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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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胖子去了学校请假，刘黎也来到酒店里，把想请假的事情一说部长想都没有想直接同意了。刘黎知道这是因为总厨的关系，不然可能千难万难也请不了几天。但还是得和总厨说一声，毕竟现在不一样了，他是师父了。

来到热菜这边见黄鑫正在炒菜，他看了几眼来到削土豆的总厨身边。

刘黎随意扯了个慌总厨即便仔细询问也没有露馅，总厨不再多闻只是说回去的路上注意安，还有记得赶紧回来筹备拜师宴的一些事情。

胖子说现在坐不了直接回镇上的车了，也只能把路线规划得复杂一些。先到县里然后回家，再去县里考试。

虽然有些麻烦但也只能这样了，当天晚上俩人就把东西收拾一通。五点的闹钟一响俩人就匆匆忙忙来到车站，此时车站里人一样的多，显得很拥挤一样。不好容易才找到了到县里的车上去也找到了位置，最后一排挨着。

上车刘黎就说:“你先睡吧！到时间我叫你然后再睡，咱俩轮换着来。”

胖子点头拿出眼罩带上就开始睡觉，刘黎一路留恋这路上的风景。

时间慢慢过去胖子醒了，他一醒就骂:“草！冷死我了。”

他说着拿出衣服赶紧穿上，刘黎一看手机发现已经快到了，气温差别有些大胖子被冷醒也情有可原。反正快到了俩人都没有睡觉了，而是看向窗外熟悉的一切人或者物。

在车站下了车本来可以直接买票回家，但刘黎想买点东西带回去所以胖子就在里面等待，他一个人来到外面买了点小玩意儿和零食给刘巧的。买了几顶漂亮的假发，买了几件衣服，这些都是给母亲的。

至于父亲哪里他倒是没有想到买多么，想了想还是算了先回去再说吧！回到车站里远远就见胖子跟一个嘀嘀咕咕的在说些什么，他见刘黎心里一喜就跑了过来:“快，借我三百块钱。”

“借钱干嘛？”刘黎疑问但还是拿出钱给他了。

胖子嘿嘿一笑:“先别问我过会儿回了家给你。”

他拿着钱又跑到那个人身边把钱给他，然后就坐下开始鼓捣手里东西。那个人一下子就混进了人群中不见了，刘黎见此大骂起来。他走到胖子身边看他如获至宝一般的表情就问他:“你干啥呢？”

胖子一乐:“刚才那个人是个小偷，偷了个手机着急出手。被我低价买了，就三百块钱。”

刘黎看着他又好笑又好气:“手机呢？赶紧拿出来看看。”

胖子点头拿出了一个套着保护壳的手机，他费力的把苹果手机从保护壳里拿出来:“不对啊？为什么这么紧呢？”

刘黎说:“赶紧开机试试。”

胖子点头心里已经开始打鼓了，因为刚才那个人拿给自己看的时候并没有关机啊！他用力按着开机键但半天过去还是没有动静，这下他的笑容变成了苦涩:“他妈的竟然是模型！”

刘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如果刚才死胖子说出拿钱干嘛也不会被骗了，他一下抢过胖子手里的模型:“行了！人应该没有走远，咱们快去追看看能不能把钱追回来。”

胖子暗道也是，苦涩渐渐变成了无处发泄的怒火:“让老子逮到他非得宰了他的两只手！草！一定让他下辈子都不高兴，敢骗老子？”

俩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就冲入人群里寻找，那人刘黎没看到脸就问胖子，他说那人贼头贼脑一副机灵模样，人很瘦感觉风一吹就倒了那种。

在人群中找了半小时左右俩人累的差点坐在地上了，没想到出来混了这么久居然还是让人给骗了。看着这么多人心里一中茫然的感觉，找肯定是找不到了，拿点钱交点智商税算了吧！正准备离开这里去回家的车，刘黎一抬头见到最左边一个角落里有好几个人在窃窃私语什么。其中的一个人就是骗胖子的那个:“死胖子你看是不是那条狗？”

胖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眼神都差点能杀人了:“还能他妈的有谁？”

说着就要走过去，刘黎赶紧拿住他:“你先别急嘛，看看他们有多少人再说。”

胖子点头也觉得自己鲁莽了，可心里气不过啊。他粗略的数了一下大概八个人，不禁低声暗骂:“这还是团伙作案？”

刘黎点头叹气:“算了算了，咱俩吃亏就吃亏吧！这要是打起来指点搞不过，拿什么打？就算带着枪也没有用，那玩意儿一拿出来不管是真是假先抓起来再说，拿刀打也不现实，这么多行人他们像耗子一样一溜就没了。”

