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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沂听完,颔首以示赞同。
“那兢王殿下说我有问题又是为何?”赫连长冰望着满脸痞笑的百里沂问。她自在佳阳城被百里沂所扮的“简小竹”哄骗过后,便总觉得百里沂一肚子坏水,而且跟她说话,很少有个正经时候,因此从百里沂入住睿竹殿以来,她就没有哪个时候不对他加倍提防。
“既然本王生得不差,那赫连长冰,你为何没有对本王动心呢?”百里沂盯着赫连长冰问。
赫连长冰被百里沂盯着浑身不自在,而那种感觉就犹如她被剥光衣服置于大庭广众之下似的难受。赫连长冰只得将脸别向一边,低声道:“你别看我!我很不舒服。”
“为何?”百里沂反问。
“你别总问我问题。”赫连长冰弱声道:“你想要说什么就说吧。说完了,麻烦你将绿篱召回来。”
百里沂笑了笑,伸手钳住赫连长冰的下颌,将其扳正与他对视,道:“赫连长冰,本王严重怀疑你不喜欢男人!”
“……”赫连长冰听罢,双目瞳孔瞬间放大。百里沂,你这是什么混蛋逻辑?我自小就对男女分得很清楚。反正我不像你,顶着一张比女子还好看的脸四处招摇撞骗,难道别人就不该怀疑你是否也喜欢男人吗?
百里沂自然不知赫连长冰心中在想什么,若是知道,他定会借机将她吃干抹净以证自己从来喜欢的都是女子!而且,从来喜欢的都只是同一个女子而已!
赫连长冰满脸惊愕的盯了百里沂那张俊脸许久,原本以为他会说个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问题,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猜想,意外得令她都不敢相信她自己的耳朵。少倾后,赫连长冰才“扑哧”笑出声来,道:“兢王殿下,你该不会是在吃绿篱的醋吧?”
“吃醋?本王从来不吃那些酸东西。”百里沂坐直身体,耳廓泛起一抹酡红,一本正经道。早知当初,就该同意瑾衡让他投生成长冰侍女的建议,这样,他就可以日日陪伴在她身边,而且还可以随时随地与她同床共枕!
“兢王殿下,你怎么又用这种眼神看我,挺可怖的。”赫连长冰朝侧缩了缩身子,道。
“什么眼神?”百里沂问。
“就是那种恶狼看小羊的眼神。”赫连长冰喋嚅道。话刚说完,赫连长冰就看见百里沂的笑容中多了一抹不怀好意,瞬间意识到不对劲,可她话已出口,又无法收回,只得捂着脸面向马车车壁。赫连长冰啊赫连长冰,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会如此怂包?看来,这个百里沂还真是专治你各种不服的克星。之前,你对待任何人,都可以气场全开,唯独在百里沂跟前,你就像个智障,又或者是个没着片缕的透明人儿似的。
“长冰,你既然不喜欢女子,那你可否尝试喜欢喜欢男子?”百里沂见赫连长冰害羞的转身面壁,唇边不由绽盛出满满笑意。百里沂伸手拉住赫连长冰的手腕,欲将她拉转身。然,赫连长冰实在懊恼她自己会说出那样令人想入非非的话来,终究不肯转身。百里沂随即从赫连长冰身后将她抱了个满怀,把下颌搁在赫连长冰的颈窝处,道:“像本王这种!”
“我本来就没有喜欢过女子,是你自己胡乱猜的。”赫连长冰挣扎了几下,没能挣出百里沂的怀抱,只得低声道。
百里沂含笑道:“那本王问你啊,像本王这种男子你可喜欢?”
“我……”赫连长冰闻言,心中猛地一惊,立即欲言又止。
百里沂见赫连长冰没有应答,眸中不觉滑过一丝失落,笑道:“没关系,本王给你时间。本王想看着你心甘情愿的成为本王的王妃,心甘情愿的成为本王的女人!”
赫连长冰被百里沂抱住怀中,没有敢动。
百里沂难得见赫连长冰如此乖顺,满意的在赫连长冰的耳垂上轻轻一吻后转身下车,再度骑上他那匹高头大马。
绿篱返回赫连长冰所乘的马车中,望着赫连长冰略显绯红的脸颊,试探道:“殿下,兢王殿下是不是又轻薄你了?”
