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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桐!”宋小芸惊呼,捂上霍清桐的嘴,对司从安和敬晓茹尴尬地笑:“小孩子胡说。”
宋小芸好看得过分,又娇娇小小,四十的年纪看起来仿若三十出头,嗓音也是娇娇柔柔,她的尴尬反倒让别人不好意思。
霍清桐推开她的手,黑亮清澈的眼,眼底并没有胡说话的尴尬,坦然的像是刚刚只是说了你有没有吃饭的平常事。
她还没开口,司少母亲敬晓茹先笑出来:“成成成,这小子我看着就烦,交给你了。”
她有一米七,微胖,站在娇小的宋小芸面前像是大了十岁的大姐姐。
司从安嘴角礼貌地勾了一下,视线在霍清桐和司少身上扫来扫去。
霍清桐将目光投向司少。
少年坐在床上,眉眼清冽,目光冷然,犹如寒冬的白霜,带着杀气迎面扑来。
霍清桐收回目光,突然笑了,像春天的杏花,清淡的嗓音却透着冷:“他摸我胸,我要他下跪道歉。”
漂亮的眼,漂亮的脸,眼底透出来的笑敛了几分傻气。
她头发是短了点,身材是瘦小了点,脸蛋是黑了点,胸是小了点。
摸她胸要他命!
上一个要摸她的人被她打得亲爹亲妈都不认识。
突如其来的沉默,让室内的气氛变得诡异。
司从安抬头研究屋顶的灯,敬晓茹一双八卦眼在霍清桐和司少身上来回打转,只有宋小芸想打人。
打司少,也打霍清桐。
“我以为你是男的。”司少诡辩。
眉眼微微上扬,眸色冷然有些疏离,皮肤白得晃眼,眼睛鼻梁嘴巴哪哪都好看得过分,生气时也氤氲着潋潋的星光。
霍清桐没反驳,只眯了眯眼,敛了笑,干净澄澈的眼坦然地看着司少。
她站的不直,曲着左腿,姿势看起来挺散漫。
敬晓茹假咳:“桐桐,你别听他胡说八道,这小子从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有这样说自己亲生儿子的吗?他是狗嘴,她是什么?狗妈?
司少冲他妈后脑勺翻了一个白眼。
“没事没事,桐桐也打伤司少,扯平了。不早了,我们先回去,明天
再来看司少。”
宋小芸听到他摸我胸四个字后,没脸呆在这儿,拉了霍清桐就往外走。
霍清桐挣脱开,没再纠结司少的道歉,转身一瘸一拐地向门口走。
“桐桐,你的脚……!”宋晓茹和敬晓茹的惊讶同时响起。
霍清桐的左脚踝扭了,肿了半个拳头那么大。
她进了病房后一直站在墙壁和病床边,痛得受不了再靠墙省些力气。
宋小芸哭哭啼啼中,外科医生再次回到病房,给霍清桐做了处理,建议她拍个片子。
“不用,没伤到骨头。我困了。”霍清桐拒绝,眉头也没皱一下,仿佛伤的不是她的脚。
医生不放心,“不可大意,还是拍个片子好。”
霍清桐摇头,“真不用,小伤,我有经验。”
有经验是什么意思?无非是经常受伤,知道是扭伤还是骨伤?
霍清桐一副幅轻描淡写的模样,惹得宋小芸的泪水像倾盆大雨一般泻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敬晓茹抱住她,不知道怎么安慰。
司少很想拉他妈过来问问,霍战叔叔领养的女儿,为什么宋阿姨心疼得像是亲生的?
