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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东西, 她看了只觉得反胃。和腐烂血腥的丧尸不同，这个东西，长得太反人类了。

上面是一颗人头, 一个面容普通的男人脸, 但是它只有这张脸像人, 像是一颗人头被安在了一坨肉里。这些肉就是普通的肉，像一座小山, 这个生物没有手脚，从头到尾都是肉。它的眼睛盯着褚清, 嘴巴还一张一张的，甚至开口说话了。

和它比起来，丧尸顿时可爱多了。褚清宁愿回去第一个末世杀丧尸, 也不想看到这个玩意儿。肉山上长了张人脸，还开口说话。

“肉！”肉坨的声音非常奇怪, 像是极度痛苦时边哭边喊出来的，但它的表情又带着一种极端的喜悦。

褚清咬牙，这个玩意儿要是被沾上，她人就没了。可是她现在完全动不了, 她一动腰上伤口就直流血, 痛得要死。褚清见过丧尸吃人，非常血腥暴力, 就像野生动物进食一样，撕扯咀嚼吞咽。而现在这个东西, 褚清甚至不知道它想做什么？想吃了她？怎么吃？

褚清以为这样的一坨肉, 应该行动非常缓慢，但令她惊恐的是，她也就挪动了一小下, 那东西就滑到了她面前。这速度，可比丧尸快多了。

眼看着这张恶心的人脸，一下子凑到了褚清面前。四目相对，褚清甚至觉得这东西，是活的，有意识的。和麻木的丧尸不同，丧尸是行尸走肉，毫无意识的死物，而这个东西，是活的！

它在笑，笑得很痛苦。褚清笑不出来，她觉得她这个世界开头就要玩完。

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从它嘴里冒出来，像是死老鼠混合着腐肉的味道，褚清快吐了。她想跑，但是却跑不动，人害怕到极致的时候，甚至无法动弹。褚清不只是害怕，更多的是，她腰上的伤太重了，她根本没法大幅度动作，她只能一点一点远离。

但只要褚清一往后爬，那张脸就跟上来了。

褚清的逃跑行为似乎激怒了它，它的肉开始抖动，猛地向褚清扑来。而就在这时，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个人冲进了厨房，一刀砍断了人脸肉坨的脑袋。它的脸上半部分被削掉，脸皮还没断，里面是各种难以言说的肠子和血肉，滴落在褚清身上。

褚清终于忍不住了，直接吐了出来。冲进来的人，提着把大砍刀，一脸惊讶：“诶，竟然有个活人？”

“什么活人？地面还有活人？”

“说什么胡话呢？这都末世多久了，地面上还能有活人？”

结果从外面走进来几个人，眼睛都看直了。

“卧槽，真是活人，还是个漂亮小姐姐。”

“你没事吧？”一开始替褚清砍了肉坨的男人问到，他留着简单的寸头，小麦色，眉眼干净硬朗。

“没事，谢谢你。你们是什么人啊？”褚清勉强点点头，但人还是爬不起来。

“我叫王楼，我们是0177号生存地穴的E-5小队。今天是狩猎日，你是哪个小队的？”

褚清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扶她起来的男人，年龄应该和她差不多，算是这一群里人里看上去还算人模狗样的。其他几个男人一看就是没怎么捯饬的，有些萎靡，有好些人脸上身上还带着伤疤，看上去还有些凶恶。不过褚清倒也没有生出什么害怕的感觉，一来她不怕面相凶恶的人，二来，比起刚才那个怪肉坨，这些人看着顺眼多了。

“我不是什么小队的。”褚清想了想措辞，还是打算不要捏造假身份，主要是麻烦。

“诶，不是小队的人？竟然会出现在离地穴这么远的地面，你一个人吗？”王楼身后一个鼻梁老大一条疤的人惊讶道。

“不会是出来捡垃圾的吧？”又有一个三角眼凑近来问，眼睛在褚清身上打了个转。

褚清自动屏蔽掉他令人不舒服的眼神，她现在还不太能走动，还得借着王楼的力气才能站起来。

王楼转了一圈，把褚清挡住，对她说：“那要不你先和我们回地穴吧，之后你再自己想办法联系上家人朋友。”

“好，谢谢你啊。”褚清冲王楼露出感谢的笑容，王楼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扶着褚清往外走。

那个三角眼打量着王楼和褚清背影，吐了口浓痰：“艹，真特么会装逼。”

王楼扶着褚清出了厨房，这就是一间非常普通的民房，走到楼梯口，也是十分常见的小区结构。她就是在一栋楼里，电梯不能用，她们走楼梯下去，还好所在楼层不高，走了几层就到了一楼。一楼停着三辆大卡车，一辆用来载人，剩下两辆用来装货。卡车旁有人运送物资，有人在放哨。

