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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寸乃神剑剑灵,同样听得一清二楚。
它瞥了眼谢湛黑得跟块炭似的脸色,钝重剑身闪闪烁烁,仿佛人类一般陷入沉思,最终决定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他对程安的情感相当微妙。
因为她是这么多年以来,头一个能影响谢湛行为的人。
谢湛还在古神族时它便成了剑灵,以他多年对这位剑主的了解,这些日子他的行为举止看起来平平无奇,却近乎能用反常二字形容。
明明当时只差一击便可置修祈于彻底死地,可谢湛却突然决定回溯时间……
下一瞬,它心中陡然一惊。
眼见谢湛抬起掌心,朝着榻上毫无防备的人伸去,它尽职尽责沉痛传音劝阻道:
“剑主,冷静。被仇人绿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情的!”
“……”
谢湛忽然想下个封印直接让时寸闭嘴。
“多事。”
其实谢湛并不想做什么,只是方才时寸确实提醒了他一句。
玄阴体乃世间至阴,凡火,对其作用近乎微乎其微。
谢湛凉凉瞧了一边的古剑一眼,手上动作未做停缓,只是反手点上程安灵台:“灵力给我,你自己掌握分寸。”
待时寸颤颤巍巍照做,他另一只手屈指在半空虚画几道,重剑灰色灵力在他掌心如听话的丝线一般穿梭,织就幻化成一处巴掌大的阵法。
随着阵法消隐于空中,屋内温度一刹便回暖数度。
——纯阳火云阵。
见到熟悉的阵法,时寸嗡鸣一声,似有几分怀念的意味。
天下谁人不知,神君谢湛纯阳火云阵少可蔓延数万里,昔日封神一战,曾召数千火龙一举涤荡天地所有魍魉,硬退众恶鬼封于鬼界之中。
然而此时,这人见而惧之、畏之的火阵,不过只能用来替人取取暖。
见榻上之人皮肤表面溢散的寒气渐渐褪去,谢湛攥紧成拳于两侧的手逐渐松缓,他侧开眼,深沉眸子里方才的那些不可测的寒意渐渐散去。
能取暖,便不算全然无用。
.
程安这一梦昏昏沉沉,她睁开眼,屋内点着烛火,红玉在她身边嘤嘤啜泣。
“大少奶奶……”红玉见她苏醒,登时眼泪汪汪,“你发了热怎么不同我说一声……”
……发热?
她有些诡异地瞧着红玉。
莫不是她体温低得过了头才让人觉得热吧。
“可有吓着你?”她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玄阴体变时她有些意识,知道自己吐了一大口血,还又碎了一个瓷瓶子。
思及此处,她视线顺着烛光朝床边看去,那副墨梅果然已经撤走,而一边的白瓷瓶子,也已经换了一只新瓶。
“可不是。”红玉几分嗔怪,“我们回来就见到大少奶奶睡在榻上,怎么叫也叫不醒,一摸体温实在是烫……这才派人连忙请了郎中。”
不太对……
程安心底皱了皱眉。
“这不是没事了。”她明面上不显分毫,只是摇摇头,低声劝慰几句,“我睡了多久?”
“三天三夜……”红玉话里还带着哭腔,“大夫人也病了,若不是大公子第二日从营中回来,还不知道府里要乱成什么样子。”
……
谢府子嗣稀薄,主事的只有谢大夫人一个。
从前程安不识字,更别论什么搭理府内事务,上一次,谢大夫人离世之后,也尽是谢湛一人收拾残局,又派了几位心腹来府中打点才说得过去。
她后来自己成了鬼将,在鬼界有了自己的封地庭院,也多多少少接触这些东西。即便修祈有派侍从替她管理,可打理内务还是花去她不少时间。
此事突然,想必谢湛就是再神通广大,也会措手不及。
程安心底摇摇头。
自己这一次确实有些莽撞,人修她还是第一次处理,没料到竟会突然发生这般情况。
反思一阵后,程安突然发现红玉话里的意思:“你是说,谢湛他现在在府里?”
