的官职很特殊,他是力行社津门站的人,而且还是津门站情报科的副科长。
在这津门的地面上,绝对算是一个角色。
赵午修家。
当这两口子过来,见到赵午修的时候,他正在吃早饭。
看到赵午永夫妇站在面前,他没有丝毫客套的意思,淡淡地说道:“这大清早的,你们两位稀客来我做什么呢?”
“二弟,我们找你有事。”阮志敏看到赵午永沉默着便开口说道。
“呵呵,当然找我有事,没事的话,你们会来我这里吗?”赵午修阴阳怪气地说道。
“老二,这次我是真的有事找你,老三和你侄子赵子良都被人抓了,而且这次除了你之外,我是没有辙儿,没有办法救他们出来。”
“你要是说真的一点都不念及赵家亲情的话,我今天就不走了,我就在这里坐到你改变主意为止!”赵午永不说是不说,刚张嘴就是如此斩钉截铁。
“什么,赵午森和赵子良被抓了?”
赵午修眉头皱起,他虽然说嘴上是够损的,可心里面却是一直都关心照顾着赵家。
要不然的话,就凭他现在的身份,玩不死赵午永吗?
赵午永也是吃准了赵午修是个念旧的人,所以说才会带着阮志敏登门求救。
“是的!他们两个被抓起来了,我已经想方设法的去营救,但没办法,没谁愿意给我这个面子。”
“老二,我也是真的没有辙儿,才来到你这里的。以前是我做的不好,我对不起你,我知道错了。”
“你只要能帮着将他们捞出来,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赵午永满脸悔恨地说道。
“到底怎么回事?”赵午修放下碗筷,擦了擦嘴问道。
“是这样的……”
赵午永倒是没有任何藏私的意思,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等到听完整件事原委后,赵午修已经气得爆了粗口。
“你儿子真他娘是个混账东西,他怎么就管不住胯下的玩意呢!是个女儿都想要去霸占吗?还敢去找楚督察女人的麻烦,真是不清楚自己有几颗脑袋够掉吗?”
“赵午永,你们就这么娇惯纵容吗?现在事情变成这样怎么办?”
“你们知道吗?楚牧峰这个督察不只是内政部警政司过来的那么简单,他前段时间还帮着我们力行社津门站破了个案子,我们站长对他可是推崇有加。”
“你们说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是说被津门站的人知道赵子良敢挑衅他,赵午森敢给他戴手铐,会有什么后果?”
“不单单他们,连你们,甚至我都要被牵连!”
赵午修是真的很愤怒。
就这事他能有办法吗?
没有!最起码以他的身份,还够不着楚牧峰那个档次。
真要想找人说和的话,只能是通过自己的顶头上司,副站长严丰春。
可自己虽然说是严丰春的嫡系,也不敢说人家能为这是说话。
“老二,我们这里有钱,我们愿意拿出来所有钱,只要能将老三和那个孽子救出来就行!”
说着,赵午永就将带着的一个皮箱子放到桌上,打开后里面放着的是整整齐齐的法币,另外还有两张支票。
“这是我和你嫂子昨晚凑出来的,总共是三万法币!你看能不能找人说说情?要是不够的话,我再去凑!”
“老二,你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老三栽了,看着咱们赵家断子绝孙吧?”
“行了行了,钱留下,你们走,我去想想办法。”赵午修没好气地说道。
“好好好!”
赵午永两口子赶紧放下皮箱,转身就走,生怕赵午修反悔了。
眼下赵午修可是他们如今惟一的救命稻草,绝对不能再断了。
“真是晦气!”
好端端的早饭就这样被搅乱,赵午修也没有心情继续吃乐,拎起来皮箱就往外面走去。
他也不想赵家就这么完了,对里面的钱倒是没太多想法。
即便真的有想法,也得确保能将赵午森和赵子良救出来,再去找赵午永要。
力行社津门站。
赵午修来到这里后就直接去见严丰春,看到他拎着个皮箱进来,严丰春挑了挑眉头笑道:“午修,你这是做什么呢?”
“站长,卑职有事相求。”
赵午修说完就将皮箱打开,而看到里面满满都是钱后,饶是严丰春是副站长,眼皮都不由微颤。
但他毕竟是老狐狸,神色不变地问道:“什么事让你这样破财啊?”
“站长,您和那位楚牧峰督察熟悉吗?”赵午修无奈地问道。
“楚牧峰督察?”
严丰春听到这话,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眼含深意地望过来,“什么意思?你不会想要说,你要求我的事和楚督察有关系吧?”
“等等,莫非昨晚上发生在颜春酒店的事?那个被抓的赵午森和你有关系?”
“不错,赵午森就是我三弟,赵子良就是我亲侄子。”赵午修点头说道。
原来如此。
严丰春一下就明白了。
他在这之前,还真不知道赵午修和赵午森是有关系,因为赵午修压根就没有流露出来过和赵家有亲情的事。
档案上的资料,谁会闲着没事细看啊。
“砰!”
严丰春直接就将皮箱盖上,缓缓说道:“午修,你是咱们津门站情报科的副科长,是我最器重的手下,所以有些话我就和你明说,有些人我可以帮你去救,但有些人却是碰都不能碰!”
