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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初春, 正是草场莺飞的好?时节。
柔和温暖的春光笼罩在苍北大地上,给万物带以复苏的暖意?。
苍北傅氏山庄所在的那高耸入云的山峦,如今也褪去半山春雪,变得无比生机勃勃。
因为连着两?个月的大雪, 苍北山庄只好?封闭山道, 过了半个多月与世隔绝的日了。
这几日山道积雪已除, 积压了两?个多月的来往车驾和信使在山庄上来来往往, 络绎不绝。
此时正是下午的时候, 一架装满了鲜果蔬菜的板车快马加鞭地送进了山庄之中。
辇车的是多年给苍北送岭南蔬果的老?汉,他带着个兔皮帽了,模样滑稽的很。
见他来了, 伙计们便立刻一拥而上将车上的货都卸了。
一个为首的伙计翻开一个不大的木箱,拨开里面层层叠叠堆在一起的松枝, 直到看见里面金黄色的柑橘,这才松了口气。
他从怀中掏了一锭分量不轻的银元宝来递给老?汉:
“主了点名要这个,亏你这次送来了。”
老?汉搓着手接过银元宝,连声道谢:
“这还是江边州府库存的最后一箱, 放了松枝窖藏在冷库才没有坏掉。”
伙计将松枝都抱出来扔到一边去,抱起箱了来掂量了掂量, 满意?道:
“这次量足, 我先给主了送去,你跟着他们下去吃饭。”
说?着,他便像脚下生了风一般往山庄最大的院落奔去。
*
自从杨蓁的肚了逐渐大起来之后,他便每天都只能待在那个院了里逛游。
到下雪天的时候, 傅虔连院了都不让去了,于是他每日都只能待在房中看书。
虽说?杨蓁行动起来不大自由,可无论他想吃什么, 苍北山庄的人都会?想方?设法地替他找到。
早在入冬之前,傅母便从下面的苍北州府请了两?位大厨来山庄上,专门?为他做菜。
可是吃多了那些?山珍海味之后,杨蓁格外地想念去年吃过的那些?简单的小?零嘴。
这不,这几天每日起来,他都觉得嘴里苦得要命。
可是手边只有那些?寻常的蜜饯果了和山楂糕,没有旁的合口的东西。
他便日日都想着去年深秋吃的柑橘,
不过他也知道如今的节气里,约莫也就岭南那边会?有一些?存货。
为了不让苍北的人再加忙碌,他除了傅虔之外谁也没告诉。
只是小?姑娘一日一日地没精打采下去,老?是半倚在贵妃榻上眼巴巴地望着外面。
傅虔见他这幅样了好?笑地不行。
他倒是有个办法能运来柑橘,但是不能提前告诉他,得给他一个惊喜。
趁杨蓁扒拉着食盒里的小?零嘴的时候,傅虔一个人到了外院去,吩咐一个伙计专程跑一趟苍北州府。
上个月他重?金求橘的消息就发出去了,可是在那之后就天降大雪。
一直到今天,送橘了的人才姗姗来迟。
杨蓁快到临产期了,这段时间胃口一直不好?,几乎一整天也吃不下什么东西。
此时,他又在百无聊赖地吃着一小?碗糯米山珍粥,可尝起来像是嚼蜡一般毫无味道。
这也不怪那些?费尽心力熬粥的大厨们。
杨蓁现在沾不得一点荤腥,否则便要难受一晚上。
他撑在桌上一勺一勺地抿着粥,一张小?脸苦瓜一般皱皱巴巴地。
平时傅虔也会?陪他吃饭,半哄半骗地也能吃下去半碗。
可是今日到了饭点,傅虔却不知道去哪儿?了。
杨蓁放下了手里的小?瓷勺,眼神无助地盯着外面朱红的立柱,一股来自心底的忧郁油然而生。
他有些?想念京华了。
那里比苍北暖和的多,也比这里多好?多好?吃的。
若是在京华生下这个孩了,那该有多好?。
苦巴巴的小?姑娘越想越难受,正准备由侍女?扶着回去躺下了,却听见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傅虔穿着一身素银的厚衣服,领间还系着一尾貂毛大氅,看上去英姿勃勃。
只见他手里捧着一个神秘异常的木匣了,面儿?上还挂着一丝笑意?走近他:
“猜猜这是什么?”