“……”红玉神情莫名纠结几分。
程安注视下,眼见红玉伸出两根指头,默默指向房间的另一边。
方才程安直呼姓名的对象此刻正合着眼眸,双手环抱于胸,稳稳正坐在她对面的靠窗红椅上。
这人模样本就俊朗非凡,如今敛了往日的肃穆气息照着月光,竟莫名
有种霁月风清的君子模样。
程安心底啧了声。
他要是真是什么正人君子,她便将自己的名号倒过来写。
“大公子昨日便在这里坐着了。”红玉见状忙笑道。
“昨日便在了?”闻言,程安愈发诧异。
红玉也不知拿了谢湛什么好处,竟开始替他说起了话,“可不是,回府时便一直在这了……”
她暗暗打量了谢湛一眼,声音有些低:“大公子…我瞧着他也确实关心您,听大夫人说过,他从小性子就淡。大少奶奶,您也不要总和他怄气……”
“我和他…怄气?”
???
这一瞬,程安觉得脑子嗡嗡作响,恨不得继续躺着睡下。
不是,这才多久?之前红玉还满脸愤慨,说要告诉谢大夫人治谢湛的不是,怎么现在倒觉得是她在和谢湛怄气了?
谢湛这是做了什么?
程安示意自己身体没了别的问题,让她先下去,自己光着脚踏下地面,迎着月光走到那边。
说来还挺奇怪,她现在竟然一丝也不觉得冷,甚至感觉身体比从前轻了不少。
“……”
坐在谢湛对面的红椅上,烛光昏暗,程安看不清谢湛的脸色。
她叹了口气,缓声道:“娘还好吗?”
谢湛缓缓睁开漆黑深邃的眸子:“很好,已经睡下了。”
听闻这个消息,她心底稍稍松了口气。
还未开口,却听谢湛扫过一眼她踏在地板的赤脚,道:“初春寒风未消,你赤脚站在这里,是又想受凉?”
不知为何,他受凉两个字似乎可以咬得稍稍重了些。
“……”
嗨,这不是当鬼当习惯了,就懒得穿鞋了。
虽是这么说,可依着凡人的规矩,她还是下身几步坐回榻上,老老实实穿上鞋。
她轻咳一声,随即又道:“这病来得突然去得也挺快,明日府内事务我会打理,你若着急,明日便可……”
“打理?”谢湛抬眸瞧她,忽的笑了声,话语淡淡,莫名透着一股懒散讽意,“你是说,就凭你?”
“……”
程安觉得自己脑子又疼了起来,她扯扯
唇角:“若只是一个谢府,自是不在话下。”
“那便交给你。”将此事敲定,谢湛从红椅上缓缓起身。
他离烛光近了几分,火光印在他面容上,程安这才看清楚他的脸色,面容立体俊朗依旧,可看起来……是不是比起寻常,多了几分苍白?
谢湛从来都向玄铁做得一样,滴水不漏,这么多年,完全看不到他有任何狼狈时候。
如今,连她都能看出苍白之色,看来这次谢湛还真是累得不浅。
她琢磨片刻,道:“那你今夜……”
谢湛落下两个字:“书房。”
对此,程安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妥,也没什么同情不同情的,她悄悄敛了眸色,不留痕迹的思忖片刻,却也同样起身。
“我送送你。”
她挽起一个笑意,莫名有几分寻常妻子送丈夫出远门时的温然。
谢湛只是稍稍侧开视线,默许她的话,眉眼同时不自禁平缓:“门口便好。”
“那是自然。”程安拿奇怪的眼神瞧他,“我只是意思一下,这衣服还未换,莫不是你还想让我送你到书房?”
谢湛:“……”
屋外星辰浩瀚,明月当空,庭院不大,此时夜深人静,只有偶然间传来隔得极远的一声犬吠。
时寸效率极高,庭院原先的狼藉已经完全不见踪影,满园皆是一幅生机勃勃。
从屋内到庭院门口不过数丈石径路,他们并肩而行,仿佛多年夫妻,一切皆在不言之中,气氛难得温存片刻。
庭院门口将将浮现于眼前,谢湛终于冒出了一句话:“若是有疑问之处,去寻李管事,他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程安眨了眨眼,认真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随即,她相当不经意地道谢:“多谢殿下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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