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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三年,是当今宋帝刘骏在位的第七个年头。
太极殿东堂。
朱衣朝服的少年拱手拜立于正堂前,目视下阕,正在等待着上位者的言语,不敢抬头以窥天颜,即便那是自己的父亲,却同时也是这天下的君王。
天阙直上,端坐着的是一身着龙袍的中年男人,饶有兴趣的看着手上翻开的文书。
男人抿指捋须发,不威自怒,是人主势也。脸上的那个泛红的酒糟鼻子尤为瞩目,这正是这刘宋王朝的当今皇帝刘骏。
清风过堂,经折上书声翻页。
刘骏端详着手上的文书,指尖翻篇却渐低缓,那是越看越不是个滋味,最后竟是潦草浏览一过就盖上了书册。
殿内龙涎香烟袅袅升起,紫金雕缕的炉座上盘曲环绕着一条目光蛰伏的蟠龙,吞云吐雾栩栩如生。
刘骏面渐阴沉,老脸拉得别提有多屈才了。
堂下的少年依旧不语,他正是我们的主人公,刘宋太子刘子业。刘子业也有点恍惚,自己这才刚刚穿越过来没几天,就被这位便宜老爹以关注的名义查询自己的功课到底如何而召入殿内。
昔日太子频繁责打奴仆,刘骏都可以潦草放过,但事关学养,马虎不得,需以重视。
南朝社会风气奢靡,士人大都放荡堕落。当权者不重视人的品行,只计较其门第和文化素质。
刘骏也只关心太子的诗文造诣和文化素养,毕竟他自己可算是历代帝王中能赋诗者的上一流人物呀,却忽略了对未来皇帝的道德教育,传了刘子业这么个暴君。
皇帝考究自己接班人的功课本不是什么奇怪事,但自己的灵魂可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呀。前世虽然也算是一个识闻有览的21世纪新青年,但繁体字什么的,自己不太认识呀,更何谈写出来。
期间刘子业也试过凭借原主的稀疏记忆去洋洋洒洒的写他个长篇大论,只可惜原主残留下来的笔墨功夫也不深,终究还是略差一筹。
原主是个喜欢读书的主儿,但是仅在于读和知晓,并没有去进一步思考,不求甚解,只看表面故事。是个好事者,好闻者,辨析能力有些偏激片面。
或许也正是如此才演变成了那个历史上臭名昭著的全员恶人吧。
初来乍到的刘子业连毛笔都握不算端正,好一阵研墨功夫却只能写出那六亲不认的字迹,又哪里登得上大雅之堂呢。
这也让刘子业正式佩服起了那些行笔之间,飘如游云,矫若惊龙的书法大家了。一家所长,都是技术好活啊。
终此原因之下,刘子业只好拿出了原主先前抄写过的经书来应付刘骏,希望可以佛祖保佑,求庇得一个瞒天过海,以假乱真,暂缓风波过了。
刘子业面色朝下,并不能看见皇帝的表情。少年郎的内心七上八下的,无异于前世偷抄同学作业来应对老师的忐忑心情。
而又不同的是,老师的学生多呀,自己未必是那个被重视的学生呀,因而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兴许也就放过了自己。
而如今刘子业面对的可是一国之主,纵然他刘骏也不是个什么好圣人,但人家东西拎得清,国家政事还是治理得很不错的,也就是私底下色出了一方新天地,综合来讲还是颇有才干的。
《魏书》载:“骏淫乱无度,蒸其母路氏,秽污之声,布于欧越。”在古代,“蒸”这个字可是有所妙用的。纵然这是敌国的记载,免不了一顿添油加醋,但也不会全是空穴来风。
正当刘子业寻思着自己前世带来的有关刘骏的知识条,嘴角处不禁无声勾起了一道优美的弧度时,座上一记飞书劈头而来,好巧恰其地砸在了少年的脑门上。
刘子业哎呦一声翁然倒地,头上的发冠都得跟哒着悠晃两下,脑瓜子嗡嗡响,不是吧,这可是你亲儿子啊,这么触不及防的吗?
画面有些搞笑。
说不准这原主就是给刘骏这样打骂成了一个在历史上徒留暴虐无道事迹的暴君。
帘后侍官忍俊不禁。
殿上的刘骏此时已然负手站立起来厉声言语,“逆子,你看看你写的是什么,枉费汝父如此重视于你。”
“竟敢以假乱真,拿着先前的功课来欺骗寡人。”
“真当老子是瞽睁眼瞎?连见过的东西都能给忘了?”
后仰着地的刘子业悻悻
然地扶好了自己那风雨飘摇的冠帽,面露尴尬一笑。
“父皇,这都叫您给发现了呀。”
“你还有脸笑。”
刘骏临阵怼出了这句话,却又感觉有些不对劲,一脸狐疑地看着嬉皮笑脸的刘子业,怎么感觉自己的儿子不同往日了。
“东宫可还有笔?”