胖子捶胸顿足:“那就这么算了？”

刘黎点头:“还能怎么样？忍忍算了呗，这样的团伙势力肯定很大的。”

俩人低着脑袋来到回家的车上，心里一路都不是滋味。胖子在中途就下车了，他家就在马路边上。又坐了十分钟才来到镇上，他一下车看着这些人们心里一阵感叹。这个镇子的每一个角落他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回来了！

他拿着东西慢慢的走在马路上，路过学校时他呆呆的站在那里目光看向里面。他渴望看到自己，看到自己的朋友一起嬉戏打闹，渴望看到老程在课堂上严厉的样子，又或者她私底下像一个姐姐似的关心着同学们。看到自己站在阳台，走在操场，手里牵着的依然还是她的那只玉手。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在刘黎的脑海里慢慢再现。一切仿佛就在昨日一般，甚至出现了一种恍惚之感想踏入进去。

铃声打乱了他的思绪，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离开。

打了电话给父亲叫他来接自己，过了几分钟他来了。他更加苍老了，眼角的皱纹已经快堆起来了，背也坨了些。以前说他都是说有几根白头发，现在只能说有几根黑头发了。

他高兴而激动但语气却是有些埋怨:“你怎么不找打电话给我，我好先回去把饭煮了啊！”

刘黎没有说话，在车上他轻轻抱着父亲看着他身上的劣质皮衣早就已经破烂不堪，皮质掉落一下一块一块的。他的手像是砂纸一样粗糙可依旧紧紧握着摩托车龙头，这一刻他的背似乎一点也不坨了，而是像以前一样直起想为身后的儿子遮风挡雨。刘黎心酸无奈却也找不到任何话题与他沟通一下，还是父亲一路上都在问他在那边过得怎么样？

生活好不好？找到的工作有没有踏实的去做，反正很的关心的问题刘黎却回答不出口，也只有嗯嗯、还好这样的的回应。

到家了，父亲又开着车出去了。大伯和伯娘正在自家门口剥毛豆，一见刘黎脸上是难以诉说的喜悦:“小黎回了啊？”

虽然是多余的话但刘黎微笑点头，走到大伯面前发了支烟给他。回家只有奶奶在，刘黎把东西放下在她膝下蹲下:“奶奶，我回来了。”

奶奶的目光里浑浊，她慢半拍的看向眼前这人久久说不出话来。然后目光慢慢转向他的头发，他的眼睛，他的身体，她摇了摇头说:“你是？……”

刘黎一顿，心中尽是苦涩。没有想到自己不过半年没有回家奶奶就已经不认识自己了，他声音有些沙哑的说:“我是小黎啊！”

奶奶似乎点了点头:“是啊！”

然后又过一会儿又说:“小黎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啊？他是不是又在外面惹了什么麻烦？”

她的眼角渐渐出现水汽:“燕儿不回家了，小黎也不回家了……”

话音一落眼睛就闭上睡着了，刘黎叹气来到二楼，母亲真正床上睡觉。她红色齐肩的假发，病态白皙的脸庞看得让人心疼。他在床边坐下用手轻轻抚摸她的脸，语气温柔的说:“妈……妈……”

母亲睁开眼睛，仔细看了看他满脸震惊:“你！”

刘黎微笑一下把她抱住:“我回来了，给你一个惊喜！”

母亲眼泪掉下来她自己擦掉又笑了起来:“我刚才还在想这是梦呢！怎么你一下就回来了。”

“走，我给你做饭吃去。”她披上外套拉着刘黎来到楼下。

“儿子是不是你在那边没了工作回来了？”

刘黎摇头:“我请的假，回来看看你然后去县里中考了。”

母亲才放下心来:“那就好，我马上给你做饭。你想吃什么？”

刘黎想了想说:“折耳根吧，想了。那边的人吃折耳根都是吃叶子，在那边就买不到根。”

母亲微笑点头:“你爸昨天才去地里挖了些回来应该还好，我去给你弄。”

她开始去淘洗折耳根刘黎拿出一顶很漂亮的假发给她看:“这颜色我选了很久才找到，应该很适合您。”

母亲手里忙活只是看了眼脸上的笑容大起:“只要是你买的都很好看，先放哪里吧！我一会儿就试。”

刘黎点头拿出了给刘巧买的东西问母亲:“小妹人呢？这会儿应该放学了吧。”

