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牧湛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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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影婆娑的山林间，牧湛清目光呆滞的看着虚无衡，一股不知道哪里来的怒气不由自主的涌上了心头。

听到虚无衡问起，牧湛清小脸腾的一声红了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并不饱满的小胸脯，用细嫩的双手下意识的一捂，扭过身去呸的一声骂道：“流氓！”

虚无衡闻言醒悟，知道自己言语有失体统，立即改正道：“姑娘，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看这孩子刚刚初生，又喊着饿，你能找到能喂哺的奶娘吗？”

牧湛清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脸色这才好看了些：“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啊，也不说清楚些，前面有个寨子，要不然你跟我过去吧，那里有奶娘。”

“那太好了，要不这样吧，这孩子就交给你了……”虚无衡双手捧着娃娃递了过去。

“交给我？”牧湛清略显懵比。

虚无衡厚颜无耻道：“是啊，你看，这孩子初生时你正好在这，这说明你们两个有缘啊，要不你就将她收养了吧，我看这小家伙长的还蛮可爱的。”

牧湛清急的手忙脚乱：“我……我……我怎么收养啊，我才多大啊，要是把这个孩子带回去，寨子里的人怎么看我啊？我爹会打死我的，你……你怎么不收养呢？”

“我一个五大三粗的糙汉子，带着个孩子合适吗？再说了，我孑然一身，天天往深山老林里面钻，孩子也不安全啊。”虚无衡已经想好了，自己还在被追杀当中，带着个刚降生的娃娃实在是太不方便了，何况自己又准备在山里修炼，山里面毒蛇猛兽比比皆是，万一有一天，自己一眼没照顾到，孩子再被野兽吃了怎么办？

所以他就琢磨着，把孩子交给牧湛清收养。

可是牧湛清也没带过孩子啊，她今年才十九岁，家里正准备给许亲事呢，这亲事还没上门，自己就带回去个刚降生的婴儿，脊梁骨还不被人给戳死啊。

牧湛清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不能收养她，我要是收养她，我会被唾沫淹死的。”

“喋喋，母麻，饿！”这时，小家伙眨巴着眼睛，脆生生的喊了“爹”。

这一叫，牧湛清似乎找到了根据，指着小家伙道：“哎？你听，她管你叫爹呢，你不养谁养啊？”

“叫什么爹啊？我跟她没啥关系啊？小家伙，你可别乱叫。”

“喋喋！”白胖的娃娃根本也不理，肉嘟嘟的小手抓着虚无衡的衣襟就要往里拱，似乎要找吃的。

“咯咯，你看，她不认得我，偏偏认得你，你不养谁养。”

“我……怎么养。”

虚无衡正说着，小家伙伸手从他的怀里拽出了一只血淋淋的吊坠，就要往嘴里塞，虚无衡一看这还了得，忙不跌的要把吊坠抓回来，这玩意吃进去，还不得憋死。

可是他稍稍用力一拽，却没拽动，小家伙抓的很死，她貌似很喜欢这个吊坠似的，眨着透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虚无衡。

虚无衡这才想起，吊坠是寇尊给的，他仔细打量着吊坠，发现吊坠上面刻着两道自己都不认得的玄符，不禁感觉到疑惑：“这是什么符？”

正当他因为吊坠疑惑的时候，牧湛清道：“行了，你也别争了，这小家伙分明只认你不认我，再说了，我一个黄花大闺女，再怎么样也不能在没成亲之前收养一个刚降生的孩子啊，要不这样吧，你跟我回寨子里，先在那住下，我再给你找两个奶娘，先把她喂饱了再说。”

听着牧湛清的提议，虚无衡也是颇为无奈，目光迟疑的看了看小家伙，见小家伙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一时心下不忍，只好点头道：“那就这样吧，我先跟你回寨子里，把这小家伙喂饱，然后你看看你们寨子里有没有好心的人家收留她，反正我是不能带着她，这也是为了她的安全考虑。”

牧湛清一听，也觉得虚无衡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这个人明显就是一个在修玄界飘荡的独行客，让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糙汉子带一个孩子，还不一定把孩子照顾成什么样呢？

“那好吧，先跟我回去再说。”

“好。”

说完，二人上路了。

穿过山林，走在到处都是树木的深山里，没多大一会儿，虚无衡就走迷糊了，不过牧湛清却是轻车熟路，带着他上山下山、进谷出谷的，从容自如，一看就是经常出没大山的山里人。

小家伙此时裹着虚无衡拿出来的袍子已经睡过去了，而那个吊坠始终她都不肯撒手，虚无衡没有办法，只好将吊坠挂在了小家伙的脖子上，还帮她把血迹擦干净，与此同时，一边走，也就跟牧湛清一边聊了起来。

