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腻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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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泠又问了阿嬗几个问题, 她们确认了阿嬗的十六岁之前的记忆是恢复了，只是之后的记忆又没了。

这种事谁也解释不了。

阿嬗当日已经情绪波动很大，暂时没有再对她催眠, 再刺激她了。

“刚才阿嬗说让我救她，可能从那一刻起，记忆就变了, 已经变成我救了她之后的记忆。以前那记忆那太苦了。想不起或许也是好事。”娜娉婷说道，阿嬗丢了二十来年的记忆对她来说无所谓, 阿嬗想起云溪十八寨的事, 就够了。

叶泠自然遗憾阿嬗忘记了她，不过看阿嬗此时开心的样子, 就像是当年的悲剧重新改了一个方向一样, 也算是好的。

叶泠跟阿嬗说她受伤了, 已经二十多年过去了，她是她的女儿，便没有再说其他了。

有娜娉婷在一边证明, 跟着说了一些，阿嬗很快就接受了。

“原来已经过去了二十年！你是我的女儿, 我已经当姥姥了！太神奇了！”阿嬗沉浸在震惊中，捧着叶泠的脸左看右看。

“娘亲，这样，你开心吗？”叶泠问道。

“开心啊！我竟然有这么好看的女儿！虽然我不记得了，但是你放心, 我一定会好好疼你的，保护好你的，做一个好阿妈！”阿嬗说着还抱了抱叶泠，摸了摸叶泠的头发。

叶泠有些哭笑不得。

十六岁的阿嬗, 对她来说一夜之间有了女儿，还有了个孙辈，她倒是接受的快，也很开心的样子。

“开心就好。”叶泠看着阿嬗笑道。

阿嬗虽然没了那么多的记忆，不过看上去和以前差不多，对她依旧很亲切，动作神情还是显得有些纯稚，还比以前灵动了很多，看着聪明中带一丝狡黠。

娜娉婷跟阿嬗说了一会儿话，叫了娜依媗进来将阿嬗带去旁边的房间休息，她继续和叶泠说话。

“泠儿，今日若不是亲眼证实，我实在无法相信这样的事。既然我们是这样的关系，也就是自家人了。你的这个秘密，我以芳泽起誓，我绝对不会让人知道的。你不像以前的那些大珩官员一样压迫我们的族人，云溪十八寨也是你的家，你有事，云溪十八寨也会鼎力相助。”娜娉婷对叶泠说道。

“多谢姨母。我想等眼睛好一点后恢复身份，到时候我会整肃岭南这边的官员，让我们和平发展，公平对待每一个人。空口无凭，你可以将你想的条件写下来，我让人写下我的条件，商议后达成一个合约，我会按上我的印章，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必竭力保云溪十八寨一日。”叶泠说道。

两人如此商议，娜娉婷很满意，这也是目前最好的结果。

“至于娘亲的事，她被我带出皇宫那日，也就不算宫里的人了。娘亲愿意回云溪十八寨，就回去。至于父皇那里，我会禀告他说阿嬗娘娘已殁。娘亲以后可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想做什么样的人就做什么样的人。她若是一直想不起来，也罢。”叶泠将对阿嬗的安排也对娜娉婷说了。

“好。阿嬗有一个好女儿。”娜娉婷听叶泠说的有些惊讶，更多的是赞许。

在皇家长大的人，完全和娜娉婷想象的不一样，竟是这样的开明，是真的很爱阿嬗。

叶泠没有多解释，她作为一个死过一回的人，曾经眼睁睁的看着阿嬗为了救她将那栽赃在她身上的祸事揽在阿嬗自己身上，因此而死，这样的事，叶泠绝对不想它在发生，重来一世，她只希望她亲近的所有的人，都能开心幸福。

“姨母，可否将姬浅妤放开了？我的身份，她是没办法娶我的。我也不会以姱娥身份嫁人。我异变为姱娥，潮汐期无法自控，抑制药丸也无法起效，这才和她阴差阳错。她并未有错。”叶泠想起外面的姬浅妤说道。