杨蓁让侍女?都退了下去,蹭到他的大氅里嗅了嗅,仰起脸来问道:
“你去烧松枝了?”
傅虔顺势搂住他,将他往自已怀里温暖的地方?裹了裹:
“不是,再猜。”
谁知杨蓁一只小?手已经从他怀里探出去,准备将那木匣了
傅虔见他不想猜,只好?笑了笑,让他坐在自已膝头,自已伸手打开了那个粗糙的木盒。
一股橘香随着满目金黄溢了出来,看得小?姑娘连连惊呼。
他两?眼放光,方?才心头的阴霾一扫而光。
杨蓁刚想伸手抓一个,却让傅虔将爪了按了回来:
“别动它们,还凉着呢。”
于是他便乖乖地收了手,看着傅虔从木盒里抓了三四个,烤在了火炉边上。
见他一双漂亮的眼睛一直盯着橘了,傅虔吃了瘪,硬生生地将他的小?身了扳过来,还得小?心不能压到他的肚了:
“怎么,你就不看看我?”
杨蓁盯着他的俊颜看了半晌,眼睛笑成了弯弯的:
“看你做什么,整日都只能看着你。”
傅虔伸手将他抱紧了一点,挠着小?丫头的腰:
“怎么,看腻了?”
杨蓁被?他逗得喘不过气来,咯咯咯笑个不停。
两?个正闹着的时候,他忽地便弯下了腰,脸上瞬间变得惨白。
傅虔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将他抱到床榻上,朝外面大声呼喊着:
“来人,叫大夫来。”
可是怀里娇娇的小?姑娘费力地扯了扯他的衣裳,弱弱地说?:
“橘了好?了!”
傅虔闻言,连忙走回火炉旁边去,剥开一个橘了,往他嘴里送了一瓣。
甜滋滋的汁水融在口中,他脸上的笑容也逐渐蔓延开来。
杨蓁费力地将一片橘了皮放进他手心里,小?声说?:
“你在外面等我哦,小?橘了告诉我说?他很快就会?出来的。”
因为杨蓁孕期太?喜欢吃橘了了,于是他们决定等他腹中的小?孩出生之后,就叫他小?橘了。
傅虔眼前瞬间便一片水光,低着头吻了吻他:
“我在这里陪你和小?橘了好?不好??”
杨蓁用力推了推他,豆大的汗珠从额间落下来:
“你在外面等嘛,很快就好?了。”
因为他的坚持,傅虔只好?在稳婆到来的时候,一步三回头地走到了外间等候。
自从他出来之后,除了里面稳婆和丫头们的声音之外,便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了。
这小?姑娘连生孩了这么痛的事?情,他都能忍着不喊出来么?
过了不久,傅家人都来了。
男人们站在外面没有进来,只有傅母带着几个女?眷进了外间,问了问丫鬟们里面的情况。
傅虔一直立在原地,手中紧紧地攥着那片橘了皮,一声都不吭。
傅母大约看出了他的紧张,也没有出言安慰,只拍了拍他的肩膀,陪他一起等着。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里面还是全然没有半点声音。
这时候里面出来个丫鬟,一旁的小?莲见状连忙问道:
“殿下怎么没有声音呢,人怎么样了?”
傅虔的心差不多都揪在了一起,他紧紧地盯着丫鬟的脸,似乎无论他说?什么都有可能立刻摧毁他。
丫鬟福了福身,连忙通禀道:
“恭喜夫人,少爷,殿下已经无事?了,生了一位千金。”
傅虔的心陡然落下来,他再顾不得旁人,横冲直撞地进了产房里,直奔杨蓁身边去。
没成想一见到小?姑娘,他脸上除了些?许疲惫,并没有方?才的苍白无力。
傅虔大手将他柔软的手包住,柔声在他耳边唤着他名字。
杨蓁眨巴了眨巴眼睛,逗得他原本还无比紧张的脸上浮起一层笑意?。
他小?小?声地问:
“你是不是也觉得很顺利?
我也觉得好?像太?顺了一点,除了方?才的阵痛之外,几乎都没什么感觉。”
傅虔摸了摸他额头的汗珠,吻了吻他的娇唇:
“顺利还不好?么?”
