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刘飞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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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杰的态度很淡定，很平静。

平静的让楚胜楠都感到吃惊。

他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真诚，释然。

他明明弱小的如蝼蚁一般，他就不害怕么？

他不怕死？

也不怕连累易竹珠而死？

还是说，他就知道会输，所以满心绝望。他铁了心要用自己的死，打动楚胜楠，让楚胜楠放易竹珠一马？

思来想去，楚胜楠认定只有个可能了。

有人，肯为易竹珠这种不男不女的人去死？

看来易竹珠还是幸福的啊。

楚胜楠收起思绪，脸上多了几分冷漠“凌杰，你是易竹珠的什么人？亲孙子？还是私生子？”

凌杰都有点懵了“你怎么会这么想？”

楚胜楠道“如果不是至亲骨肉，你怎么会这么慷慨的为易竹珠去赴死？”

凌杰笑了，原来如此啊。

“你就这么自信可以杀死我么？”凌杰哑然失笑。

楚胜楠倒是有点被凌杰的这般至情至性的行为感动，脸上故作冷漠道“不过我把话说清楚了，就算你为他赴死。我也不会饶恕他。更不会因为你的死而心软。你想用你的死来向我求情，让我饶恕他。不可能！”

凌杰忍不住笑了。

这个女人的想法，还真是特别呢。

凌杰正要开口，楚胜楠打断道“凌杰，我很欣赏你这种重情重义的举措。但，我不会因为你的死而放弃报仇的行为。因为我亲眼看到，易竹珠诛杀我父亲的场景。那个时候我还小，但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父亲死的时候，跪在地上不断哀求，但易竹珠还是冷漠的下了杀手。这是我一辈子无法越过去的记忆。那个时候我就发誓，我一定强大起来，为我父亲报仇。”

“后来，我疯狂的修炼，我争取机会加入了东青天道院，在里面承受着非人的折磨。受尽冷嘲热讽，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今天。我今日要做的事情，没人可以阻拦！”

楚胜楠一字一句的说。宣泄着自己的决心和情绪。

凌杰仔细的聆听。

凌杰能够感觉到她歇斯底里的那股记忆和仇恨。

恍然间，凌杰想起了自己的过往。

自己身上承当着的深仇大恨，比楚胜楠的何止强过千百倍？

为了一个私仇，楚胜楠尚且历经千辛万苦。更何况是自己呢？

“我说完了，告诉你这些，无非是让你明白，就算你死，我也不会改变主意。但我真的不想诛杀无辜之人，你现在放弃的话，我可以不杀你。”楚胜楠眨了眨大眼睛，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

哀伤尽数消失。换上一副冷漠。

凌杰道“我不会放弃的。知道为什么吗？”

“不就是因为你是易竹珠的孙子么。”楚胜楠还是固执的认可这一点。

凌杰摇头“你不了解我，我和易竹珠今天是第一次见面。我出自黔江中海。和此地相隔万里。我之所以这么做，是不想你一辈子活在仇恨的痛苦之中。楚家和易竹珠的根源，源自你父亲杀了易竹珠的妻子。错在你父亲。”

“你闭嘴！闭嘴！”

楚胜楠忽然情绪变得十分激动。大声咆哮着。

凌杰道“如果用我的死，能够化解你的仇恨。我觉得很值。”

“你给我闭嘴！你一个外人，怎么知道我和父亲的感情。你有什么资格评判别人的是非？！”楚胜楠豁然举起白玉剑，指着凌杰“我最后给你一个机会，你放弃不放弃？”

凌杰摇头“不可能。”

“那就动手吧！”

楚胜楠作势就要一剑劈出。

“且慢！”凌杰陡然大叫一声“给我点时间。你知道的，我现在的实力只有造体境。断然不可能是你的对手。给我两个小时间，可好？”

楚胜楠烦的不行“你想干什么？”

凌杰也不说话，随手抓来一只野兔，剥去就野兔的皮毛，挖出内脏，清洗干净后就地烧烤起来。

“凌杰，你到底要干什么？故意拖延时间么？没用的！我在东青天道院修行十年，我等了足足十年，为的就是今天。你拖延这么点时间，没用！”楚胜楠烦透凌杰了。

只当凌杰是个无能小子，故意拖延时间罢了。

对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她打心里瞧不起。

凌杰却很认真的翻烤着野兔“你别急，我会和你决战的。虽然我没有把握击败你，但我可以肯定。你无法击杀我。我给你烤一只野兔，一会儿你吃着烤兔，一边等我两个小时。免得你无聊。”

