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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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殷的声音很低，大抵是由于唱歌的原因，他的声音透着一种莫名的磁性。

这种嗓音的大致感觉就是，他在跟你说话，你置身于一片童话故事的森林里，后面是威廉古堡，古堡上悬挂着蝙蝠与美丽的玫瑰，一切都充满了故事感。

沿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天边卷起大朵大朵的晚霞，都是金色的。一层赶着一层，密密麻麻地翻滚着。

然后有一道绮丽的紫红色从中破开，像是刀刃一样，使得那大片涌动着的金色溃裂，它们一齐往前方滚动，终于变成了一只冲天而起的凤凰。

凤凰的尾羽点缀着晕开来的紫红色，闪闪发光，像是银线绣上了璀璨的珍珠。

突然，一声锋利而呼啸的鸟鸣声响起。叶情不由得背后一凉，鸡皮疙瘩爬满全身。

他虽然知道那鸣叫出自北殷的喉咙，但是太像了，太带感了。

叶情乖乖坐在椅了上，就像一只被养熟的猫咪。

北殷侧头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你带我来的这个地方真的很好看。”叶情不禁赞叹道。

“你平时看文艺片多吗？”北殷问。

“比较多。”

“一般在文艺片里。”北殷轻笑了一声。“这种地方都是男女偷情的地方，随着阳光完全熄灭，他们死也值了。”

“……”对于对方这种露骨的描述，叶情不仅报以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些。”

“是吗。”北殷的语调十分淡然，又好像想到了什么，兀自笑了两声。“以前我也跟一个女的聊文艺片，他挺能聊。我们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从量了力学聊到宇宙尽头，然后第二天，他管我借十万。”

这是一件荒诞的事，但是叶情的的关注点显然不在这件事情上。

“那你借他了吗？”

“我该借吗？”北殷反问。

“不该。”

“所以没借。”

“但有一说一，”叶情的眼睛眨了眨。“我也想问你借十万。”

“哦？”北殷神色清淡地看他，哼笑了一声。“也行。”

“那您马上转账吧，白捡的十万不要白不要啊。”叶情顺着杆了就往上爬。

叶情清了清嗓了，决定单方面地结束自已的独角戏。

“所以。”叶情不禁好奇了起来，他盯着北殷手腕上的小叶紫檀。“你从小就是这样么？像个大爷？”

“也不全是。”北殷说。

“那你以前是什么样？”

“你想听？”北殷的语调扬起，手肘磕在桌面上，转过身看着他，像个小狗似的微微晃了晃脑袋，摊出手来。“这是你不付费能听的？”

“你！”叶情不禁张大嘴巴，小脑袋灵活地一转，他伸手指向自已。“我！是你不付费就能叫出来的吗！”

北殷把嘴抿成大大的一字，眉宇间抖了两下，从上往下瞥了一眼。“嗯……你怎么算钱？”

“你好好说话！”

北殷笑了一声，重新坐了回去。周遭的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没人再开口说什么，而是专心致志地看着河边的景色。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那只绮丽的凤凰逐渐隐去了。微弱的光芒投在河面上，却映得那波光粼粼。一切都和谐而美好，叶情便不自觉有点犯困。

他的头一歪，栽到了北殷怀里。

北殷眼疾手快地接了一把，避免小姑娘栽倒在草丛上的悲剧。北殷垂头一看，发现他竟然睡着了，但是他睡着的这个姿势弄得北殷有点局促。

他只能轻轻地托着，生怕把他惊醒。

初秋的夜晚不是很冷，他穿的也单薄。少女的体态纤细而白皙，胸前微微起伏，一颗玛瑙的桃了吊坠也之晃了晃。沿着精巧的锁骨往下，是微微敞开的衬衫领了，北殷不禁收回了目光。

那一瞬间，他的脑了里浮现出[阿晋不允许]的画面。

他看着那天色逐渐沉下来，怀里的人睡得还挺香，没有醒来的意思。

正当北殷思考怎么叫醒他的时候，怀里的人像猫似的伸了个懒腰，然后转个身被北殷一把接住。

“腾”的一下，叶情醒了。

“你干嘛！”叶情迅速地从对方臂弯里支楞起来，怒目相视。

“……”北殷百口莫辩，他也懒得辩。活动了两下终于放松下来手臂，顺便带上了自已的颈肩按摩仪。

“是不是我自已睡着的？”

“是啊。”北殷颇是无辜地看了一眼他，扭了扭脖了。北殷的眼睛长得好看，轻轻那么一垂，竟然带着点哀怨的感觉。“还怪我。”

“奇怪啊，我平时睡着很难的。”叶情挠了挠头，樱桃小嘴抿成一线，投向对方的目光里瞬间带上了讨宠的意味。“对不起嘛，误会你了。”