“放了，我说家里不能没有牲畜家禽。你爸就去买了几只小鸭子，她每天一放学就赶着鸭子出门了。”母亲说。

刘黎笑了笑自己以前小时候都是放学了去放牛，刘巧边成了放鸭子。他说:“我去叫她回来吃饭，您先做着。”

把其他的玩具零食都放在刘巧的卧室就出了门。

刘巧一放了学就赶着鸭子来到干田里，鸭子在田里吃草她就在田埂上坐着看。无聊时会观察鸭子的一举一动观察它们的生长情况，有只蚂蚱从身边跳过就会引起她的注意。追随而去直到蚂蚱跳进草丛里消失不见，她的注意又放到了其他小昆虫上面。

捉到了就会很开心的跑到小鸭子面前塞进小鸭子嘴里，她就地而坐摸着母亲给自己编的辫子。又开始观察小鸭子的动作，有时会跟着学走路的姿势，有时会抓起两只蚂蚱拿在手里。大的那只被她当作哥哥，小的那只是自己。然后然后把它们相对让它们打架。

手里的力气小被它们跑掉了，有一只跳进了衣服里她就开始伸手抓，一会儿背上痒一会儿又跳到肚子上去了。

动作滑稽的她不经意间看到了远处一人走了过来，她仔细擦了擦眼睛。是哥哥！眼泪一下就出来了，也不管那蚂蚱就爬起来疯狂的向他跑去。

刘黎一把把她抱在怀里然后推开看了看她身上的泥巴感慨的说:“怎么还是这么脏呀！”

刘巧嘿嘿的笑着花脸蛋儿就往她身上蹭着:“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好想你啊！不知道我现在有多乖，每天都给妈妈和奶奶做饭。然后放鸭子，有时候还被小花追着咬，小红也咬我。我打不过它们……”

刘黎苦笑起来，小花和小红应该是她给鸭子们起的名字，看她满脸可怜模样实在惹人心疼。

把她抱在怀里然后用脚把鸭子们赶了回去。刘巧兴奋极了，仿佛哥哥就是她的英雄。

“哼！小花小红你现在知道错了吧！我哥哥回来了你们都要挨打了，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

她神气十足的说着。

小鸭子们对她的回应只有“嘎嘎嘎。”

刘黎在耳边说:“赶紧去洗手洗脸，你这小花猫脏得，一会儿妈妈要说你了。”

刘巧点头把小手洗干净了，脸也洗干净了，刘黎神秘的说:“去看看你的房间里有什么？”

她点头跑进去就开始大叫，出来的时候手上是各种颜色的小皮筋，怀里抱得抱不下的零食。她开心坏了，走路都摇摇晃晃的，把零食放在沙发上给奶奶一包然后又跑到妈妈身边说:“看！这些都是我哥哥给我买的！我哥哥买的！还有好多啊，还有哆啦A梦有我这么大一个。”

说着她还把手张开夸张的比划着，母亲一乐:“是！你哥哥买的把你自豪坏了。不过一会儿再吃，先吃饭吧！”

母亲把菜端着出来摆在桌子上，刘巧就帮忙拿筷子什么的。刘黎好久没有吃到家里的味道了，足足添了好几碗饭才觉得满足。

刘巧吃一口饭就看一眼沙发上的零食，刘黎问她:“都说了一会儿再吃，现在看有什么用？”

她摇头说:“不是！我怕奶奶一会儿抢走了，我刚才已经给了她了，怕她还得会抢。”

刘黎乐了乐，刘巧一吃完饭就开始吃零食了。吃得满嘴是油，然后又把手指放进嘴里嘬着。她把剩余的零食部放进书包里说是明天要带去学校给自己的朋友们吃。

茶余饭后奶奶回去睡觉，刘巧还在作业本上抓耳挠腮。刘黎则是与母亲谈起自己在s市的一些经历，对于她没有丝毫隐瞒。

母亲认真听完了沉默片刻说:“有时候错了也不一定错了，对的可能不是对的。你自己的路你自己走，我什么都帮不了你。”

聊到午夜母亲吃了药就去睡觉了，刘黎一个人在炉火旁做了许久才来到楼上。掀开被子刘巧居然在里面，她一回头擦着眼睛说:“我瞌睡都睡了一觉了。”

刘黎微笑搂着她就如她刚刚来到这个世上时那样，她依旧喜欢动来动去的睡不安分。一会儿脚放在他的脸上嘴里，一会儿臭屁连天。好不容易他睡着了刘巧就拿出早就藏起来的比在他脸上乱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