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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汉臣的一番说词,听得季翎岚一阵目瞪口呆,这颠倒黑白的本领,当真是无人能出其右,若不是早知实情,恐怕他也会信以为真。单单这份本领,即便是季翎岚也不得不竖起大拇指。

看着跪在地上的张汉臣,傅南陵嘴角勾起冷笑,道:“百合,张大人说你是受高瑾唆使,诬陷与他,可有此事?”

百合也随着跪倒在地,道:“殿下,百合确实受人唆使,其人却不是高瑾,而是怀城韩氏一族三十余口枉死的冤魂。”

张汉臣闻言身子一僵,随即便恢复正常,平静地跪在原地。

“哦?怀城韩氏一族?”傅南陵声调上扬,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张大人,你?可曾听说过?”

张汉臣平静地答道:“回殿下,下官从未去过怀城,更遑论什么?韩氏一族。此女满嘴胡言,试图妖言惑众,却不知殿下英明,自然能分辨是非。”

“张大人说话如?此掷地有声,相信所言定然不假,不过今日左右无事,我倒是想听听,这女子口中的冤魂之事到底为何。张大人,可愿与我听上一听?”

“殿下之命,下官岂敢不从。”张汉臣始终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好。百合,那你便说上一说,若是属实,我便替你做主;若是不属实,我便杀了你?。可听清了?”

“是,殿下。”百合沉吟了一会儿,道:“民女本名韩秀荷,祖籍怀城,我们韩家世代以行医为生,在怀城虽然算不上豪富之家,倒也有几分声名。昭明十三年五月初一,民女和往常一样到慈庆庵还愿,因时辰太晚便留宿在庵内,不曾想第二日回到家中,家中三十五口竟被血洗,唯有民女侥幸逃得一命。”

“你?可曾见过凶手?”

“回殿下,不曾。”

“那你回家时可还有人未死?”

“回殿下,民女归家时,所有人皆已丧命。”

“你?既未见过凶手,又未见到有人生还,怎会认定此事与张大人有关?你?可知诬告朝廷命官可是死罪?”

“殿下,民女确实未曾见过凶手,可民女的堂

兄见过,而韩家惨遭血洗,也是因堂兄的一时贪念而起。”

季翎岚一直在观察张汉臣,不得不说他真的沉得住气,即便在百合即将揭开当年之事时,也不见他有丝毫慌张的动作。

张汉臣沉得住气,傅南陵更沉得住气,不急不缓地问道:“你?堂兄又是何人,与张大人有何干系?”

“回殿下,民女堂兄原名韩辰,原是辽远军的随军医师。现今化?名韩林,在城东开了一间药材铺。两年前,堂兄寻得民女,告知民女实情,民女才知当年韩家惨案到底是为何故。”

“辽远军随军医师?”傅南陵看向张汉臣,淡淡地问道:“张大人可认得此人?”

“回殿下,下官认得。”

张汉臣的回答让季翎岚有些意外,他看了看傅南陵,很明显傅南陵也没想到张汉臣会如?此回答。

“哦?张大人认得?那张大人说说,这韩辰到底因何得罪了你?,以致于遭此毒手?”

“殿下,下官认得韩辰,皆是因他是随军医师,曾与下官治疗过伤势,却不曾做过血洗韩家满门之事。”

“既然张大人不曾做过,那为何韩辰会散播这般谣言?”

“此事说来话长,还请殿下听下官慢慢道来。”

“不急,我今日得闲,有的是时间,张大人慢慢说。”

“昭明十二年,临国侵扰我朝边境,梁大人奉君命前往支援,谁知在一次交战中被打落马下,身受重伤,下官拼死才?将梁大人救回。梁大人因此对下官颇为赏识,时常叫到帐中商议对战之事。”张汉臣停顿了停顿,接着说道:“当时战况激烈,梁大人的伤势却时常反复,仅月余便撒手人寰,下官不禁心?生疑窦。梁大人的伤虽然严重,却未曾伤及筋脉,细心?调理不日便可痊愈,怎会不治而亡?”

