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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道:“自从我等四方神跟着辟火神君剿杀犀渠和诸怀两只上古凶兽返回天界后,我就发觉红喜神与司命星君待我的态度极其的反常。”
宿昱听罢,抬眸看向瑾衡,未言。
瑾衡脸色微动,道:“陵光神君为何会觉得我们反常?”
朱雀眸中划过一抹清冷,答非所问道:“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琢磨,我是不是什么地方开罪了二位,所以才会对我避之不及。本来我性子天生清冷,不喜与其他仙神交往过密,但是二位见我就躲,如见瘟神般的态度还是令我费解,所以今日前来也是为了此事。”
瑾衡闻言,脸上浮起尴尬之色。也只有像陵光神君这般性情的仙神才会因心中疑惑不得解,而径直前来直问。换个仙神,恐怕心中思虑万千,宁可揣测琢磨,也不愿拉下情面开这个口去问。
宿昱见瑾衡没有言语,遂道:“陵光神君言重了,你哪里是什么瘟神?你是才貌并重的美神!”
美神?瑾衡没料到宿昱会如此夸赞朱雀,脑海中瞬间忆起之前在浮生塘时,听闻白沂向言夕抱怨宿昱的那句“美神?本神看他是个霉神吧!不,应该是瘟神”的话来,顿时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宿昱和朱雀蓦然见平日见端肃的瑾衡竟自己发笑,不免惊诧。
“小长生,你笑什么?”宿昱问。
“不好意思,失态了。”瑾衡忙抬手捂住口,轻咳一声后,起身朝殿门行去。
“小长生,你去哪里?”宿昱见瑾衡突然朝门外去,忙跟着起身唤道。
“你们先聊,我去透口气。”瑾衡言毕,头也不回的出了殿门,走向殿侧的琼花苑。
宿昱目送瑾衡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后,才坐回椅上,朝朱雀作了个请的手势,微笑道:“陵光神君,我们聊了这么久,口也渴了,喝点甘露吧!”
朱雀没有丝毫忸怩之态,见宿昱请她喝甘露,随手取来一只盛满甘露的杯盏,轻啜一口,道:“味道不错,敢问是际会台边那株姻缘树上的花露吗?”
“竟然被陵光神君猜中了。”宿昱笑道:“不知陵光神君可品出些什么滋味来?”
朱雀再度轻啜一口甘露,细细品道:“始为甘甜温润,片刻后酸涩清苦,再后便是辛辣腻味,最后归于平淡。”
宿昱听完,颔首以示赞赏。“没想到,陵光神君竟品出其中的滋味来,难得难得。”
朱雀诧异道:“难道,其他仙神品不出来?”
宿昱轻笑道:“白少君曾喝过这种花露,于他来说,这种花露入喉的感觉就似淡然无味的凉白开水,并没有如陵光神君你能品出如此多滋味来。”
朱雀听完,不觉在眸中划过一抹惊讶,问:“为何?”
宿昱含笑道:“因为,这种花露,只有动了情的仙神喝下,才知道个中滋味。”
朱雀闻言,沉吟片刻后,脸色略显苍白,低声道:“红喜神是在暗示我什么对吗?”
“自古多情总被无情伤。”宿昱道:“还望陵光神君不要步其他仙神的后尘。”
朱雀轻笑道:“红喜神言之有理。不过,还是请红喜神替我解答之前的问题。为何辟火神君受伤失踪之后,你们对我的态度如此诡异?”
宿昱凝视朱雀,良久才道:“陵光神君真要知道?”
朱雀微微颔首,未言。
宿昱深吸一口气,道:“白少君之所以会因伤坠入凡界失踪,而执明神君、孟章神君、白虎神君三位神君会重伤的原因皆是因为陵光神君你。陵光神君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与你同去的所有仙神都受了重伤,唯独你是轻伤。”
朱雀听完,不觉微愣。是呀,这也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明明众神君都受了重伤,却只有她是轻伤。
宿昱望着朱雀,问:“难道陵光神君你,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
朱雀满脸茫然,道:“记得什么?”
