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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月好似骨头散架似的,整个重心都放在前方的男人身上,晶莹眼眸里也只盛放他一人。
当初互看不顺眼的两个小鬼,都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像这样,她唇息温热呢喃,声声缱绻,极富有诱惑地问,可以吗。
不过是借着大脑发热的劲儿。
晏千人纹丝不动,托着她细腰的指腹慢慢收拢,垂眸注视近在咫尺的美丽面孔离自己越来越近,两片红润的樱桃色薄唇缓缓地渡过来。
他没有躲开。
随后,脸颊浮出柔软的温热感。
时间很短,短到几乎没有,转头就能忘的那种。
再看她的时候,她已经站都站不稳了,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昏昏睡过去。
以单手抱她的姿势继续维持着,晏千给私人医生团队打了电话,然后把怀里的人打横抱起来。
会所设有配套的房间,面向人民公园,内部崭新豪华。
洁白大床的正中央,云月静静地躺睡着,瘦弱身子被绒被包裹着,海藻般的长发披散着分拨在脸颊两侧,仿佛睡美人一般安静。
私人医生团队过来问诊之后,给出的结果和晏千猜的差不多,平时没注意休息,再加上她体质不太好,是感冒引起的发热,可以服用退烧药或者物理退烧,如果严重的话可以输液。
上次就应该直接带她去医院的。
但是……
她很讨厌医院。
这就导致今晚这一系列的乌龙事件,本来两人关系就那样,这么一整,日后都不知道以什么身份相处。
云月一直在睡,可睡得并不踏实。
她有说梦话。
呢喃梦呓,听不清是什么,可语气是那样的害怕。
是做到那天的噩梦了吗,所以说的话应该是,不要过来,又或者说,我没有害过她。
可是都没有。
晏千站在床侧,离她很近,听得也很清晰。
她在呢喃她从未说出口过的话——妈妈。
这几个字,让人的心口,一下子就塌陷似的。
……
早上。
云月醒来的时候,外面大亮。
她很少有这样睡觉的时候,以前不借助安眠药的话夜
里总是容易醒,这次可能生了病,没头没脑在陌生地方睡这么久。
她昨晚不是完全没有意识,知道自己是被抱着来到这个房间,后续也有医生给她查看病情,只是意识和记忆都显得模糊,想不起具体的事情。
云月先去洗手间洗漱,她的烧已经退却,脸色并未缓和,本就皙白的肤色此时像是渡了一层霜雪。
她走出来的时候,意外撞见刚才没出现的晏千。
“刚好醒了。”他很自然地陈述,“去吃早饭。”
云月做不到他这般若无其事,空晃晃地站在原地,两只手无措交织,“昨天晚上……”
她说不出所以然来,而他没接话,目光投到门口,那边有男服务生推着车来给他们送早餐,只有两个人,餐食种类齐全而多样,不一会儿房间里便飘荡着食物的香气。
云月又病又饿,饥肠辘辘的,闻到香气后思绪逐渐稳定下来,事情已经这样了,有什么办法呢。
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他们这里是套房,配有餐厅餐桌,坐下来后就像是一家的感觉,平和而安宁地用着早饭。
室内温度保持在23°左右,云月身上只穿了浴袍,并不冷,只是两条细长小腿晃在外面。
晏千看了眼,淡淡吩咐:“吃完饭加点衣服。”
她手里握着刀叉,微微一愣,想起自己现在是个病人,于是“噢”了一声。
烧是退了,人也清醒了,事后账不可能不清不白地糊弄过去,云月叉子轻轻按着烤软的小番茄上,语速很慢,“昨天晚上……”
稍作停顿,她磨蹭得更慢了,“那个……我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我烧糊涂了,都不记得了。”
坐在对面的晏千眼皮未动,“没有,都在情理之中。”
“……”
情理之中???
云月诧异,“我亲你也是情理之中?”
晏千终于看她一眼,“你不是说你不记得了吗?”