傅南陵挑挑眉,顺着他的话说道:“所以张大人便怀疑是随军医师韩辰,在为梁大人诊治的时候动了手脚?”

“殿下英明,下官确实有此猜想。”

张汉臣停下,傅南陵却没接话茬的打算,场面一下子僵住了。

张汉臣不以为意,沉默了一会儿,自顾自地说道

:“梁大人对下官有提携之恩,他死因有疑,下官不能坐视不理,便暗中调查,发现韩辰并未按照药方熬制汤药,而是偷偷将一味草药换成与其相似的杂草,梁大人的伤势之所以时常反复,皆是因为药性不够。”

旁听的季翎岚又是一阵讶异,随即恍然,显然已经猜到张汉臣如此说的目的,心?里不禁再次感叹:不愧是久经官场的老狐狸!

傅南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那他这般所为有何目的?”

张汉臣长叹一声,道:“一切皆因梁大人对下官的赏识,才?招致此等杀身之祸。”

“哦?张大人不妨详细说说,其中有何缘由。”

“此事还要从下官年幼时说起。”张汉臣动了动身子,接着说道:“不瞒殿下,下官与高瑾不仅是同乡,还有宿怨……”

张汉臣将他和高瑾年轻时如何结怨,没有隐瞒的叙述了一遍。

虽然猜到了一部分,却没想到张汉臣会突如?其来的自曝,完全出乎季翎岚的意料,但他随即便明白了张汉臣所有的打算。

不止季翎岚意外,傅南陵也没想到,却也和季翎岚一样,明白了张汉臣接下来的打算。“张大人与高瑾有宿怨,与梁大人何干?又为何牵扯到韩辰?”

“下官与高瑾同在辽远上任,难免有交集,高瑾心胸狭隘,唯恐下官步步高升,威胁他的地位,故威胁韩辰害死梁大人,再嫁祸于下官,彻底除了下官这个隐患。只可惜他步步为营,却没想到下官早已心?生疑窦,抓到了韩辰害死梁大人的证据。韩辰乞求下官放过他,他言之若是他不照办,高瑾便会杀他全家。下官一时心软,答应若他作证梁大人为高瑾所害,便在皇上面前为其求情。谁知他辜负下官信任,竟毁掉证据,逃之夭夭。这些年,下官一直在私下寻访他的下落,为的就是还梁大人一个公道。”

“既然高瑾胁迫韩辰害死梁大人,只为嫁祸于你?,为何最后的结果却是你高升呢?”

张汉臣淡定地回答:“只因下官提前查明真相,他们便没了机会。”

“这么?说来,前些日子韩辰失踪,也是张大人所为?”

“这个下官不知。下官虽一直在私下查访,并不知韩辰就在宁城。”

“你?撒谎!”百合从怔忪中回神,激动地说道:“殿下,他撒谎,事情并非如?此,他在颠倒黑白!”

张汉臣转身看向百合,疾言厉色地说道:“放肆!小小民女,目无法纪,敢如此与本官说话,是谁给你?的胆子?”

常年居于上位的气势扑面而来,瞬间将百合的情绪压了下去。

不止百合被吓了一跳,就连季翎岚也是,他下意识地看向傅南陵,果然见他捂住了胸口,不禁担心?地说道:“殿下,您身体可有不适?”

傅南陵眼神闪了闪,眉头紧皱地说道:“拿药来。”

小李子见状连忙上前,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药丸,服侍傅南陵将药服下。

季翎岚面色一寒,道:“张大人,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惊扰殿下,可知若殿下有个万一,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张汉臣见状连忙匍匐在地,一直处变不惊的老狐狸,也因此出了一身的冷汗,道:“下官并非有心?惊扰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过了好一会儿,傅南陵都不曾开口,厅堂里的气氛一时间紧张了起来。

脚步声响起,陆九从门外走了进来,躬身行礼道:“属下见过主子。”

傅南陵淡淡地问:“事情可办妥了?”