很快，野兔烤熟了。

凌杰尝了一口，味道很不错。

“来，你尝尝我的手艺。”凌杰拔下一只兔腿，递给楚胜楠。

楚胜楠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冷冷道“别以为我吃了你的烤兔，就会对你心软。我不是这样的人。”

凌杰苦笑道“你想多了，我不需要你手软。只是纯粹看你长的漂亮，想给你烤一只野兔罢了。决战的过程很长，很艰难。得吃饱肚子才有胜算啊。”

楚胜楠怔怔的看着凌杰。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凌杰样的人。

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凌杰把兔腿硬塞到楚胜楠手里“你慢慢吃，等我两个小时。期间我不会走，我就在你面前。”

楚胜楠没有拒绝。

她自己都感觉很奇怪。

她身为中津楚家的天之骄女，更是东青天道院的高徒，自然眼高过顶，追求她的青年才俊不计其数，她都从没多看过别人一眼。更不会和别人有肌肤的接触。

而这一次凌杰把兔腿塞到她手里，触碰到了她的手。

她头一次没有拒绝。

“你要干什么？”楚胜楠问了一句。

凌杰拍了拍双手，除却上面的油渍，随后道“我现在的实力只有造体境。我要在两个小时里突破到造化境。才有实力和你一决高下啊。”

楚胜楠惊讶的小嘴微微张开，俏脸像熟透了的苹果，眼睛里更是带着几分蔑视。

“两个小时，从造体境突破造化境？你是还没睡醒？还是怎么子。”楚胜楠正要把兔腿扔在地上，顿时兴味索然道“我看你别在我这里演戏耽误时间了。我不杀你，我去杀易竹珠。”

就这时候，楚胜楠看到凌杰从空间袋子里拿出一个黑色的锦盒，打开后，里面放着一朵血色的花。

血色的光芒通亮晶莹。

熠熠生辉。

楚胜楠美眸一缩“九转苦海花！你居然有这样的至宝！”

楚胜楠惊呆了。

刚刚她还认定凌杰在演戏，不过一个跳梁小丑。

但是现在，她的观念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有九转苦海花的话，的确有可能在极短的时间里完成大突破。

这就是他的底牌么？

凌杰嫣然一笑“吃着兔腿，等我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到，无论我是否完成突破，我都会和你决战。另外，兔腿的味道很好吃哦。”

留下一句话，凌杰缓缓走到湖泊边，迈开脚步，一步步走在湖泊之上。

踏水如履平地。

楚胜楠终于没有扔掉兔腿，坐在湖边的石头上，远远的看着走到湖泊中央的那个少年。不知不觉间闻到兔腿上散发出来的浓浓香味。

胃口顿时都好了不少，楚胜楠轻轻的咬了一口，咀嚼后胃口大开。

果然很好吃！

从来没吃过这么美味的烤肉。

她不由自主的多吃了两口。

不知不觉中，对凌杰的感觉好了很多。

这个少年，似乎不是跳梁小丑，他好像真的打算晋升之后和自己决战。

对于接下来的决战，她反而多了几分期待。

湖泊之上。

少年走到湖泊中央，就地盘坐下来。

呼！

少年深深呼吸，凝望锦盒里的九转苦海花。

“本来打算等到九转苦海花成年之后再使用的。但现在看来等不了了。既然我决定为雨化门出头，那么，就用了它吧。”

凌杰心中下定了决心。

银狐的声音在凌杰的脑海中响起“大哥，这九转苦海花的气息太过霸道刚猛。如今还未成年就释放出造化境的实力。你只有造体境，比它低了两个大境界。贸然使用，风险很大啊。”

凌杰苦笑道“眼下我没有别的办法了。这一次来到中津，非用不可了。就算我不为雨化门出头，我也必须用它，。否则，在竞争龙脉具象的时候，我根本没有任何竞争力。我必须进入造化境，才有一线生机”。

银狐心中悲鸣，声音沙哑而低沉“大哥，我感觉你好可怜。每一次都要被迫做很大风险的事情。九转苦海花的药力爆发失控的话，就算是我也没办法帮助你。”

银狐的实力，只有造魂境。

根本无法抗衡造化境的药力。

“你尽力就行了。注意警戒周围，除了楚胜楠之外，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此地。我身上的秘密。不能让除了楚胜楠之外的任何人知道。”凌杰严肃的嘱咐。

“难道就能让楚胜楠知道么？”银狐很担心。

凌杰道“我和她决战，必然要全力以赴，我隐瞒不了她。”

银狐道“万一她泄密怎么办？”