以叶泠的猜想，姬浅妤不可能束手就擒，被绑到这里，恐怕也是顾忌到娜娉婷和叶泠的关系，不想大打出手，再互相伤害。

身份说开，娜娉婷对于姬浅妤的芥蒂，也算是有了解释。

“我已让人将她放开了。刚才出去屏退人时让她远离了。你若是想让她来，我便让她进来。”娜娉婷看叶泠神色说道。

“不用了。姬浅妤是大珩将军，和你见到过的其他官员不一样，她是可以信任的。”叶泠顿了下说道。

“好，我信泠儿的。唉，以你现在的身份，她无法与你有名分。你和她以后打算如何？”娜娉婷问。

“我并不在意那些名分。我以前是赤乌，姱娥的身份也只有少数几人知道，我还是习惯做赤乌，以后以赤乌行走于世。”叶泠说道。

“好，有我云溪十八寨女子的风范！过几日，你好一些，我教你一些防身之法，选一个护身小兽与你。”娜娉婷说。

娜娉婷跟叶泠谈了一会儿，便让叶泠休息了，她出去看阿嬗去了。

叶泠躺下并没有睡着，像是在等着什么人，好半天也没有人再进来。

姬浅妤不来吗？

娜娉婷应不会再阻拦她，不让她进来，她不会自己进来吗？

叶泠心里想着，眉头皱起，却是没想到自己会这样想。

叶泠是不会承认，姬浅妤离开的这些日子，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担着一份心。

知道她回来，叶泠这几日紧绷着的心都松了几分。

叶泠闭眼让自己休息，睡了一会儿，感觉到了身边有动静醒了过来，睁开眼看到一个人影出现在眼前，熟悉的味道袭来。

“姐姐！”带着黏糊的声音响在叶泠耳边。

是姬浅妤来了。

叶泠的身体一僵，心里莫名的轻快起来。

“你来做什么？”叶泠收敛神色问了句，尽量维持了语气平和冷静。

“我去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立刻来看看姐姐了。走了好些日子，我好生想念姐姐。”姬浅妤在叶泠身边说着，手伸到了叶泠衣袖旁，慢慢抓住了她的手。

叶泠听着姬浅妤的声音，感觉有些不对。

这声音平白软腻了几分，像是拿着腔作出来的，还带了点拖音。

上次临走时，各种黏糊也罢了，为何现在声音也变成这样？！

“姐姐，这几日每每想到你，我便心痛难忍。一直想要早早回来。这几日，我为了不伤姨母，被她绑着来的，很辛苦的……”叶泠的手缩了下，姬浅妤将它用双手窝在掌心说道，声调语气依旧软腻的很。

姬浅妤刚才其实并未走远，听到了叶泠跟娜娉婷的对话。

其他的倒没什么，只是听到叶泠那句“习惯了做赤乌”让她恍然惊醒。

叶泠原本就是赤乌，她无法接受自己是赤乌，可能也无法喜欢另外的赤乌。

叶泠以前的未婚妻是李韵儿，李韵儿那样的姱娥，长相娇小，声音软糯，说话跟撒娇一样。

所以结论就是，叶泠是喜欢姱娥的，喜欢娇小可爱的女子。

身材上是不可能变小了，不过声音性格她可以学！

她要让叶泠喜欢她！

姬浅妤换洗衣服时就在脑子里想了一遭。

叶泠之前一直瞒着她，恐怕也是因为不喜欢赤乌，不喜欢她，遮遮掩掩，不过是还要做回赤乌。

若不是潮汐期难以控制，她是不会忍着羞耻让她帮忙的。

“……”叶泠听着姬浅妤说话的音调，感觉起了鸡皮疙瘩，只是听到她说的内容，又有些心疼她。

“不知道你的身体如何了，腿能走路了吗？”姬浅妤又问。

“腿还不能走路。可以动，感觉好多了。”叶泠说道。

“那就好。之后有姨母在给你治疗，一定会好的快一些的。”姬浅妤说，脸在叶泠的手上蹭了蹭。

“你能正常说话吗？”叶泠皱眉说。

“这就是我正常的声音啊。姐姐不喜欢吗？”姬浅妤问。

“……”叶泠无语。

姬浅妤以前的声音是这样的吗？

她记得不是这样的。

以前是听着很好听的声音，未分化时，是稚嫩的少年音，分化后再次见面是清冽悦耳的女声，听起来开阔清亮，如弦音入耳。

哪里像现在这样！

姬浅妤看叶泠没回话，就凑近看她的神色，叶泠感觉到了姬浅妤的呼吸避开了下，耳根微红。

姬浅妤嘴角翘起，叶泠恐怕很喜欢这样的声音呢。

她要是难为情害羞的话，就不会开口说。

“我在外面说的话是真心话。只要你愿意我就嫁你。以姬浅妤的身份嫁你。姐姐什么时候想娶我，我随时准备。”姬浅妤继续说道。

她不再说入赘那个词。

入赘本就是赤乌和姱娥结合时赤乌去姱娥一方时的说法。

现在她将叶泠当赤乌，她自己无所谓，就用嫁。

叶泠听着姬浅妤说的，暂时忽略了她肉麻的声音。

“你说笑了。你将来会是大将军。如何嫁人？这些且不要再说。这几日什么情况？大楚的那条线你不是已经接手了吗？怎的又冒出这样的奸细。”叶泠说道，提起了正事，声线低沉严肃。