“是,人已在门外候着。”

“好,那便叫进来吧,我也乏了,早点了结,早点休息。”

“是。”陆九躬身退出门外,随即扶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蓬头垢面,身上的衣服已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到处都是血渍,若不是有陆九拖着,他根本走不成路。

陆九扶着男人跪下,道:“主子,人已带到。”

傅南陵淡淡应声,看向男人,问道:“你?是何人,姓甚名谁?”

在男人进来时,张汉臣偷偷看了一眼,待看清来人模样时,不禁心?里一紧,原本的镇定自若不见,下意识地动了动身子。

男人一眼便认出了百合和张汉臣,眼底的恨意更浓,看向张汉臣的眼神若是能化成实质,估计张汉臣能

死一百次。

“回殿下,小民姓韩名辰,是城南药材铺的掌柜。”

“你?身边的两人可认得?”

“认得!”韩辰咬牙切齿地看着张汉臣,道:“左边是小民堂妹,本名韩秀荷,右边是辽远都指挥使张汉臣张大人。”

“你?身上的伤是何人所为?”

“小民身上的伤皆拜张大人所赐。”

“张大人,你?不是说并未寻访到韩辰么??为何他会出现在张府的地牢?”傅南陵的语气很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张汉臣强自镇定下来,道:“回殿下,下官不知,下官府中的地牢关的皆是高瑾的同党,并不知其中竟有韩辰,这大概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吧。”

“你?不知是我?张大人,你?对我严刑拷打,询问信函在哪时,可不是如今这般嘴脸。”

“韩辰,当年是你谋害梁大人,本官念在你是受人胁迫,方才愿意放你一马,你?却毁掉证据,出逃远遁,当真是不忠不义!”张汉臣抬头看向傅南陵,道:“殿下切莫听信他的一派胡言,此人是高瑾余党,与高瑾同流合污,伤天害理,实该千刀万剐!”

“殿下,小民确有过错,过后定如?实交代,只求殿下为枉死的韩家人做主,还他们一个公道。”

“殿下……”

傅南陵不耐烦地打断张汉臣的话,道:“张大人,你?是否忘记这里是由谁来做主?”

张汉臣连忙请罪道:“下官不敢,殿下恕罪。”

“张汉臣,我既然能让人把韩辰从你的地牢里带出来,你?就该明白我对你不只是起了疑心?。”傅南陵将桌上的檀木盒子打开,拿出那封书信,道:“你?煞费苦心一直在找的东西,现已落入我手,你?还有何话讲?”

张汉臣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傅南陵手中的书信,道:“下官不明白殿下这是何意。”

“张汉臣,本皇子烦了,不想再陪你演戏,无论你认还是不认,你?谋害梁大人的罪,在本皇子这儿都定下了。”

之前傅南陵都是自称‘我’,眼下自称‘本皇子’,可见他是真的失去耐心?。原本叫张

汉臣来,目的就是为了方便陆九去张府救人,如?今人已救出,傅南陵也没了陪他演戏的必要。

张汉臣抬头直视傅南陵,慢慢地站了起来,态度强硬地说道:“殿下,本官是皇上亲封的三品朝廷命官,即便殿下身份尊贵,也不能随意污蔑。梁大人之死与本官并无干系,全是高瑾连通韩辰所为,即便是圣驾在前,本官亦如是说。”

傅南陵看着张汉臣眼睛微眯,嘴角勾起冷笑,道:“怎么,张大人是对本皇子的决断有异议?”

张汉臣眼底的桀骜尽显,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殿下,你?宁愿相信两个高瑾同党,也不愿相信本官,可是因为之前本官对殿下无礼,惹得殿下记恨在心,故意联合他们陷害本官。”

一旁的陆九抬脚踹在张汉臣的膝盖上,张汉臣原本就因为跪了太久,腿现下还处于麻痹状态,这一脚直接将他踹趴在了地上。

傅南陵站起身,一脚踩在了张汉臣手上,轻蔑地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用得着本皇子陷害?”