凌杰道“不会。我自有办法，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我现在要闭关了，你别浪费时间。”

银狐不再说话。

而少年这时候拿起了九转苦海花。

哗啦！

无数血色的光芒闪现而出，在凌杰身外形成一个巨大的血色力量结界。隔绝了和外界的一切气息。

“都说九转苦海花蕴含着无数的苦海，会让人崩溃迷失。现在，我要承受这苦海了。”凌杰张开嘴巴，一口把九转苦海花吞进了肚子里。

轰隆！

一股巨大的能量轰然冲入凌杰体内。犹如万千海水倒灌进入凌杰体内，在凌杰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轰然爆发。凌杰只觉自己的身体瞬间被这股力量给撕裂成粉碎。

四肢百骸都仿佛碎掉了。全身的骨骼，血肉都纷纷碎掉。

“啊！”

少年的心志再坚定，也无法抵抗这股痛苦的冲袭。瞬间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呐喊。

下一刻，九转苦海花的力量寸寸进入凌杰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当真千刀万剐一般，每过一处，凌杰的身体就碎裂一处。那种全身肌骨碎裂破灭的痛苦，让凌杰的精神瞬间都处于崩溃的边缘。

痛苦难当，真的忍不了啊！

凌杰的心志，在同级别的高手之中，绝对属于顶尖级的存在。

一路上，凌杰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累，早就已经淬炼出一颗不惧死之心。饶是如此，此刻凌杰却感觉到自己像个胆小怕事的孩子。

是个懦夫。

这种痛彻心扉的痛苦，让凌杰的灵魂深处都产生了抵触和害怕。

凌杰本能的害怕面对这样的痛苦。

生不如死。

“我这是要死了么？”

“这样的痛苦，难道就要打败我的心了么？”

“不，不行！我必须活下来！我有千万个活下来的理由。我必须迎难而上，直面这样的痛苦。只有这样，我才能够面对它的苦海，我才可能更进一步。”

凌杰的灵魂深处，告诫自己要面对它。

尝试了很多次之后，凌杰终于坚定心神，直面痛苦。

“啊！！”

“来吧。我连死都不怕，何惧这样的痛苦？！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少年疯狂的嘶吼着，直面九转苦海花的痛苦。

七窍流血，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往外流血。因为九转苦海花太过刚猛霸道的缘故，凌杰体内开始大出血，凌杰的骨骼开始裂开，甚至连皮肤都开始裂开，化成一条条醒目的血缝。

脑皮上都出现了裂缝，鲜血从裂缝面渗透出来。

这样的场景，太吓人了。

但凌杰选择直面！

身体的痛苦，只是苦海花的带来的第一波威力。甚至连苦海都不算。

只有凌杰的身体承受了这股痛苦，才可能进入苦海之中，接受苦海花的苦海之力的洗礼。

身体上的裂缝越来越多，涌流出来的鲜血越来越大。

凌杰只觉自己的身体随时都要撑爆。

不可阻拦苦海花威力，仍旧在汹涌爆发。

无穷无尽的力量奔涌而出。

“宝树王！”

宝树王在体内生根发芽，死死的绑着凌杰的肉身。体内出现一处裂缝，凌杰就用宝树王的无数触手把裂缝缝合起来。

很快，宝树王渗透到皮肤表面，缝合大量的裂缝。

出现裂缝，缝合。

如果不是宝树王的特殊功效，凌杰的身体早就爆炸了。

饶是如此，还无法承受苦海花的威力爆发。

凌杰不得不动用了月之血。

靠着月之血的惊人能量，强行运转体内的肌肉血脉，确保血流通畅，肌肉正常。

如此，凌杰的身体才没有瞬间自爆，开始进入僵持阶段。

可，苦海花的力量犹如长河一般，源源不断的爆发释放，根本没有要缓和的迹象。

月之血和宝树王固然强大，但凌杰现在的修为很弱小，激发出来的血脉之力毕竟很有限。岂能和造化境的九转苦海花相媲美？

不过片刻时间，凌杰体内的裂缝越来越多。

宝树王这么多触手都缝合不过来。

月之血那么强大。也疏通不过来。

“无色之血！”

凌杰不得不引动无色之血的威力。激发无色之力。

这一次，情况得到了稳固。

无色之血，太可怕了。

让凌杰的身体进入了黑白色。九转苦海花在这个黑白世界里，变得温和了很多，药力的爆发也缓和了很多。

承受住了第一次苦海花力量的洪峰冲击。

凌杰这才松了口气“终于承受住了。最后稳定大局的，是无色之血。安若雪，你又救了我的命。谢谢你。我这辈子欠你的东西，已经还不清了。我不知道你现在身在何方，但我，真的很想你啊。你还好么？”