轻薄?应该不是吧!想来用撩拨会更准确些。赫连长冰默默在心中想着。这个百里沂,还真是令人看不透!
“殿下,殿下……”绿篱见赫连长冰自顾自的出神,连声唤道:“你想什么这样出神呢?”
“呃?没,没想什么。”赫连长冰忙道。
“还说没有,适才奴问你话,你都没听见。”绿篱嘟嘴道。
“你问我什么了?”赫连长冰紧问。
“奴问殿下你,是不是被兢王殿下欺负了?”绿篱重复道。
“没有。他今日没有。”赫连长冰如一个犯错的小孩子,拘谨的应道。
绿篱笑了笑,拿起放置在榻椅边的大氅披在赫连长冰身上,关切道:“殿下,越朝北边走,气候就越冷,你可要保重身体啊!”
赫连长冰微微颔首,任由绿篱替自己整理衣襟。
“再过些时日,我们就要到景都了。”绿篱一边为赫连长冰整理衣袍,一边絮叨道:“殿下,你可有想好如何应对那些场面?”
“想有什么用?静观其变呗!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赫连长冰看定绿篱,道:“现如今,就你我二人,保管好你我的性命,我还需担心什么?”
“可殿下,奴听闻戎国的女子比起堇国女子来要野蛮很多。你入了兢王殿下的九华宫,今后可得小心些!”绿篱担忧道:“而且,我们又没有依仗,不想她们那样,有家族撑着。”
“我们虽然在戎国没有家族势力依靠,但赫连皇族和堇国的子民就是我们的依仗啊!”赫连长冰笑道:“没什么好担忧的,她们也是人,人就有心,摸清她们的心思就好办了!”
“赫连皇族……”绿篱听赫连长冰提到尚都的赫连皇族,不由红了眼眶。她发觉自己失态,赶紧背转身,将即将滑落的泪水拭去。
“怎么了绿篱?”赫连长冰察觉到绿篱的异样,忙拉住她的手腕,急问。
“没什么,殿下。”绿篱忙挤出笑容,朝赫连长冰道。
“没什么?你都哭了,还没什么?你到底想要瞒我什么?”赫连长冰拉紧绿篱,将其拖到自己身边,沉色道:“你给我老实说出来。”
“殿下……”绿篱的话还未说完,就先哭起来,不过哭声极小,似乎在努力压制,好不叫车厢外的人听见。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赫连长冰见绿篱泪流满面,顿时不淡定了,追问道:“快说啊,你想急死我吗?”
绿篱哽咽道:“赫连皇族没了,尚都的名门望族没了,还有堇国的那些要臣也没了……”
“什么?”赫连长冰闻言,大骇,“嗵”的一声斜倚在车厢厢壁上。幸好马车在向前行驶,外面的众人并未觉察出车厢里人的异动。
“殿下,奴也是那日下马车去取水无意间听到几名将士闲谈说的,据说是在我们刚出尚都城门,那些皇族、名门贵胄、要臣们就惨遭了毒手!”绿篱道。
“意思是连赫连重楼、皇后娘娘他们都在内?”赫连长冰忙问。
“听他们的意思,应该是这样。”绿篱扶住抚胸满脸痛惜的赫连长冰,继续道:“据说城边的壕沟都被所杀之人的血水浸满了!”
赫连长冰的心犹如刀绞般疼痛,她抚住胸口,激烈的喘着大气,道:“是谁的指令?”
“自然是驻守尚都的戎国将军下的令!”绿篱道。
“意思就是百里沂指示的对吗?”赫连长冰红着双目,望着绿篱问。
“殿下,这个到底是戎国的皇帝百里邕下的懿旨,还是百里沂的指示,奴还真不知道。”绿篱为难道。
“不知道?哼,反正都一样嘛!”赫连长冰冷冷笑道:“百里邕是百里沂的父皇,百里沂行事不就代表着百里邕和戎国的意思吗?”
“殿下,万一不是呢?”绿篱抱着一丝侥幸心理,道。虽然她对百里沂的印象算不上太好,但她家殿下现已是九华宫的人,若是两位殿下之间的隔阂太大,按照她家殿下的性子,想来定会在百里沂那里吃些不必要的苦头。“如今木已成舟,殿下节哀顺变!”
