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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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慢慢过去，刘黎俩人后背都已经被汗水打湿的，但见那敖东的枪没有丝毫放下的意思周彬还是鼓起胆子说：“哥，我，我们能走了吗？东西已经送到了，话也带到了。我们只是学生，在学校靠着龙哥的名声混日子，真的没有参与什么。”

那敖东略一犹豫，把枪放了下来冷冷的说：“滚，如果我发现你们带了警察过来，就算天涯海角也有人会去杀你们。”

俩人吓得连鼻涕泡都出来了，听到他这话赶紧夺门而出，跑出了百米加速的感觉。生怕那敖东反悔杀了自己那就不好玩了。跑到公园周彬已经是累得不行了，刘黎也差不多俩人蹲在地上喘着粗气。他拿出烟与周彬一起点上，俩人看着即将落下的夕阳忍不住感叹起来；还活着！刘黎心里郁闷实在；“他娘的真想好好去报复一下龙哥，混蛋！差点没害死我俩。”

周彬笑了一下：“那你打算怎么报复？”

“看龙哥的意思可能也在躲警察，打匿名电话报警，我不信弄不死他。”刘黎狠狠的吸着烟说。

“得了吧，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龙哥是我哥的兄弟这样做不好，再说了怕那熬东也就忍忍算了。不过这件事情我还得和龙哥撇清关系，不说在连累，而是怕以后真会死在他手里。”周彬起身叹了口气。

刘黎当然知道不可能报警，只要自己没事就算了。不过嘴上不说说他心里难受，实在气不过。回了出租房连饭也没有吃就去睡觉，可怎么也睡不着总是提心吊胆的，俩人干脆一个到门口坐着，一个到窗口盯着。一夜过去无事发生，但又考到这里龙哥知道，所以直接骑着小绵羊到了老贱家里。一进去老贱招呼着吃了饭以为刘黎会约着出去玩。但他俩来到卧室倒头就睡，老贱问他们什么也不说。老贱无可奈何，下午又弄了饭吃三个人才挤着小绵羊去了学校。

周彬闭口不谈每日只是睡觉，刘黎就算再大嘴也没有跟任何人提起，毕竟这事关系到的不只是两个人的生命。

周四日常上课，胖子火急火燎的对刘黎说：“黎哥，刚才我见晓染嫂子的爸爸来了，把嫂子带走了。”

刘黎问：“你怎么知道那是晓染的爸爸？你见过？”

胖子说：“我问她们班的人才知道的。黎哥，你说是不是你俩的事儿被发现了？”

“滚！狗嘴吐不出象牙来，能不能说点好？”刘黎骂着，但心里还是有点慌。

两天过去老程没有过来找他，他才放下心来。林晓染一直没来上课，刘黎好不容易才联系上了她。知道原来是晓染的奶奶去世了，刘黎连忙安慰。晓染让他周六来一趟，他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周六早上林晓染家，几丈高的竹竿插着红白旗子，唢呐声吵耳，先生在灵堂做着法事。刘黎把车停到了她家楼下，她从灵堂出来。刘黎楞住了，她小脸煞白，双眼血丝，整个人很是憔悴。看起来刚刚哭过，一定没有休息好。刘黎细心的安慰着，跟着她一起忙上忙下，好不容易再没有了其它的事情林晓染把她的五岁堂弟抱了过来：“怎么样？这是我堂弟还可爱吧！叫林霄。”

刘黎点头却见这孩子的脑袋上有五个旋，他惊讶起来：“五个？卧槽！我两个都已经混得不行了。这五个是要上天？”

林晓染笑了：“没办法，不过他的确很混，这么点年纪连老人那些都敢打了。学说话连骂人也学了，学走路连踹人也学了，是个天生的坏人啊！”

刘黎乐了，蹲下来看着这小家伙说：“弟弟叫什么名字啊？”

林霄稚气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不屑与鄙夷然后又吐了一口口水在刘黎的鞋子上，刘黎苦笑果然是天生的坏蛋，他把林霄抱在怀里故作狠意：“小子！给我擦了，你知不知道我杀人不眨眼啊！小心我打你屁屁。”

“幼稚！”林霄尖声说着挣脱他，鄙视一眼直接走开。

刘黎呆呆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苦笑起来，明明才五岁的小孩居然说出了幼稚的话：“现在奸商都把生意做到阴曹地府了？孟婆汤兑了水也没人管管？”

林晓染捂着嘴巴还是笑了出来，刘黎摇了摇头郁闷居然被小孩子鄙视了。一班与晓染玩得好的来了，黄轩王婷，还有一些刘黎不认识。她说还有人没来找不到路要出去接他们，就找了一个大人开着车上街上去了。王婷走了过来：“黎哥什么时候到的？这么积极啊。”

刘黎苦笑：“不积极一点行嘛，怕被晓染掐死。”

俩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黄轩几人无视刘黎在另外一边聊着，其中有几道不善的目光总是打量过来在刘黎的身上。下午宴席开始林晓染才带着她们班的女同学回来，也开始吃席了。众人坐在一桌，菜还没上大家开始聊天，刘黎与林晓染挨着坐，可他总是觉得不自在。菜上来了他的电话却响了，是母亲。

“喂……儿子……你……你在哪里？”母亲的声音很虚弱，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刘黎心里一沉急忙站起来走到外面说：“妈！我在朋友家呢，怎么了你。”

“我……我不舒服，你爸的电话打不通可能在开车听不到，你赶紧回来接我去医院看看……”

刘黎急忙说：“好，我马上就回来你等我。”