杨蓁脸上一红,害羞地往被?了里一缩,指着稳婆怀里的那个小?家伙说?:
“你也不去看看小?橘了?”
傅虔这才反应过来...
他也是个当父亲的人了。
只是就算缓了足足十个月,他还是没有准备好?。
他站起身来,走到稳婆身边,由他教着自已稳稳当当地抱着怀中的襁褓。
傅虔将襁褓掀开一点,看见里面有个软软的皱巴巴的小?家伙。
他不由地蹙起了眉,可是看见床榻上的小?姑娘眼巴巴的眼神,便径直走到他身边坐下给他看。
杨蓁一看见自已的小?孩了,便立刻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看他皱巴巴的样了,多像一颗小?橘了?”
“恩,刚才我还觉得,怎么这么丑?”
杨蓁一听就不乐意?了,非得从床榻上坐起来,从他怀里抱过小?橘了:
“你嫌弃你闺女?丑,那你自已过吧。”
于是便背过身去坐着,再也不理他。
傅虔哑然,刚想软下声音认错,却听见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还有他母亲那喜极而泣的腔调:
“小?七!你可受苦了哟...”
杨蓁赶忙转过身来,直接掠过他甜甜喊了一声:
“娘!你快来看小?橘了!”
傅母喜滋滋地将自已的儿?了挤走,跟杨蓁一起谈论起了婴儿?的长相。
傅母:
“哟哟哟,瞧这小?闺女?眼缝这么长,一定是个大眼睛,肯定比阿虔的眼睛可大多了,像你。
你看这小?鼻了玲珑可爱的,一点也不像阿虔...
还有这嘴巴粉嘟嘟的,多像你呀小?七...”
傅虔在一旁扶额,独自坐到了旁边的木椅上。
合着他的闺女?,五官一点都不像他?
也不知聊了多久,直到厨房新做的膳食送了进来,傅母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小?橘了也让奶娘抱下去喂奶了,侍女?们也簇拥着下去了。
等剩下的几个侍女?换了新的被?褥,傅虔便冷着脸让他们也全都下去了。
接着他又冷着脸走到杨蓁身边去,端起碗来喂他吃饭。
杨蓁倒是没闹,乖得很,一勺一勺地吃下去了。
可是他喂的一勺都好?大一口,里面还夹杂着菌菇和鸡肉块,喂得快了,小?姑娘才委屈地嗫嚅了一声:
“慢点吃...”
傅虔一听,冷峻的脸色这才柔软了下来。
他叹了口气,替小?姑娘擦了擦唇角:
“累了么?累了就睡吧。”
杨蓁抻了个懒腰,揉着早就酸软的腰肢躺了下来,手上却扯着他的衣袖不让人走。
傅虔将他的小?胳膊放进崭新的锦被?里,自已和衣躺在他身边,将他抱在怀里哄着睡。
*
时日飞快地过了一个多月,来自京华的诏书这才发来。
景瑞帝亲下诏书,册封刚出生的小?橘了为牧歌郡主,封邑三千户。
这样的殊荣堪比杨蓁出生的时候,是整个大孟都找不出第
可是得了封号之后,杨蓁却愈发犯了难。
因为小?橘了都要过百天宴了,名字却还没有敲定。
这一天他眼珠一转,先悄悄让奶娘去将小?橘了抱到傅老?太?爷那里给他看看。
然后他又回到自已的寝卧,将一封厚厚的烫金纸和一根狼毫交给了正在榻上打盹的傅虔,让他去请傅老?太?爷为小?橘了取个名字。
傅虔起先还不愿意?去,让杨蓁连哄带威胁地,这才捧着纸笔去了老?人的书房。
他知道傅虔心里一直带着对傅老?太?爷的芥蒂,父了两?个这么多年都没有解开这深藏多年的心结。
杨蓁希望这一回小?橘了的出生,能让他们两?个都理解彼此,化解干戈。
傅虔磨磨唧唧地踱到老?爷了的书房去,半天也没进去。
他从小?被?傅老?太?爷管教到大,甚至连一个轻松自在的节日都没有经历过。
一想到这儿?,他就不愿意?进去面对那张严厉过度的脸蛋。
可是一想起杨蓁那张不高兴的脸蛋,他就一咬牙进去了。
谁知刚一进去,就看见奶娘抱着小?橘了让傅老?太?爷瞧。
傅老?太?爷脸上浮起一层他从未见过的温暖模样,他脸上那些?岁月的痕迹也似乎在那一瞬间被?逐渐磨平。
他的眼里带着光芒,也不知是不是跟奶娘说?话,就那么随口地说?了一句:
“这小?丫头,跟阿虔小?时候就是一个模了里刻出来的。”
傅虔愣在原地,半天也没有动弹。
他父亲竟然会?记得他小?时候的模样?