“要不这样,桐桐也住这儿,明早消肿不疼了就不拍。”司从安想了一个办法,真陪着霍清桐去拍片子,再快也要折腾一二十分钟。
他困了,更何况虽然才第一次见霍清桐,他却看得出,小丫头是个硬骨头。
宋小芸想了想,这个法子可行,但今天是霍清桐回霍家的第一天,住在医院不好。
“行行行。桐桐,阿姨拜托你帮忙照看点司少,水完了按按钮叫护士。你放心,等司少回家我让他当你面跪榴莲。”敬晓茹再一次卖了亲儿子。
“妈!”司少恨不得拔了输液管,下床揍亲妈。
宋小芸还犹犹豫豫,被敬晓茹拉倒一旁说悄悄话。
敬晓茹:“小芸,你还看不出桐桐不太想回家吗?让她今晚住这睡一觉,说不定明早就好了。”
霍清桐为何不想回家?宋小芸比谁都清楚。
霍清桐来霍家前叫夏清桐,父亲夏晨松癌症去世,临死前告诉她他俩不是亲生父女,他
已经联系她的亲生父母霍家来接人。
当年,出生一个月的霍清桐仅是寄养在夏晨松家,谁料夏晨松带着她消失不见了。
霍爷爷同意她回霍家,却让她顶着养女的身份,宋小芸这个亲妈心有一百个不乐意,却也没法反抗老爷子,无奈又悲哀地接受。
她能做的仅是对女儿百般好。
听了敬晓茹的这番话,宋小芸心疼得又要掉眼泪,叮嘱了霍清桐一番,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霍清桐不想拍片子,却更不想回霍家,是养女还是亲生女儿她无所谓,有所谓的是霍家有个人其实并不想她回来呢。
让她留在医院没意见,唯一有意见的是,宋小芸带走她的黑包,带走她的一包钱。
依依不舍地盯着宋小芸的背,直到看不到她才收回视线。
今晚的诸多不顺,皆因隔壁床铺上的少年所起,让她帮忙照看司少?
做!
梦!
霍清桐恨不得再踹他一脚,蒙上被子睡觉。
司少故意发出动静,护士进来换水说话的声音,都没能吵醒这个夏晨松去世后已经好几天没睡觉的人。
清晨五点半,霍清桐准点醒来。
天已经大亮,阳光照进屋内,在对面墙壁上洒下一长条金色的光。
她睁着眼,盯着天花板恍惚了几秒,转头看隔壁床的司少。
病房里开着冷气,少年背对着她,被子踢到地上,蜷缩身子似乎睡得很沉。
霍清桐拿起手机,只剩下三个电。
充电线在包里被宋小芸带回了家,她想给姚村的舅爷爷、舅奶奶打个电话,太想他们,想的心口不舒服。
司少的手机放在床头充电,霍清桐盯着充电器看了好半天后移开视线。
过了一会儿,她再看着充电线,犹犹豫豫到六点多,终于下定决心,轻手轻脚下床。
休息了一个晚上,脚踝没有昨晚那么疼。她一瘸一拐地绕过司少的床尾走到另一边的床头柜,拔下充电线。
“你干嘛。”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霍清桐拿着充电线,低头一看,司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过来。
他的脸真
好看,尤其白天看,皮肤白的女人都嫉妒。
一双眼没有温度,却有揉碎的光芒在闪烁。
她坦然地举起充电线,“手机没电了。”
简明扼要,理直气壮。
手机没电了,拿充电线充电。
“我同意你拿了?”司少坐起来伸手抓充电线。
霍清桐不是抢别人东西的人,可她完全是被司少连累,没能离开还得呆在讨厌的医院里。
就拿了怎么样!她抬腿就走,受伤的那只脚不敢用力踩,走得快了些,没站稳倒在司少床上。
棉被下,是他的双腿。
司少带笑的声音自上空传下来,“让你跑。”
就跑了怎样!
霍清桐双手撑住两侧,身子抬起一半突然一沉,后背被司少的手肘抵住了。
“以为我不能把你怎么样吗?”耳畔传来他的笑,吐出的热气扑进霍清桐的耳中,酥酥麻麻的不太舒服。
她真就这样认为了,拍拍床,示意他松开。
“哗啦”一声,病房门被人推开,有人走了进来,同时传来女人的叫声:“你们在干嘛?”