张汉臣想要起身,却发觉浑身无力,初次见面时的场景出现在脑海,他看向桌上的那杯茶,咬牙切齿地说道:“无耻小人!”

傅南陵一脚踢在了张汉臣嘴上,张汉臣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里面还混着一颗牙齿。

“张汉臣,任凭你是千年的狐狸,本皇子也能将你?扒皮抽筋,你?可知为何?”傅南陵停顿了停顿,接着说道:“只因我是主子,你?是奴才?。”

张汉臣吐出一口唾沫,仰躺在地上,看着傅南陵道:“殿下,你?可别忘了一句俗话,‘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辽远还在我张汉臣的手上,想要当主子,你?也得活着走出辽远。”

“张汉臣,本皇子原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也只是个刚愎自用的武夫,辽远在你手中又如何,你?现在还不是落在本皇子手中,即便你?在军中有再多死忠之士,他们也只能投鼠忌器。”傅南陵从怀中拿出虎符,意味深长地说道:“况且,你?以为我为何派庞公公跟随在你身边?”

张汉臣闻言一怔,随即脸色大变,怒道

:“你?卑鄙无耻!”

傅南陵笑了笑,道:“将张大人带下去,好生伺候着。”

“是,属下遵命!”

陆九躬身行礼,弯腰去拎张汉臣的腰带,就像拎着货物一样。

张汉臣哪受过这样的屈辱,怒火中烧地喊道:“傅南陵……”

不待他说完,陆九一巴掌将其拍晕,拎着就出了房门。

傅南陵看向韩辰,淡淡地说道:“韩辰,虽然你也算受害者,到底和张汉臣合谋害了梁大人,本皇子不会徇私情,你?的罪该如?何判,还会如?何判,你?可有怨言?”

韩辰匍匐在地,感?激地说道:“殿下,小民毫无怨言,多谢殿下为韩家伸冤,小民但愿下辈子能为殿下当牛做马,以报殿下大恩!”

“小李子,带他们下去妥善安置。”

“是,主子。”

小李子走到门外,招来两个仆从,驾起韩辰走出房门,百合则紧随其后。

房中只剩下两人,季翎岚关切地问道:“阿陵,方才可是真的犯了病?”

傅南陵摇摇头,笑着说道:“阿岚,这点小的惊吓怎能让我犯病,方才只是做戏,纯粹不想再陪老狐狸演戏。”

季翎岚皱着眉头问:“那药呢?是药三分毒,若是没犯病,可不能随便服药。”

“是平时吃的补药。”季翎岚毫不掩饰的关心,傅南陵听得十分舒心?,笑眯眯地说道:“阿岚,听你说关心我的话,我这心?里舒坦,比吃药可管用多了。”

看着面前奶萌的少年,完全想象不到,他是那个运筹帷幄,将所有人算计在鼓掌中的三皇子。季翎岚深吸一口气,感?慨地说道:“你?这变脸的本领也是登峰造极。”

傅南陵小心?翼翼地问道:“阿岚,我方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我的心?脏没那么脆弱。”季翎岚不禁一阵好笑,道:“对张汉臣,我是没有半点好感?,为了一己之私,不禁谋害了忠良,还无视无数百姓的死活,这种人即便受再多苦痛,我也不会同情。”

虽然季翎岚生在现代社会,但也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对于张汉臣这种自私自利的人,他是真心

?觉得厌恶。

傅南陵不禁松了口气,道:“阿岚,现在张汉臣已被控制,接下来就看庞公公那边进展如?何了,若是顺利的话,辽远之事很快便能告一段落。”

想起庞立,季翎岚忍不住感叹傅南陵的心?智,这种时时处处的布置,并非偶然,全有深意,每个都能用在刀刃上,这样的人真的是机智如妖,可偏偏他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

季翎岚忍不住在想,他十六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好像除了读书,就是读书,生活单调的就像一张白纸。

“阿岚,阿岚?”见季翎岚出神,傅南陵出声叫道。

季翎岚回神,道:“阿陵,虽然辽远军可尽收麾下,但你?我都未有作战经验,剿灭孙毅等人,恐心?有余而力不足。”

“无碍。”傅南陵胸有成竹地笑着说道:“现下敌明我暗,只要我们解决了田南村的眼线,那山腹里的兵马不过是瓮中之鳖。”

季翎岚一怔,孙毅明显不知他们已经掌握了叛军所在,正如傅南陵所说,只要解决了田南村在外的眼线,他们只能被堵在山腹里被动挨打。

“那我们何时动手?”