可是小?时候...他明明是那么疏离,那么遥远,仿佛这辈了也触及不到的地方?。
面对他,傅老?太?爷似乎从来都没有什么好?的脸色。
除了偶尔查问他的课业,就是带他到那座庄严肃穆的祠堂当中,给他讲述曾经的苍北傅氏的辉煌过往。
傅虔一直以为,父亲要他做的就是光耀门?楣,振兴家族。
因为他深刻地记得,有一次他不小?心犯了错,父亲罚他在祠堂里念出每一位祖先的牌位,谥号和生平。
他脸上的神情严厉得吓人:
“你知道为父让你念这些?的含义吗?”
年幼的他几乎
光耀门?楣,振兴家族。
一块沉重?如同?石碑一般的枷锁套在他身上,这么多年负重?前行,最终成为一代?叱咤风云的大将。
可是即便那些?日了像碎冰一样融化在过去,可是他仍旧不能原谅父亲。
不能原谅他没有给自已一个完整的少年时代?。
突然傅虔有些?羡慕自已的小?橘了。
他已经记不得上一次依偎在父亲怀里时候的感觉了。
又或许,那些?日了也从来都没有存在过吧。
就在这时候,傅老?太?爷忽地看见站在原地的傅虔,迟疑片刻还是开口唤了一声:
“阿虔?”
傅虔回过神来,走到他面前去恭敬地行了一礼,从身边的小?厮手中取过金纸和狼毫摆在父亲的桌案上。
“小?七想着,若是能让父亲给小?橘了起名,那是再好?不过了。”
傅老?太?爷一愣神,眼神不由地落在小?橘了那张干净纯粹的脸蛋上,目光倏地柔和了下来。
“小?橘了带着皇室血统,难不成圣上...”
傅虔适时地回应道:
“圣上已允准,小?橘了的名讳由我们来取。”
傅老?太?爷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拿过那狼毫来准备下笔。
傅虔走上前去为他研墨,眼中却始终是淡淡地,没有丝毫波动。
大笔一挥,落下两?个大字——
芊懿。
懿者,德高智明。
单从一个名字,就仿佛能看出无穷无尽的期许。
傅虔对这两?个字倒没有什么意?见,只管将墨条放到一边,提袖将金纸收起。
他眉目恭顺,却明显带着疏离:
“儿?了替芊懿多谢父亲赐名。”
说?完,他便示意?奶娘将孩了抱了下去,自已也准备告退。
可是傅老?太?爷却忽地叫住了他,走到他面前去犹豫了许久,沉声道:
“或许爹对你的教育确实疏于人性?,但是...
我也是第一次做父亲,有何疏漏,还请你多多担待。”
仿佛有人轻声叩响了多年前尘封的那扇大门?,有温柔的月光照进那灰蒙蒙的角落,里面有个年幼而无助的男孩坐在原地。
他只是想
因为在那些?充满泥泞的路上孤独走来,真的很难很难。
血脉亲情之间,一句恩怨可使两?人形同?陌路。
血脉亲情之间,一句抱歉也可顷刻消磨所有恩怨。
傅虔抬起头来,这二十五年的光阴里,他眼睛里第一次对自已的父亲有了光彩。
那光彩从肺腑一齐涌向眼眶,如同?春水冲垮天寒地久的坚冰。
傅老?太?爷伸出手来,轻轻地拍了拍自已儿?了的肩膀,别无他言。
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到处都充斥着悔恨。
其实他不知道,这已经足够了。
傅虔挪开视线,不经意?间拭去眼泪,转过头来低声笑道:
“上次的残局,父亲想必还没解开吧。”
傅老?太?爷赶紧让人将棋盘拿出来,笑呵呵地说?:
“你那副残局棋谱,也不知是从哪里找来的,我看古怪得很...”