看见王楼扶着个人走出来，没人有空搭理她们，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期间还有人不停催促：“搞快点，还有两小时太阳就下山了，咱们还得在天黑前赶回地穴呢。”

褚清爬上那一辆载人的车，车上有张小桌子，桌子旁坐了个戴眼镜的男人，抬眼看了褚清一眼：“哦？这么严重的伤，过来掀起衣服我看看。”

褚清看了一圈，周围都是男的，而且没有一个有回避的动作，甚至还探头探脑过来看，她摇摇头：“不用了，谢谢，给我点纱布碘伏，我自己也能处理伤口的。”

眼镜男冷哼一声：“呵，随便吧，伤口感染破伤风可别哭。”

王楼尴尬地说：“谢医生，你给她开点药吧。”

谢医生冷漠地“嗯”了一声，但是没有动作。

褚清心想，这是在等她付钱？可她没钱啊，褚清摇摇头：“不用了，我还能撑一会儿。”

王楼从兜里掏出来几张纸币，递到谢医生面前，笑着说：“麻烦谢医生了。”

谢医生不屑地瞥了褚清一眼：“有些人啊，装的一副清纯玉女的模样，其实啊，还不是让男人给你付钱。”

褚清皱眉，冷冷瞥了他一样，没说话。她看了王楼递过去的纸币，数字她认识，但是纸币并不是她见过的任何一种纸币，有点像rmb，但是颜色不太一样。上面的人物是个褚清完全不认识的人，一共20，不知道是20多少。

王楼把绷带纱布和药拿上，然后扶着褚清找了个空位置坐下。他把药给褚清，说：“你先包扎一下吧，我看你腰上的伤挺严重的。”

褚清也不客气，有药不用是傻子，她朝王楼感激地笑：“谢谢，你刚才垫了20是吧，我以后会还给你的。”

王楼刚想摆手说“不用”，不过他好像想到什么，到嘴边的话就变了：“那好吧，你要是不好意思上药，我替你挡着，我背对着你。”

“那好吧，谢谢。”

王楼背对着褚清，笑着说：“你这一趟都说了多少句谢谢了，别客气啊。”

褚清的视线透过王楼，落在那些还探头探脑的人身上，那些人笑嘻嘻地看着她，一点没有不好意思。她很快上完药，包扎好伤口，虽然上药的过程非常痛，但她还是忍下来了。这个伤口真的恐怖，什么东西才能有这么大的嘴，她这细腰一半都是咬伤，而且是一口咬伤，并非多个伤口。

上完药之后，其他人差不多也上车了，车上一时之间变得十分拥挤，一辆车装了能有五十个人。褚清看了看，除她之外，只有两个女人，大部分人都在打量褚清。

“这谁啊？不是我们小队的啊。”

“听说是搜楼的时候碰见的，没有小队所属，捡垃圾的。”

“嚯哟，现在捡垃圾捡到这么远来了？真是不怕死啊。”

“你懂什么，地穴出口附近还能有多少垃圾剩下，近处没得捡，那不得往外跑啊。”

“嗨呀，这么漂亮，跟我的话，那还舍得她出来捡垃圾啊。”

有个坐褚清对面的女人，穿着迷彩长袖，袖子挽起来，手臂肌肉线条明显，有不少伤疤，短发过耳朵，眉毛处也有伤疤，看着有点凶。她先前也在打量褚清，这时候，讥笑道：“跟你？你那点钱，连嫖都不够，撒泡尿照照镜子吧。”

“你TM工费高了不起啊，还不知道啥时候死在外面。谁和你说话了，母狗闭嘴吧。”

“谁家狗当众发情了？这么能叫？留点精力回床上叫吧，别连女支女都满足不了。”

一路上听这些人吵吵嚷嚷，褚清倒是得到不少信息。她即将要去的地方，是一个叫生存地穴的地方，至于编号是什么意思，她也不知道。所谓的工费应该是她们出来一趟搜物资的工钱，不过听她们说，出来搜物资并不是每天都需要。似乎每隔一段时间才会出来，褚清不懂，既然是搜物资，为什么还要分时间出来。

生存地穴这个地方，听起来有点像前世的地下避难所。不过这些人装备参差不齐，有的人穿着防弹衣有的人只有简单的短袖，有的人拿着砍刀锤子斧头，也有的人腰上还别着把木仓。

车上唯二有木仓的，其中之一是那个短发女人，还有一个就是褚清身边的王楼。若说她们俩是小队的队长，也不恰当，这些人不怎么听她们俩的话，甚至还有人和短发女人关系恶劣。王楼倒是开口劝架了，不过没什么用。且褚清也没看到什么类似队长之类的领导，看样子，这个什么所谓的小队，还挺散乱的，并没有什么组织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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