“妈！”

“妈！”

母亲没有了回应，刘黎心里真的慌了他走到林晓染耳边说：“晓染，对不起我有事情得马上回去一趟。”

林晓染看了看他，起身拉着他走到外面：“回去你吃了饭再走啊！这……”

“你理解我一下，我真的有急事。”刘黎说着话就把车子推了过来，林晓染慌忙的挡在了路中间：“我理解你那谁理解我啊！”

她往坐着的那些人看了眼，这时王婷出来了说：“黎哥，你有什么急事吃了饭再走吧！”

刘黎叹了口气说道：“晓染！让开！”

林晓染眼中尽是水气：“你真的要走？”

“要走！王婷拉开她！”

王婷叹了口气走到她身旁轻轻地拉开说：“黎哥他可能真的有急事吧！”

刘黎猛的冲出头也不回一下。

“刘黎！你混蛋！”林晓染在后面大叫，刘黎知道她哭了，心也跟着疼。但他此时没办法多想，把车子速度开到了最大，心里想的是母亲。回到家里母亲倒在了地上，奶奶在自己房间睡觉刘黎没时间计较这些。

“妈！你醒醒……”刘黎叫着可见母亲的面色苍白，他不敢耽搁急忙扶母亲坐在车上往医院而去。

医院里刘黎呆呆坐在走廊上看着检查室，他暗暗祈祷母亲不能有事。刘黎给父亲打电话打通了，他匆匆忙忙的跑过来问是什么情况，刘黎摇头说医生还没出来。

俩人在门口坐了许久一个中年医生出来了：“谁是家属？”

“我。”父亲急忙站起来。

医生说：“跟我走。”

父亲跟随他来到办公室里，那医生说：“送来的时候我们都以为是高热，但后面出血就止不住了。我们在她的背上发现了一块紫癜，经过初步的检查可以确定是白血病，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血癌。我们可以采用ＤＡ（３＋７）或者干细胞移植，也就是骨髓移植只不过细胞存活会很低，化疗的副作用很大，看你们的选择。但我建议立马去市里接受治疗，因为我们这里的医疗设备不够完善。”

父亲不懂他说的那些专业术语，他只听懂了两个字；血癌。他似被雷击中了一样退后几步，他苦笑了一下抬头问：“可以治好吗？要多少钱？”

医生推了推眼镜说：“急性白血病有部分是可以治愈的，成功率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五左右，我们有的病人通过治疗可以长期存活。要多少钱我不敢给你保证，因为有的病人可能一两万就可以，而有些则是需要几十万甚至更多。每个地方不同化疗花的钱也不一样，一次大概在一万多左右，骨髓移植大约在20万上下。”

父亲没有继续听下去而是低着脑袋来到门外，脑子里一片空白没有理会刘黎的询问直接来到医院外面。那个医生说的每一个数字都是对于农民来说是遥不可及的，他蹲了下来感觉天都塌了，四十岁的他可能是第一次流出了眼泪，他无奈的看着漆黑的四周，声音无力沙哑的说：“老天爷啊！我刘平一生没有做错什么吧，为什么……为什么！”

刘黎站在他的背后也开始无声的哭着，他不知道母亲到底得了什么病。但心里已经猜到了大概，否则怎么一如强大的父亲会哭成那样。他点上了两支烟递给父亲一支，父亲这辈子没抽过烟但他还是接下了，吸了一口就呛的不行。

他说：“你先回去照顾刘巧和奶奶，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妈，陪着她。明天我带着你妈去g市看看吧！黎子，不管多少钱咱们也得把你妈治好，你说，对不？”

刘黎擦了一下眼泪：“当然。”

他来到病房看着在床上躺着的母亲眼泪还是忍不住的往下面掉，走到母亲的身边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妈，妈，妈。”

母亲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刘黎微笑起来：“儿子，儿子你是哭了吗？为什么眼睛这么红啊！”

刘黎摇头：“没有，就是刚才在外面风吹了石子进眼睛。”

“来，妈帮你吹出来。”母亲扒拉着刘黎的眼皮，一吹，把他的眼里都吹了出来。刘黎赶紧擦掉笑着说：“妈，你太用力了把我眼睛水的吹出来了。”

母亲笑了一下看了看四周说：“这里是医院？我不就是生个病嘛，不至于住院吧。这一晚上得多少钱啊，走！我们回家。”

说着她就要起来刘黎赶紧按住她的肩膀：“妈，你好好休息一晚上吧。我得先回家去给妹妹做饭，明天，明天我就接你回家怎么样？”

说完他转身离开，母亲突然哭了：“儿子，我是不是生了什么很严重的病啊！妈不治，妈不治啊。你去给你爸说我不治……”

刘黎头也不回的离开，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仿佛再说一句话心就要炸开一样。

昏暗的路灯给他照明前路，漫天的星河在他的眼中、泪水中渐渐模糊。

回到家里刘巧还在埋怨着说为什么没有人回来做饭，她和奶奶都饿坏了。刘黎不语，做完了饭三个人吃着刘巧又问：“妈妈呢？她是不是去外婆家了，哼。又不带我去，今天老师给我奖励小红花了，本来想给妈妈看的，结果路上就弄丢了。哥，我想给妈妈打电话让她重新给我做一个小红花。”

“哥！”

“哥哥哥哥~”

刘黎看着她叹了口气说：“快吃完饭，然后去睡觉。”

刘巧把碗和筷子一扔：“不吃了。”然后直接去了房间睡觉，没有理他吃过饭服侍奶奶去睡了，他自己却是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