凌杰忽然悲怆万分。

过不久，苦海花的洪峰力量连续出现。一次次的冲击凌杰的身体。

每一次冲击，都被无色之血的无色之力给化解，稳固。

“轰隆……”

凌杰的细胞组织，器官肌骨，开始接受苦海花的力量洗涤。

每一个细胞，开始疯狂的蜕变。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凌杰的身体已经强大了数倍。

这种蜕变，超过以往任何的时刻。

凌杰的身体强度，很快进入了造体境巅峰的状态，甚至要更进一步。

实力，是身体和灵魂的双进化。

凌杰的身体，已经达到了相当的强度。唯独灵魂还没跟上。

很快，苦海花的苦海出现了。

灵魂，入苦海。

无边无际的苦海。

凌杰只觉自己出现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汪洋之中。而凌杰成了一个普通人，在这片大海里面游泳。

少年奋力的挥动臂膀和双脚，不断的划动水流，往前游去。

可是，四海茫茫。

浪涛滚滚。

每一次凌杰想朝一个方向前进，没过多久就被浪涛给拍回原地。

寸步难行。

放眼望去，四海茫茫，无边无际。

看不到头，看不到希望。

凌杰就像一个溺水的孩童，孤独的处在这片大海之上。

他想活命，却不知道希望在哪里。

歇斯底里的绝望！

让凌杰浑身透骨冰凉。

刚开始的时候，凌杰的心志还很坚定。他努力的游泳。

没觉得怎么样。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凌杰的体力逐渐耗光。凌杰又渴又饿，浑身虚脱。长时间的失眠，让凌杰精神极度崩溃。

少年最后躺在水面上，憋了一口气。

每一次深吸一口气，漂浮水面。然后继续换气。

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苟活。

这是真的么？

外人知道这是假的。但此刻的凌杰却感觉这是真的。

自己真的会溺水死在这里。

实际上，如果凌杰不去彼岸的话，凌杰会死。

本体也会死。

这就是苦海花的苦海之力！

凌杰的脑海中出现了无数的场景。

很多是真实的回忆，很多是幻觉。

凌杰想到了雪龙山的事情，那里发生的一切场景，都历历在目。

凌杰想到了在中海为婿的日子，三年的时光，陪在苏紫烟身边，每一天的场景，都那么的清晰，那么的真实。

凌杰想到了古海之畔，面见安若雪的日子。

此后每一次和安若雪相遇的场景，都那么实在。

海龟城湖畔，凌杰为她赴死。古海之畔，她把自己的那一份无色之血交给凌杰。舍弃修为，成全凌杰。

那个穿着水绿色衣裳的女子，是那么的美丽动人。

凌杰想到了白子歌，月离，林依蕾，陆紫歌……

一个个故人，出现在的凌杰的脑海之中。

“我真的筋疲力竭了，我要死在这里了。”

凌杰张开双眼，看着天空倒悬而下的烈日。

少年皮肤干燥，只觉要被晒成人干。

恍惚间，凌杰看到了一片夕阳。一片荒漠。凌杰拉着安若雪的手，两个人共骑一匹马，在荒漠之上奔腾。

凌杰仿佛看到自己来到一片湖泊，清明雨上，荷花盛开，少年和安若雪执手共撑一把伞。

少年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焦距，干瘪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

“这就是死前的回光返照吧。也好，我已经很疲劳了。就让我这样安安静静的死去吧。”凌杰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少年最后念叨着这四句话，终于闭上双眼。

眼角，有泪水流出。

就这时候——

“凌杰！”

一个清脆的声音出现在凌杰的脑海中。

这是凌杰在这片苦海之上漂浮了几十天以来，第一次听到别人的叫唤。

这声音，带着一股空灵，让凌杰沉沦的心思重新恢复了些许清明。

“凌杰，你醒来！”

“凌杰，我的好孩子，快醒来！”

这个声音不断地叫唤着凌杰。凌杰慢慢的恢复了心志。

这声音仿佛还带着一缕无法形容的力量，让凌杰有力气睁开双眼。

朦胧之中，只见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中年女子站在虚空之中，一脸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凌杰从未见过这个女人，却感觉到她仿佛是自己这辈子最亲近的人。

这种亲近的感觉，不需要理由。

“你是谁？为什么我对你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凌杰问了一句。

那女子道“傻孩子，我是你的母亲竹芽。”