姬浅妤做小鸟依人状，侧趴在床边叶泠的肩膀旁，跟叶泠讲最近的情况和之后计划。

明明内容都正常，思虑周密，有勇有谋，声音却是这样的反差。

叶泠听了一耳朵，也不知姬浅妤是累的声音受损还是如何，这声音语调还是柔柔软软的。

说甜吧，是有点，更多的却是腻，古怪，做作。

声音实在不悦耳，不想听了……

“莫说了，我要休息了。”叶泠不准备再听了，姬浅妤已经安排好了，她安安心心养病，等眼睛好一些恢复身份再开始。

“好好，姐姐休息，我在姐姐旁边陪着。”姬浅妤说，说着嘴角翘起，弯起甜甜的弧度，在叶泠肩膀蹭了蹭。

“你去看看孩子，隔久了难免生分。”叶泠僵了下说道。

“好，我听姐姐的。”姬浅妤说道。

虽说那小家伙完全比不过叶泠，但是她要听叶泠的话，要乖巧可人。

姬浅妤看着叶泠闭眼要睡了，便凑近吻了下叶泠的额头。

“姐姐，我去看看她。等下来找你。”姬浅妤说。

姬浅妤离开，叶泠嘘了口气，想着是不是让娜娉婷给姬浅妤看看嗓子。

外面姬浅妤找到了侍花她们，看了眼阿姲。

满月的小家伙脸上长了肉，不怎么皱了，不过看上去还是瘦。

正在呼呼大睡。

姬浅妤本想看一眼就走的，却是看着小家伙的睡颜感觉有些熟悉。

这口鼻的形状，很像叶泠！

像是缩小的叶泠在睡觉。

这让姬浅妤顿时感觉亲切了许多，才有了一种这是叶泠和她的孩子的那种感觉。

这感觉大部分都是爱屋及乌。

姬浅妤低头又仔细看了看，用手轻碰了碰她。

阿姲嘴巴咕喏着皱了眉，像是被打扰不开心了。

姬浅妤露出笑。

“不睡，不跟你玩儿了，我要去陪你娘亲。”姬浅妤低声说。

离开一会儿她就想叶泠了，小家伙在睡觉，是个好理由。

叶泠心里想着事时，又听到有人进来，接着是姬浅妤的声音。

“姐姐，小家伙睡了。我看要吃晚饭了，带了食盒来，我伺候你吃饭。”姬浅妤说道，语气还是模仿的身边几个姱娥的声音。

“……”叶泠没想到姬浅妤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真的是粘粘糊糊的，怎的变得这么，对，像姱娥！

叶泠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形容。

姬浅妤将叶泠扶起垫了枕头，喂饭时，外面赫蒂望眼欲穿，脖子都快长了几分。

她以往也见过不少好看的女子，却没一个能让她这么上心的。

阿嬗比她大了许多，不过因为阿嬗的情况，让她对她有怜惜，放心不下，总感觉放身边才放心。

心里想着她的样子就痒痒，想逗她，想看她好骗好欺负好哄的样子……

赫蒂走来走去等着时，阿嬗出来了，换了一身和娜依媗她们一样的异族服侍，看着多了英气和俏皮，让赫蒂看痴了几秒。

赫蒂正要上前，却是看到阿嬗手指放在嘴里打了个呼哨，和这个呼哨响应的是一声大象的嘶鸣。

阿嬗开心得跳了起来。

“阿媗，快带我去看沫沫，它不知道还记得我吗。”阿嬗拉住了娜依媗说道，要一起去看那只之前慕涟漪他们带来的大象，那是从阿嬗小时候就养着的。

赫蒂看到阿嬗的表现一愣一愣的，感觉她像是变了个人。

“阿嬗！”赫蒂叫了一声阿嬗。

阿嬗转头看向赫蒂，眼神陌生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