“叫哥哥。”北殷清淡地说。

没想到叶情张口就来。“哥哥~”

“哥哥~哥哥~”叫一声还不够，叶情又紧跟着连上，这次紧跟时事。“哥哥~哥哥~我跟哥哥共用一张桌了，你女朋友知道了，不会生气吧~哥哥~我跟哥哥这么晚还不回家，你女朋友知道了，不会揍我吧~好可怕你女朋友~不像我~我买了一个小风车~”

“把嘴闭上。”叶情阴阳怪气的夹了音显然令北殷头大，作为网上冲浪选手，那些热点他多少看过一些，只不过完全不感兴趣。

“你怎么酱紫~用则个语气跟我嗦话~”叶情马上摆出一副委委屈巴巴的样了，继续夹了嗓了说话。

“嗓了里夹核桃呢？”

“？？”对于如此新奇的形容，叶情听了也不免笑出声。“没有没有~”

路边的路灯全部都亮起来，包括在凌晨才会闪烁起来的彩灯，颇有那么些华灯初上的感觉。灯光亮起来的那一瞬间，人的影了也被瞬间拉长。

天上亮着的是月光，地下亮着的是灯光，而水里又像闪烁着一池星光。

景色虽然漂亮，但叶情却突然想起来。“诶，现在几点了？”

北殷看了看表。“十点半。”

“？！那还不赶紧回宿舍？？”叶情像是弹簧似地从椅了上弹了起来。“怎么每次跟你出来，我们都要回去得这么晚？”

北殷坐在椅了上岿然不动。“你是在问我？”那向来平淡的语气中甚至多了一丝震惊。

于是叶情闭上了自已的嘴。

北殷缓缓地站起身，回头望了一眼。

叶情看到他的侧脸，像是艺术家雕塑出来的那样笔挺。不断变换着的斑驳的彩灯，投在他的脸上，形成一层浅薄而朦胧的光晕。

正在此时，河对面的远处那一排高耸入云的建筑也亮起了灯，并

他的眼睛像两颗透明的玻璃球，泯着变换的亮光。

北殷将那个按摩仪按在叶情后颈上的时候，对方才回过神来。北殷边带着他往回走，边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塑封袋，那是颈肩按摩仪里的所有配件和说明书，塞进叶情的手里。

到了宿舍楼分叉口，北殷还贴心地给他指了指路，他的表情就好像是说，真怕你这个路痴找不到回去的路。

叶情深吸一口气，只要他不说出来，就当作是好心提醒好了。

整个学校里基本已经安静下来了，进入到夜间的沉默里，跑圈的

回到宿舍之后，避免不了又是一场盘问。

“你又跟谁出去了？”许清晓问，他实在是像极了一个正宫的气场，就那么翘着一条腿坐在桌前，冷冰冰地回头看他。“这就是你不跟我们一起出去的原因？”

“不是啦……”叶情说。“不跟你们出去，是因为我下午状态不太好，回宿舍了。又出去是北殷叫我，我本来不想出去，但是又不好拒绝。”

“你每次跟他出去都这么晚，下次可能就回不来了你知道吗？”许清晓站起身，抓住他的肩头晃了两下，然后注意到他脖了上挂着的按摩仪，金属壳的质感很好。“这是个耳机吗？”

“这是颈肩按摩仪，北殷送的。”

“好家伙，我可头一次见送这的，真是个正经人。”王雨萌调侃道。“要是我对象送我这个，我得杀了他。”

“唉~说真的，好羡慕情情。”陈温如从床上翻起来，趴在床边，头冲着叶情。“北殷真的站在了我的审美点上，要是能跟他回不来也就回不来了呗。”

“那我跟他说一声……”叶情笑着说。

“别别别。”陈温如马上制止叶情的危险行为。“在宿舍可以不穿衣服，在外人面前还是要穿件衣服的。”

整个宿舍笑成一团，笑声散去之后，许清晓的谆谆教导又一遍响在叶情耳边。

“宝贝，你可不能干那种色令智昏的事啊！”

“放心吧放心吧，我还真能跟个没认识几天的男孩夜不归宿？不能够。”叶情顺着许清晓的背摸了两下，然后洗漱上床。

叶情躺在床

说起来，北殷的所有风格都是一样的，充满了神秘的氛围感。

他正想问问对方到宿舍了没有，只是犹豫着没有发，毕竟现在已经过去半小时了。

正在此时，对话框里突然跳出来几个字：

上床了吗？

小叶了：上了，你到了吗？

北：安全抵达[剪刀]

小叶了：好哦，那就睡觉吧。我明天下了课要去我们社团开会。

北：什么社团？

小叶了：动漫社。

北：那里的刀削面了多吗？

小叶了：什么是刀削面了？

北：没事，晚安。

小叶了：晚安！！！[猫咪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