凌杰摇头“不可能，我没有母亲。我六岁的时候就被抛弃了。我没有父母，我是个流落街头的野孩子。”

那女子道“傻小子，你还在责怪母亲当初抛弃你么？是啊，这件事情是我对不起你。当时月之战爆发，我们月神宗战败。为了不连累你，我只能在体内种下封印，封印你的力量，封印你的记忆。让你进入普通人的世界，一辈子过普通人的生活。不求大富大贵，不求名动天下，只求你平安一世。”

“你，真的是我的妈妈么？”凌杰忽然忍不住泪水往下流。

那女子道“是啊，你是我怀胎十月掉下来的肉。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为什么我还能看见你？”凌杰眼睛湿润了。

女子道“你服用了九转苦海花，无边的苦海之力，触碰到了你灵魂深处最刻骨铭心的那部分记忆。也触碰到了封锁你记忆的那部分封印。那个封印，本就是我的一缕力量啊。我至今，才感觉到你的存在。”

“妈妈？我有妈妈了！”

“我凌杰，不再是个没有妈妈的野孩子了。”

少年喃喃自语，泪水涌流而出。

本以为自己会憎恨当初丢弃自己的母亲，可没想到如今见到她的时候，得知当初她丢弃自己的理由后，凌杰却恨不起来。

可怜天下父母心。

做儿子的，怎么能记恨自己的母亲呢？

“傻孩子，男儿有泪不轻弹，不要哭。你是我竹芽的儿子，你是凌炎的儿子。本来，你注定了生儿不凡。可是，做母亲的，却没能给你一片盛世。反而成为了你的累赘。我和凌炎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啊。”竹芽喃喃自语，身上没有半点月神宗宗主的威严，就像一个普通的母亲这般慈祥。

“妈妈，我是不是要死了？”

凌杰拭去眼角的泪水，楠楠道。

凌杰甚至怀疑，这是死前的回光返照。

见识了苦海之力的可怕，就不会认为自己还有活路。

竹芽慈祥的笑了“傻孩子，你这么弱小，贸然服用九转苦海花，本来必死的。还好激发了我的一缕魂念力量，我把你救出了苦海。封印正在重新浓缩，当封印稳定之后，我的魂念也会进入沉睡。你会好好的。我怎么舍得你死。”

凌杰明白了。

在竹芽的帮助下，自己度过了苦海的扼杀。

醒来之后，自己的实力必定大有突破。

造魂境？

还是造化境？

应该就是这两个境界之一了。只是现在的凌杰太过虚弱，似幻似真，实在没办法感知身体的存在。

“谢谢你，妈妈。”

凌杰第一次感觉到，有妈妈的感觉，原来是这么的美好。

虽然凌杰长大了，已经二十八岁。

可当凌杰嘴里喊出妈妈两个字的时候。仿佛自己变成了一个幸福的孩子。

“傻孩子，为什么要进入武界啊？你安安静静做一个普通人不好么？我宁愿一辈子不与你相见，我宁愿你在普通社会安平一生，也不想看到你进入武界。”竹芽叹息。

凌杰道“妈妈，我有不得已的理由。就算我不是你的儿子，我也要进入武界。我活着，就是为了这一件事啊。”

竹芽的身影越来越暗淡，忽隐忽现，仿佛随时都要消失似的。

“妈妈，你别走，我想你。我想见你！”

凌杰情绪炸裂，几乎失控。

他努力的想爬起来抱住这个身影。

但身体动不了。

竹芽叹道“你现在还很弱小，凡是要低调。大夏帝国藏龙卧虎，你千万不要暴露你的身份。也不要随意接触月神宗的人，月神宗的情况比你想的要复杂。如果你能靠自己的努力进入通玄巅峰，那么就来天之涯找我。我在天之涯，等你。”

留下这句话，竹芽的身影几乎要消散。

“妈妈，你别走！”

凌杰疯狂的咆哮着。

竹芽深深道“傻孩子，我们只是暂别。既然你选择了进入武界，那么我这个做母亲，无论生死，无论多大代价，也要见你。你要自强，要冷静，我等你来天之涯。封印已经稳固，我的魂念也要沉睡。暂别了我的孩子，母亲祝你，自强自立，一帆风顺！”

言罢，竹芽的魂念身影彻底消散了。

这片空间，化成了虚无。

“妈妈！你别走！我真的想你啊！”

少年歇斯底里的呐喊。

泪如雨下。

直到这一刻，凌杰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有一个家。

自己原来有妈妈。

原来，妈妈这么的令人魂牵梦萦！

那是阴阳两界，此生千年，都斩不断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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