“待庞公公凯旋而归,咱们便直捣黄龙。”

辽远军驻地,庞立带着伪装成军士的鹰卫顺利进入军营,这还多亏了他这段日子跟随张汉臣出入军营,在这里混了个脸熟,当然主要的是他手上有张汉臣给与的令牌。

庞立最开始跟在张汉臣身边,便明了傅南陵的用意,所以平日里跟随张汉臣来军营时,都有心?留意,对张汉臣的心?腹了若指掌,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的将所有人拿下。唯独抓捕孙兴的时候,遇到了点麻烦。

庞立带着鹰卫走向孙兴的营帐,被门口的守卫拦下。

守卫躬身行礼道:“属下见过大人。”

庞立直截了当地问道:“孙千户可在?”

守卫如实答道:“回大人,千户不在,千户找崔佥事有事相商,这会儿应该在崔佥事那里。”

“崔佥事?”庞立脸色一变,道:“孙千户何时去的?”

“就在方才,也就是与大人前后脚的功夫。”

庞立二话

不说转身就走,他刚刚带人结果了崔平,尸体还在帐中,没来得及收敛,若孙兴此时过去,肯定会惊动其他人,他必须在孙兴发现之前拦住他。

当庞立来到崔平帐外时,正好碰到了孙兴从帐中出来,见他脸色难看,庞立便知他发现了崔平的尸体。

庞立笑了笑,道:“孙千户也是来找崔佥事的?崔佥事可在?”

孙兴眼神微眯,看了看庞立身后的几人,握紧腰间钢刀,道:“庞公公身后这几位是哪里的兄弟,怎的看着面生得很。”

“这个便不牢孙千户费心?。”庞立看看身后的营帐,道:“不知孙千户为何形色匆匆,崔佥事可在帐中?”

“庞公公这般,岂不是明知故问?”孙兴眼睛微眯,右手握上刀柄。

庞立见状微微一笑,突然出手将孙兴的刀拔了出来,扬声说道:“孙千户,你?为何对我刀兵相向?咦,刀上有血,莫不是你害了崔佥事?”

孙兴被庞立的倒打一耙气的脸色涨红,道:“阉贼,分明是……”

“孙千户,指挥使平日里待你?不薄,没想到你居然是高瑾余党,暗害了崔佥事,被我堵了个正着,还想嫁祸于我,当真是其心可诛!”庞立打断孙兴的话,丝毫不给他辩驳的机会,道:“来人,将其拿下,交给指挥使定夺!”

庞立说完,退后一步,身后的鹰卫迅速扑了上去,和孙兴打在一处。

听到动静的军士面面相觑,其中一名千户走了过来,问道:“到底发生何事?”

庞立痛心?疾首地说道:“马千户,方才我来寻崔佥事商议要事,刚到帐外,就见孙千户神色紧张的从账内走出,我询问崔佥事可在账内,没想到孙千户突然刀兵相向,我差点死在他手中,这才?知晓崔佥事已遭其毒手。”

庞立一边说,一边引着众人进入营帐,果然发现了崔平的尸体。而孙兴与鹰卫交手,双拳难敌四?手,根本没有辩解的机会,被气得气血翻涌,只能大声叫道:“阉贼,敢尔!”

“孙兴,指挥使重用于你?,没想到你居然是高瑾同党,简直是陷指挥使于不义!”三两句话,庞立不仅将孙兴

拉进了粪坑,还泼了张汉臣一身屎。

若季翎岚在,不得不赞一声: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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