“……”
她的本意是旁敲侧击问一下他的态度,最好就这样算了,并未想到,这人会给她圈套下,且让她下不来台。
仿佛把盘子里的肉片当成眼前的男
人,云月切了三刀,才送一块到嘴里嚼着,从始至终,她好像一直都玩不过他,以前就算有爷爷庇护,也总是被他捉弄欺负。
他肯定早就看穿她的心思了——她要嫁给他的目的,是为了更方便地进出晏家,为自己当年的事故洗冤,以及,对付慕青椋。
云月低头吃着东西,对于逐渐僵硬尴尬的气氛选择忽视,摸出手机,在他面前随意地刷着新闻。
老赵说,每天都应该关注一下娱乐新闻,免得哪天吃瓜吃到自己头上都不知道。
这不,云月就吃到自己的瓜。
说严谨一点的话,也不算她的瓜,是上次晏老为了接她去老宅吃饭,特意派车去接送,导致影视城北门封闭。
石头不大,落入水里却能溅起很大的水花,有心人曝光后,便被人猜测,是哪位女星能耍这样的大牌,除了慕青椋,他们想不到别人。
但因为慕青椋当天并不在影视城,所以被排除在外,可大家也想不到其他人,所列举的可疑名单中,云月并没有出场。
这事发酵好些天,始终没结果。
有结果的则是慕青椋在深夜发了一条微博,内容是一张戴戒指的配图,暗示他们已经订婚,底下的粉丝们纷纷祝福,热度不小,服务器都有些超荷了。
自从云月上次见过慕青椋之后,总是听见她的新闻,先是传闻订婚,然后用以前照片秀恩爱,现在又发戒指图……到处都充斥着,晏南风和慕青椋是天生般配的讯息。
云月放下手机,轻声询问对面的男人,“你们晏家最近要举办订婚礼吗?”
“没听说过。”
没有吗?
不应该啊,订婚礼是个不小的喜事了,既然要办应该风风光光地办才是。
她低声嘀咕:“可能是你消息不灵通?”
晏千轻哂:“你从哪听说的?”
“微博啊。”她举起手机,“慕青椋说要订婚了。”
“她那张嘴,能编说她和大哥有三个娃。”
“……”
所以,是编的?
细想的话,确实如此,如果真要举办订婚礼的话,应该提前通知亲友才是,自己发那些内容整得跟
营销号刷热度似的,目的何在?
云月若有所思的时候,桌面中间突然多了一个白色的小盒子。
方方正正,细绒布包裹,郑重又端庄。
晏千推过去,说:“拿去——”
云月不确定地问:“给我的?”
“嗯。”
“什么东西?”
“打开看。”
揣着异样心思,她接过盒子。
结合慕青椋订婚的事儿,她心里莫名冒出一个不该有的念头。
云月心有恍惚地掰开盒子来一看,里面安静躺着一对耳钉,正圆镶钻的,款式同她的有些相似,只是做工明显精致高端。
“上次你丢我车里的耳钉没找到。”对面的男人解释,“所以重新送你一对。”
“是耳钉啊,我还以为……”她抿唇,把话咽下去,“其实不用这样,本来就是我自己不小心。”
“你以为什么?”
“没什么。”
云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产生误以为是戒指的想法,敛好情绪,细致地将耳钉收好,不忘对他道谢:“谢谢,我收下了。”
“不戴吗?”
“现在?”
他只是望她。
收到东西的话,应该试一试吧。
云月便把耳钉取出来,小心翼翼地佩戴,对面的人凝眸注视,她被看得心神不定,弄很久才戴上,末了撩开头发给他看,“怎么样?”
他吝啬着赞词,只说:“很漂亮。”
她拨弄耳垂,漫不经心,“可惜再漂亮,也做不成你媳妇。”
“你很想吗。”
“嗯……”云月微微一笑,“这和我想不想没关系吧,你不是一直打马虎眼地没回应吗。”
隔着桌宽的狭小距离,晏千目光焦距尽数落在她半开玩笑的美丽面孔上,声色偏哑又有些低沉,“我要是同意了呢。”
她一怔。
两秒后又反应过来,“那,我们今天就可以领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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