“尚且还有。”
“东宫可还有墨?”
“也还有。”
“那是东宫没有纸了吗?”
刘子业没法回话。
……
“笔墨纸砚文房四宝,应有尽有,那你怎么就誊写不得经书了呢?”
“还敢拿从前写有的来滥竽充数,你当你爹是那齐宣王?”
刘子业可谓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总不能说自己不会写古代汉字吧。
“读书写字不用功,这是你的一条罪过。”
“欺骗父亲,也是罪过,欺君罔上,更是罪加一等。”
“朕还听说你对学习愈发懈怠,对奴仆一天比一天凶恶,你可是朕的嫡长子,怎么就发展成了这个样子?”
刘骏扬起袖子眼看就要亲自动手打儿子了。
刘子业缩头不语,他明白和一个说上瘾的人解释无异于是在诡辩,自讨苦吃。
“你的弟弟孝师,虽然资质说不上出挑,可人家比你老实多了。”
“你你你,朕怎么就生了你这孩子。”刘骏不说没事,一说起来自己鼻口差点没冲气。
刘子业捡起了横乱于殿的书册正儿八经地摆放在膝前,学着自己前世电视上学来的古人座姿端正的跪坐起来,随后双袖作揽落落大方的稽首作大拜顶礼。
刘骏一脸古怪的端详起眼前这个因为衣袍宽大而动作别扭的儿子。
“儿臣知错了。还请父皇责罚。”
少年郎的声音稚嫩,却是不紧不慢,惹得了刘骏满脸来的不适应,额下眉梢都不自禁上挑作疑。
这姿势,虽然有些生涩奇怪,但所表达出来的态度却是极为服软的呀。自己本来还想顺势责骂几句也就过了,这下倒好,口水钱都省了。
殿内两侧的侍从太监虽说没能抬眼,却也是私下眉眼作色,深感奇怪,就
像遇着破天荒的事一样。
不感冒?怎么没有动静?是跪礼姿仪不对?
殿内落针可闻,饶是刘子业也是瞥眼偷看了一下殿内的情况,怎么一个个的都是那副深不敢信,就差是没揉开眼进行确信的样子。
有这么夸张?
刘子业寻思着自己两世交融的记忆,发现这原主平常没少挨刘骏的斥责,而每一次做出的反应都是呆愣愣的缩到一角接受挨骂。过后回到东宫还会把气撒到自己的侍从上,也难怪会性情日渐暴虐,刘子业如是剖析。
“你且起身吧。”刘骏话语温软。
“再怎么说,你也是一国储君,干这种搬弄虚实的事,殊为不智!”
“儿子受教了。”刘子业起身再是一拜,刘子业措辞特地用的不是儿臣。
皇帝抿了口嘴,没有言语。
但刘子业知道这是刘骏表示欣慰的动作体现。
殿内传来了窸窸窣窣人影交错的声音。
缓了半息,刘骏方才出语。
“你且退下吧。”
刘子业侧耳一激灵,虽然好奇但碍于皇帝的口谕也只得悻悻然地告退了。
嬉声渐近。探出帘幕的是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儿,年纪应该和十一岁的刘子业差不多大,小家伙小蹦乱跳地追赶着什么物件,循过目光正是一个宫女手上握着的小巧的红皮拨浪鼓。
殿内的侍从左右为难,一个较年老的宦官撅嘴拿眼色叫住了那个年轻宫女。年轻宫女面露难色,一脸惊慌失措,指尖不由得颤动起来,她也不知道陛下此时会在殿里。
年轻宫女委身在梁柱一旁,悉听问责。小家伙也得势抓住了那个拨浪鼓,刚要露出笑容却又在看见刘骏那一刻给拗了下去,一脸无措地躲到了年老宦官的背后。
刘骏将一切尽收眼底。
“拉出去斩了。”皇帝话语冰冷,面无表情。
斩?这个字格外激荡少年身心,并非是他怀有一颗玻璃心,而是他更明白生命的脆弱不堪且又可贵。
刘子业瞳孔畏缩,即便是事不关己,却也感受到了那至上而下的寒冷。千尺高山,不胜寒处。
这时候刘子业才知道自己原有
的些许期寄已然幻作泡沫。
历史上的刘骏,可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暴君啊。
而更为诡异的是,刘子业发现自己嘴角竟然勾起了一抹弧度,他居然在笑。
是戏谑?还是享受?不管如何。这…都绝非是来自后世的他,他只能归咎于是这幅身体原主的表现。
刘子业细思极恐,他怕自己的归咎只是一种怯弱的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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