尖锐、刺耳。
霍清桐背上一轻,司少放开她。
她撑着床站起来,司少拔出留置针头,按住胶布上的棉片,头也没抬地吩咐:“喊护士。”
“天啊!司少!你怎么了!”尖锐刺耳的女声惊叫着跑过来,扯住霍清桐往旁边一甩,伸出手要去抓司少。
她的速度太快,快到霍清桐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她甩到一旁,受伤的脚踝又传来刺痛,踉跄两步撞到一个温暖的胸膛。
一双有力的手扶住她,待她站稳松开。
接着,一道慵懒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宋妮娜,你怎么推人呢。”
霍清桐抬起头,撞上一双清澈的眼,如碧潭一般深邃。
一个也很高的少年,没司少高没司少好看没司少白,眼神却比司少温暖许多许多。
那眼神看着人的时候,就仿佛是一道柔柔的风吹过,带着春日的慵懒和明媚,令人心颤。
“哼!就推了。司少,你怎么摔倒了?伤哪儿了呀?”宋妮娜没敢抓司少的手,焦急又心
疼地看着他手背拔针后沾染的血迹。
司少不领她情,看她的眼神冷冷,“谁让你来的。”
质问后,他看着少年一脸的嫌弃,“你干嘛带她来。”
话语里的嫌弃,浓得傻子都能听出来。
霍清桐坐在床上,很不给面子的低笑。
“臭小子,你笑什么笑?”宋妮娜一肚子的气撒她身上。
臭小子!
霍清桐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声带着明显的女腔,她以为宋妮娜这下该红个脸害个羞,可惜人家愣是没听出来。
宋妮娜像是躲开病毒般地绕到床的另一边,“司少,这人是谁啊,男不男女不女的。”
“你眼瞎还耳聋,看不出来也听不出来?她是女孩。”
没想到司少毒舌起来不是一般的狠,换成霍清桐要不跟他打一架要不撒手就走。
宋妮娜好似没事人一样,娇滴滴的憋着嗓子撒娇,“人家关心你,没听出来嘛。”
妈呀!造作!
霍清桐很想捂着嘴巴呕它一声。
司少似乎很讨厌她的矫揉造作,脸色阴沉难看,正要发火,温柔少年突然开口:“谁呀。”
司少似乎很给这个少年面子,语气还算温和,“霍清桐。”
“哦……,你就是霍家领养的乡下丫头啊!怎么不男不女的。”宋妮娜的眼底满满的鄙夷和轻视,声音拖得老长,生怕别人不知道霍清桐是领养的。
“你不说领养的乡下丫头会死啊。”没等霍清桐有何表示,司少又对宋妮娜毒舌。
这一次,宋妮娜垮了小脸,委屈巴巴地跺脚,“司少。”
“你再这么矫揉造作给老子滚!”司少皱眉,对少年摆摆手,“送她走。”
宋妮娜撅嘴,恋恋不舍地对司少挥手,转过身瞪了霍清桐一眼,拽了拽少年的衣服,“走吧。”
“等等。”霍清桐手横在宋妮娜面前,如墨的眸子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微微仰头看着她,“麻烦你带我去下洗手间。”
“我凭什么带你这个乡……带你去?”宋妮娜瞪圆眼,要不是司少在场,臭不要脸的乡巴佬都能骂出口。
“我的脚本来不痛
了,被你推了一下又痛了。”霍清桐解释,对于宋妮娜的嫌弃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嗓音低浅看起来像是个温柔的女孩子。
“让你带你就带。”司少的语气极不耐烦。
宋妮娜忍了忍,气呼呼地扶着霍清桐去了公用卫生间。
把人送到卫生间门口,宋妮娜丢开霍清桐就想走,然而手腕被霍清桐握住,还没来得及低头看,人已被霍清桐拽进卫生间。
“你……!”她叫出一个字,嘴巴被霍清桐捂住,脸贴上冰冷的墙砖,鼻尖弥散开卫生间独有的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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