“行了,这件事我就当做没有听到过,你也当做没有说出来过,带着箱子回去吧,不要再有任何节外生枝的想法,免得把自己也拖累进去!”
“站长?有这么严重?”
听到这话的赵午修是懵了,略带迟疑地问道:“楚牧峰不就是内政部警政司派过来的督察,可听您这口气,莫非他还有什么大来头?”
“内政部警政司的督察?”
严丰春只是摇摇头,没有多做解释的意思道:“别问这么多,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吧。”
“至于说到赵午森的死活,你就不要管了。最好能够和赵家彻底断绝关系,不然以后你也会有麻烦的。”
“明白了,多谢站长指点!”
赵午修心神俱颤,敬礼后就要离开,严丰春却是一下就将皮箱丢过来。
“箱子带走,我还没有到那种不办事也收钱的地步。”
“是!”
赵午修带着皮箱,回到自己办公室后,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喃喃自语。
“楚牧峰,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能让站长都这么讳莫如深?”
……
颜春酒店。
楚牧峰睡了个舒舒服服的安稳觉后,起来吃了个早点,然后就跟着甘素素和白吟霜去她们创办的学校那里看看。
反正津门站和警备厅这边都已经没事,他剩下的时间就是游玩。
既然知道小学已经建好,总不能说过门不入吧?这好歹也是他的产业。
一处安静的地段。
这里紧挨着海河,虽然算不上山明水秀,却也是闹中取静,用来作为学校是最好的。
而且附近也没有毗邻民居,不用担心这里的读书声会吵到谁。
触目所及是已经整理出来的干净操场,操场旁边就是一排教室,要是说再加上四周栽种的那些绿植映衬,学校的环境是可圈可点。
“教室里面的桌椅板凳都齐全了,我们现在也已经招收了三十名学生,就连老师也有了两位,仅仅两位显然不行,我们想要再多招收几位进来,但因为名声不显,所以有点困难。”
甘素素是负责教学工作的,所以说起来这些头头是道。
“你说的那是以前。”
楚牧峰走进教室,看着窗明几净,心情很愉快,“你现在再去招聘,我保证他们都会过来的,而且没人敢阻拦。”
“此外你要注意一点,咱们是做私立学校,就要将待遇摆在首位。没有高待遇,人家凭什么过来?所以说薪酬这方面你们不要有任何顾虑,缺钱的话我来填补。”
“不缺不缺,您上次给的钱还有很多呢,我们知道这个,您放心,要是说不能在待遇上面别其他学校好,我们凭什么有资格招聘那些优秀老师过来!”甘素素点点头,认真地说道。
“嗯,那就好!”
简单转了一圈后,楚牧峰就和紫无双先行离开了。
当他们两个人刚走出小学大门,都没有来及叫黄包车的时候,便被一辆汽车拦住,从上面走下来一道身影。
“师兄,你怎么来了!”楚牧峰有些诧异道。
“小九,这里就是你说的那座小学吗?”郑岸指着眼前的学校问道。
“是的。”
楚牧峰微微一笑,平静说道:“师兄,以后这里就麻烦您了。”
“放心吧,不会再有事了。”
说罢,郑岸看向紫无双露出一抹笑容:“双儿,要是感觉无聊的话,可以去找你嫂子,让她带着你逛逛这津门城。”
“嗯,谢谢郑师兄。”紫无双颔首应该道。
小九这家伙,真的是好运气啊。
在知道紫无双身份后,郑岸和曹云山的想法是一样的。
“上车吧,和你说说赵子良的事。”
“行!”
刚坐进车内,郑岸就直接递过来一个皮箱。
“这里面是有三万法币,还有十根金条,外加四张总数为两万的支票。这应该是赵家的所有积蓄,为的就是赎出赵午森和赵子良,保他们一命。”
“钱就在这里,你要是说收下,这事就这样,你要是说不收,我就让他们吃枪子。”
“吃枪子?”
楚牧峰嘴角一翘笑道:“师兄,老师说您是血虎,还真的是没有说错。您的杀意可比师弟我严重的多。”
“既然赵家愿意赔偿,那可以饶他们一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赵午森也好,赵子良也罢,是绝对不能再留在原来的位置上,甚至就连赵午永,都要将屁股下面位置让出来。简单点说,赵家今日之后皆平民。”
“行,这事我来办。”
郑岸说着就将皮箱递过来,楚牧峰接过之后,直接打开从里面拿出来那四张支票。
“师兄,昨晚也劳烦您出来了,这些您拿着!您可千万不要拒绝,就算是您不需要,您手下的那些办事的也不能白跑腿吧,你要不收的话,师弟心不安啊。”
“行!”
郑岸没有再客气,直接收起来支票,笑着说道:“其实不只是赵家,还有其余三家也是有钱人,既然露了脸,也别想逃过去。”
“嗯!”
楚牧峰点点头,那帮家伙活该要出血!
“走吧,今天去家里坐坐,来几天了,你要再不去的话,你师姐要发飙喽。”
“嘿嘿,那我就去见见师姐。”
师兄弟两个有说有笑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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