“牧姑娘，你是哪的人啊？”

“你是外地人吧？”牧湛清反问了一句。

“嗯，我是从定军城来的。”

定军城是西州一个名气不大不小的城池，虚无衡曾经听说过，此时也就拿来用了，他不能让人知道自己是从青州过来的。

牧湛清不疑有他，点头道：“我是牧王寨的人，我们那里的人，九成以上都姓牧，早年也是从西州的南域迁徙过过来的。”

“哦。”虚无衡点了点头，想了想道：“牧姑娘，有件事，我想咱们应该先商量一下。”

“什么事啊？”牧湛清眨着眼睛问道。

虚无衡表情严肃了起来，郑重其事道：“牧姑娘，刚才的事，想必你已经看见了，那个叫寇尊的人应该是被另外两伙人追杀的，你知道吗？”

“大体知道一点，我刚才就在那附近，发现有打斗好奇就过去了，好像是六律书寨和什么雨梅山吧？他们为什么要追杀那个叫寇尊的？”

虚无衡摇头：“具体的情形，我也不清楚，我跟你差不多，都是偶然间遇上的，且不管他们之间是怎么回事吧？但我大抵上能猜出个大概，这个叫寇尊的肯定是六律书寨和雨梅山追杀的目标，他们应该是为了背篓里一种叫做幻心琉璃的宝贝的，就是刚刚爆炸碎掉的那块，可谁曾想，背篓里居然出现了这个小家伙，现在寇尊死了，六律书寨和雨梅山的人也死了，但我觉得这件事还没有结束。”

牧湛清也是一个一点就透的聪明人，她十分赞同虚无衡的话道：“你说的没错，我看那些人都是天元境、天宗境的高手，他们下了这么大的心力没有得到幻心琉璃，肯定会来追查，到时候找到那，一看见尸体，恐怕就明白了双方已经两败俱伤了，不过这个小家伙他们没有找到，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对吧。”

虚无衡摆了摆手：“不，我到是觉得六律书寨和雨梅山的人并不一定知道这个小家伙的存在，因为他们喊过要拿到幻心琉璃，不过我们不管他们是否知道，总之，这件事到了咱们这就得烂在肚子里了，哪怕日后有人追查到牧王寨，你也不能承认，咱们见过寇尊，至于我和这个孩子，你可以说我们就是父子关系，从定军城那边来，遇难了需要找个奶娘，这才花些灵石求着你，你才把我们带到牧王寨的，这样一来，大家也不会怀疑，就是有人追查到牧王寨，也不会给牧王寨带来任何的麻烦。”

牧湛清一听，当下就懂了，两片薄薄的樱唇一展，笑道：“没想到你这个心肠还蛮好的嘛，你是怕这个小家伙被那个恶人死缠着不放？你放心，我看那些雨梅山、六律书斋的都不像好人，我也不像让这样一个小可爱遭了他们的毒手，再说了，那个叫寇尊的临死前不是把她托付给你了嘛，你肯定好好照料这个可爱的小家伙，我是不会说的，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

“那就好。”虚无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说这姑娘心有点大，要是跑出去胡说，可就麻烦大了，到时候有人追查过来，自己还得换副面孔跑路。

牧湛清说完，看着憨憨沉睡的小家伙，伸手就在脸蛋上轻轻的捏了一把，随口道：“哎？你说这个小家伙是打哪出来的？我看那个背篓也不大啊，后来背篓里炸出来几十块黑色的晶石，怎么就没把这个小家伙炸伤呢？还是她原本就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虚无衡闻声沉默，这个问题，他早就在心里画上问号了，这个小家伙出现的这么可疑，显然身份不简单，但要说小家伙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虚无衡也不敢相信，毕竟这超出了自身的认知。

上一世，活了几百岁，都没听说过有什么东西能从石头里蹦出来，哪怕在修玄界，这事儿也有些太过玄乎吧。

他想了想，叹道：“应该不会吧，我估摸着，寇尊应该是用灵阵和幻心琉璃把小家伙给保护起来了，外面用的背篓做的掩饰，那个人一揭盖子，灵阵被破坏，幻心琉璃才随着灵阵炸开，可能是让不想让人知道小家伙在里面，才使的手段。”

牧湛清一听，顿时觉得有理，这丫头的思想也是有些简单，很快注意力就不在这上面了，而是专注带路。

……

就在虚无衡跟着牧湛清前往牧王寨的时候，果然有三道人影赶到了寇尊和赵迁厮杀的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