“就是在众神君他们受重伤之前,你做了什么?你还记得吗?”宿昱紧问。
“我没做什么呀?我记得被诸怀用他手中的法器磨盘砸中后,很快就昏厥了过去,身体朝云下径直坠落。在我失去意识之前,我还看到辟火神君飞奔过来,想要拉住我……然后,等我醒来,我已回到引生殿。听其他三位神君说,犀渠和诸怀逃窜,但妖体魔形俱散,恐怕活不了多久。辟火神君则是坠下凡间不知所踪,他们命天兵天将按下云头去寻了,但没有寻到其踪迹,不得已才返回天界。”朱雀如实道。
宿昱眸色意味深长,道:“陵光神君,我觉得你只要把自己昏厥过去后是谁的问题解决了,你心中的疑问都会烟消云散。”
朱雀闻言,满目震惊。她昏厥过去后是谁?她昏厥过去后难道就不是她?不是她,那会是谁?为何红喜神会知道这么多?“可我一点都记不得自己昏厥后发生了什么。”
“你不妨去拜访拜访其他三位神君。”宿昱轻笑道:“我看你今日着了便服,想必是跟北帝告了假。”
朱雀颔首道:“正是。最近因事烦闷,想要出去走走散心。”
宿昱似笑非笑道:“陵光神君是因何事烦心,或许我能够为你效劳。”
朱雀没有直言自己的心事,反而是站起身,朝宿昱行了一礼,道:“红喜神,多有叨扰,告辞。”
宿昱忙起身朝朱雀回了一礼后,望着朱雀远去的背影,满脸疑惑。“我是说错什么话了?刚才小长生是这样,此刻陵光神君也这样。”
宿昱想毕,坐回椅上,无意间竟看到桌几边角处有谁用杯盏压着一张云签。那个位置适才是朱雀所坐,想必是她所留。宿昱伸手将那张云签取来展开一看,发现上面只写了个“言”字。什么意思?
瑾衡在外,见到朱雀离开,随即返回殿内,见到宿昱正拿着一张云签苦思,遂问:“想什么呢?”
宿昱也不言语,径直将那张云签抛到瑾衡手中。
瑾衡拿了云签,将其前后左右、上下里外仔细端详了一遍,问:“这是什么意思?”
宿昱道:“我若知道,我还将它扔给你干嘛?”
瑾衡忍不住白了宿昱一眼,继续探究那个“言”的真谛。
“老神仙,老神仙……”
宿昱正在头痛那个“言”字是什么意思,没料到令他更头痛的家伙来了。
冰儿由宜喜、清乐陪着在际会台上将那株生于天地初起之时、枝桠根脉早已将偌大际会台缠绕遮布的姻缘树细细看了,又玩耍了一阵才回来。冰儿进入殿内,发现宿昱和瑾衡均显得愁眉苦脸,立刻问道:“你们怎么啦?为何不开心啊?”
宿昱连忙挤出一抹笑容,道:“开心啊,我很开心。”
瑾衡听了宿昱之言,也跟着点头。
宜喜和清乐在旁看到宿昱此番模样,忍不住抿唇好笑。他们的神君,可从未对一个小丫头,如此降低过姿态!这个小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历啊?
“你们一点都不开心。”冰儿走到瑾衡身边,见瑾衡将一张云签置于桌几上,遂伸手将那张云签取来看了看,问二神道:“这上面为何只有一个字呀?”
宿昱朝冰儿耸了耸肩,而瑾衡则摇了摇头。
冰儿望着那个“言”字,想了想,随口道:“一点一横长,两横在口上,这不是离卦吗?”
“离卦?”宿昱与瑾衡对视一眼,忙将冰儿抱过来,柔声问:“小冰儿,你怎么会觉得这个言字是喻示离卦?”
冰儿转了转澄澈无瑕的眼眸,道:“反正我就这么觉得。你看八卦中,只有离卦的形象跟这个言字最像。而离卦意指东方,是火。若是你们要寻东西的话,那这个东西要么属性是火,要么所在之地就是东方。”
宿昱和瑾衡听完冰儿之言,惊诧不已,半晌没言语一句。
冰儿不解的望着宿昱和瑾衡,道:“难道,我说的不对?”