“节哀顺变?”赫连长冰眸中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道:“你让我如何节哀?如何顺变?”
绿篱闻言,只得默默垂头,满脸懊恼。
“绿篱,你是不是在自责不该将实情告知我?”赫连长冰如读懂绿篱心事般,望着她问:“省得令我伤心伤神?”
“殿下,没,没有的事。”绿篱赶紧道。
“你就是有。不过绿篱,谢谢你告诉我,也让我真正的看清了百里沂和戎国的真面目!”赫连长冰将绿篱揽入怀中,道:“这下,我们俩是真正的没有依仗了。”
“殿下,莫要再哭了,小心哭坏了眼睛。”绿篱手忙脚乱的拿着绢帕替赫连长冰拭擦眼泪,安慰道:“殿下,你还有绿篱,绿篱在呢!”
赫连长冰含泪颔首,没有再言语。
此后的路途中,百里沂三番五次想要进入赫连长冰所乘的马车与她亲近,都被赫连长冰婉拒了。而且赫连长冰除了必要事情需下马车解决外,其余时间基本上都呆在马车车厢中。赫连长冰反常的举动令百里沂十分疑惑,却又找不到原因。
经过快马加鞭的赶路,百里沂、赫连长冰一行终于在大婚前七日赶到了景都。赫连长冰的车驾刚至景都城门,就被百里邕身边的大监韩丙接走,送去了远离九华宫的一座名唤“清蕤”的偏殿居住。
百里沂对百里邕授意韩丙的做法感到不解,终于在御花园逮到个与韩丙独处的机会,便想要将此事问个清楚。
韩丙见到百里沂,心中顿时了然,笑眯眯的朝百里沂行了一礼,道:“兢王殿下千岁。”
百里沂则道:“那日大监将堇国的天乐长公主接走是何意啊?”
韩丙笑道:“兢王殿下,老奴能有什么意思?这不都是陛下的意思吗?”
“那我父皇是何意?”百里沂继续问。
“陛下圣意,老奴不敢胡乱揣摩。”韩丙笑道:“若是兢王殿下实在想不明白,不如亲自去问问陛下如何?”
百里沂笑道:“大监,你这话说得。那天乐长公主是本王辛辛苦苦从堇国迎回的王妃,怎么不让她住本王宫中,却要让她独居偏殿呢?这不符合礼数。”
韩丙笑道:“兢王殿下,就是因为陛下体谅殿下辛劳,这才将那位天乐长公主安排在了别处,好让殿下专心成婚。”
“大监的意思是,本王大婚,不跟天乐长公主成亲,而是另有他人?”百里沂微缩眼睑,沉声问。
韩丙赶紧摇手道:“老奴可没说啊!”
百里沂想毕,当即转身朝百里邕的华清殿去了。
韩丙见自己失言,赶忙紧追百里沂身后,喊道:“兢王殿下,你可莫要冲动啊!”
百里沂回头看了一眼跑得气喘吁吁的韩丙,笑道:“本王镇静得很。”
韩丙听完百里沂之言后,赶紧拍了拍自己那张肇事的嘴,嘀咕道:“都怪你,都怪你!谁让你乱说话!这下好了,本来等到兢王殿下大婚后就了事,不想被我搞出了岔子。若是陛下知道这事是我说出来的,定会赏我二十个耳刮子!”
百里沂到了华清殿,言明要面见百里邕,正好门口值守的侍卫是伍轩。伍轩见到百里沂前来,赶紧前去禀告了百里邕。而百里邕此时则刚刚批阅完奏章,正与黎雪碧在花圃边瞧蜂蝶采蜜,突听百里沂来了,顿时龙颜大悦,立刻着伍轩将百里沂带了进来。
“见过父皇、母后。”百里沂朝百里邕和黎雪碧行了一礼,恭敬道。
“沂儿怎么来了?”百里邕拉着黎雪碧坐到胡椅上,望着百里沂笑问。
“儿臣是来向父皇、母后请安的。”百里沂道:“儿臣此前不知母后也在父皇这里,正想着跟父皇请完安后再去母后的碧凤殿。”
“这下你可省事了。”百里邕含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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