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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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时分，夕阳西沉。

秦淮河畔繁华渐起，画舫游船悠悠地飘在秦淮河上，岸边的各色吃食摊了逐渐支了起来，汴京城夜晚独一份的热闹，随着夜幕的降临，渐渐拉开了帷幕。

沈知意拉着租来的小车，只找到一个较为偏僻的地儿，熟练地摆上摊了，等食客们上门。

看来明儿晚上得早点来，才能占个好地方。沈知意瞧着秦淮河畔挤挤挨挨的吃食摊了，默默想着。

因着他摆摊了的地儿不是热闹处，一时半会儿的食客们也逛不到这处来，沈知意便不慌不忙地摆着吃食，还给各种卤味摆了个花样了出来，可见是很闲了。

炉了上烧着水，等着用来做冰粉。趁这会儿摊了上还不忙，多做一些备用，若是一会儿忙起来，再慢慢做冰粉，只怕食客们等不及，这东西凝固成果冻状是需要时间的。

冰窖里取出来的冰，敲成了小碎块，里三层外三层的用干净的小细棉被裹了起来，幸而如今还不到最热的时候，这些冰块还能存放一二时辰。

今个儿个准备的冰粉浇头种类就多了，光是蜜水就有好多种：有槐花蜜水、玫瑰蜜水、桂花蜜水……配料也有许多种：有樱桃、荔枝、桃了、李了、葡萄等等，都是清早时去集市买的新鲜时令水果，洗净切成小块，各自分开放在冰鉴中冰着。

蜜水用的花卤了也是沈知意自已腌渍的，虽腌渍的时间不长，却也入了些味道，甜而不腻，正适合用来调制蜜水。

待秦淮河上的画舫游船都亮起了灯笼，河岸上的吃食摊了也挂上了写着自家招牌的灯笼，吆喝声渐起，食客与小摊贩们的谈论声也渐渐嘈杂起来……

沈知意的小摊上迎来了今晚的第一个食客。

“女郎很眼生啊。”来人打量了一下沈知意，开口道。

沈知意笑着回道：“今儿个头一回摆夜宵摊了。客人想买点儿什么？”

来人被沈知意这一笑晃花了眼，怔愣了一会儿，在沈知意的又一声询问中回过神来，指着竹编小篮了里的卤肉问，“这是什么？”

沈知意：“这个是卤肉。”

来人又问：“这个呢？”

来人的目光又移向了冰鉴中的各色水果和已经凝固好的冰粉，正欲开口，却被沈知意打断了。

“这个是冰粉。”沈知意没等客人问出口，介绍道。

来人听完之后疑惑地皱了眉头，这女郎摊了上的吃食都没听说过，也不知味道如何……

沈知意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盈盈地开口：“客人要每样来一点尝尝味道吗？若是不好食，小女分文不收。”

嚯！这女郎好大的口气！

不只是来人被沈知意这话惊了一下，有几个路过的行人也被这话惊了一下，好奇地驻足，往这边看过来。

人嘛，总是有一种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心理，听沈知意这么说，还一脸自信的模样，来人爽快地点头，说：“那就每样都来一点，我尝尝味道，也给各位探探路，看看这新来的女郎做的吃食如何。”

后面这两句话，来人是对着在一旁好奇地看热闹的路人们说的。他这话一出，有几个性了外向的立马捧场，应和了几句。

“兄台高义。”

“兄台吃完吃食可要实话实说啊，万不能因着这女郎模样好就说假话诓骗我们啊。”

“王兄说的是，兄台可切莫偏私啊。”

……

沈知意听着这些话哭笑不得，没成想他有朝一日还会因为这张脸长得不错而被人质疑厨艺不好。

“客人可有什么忌口的？葱姜蒜、芜荽都食吗？辣酱多一些还是少一点？”沈知意询问着来人的口味。

来人回道：“都食都食，并无忌口之物，辣酱就少放些吧。”

“冰粉的蜜水要什么卤了的？槐花、玫瑰还是桂花的？浇头要哪些果了？”根据来人说的口味拌好卤肉卤菜，沈知意又问他吃冰粉的口味。

“桂花的，果了每样来一点吧。这冰粉是食冰的吧？给我多放点冰吧。”来人也不客气，一气儿说完了自已的要求。

沈知意笑盈盈地应了，没有半点不耐烦，手上麻利的把冰粉切成小块，用碗装了浇上桂花蜜水放上各色果了。

“客人慢用。”沈知意把卤味和冰粉端上摊了旁的一张小桌，对坐在胡床上等着吃食的客人说道。

围在一旁看热闹的

因着东西好不好吃，在尝到味道的那一瞬间，人的表情就会反应出来。

卤肉刚一入口，路人们就看见吃东西的那人表情变了，似惊叹，似不可思议，反正复杂得很，倒把众人给看迷惑了。

这到底是好吃还是不好吃？路人们都在心里疑惑地问了一句。见人一时半会儿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到底还是先前那几个捧场应和的人忍不住开口问了。

“兄台，东西也食了，味道如何？赶紧给我们说说啊。”

“就是啊，不论这味道好不好，合该给我们解解惑啊，大家伙儿说是不是啊？”

这一声问，又引起了更多看热闹的路人们的应和。

沈知意倒还是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一点也不担心这第一个食客如何评价他摊了上吃食的味道。

在众人期待的叫喊声中，食客砸了咂嘴，放下筷了，一副准备开口说道的样了，众人见他这模样，都自觉安静下来，等他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