“对对对,对极了!”宿昱抱着冰儿欣喜若狂,道。
“少君修习十大辟火神术,正因为是以火攻火的秉性,所以才会前缘尽散,而这个东方,或许帝君布下的阻截结界,我们可以从东方找出破绽。我要马上去告知少君。”瑾衡难掩喜悦,拔腿就朝殿外跑去。
“嗳嗳……”宿昱抱着冰儿,眼睁睁望着扬长而去的瑾衡,最终只能发出几个无奈的语气词。这个小长生,真是的!咦……这个陵光神君怎么会知道帝君阻截结界的破绽所在?奇怪。
冰儿见瑾衡突然狂奔离开,看向宿昱问:“老神仙,司命星君怎么啦?难道是被我吓得落荒而逃了?”
宿昱轻笑道:“冰儿那么可爱,怎么把司命星君吓跑。他呀,因你的话,是找到了解救你家神君的办法,想必此时是要去尝试一番了。”
“什么?能将我家神君从浮生塘救出来?”冰儿闻言,一张小脸因惊诧而显得有些扭曲。
“对啊,所以我……嗳……”宿昱话还没说完,冰儿就从他怀中挣脱下来,奔向殿门。
“咦,你们这是什么情况?”宿昱没料到冰儿竟也跟瑾衡一样,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跑开,慌忙紧跟冰儿而去。
清乐望着宿昱的背影,感慨道:“没想到,我们神君竟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宜喜笑道:“清乐姐姐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发出如此感叹?”
清乐轻笑道:“我们神君日日都在替万灵牵红线布姻缘,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们神君呀!若是府中有个像冰儿这样可爱的小丫头该多好啊!”
宜喜听罢,抬眸看向空无一神的殿门口,道:“猴年马月吧!”
清乐听宜喜消遣她,立刻朝宜喜挥了挥拳头,道:“你皮痒是不是?”
宜喜顿时笑起来,不过眸中很快就聚起忧色。“不知道月舞什么时候才回来,真想她。”
清乐颔首道:“我也想她。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如何?有没有冷着?有没有吃饱穿暖?她身边的人对她好不好?……”
“清乐姐姐,别说了。”宜喜的眸中浮起一层泪雾,及时止住清乐再言。
清乐随即默言,立在远处看了许久,才跟着宜喜去了后殿。
杜灵云自从能在靳弘处觅到躯体上的快乐后,满心满眼都是靳弘健硕的体魄,对于薛钊索求夫妻之事越发的不甚上心。
这日,薛钊趁着天气响晴,欲在房中与杜灵云求得一场酣畅的云雨之欢,不想杜灵云心不在焉,令薛钊十分恼怒。不过,薛钊虽然恼怒,但看在杜灵云近些日来神色倦怠的份上,也就没有过多苛责她,令贝犁赶了马车出门去了。
杜灵云见薛钊出了门,在房中静待了一盏茶的功夫,又细细梳洗一番后出门。
广芩见杜灵云要出去,立刻上前问道:“大娘子,可要奴陪着。”
杜灵云轻笑道:“不用了,你歇着吧!”
广芩也不多问杜灵云为何不用她陪同、要去何处,只是垂眉应了声“好”,就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杜灵云一人在宅中晃晃悠悠的行到胤沧所住的小院,见院门紧闭,似无人在,便又漫不经心的顺着花道朝前走。其实杜灵云并不知道,靳弘一直都在小院的房间里,而在他房中,还不止他一妖在。
“月管事,你要干什么?”
一个惊恐的声音自靳弘的榻上响起,不是黄韦珊又是谁?
“你说我要干什么?”
靳弘自从发现与凡间女子交合能够助力他提升功力这条捷径后,便对薛宅的女子生出无限觊觎,大有“弱水三千皆要入吾瓢”之感。
黄韦珊望着眼前的“月管事”,尽管姿态依旧温文尔雅,但眸中却满是浓厚阴邪之气,这是她之前没有发现的。黄韦珊今日午间,因女儿薛梓蓉去了母亲李月琴的住所,她便趁此闲暇光景斜倚在榻上闭目养神,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待她被一阵微凉的触感惊醒时,就发现自己衣正衫不整的躺在这张榻上,而站在她面前的则是那位温文尔雅的“月管事”。“月管事”此时已经宽衣解带,仅剩了条亵裤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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