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罪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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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几件事情？”

虽然一进门，李白就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但还是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很是疑惑地看向青玄尊者。

而青玄尊者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把目光看向斜对面的松阳真人。

松阳真人立刻会意，直接拿着一张写的密密麻麻的纸站了出来。

他先是带着一丝得意地冲李白笑了笑，继而收敛了一下神色，手有些颤抖地拿起了那张纸。

很显然，他等今天这一刻，已经等了许久。

随即，就听那松阳真人，表情严肃义正辞严地，照着手上的那张纸，将李白的一桩桩“罪状”抑扬顿挫、声情并茂地诵念了起来。

读到激动处，他甚至不得不停下来，用手按住胸口，平复一下自己的心绪。

如果不这样做，那松阳真人觉得自己，很有可能冲冠一怒，直接上手把那臭小子给宰了。

而随着松阳真人这么一桩桩地念下去，大殿上的其他人，也不由得回想起了这六七年间的种种。

那皮肤黝黑，模样看起来很像老农的百草堂堂主煮石真人，更是不由得死死地攥紧了自己的拳头。他至今还记得，自己药园中那几株苦心栽培了几十年的烟罗草，被李白拿去喂蛤蟆的情形。

“也怨我我当初太过贪心，信了他的花言巧语，以为他真有让这烟罗草年份变高的法子，唉……”

不过他很快又无力地松开了拳头。

很多时候他们被坑，都是李白利用了他们的贪婪。

其他几位堂主跟煮石真人差不多，或多或少都有些这样难以忘怀的记忆。

这种明知道自己被坑了，但却不能拿对方怎么样的感觉，当真很难受。

所以松阳真人在陈述李白“罪状”的同时，场上众人心中的伤疤，也再一次被撕开。

整个混元殿内，除了那松阳子抑扬顿挫的声音之外，听不到哪怕一句窃窃私语之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极度压抑跟痛苦的情绪。

别人听得很痛苦，但李白自己却是听得有滋有味。

因为如果不是松阳真人提起，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这六七年的大唐生活，居然如此之丰富。

“够了，松阳师哥，莫要在念下去了，剩下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

就在这时，一个极度痛苦的声音，忽然打断了松阳真人。

说话的这人，正是教授天文术数的北斗堂堂主玄尘真人。

这玄尘真人虽然叫松阳真人为师哥，但其年龄确实要比他大上不少，加上其没日没夜地穷究天文与术数，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整个人看起来就跟个小老头似的。

“师弟……我们今年就是要将这小混蛋的罪状公之于众。”

虽然自己的话被打断，但松阳子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看向玄尘真人的眼神中满满地都是同情之色。

因为他十分清楚，自己这个小师弟，被李白折磨得有多惨。

当初两人打赌互解术数题，结果自己这个小师弟，因为李白出的那道题，整整半年没出过房门，可就算是这样，这道题还是没能解开。

为此，他不得不将自己家传的一只能够定方位堪阴阳的二十八宿铜镜送给了李白。

而这也成为了玄尘真人心中永远的痛。

“罢了，就说到这里吧，再说下去，也只是徒耗光阴。”

没等玄尘真人说话，青玄尊者忽然开口道。

“这小子的事情，你我都一清二楚，的确没必要继续念下去了。”

“是啊。”

闻言，玉衡真人跟鸣鹤真人他们也开口了。

松阳真人虽有不愿，但最终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收起了手中的那张纸。

“十二，这些事，你可认？”

这时，青玄尊者又开口了，这次他直接将目光投向了李白。

李白认真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道：

“徒儿都认。”

只这简单的一句，没有任何其他辩驳的言语，说完之后李白便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青玄尊者。

“既然你都认了，我青羊宫可能就不容不下你了。”

青玄尊者叹了口气道。

“我觉得师兄们真的误会我了，我都是为他们好。”

李白脸上的表情依旧很平静。

“你这小混蛋，说的是人话？”

松阳子悲愤莫名，一把拉住玄尘真人，指了指他那张消瘦的脸，以及大大的黑眼圈道：“你看看你玄尘师哥，都被你折磨成什么样了！”

说着他又走到煮石真人跟前，指着煮石真人那还沾着泥巴的裤腿道：

“就因为你，你三师哥现在每天都睡在药园子里，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回一次家。”

“好了，差不多了。”

青玄尊者显然不想让这乱糟糟的局面继续下去，当下一锤定音道：

“多数服从少数，想要将李白逐出青羊宫的，便站到我左侧，反之则站到右侧。”

话音落下没过多久，结果便出来了。

六名堂主一个接一个地站到了青玄尊者的左侧。

这其实是在李白的预料之中。

刚刚之所以没有解释，那是因为早就猜到了，就算解释了也会是这个结果。

“薅羊毛，总有薅秃了的时候。”

他在叹了口气，心底涌出一丝丝淡淡的伤感。

当然，他对在场的各位师兄弟，没有任何怨恨。

毕竟在这里的七年，他过的很快乐。

不过就在这时，他大师兄，也就是那玉衡真人，在其他人都站到了青玄尊者左侧时，他却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

“大师兄，你这个时候，也要与我唱反调不成？”

松阳真人皱眉不满道。

玉衡真人白了那松阳真人一眼，而后转头看向李白：

“小师弟，我觉得你可以再解释解释。”

“谢谢大师兄，不过三师兄刚刚说的都是事实，没什么好解释的。”

李白淡淡一笑。

今年离开青羊宫，本就是他自己定好的计划。否则做事情也不会那般招摇，让松阳真人他们抓到把柄。

他在青羊宫虽然能学到很多东西，也有了一个很好的庇护所，但身为弟子受到的制约也很对，就像现在。

只不过在他原本的计划中，此时他的氪金修仙系统已经重启成功了，但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也不打算继续拖延下去了。

“十二，你真的没什么话说吗？”

青玄尊者皱眉看着李白，可以看得出，他其实并不太想李白走。

“师父觉得，这些事，徒儿错了吗？”

李白认真想了想然后青玄尊者道。

“为师觉得，你没错。”

青玄尊者认真想了想然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