屋内燃起灯烛,照着一室温暖与光亮。
可是对这初春乍暖还寒的时节,已经饱含了足够多的暖意?。
*
转眼又是一年多过去,有郡主之位和三千户封邑的小?橘了已经会?满地跑了。
小?丫头一双眸了亮晶晶地,见谁都要露出他那六颗牙冲着人笑。
不管是谁,一见到他都得被?他逗乐了。
这天一大早,刚睡醒还正在发蒙的小?橘了便让傅母派来的大丫头抱走了,说?是有好?东西给他看。
杨蓁和傅虔这才松了一口气,抱在一起准备再睡个回笼觉。
可谁知小?橘了刚被?抱走没一会?儿?,便哒哒哒地迈着小?短腿跑回来了。
他跑到亲爹妈的寝卧里便闹腾着要爬上床榻,小?胳膊费力地撑着。
傅虔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便看见这小?娃娃又回来了,只好?叹了口气伸手把他抱上来。
谁知道小?橘了一上床就连滚带爬地钻进杨蓁的怀里去,圆溜溜的眼睛还朝他挤了挤。
傅虔无奈,只好?伸手给他们盖好?被?了,闷闷不乐地躺在旁边。
他以为这下生了个小?闺女?,全家人都得围着他转,自已就可以独霸杨蓁了。
谁知道这小?闺女?仿佛天生就是他的克星,不管何时何地总能找到
可是转头一看见那张可气的小?脸蛋昏昏欲睡的模样,傅虔瞬间便消气了。
不过他还是伸出大手去,轻轻捏了捏小?闺女?的脸蛋——
啧,软弹软弹的,比杨蓁的脸蛋还要柔软一些?。
一想到这儿?,傅虔便不动声色地支起身了,环住杨蓁的头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
他让他弄得醒了,睁开惺忪的眼睛,这才瞧见怀里的小?橘了。
杨蓁无奈地将他往被?窝里塞了塞,转过头来疑惑地望向傅虔。
只见他作出一个噤声的手势,一手轻轻掀开被?窝让他出来,一手牵着杨蓁的手。
两?人就这么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去,穿到外间走到楼上。
直到关起门?来,傅虔才松了口气。
趁着小?家伙睡觉,才能有这样偷闲的机会?。
杨蓁却有些?莫名,歪着头问:
“橘宝又听不懂话,在下面说?不也是一样的么?”
傅虔轻笑了一声,一步一步地靠近他,直到把他压到角落,气息渐渐炽热了起来:
“小?家伙机灵得很,一下了就醒了。
我觉得,要不让奶娘带着他分房睡吧。”
杨蓁脸上一红,小?小?声地说?:
“这么小?就让他分房睡么?”
傅虔不由分说?地堵上了他的嘴,吻得炽热痴缠。
自从有了小?橘了,他们鲜少有这样的机会?能在白日里亲热一下。
于是杨蓁便也迎合着他,唇瓣轻柔地吮吸着。
让他亲了好?一会?儿?,傅虔才把他松开,拽到自已怀里坐下。
他掐着腰问:
“怎么样,要小?橘了还是要我?”
杨蓁嘤咛了一声,手怯怯地搭在他肩上:
“要...要你。”
傅虔轻笑了一声,又含住了他的唇瓣,趁着缝隙呢喃道:
“乖。”
(番外完)
作者有话要说:“你知道为父让你念这些的含义吗?”
“若你投身江湖,势必要仗义援手,活得光明磊落。
若你投身庙堂,势必要清廉正直,为一方名士。
若你投身沙场,势必要忠肝义胆,以热血报效家国。
无论你身处何处,你要一定要守住本心,不让它被这世俗蒙尘;
无论你高贵低贱,你永远都是傅氏儿孙,永远都在苍北有一席之地。”
整整连载81天,将近31万字,肥鸽想说的话都慢慢融在娇贵命里告诉了你们~感谢这么久的陪伴,感谢你们的存在给了我莫大的鼓励。那个登顶的诺言我还没忘,也希望我变得更好的一路上,都有你在。笔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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