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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
这层楼的交费取药点就在走廊外的不远处,人来人往的并不少。
有人认出那位一号难求的年长医者,轻呼出声,“哎呀,许医生!”
也有人猜测着许医生身旁那个年轻男人的身份。
苏半棠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点懵,本要挥出去的巴掌硬生生收在半路;那咄咄逼人的女人也一时慑到,瞪着眼睛,没想到狐狸精还有这样的男友出来护着,原地没动静。
沈灼撇过视线,转向苏半棠,“小棠。”
苏半棠对这称呼陌生,没反应过来是在叫他。
男人挑眉,朝他走去,又唤了一遍,“小棠?”
苏半棠这才愣愣应他一声,“……啊。”他回过神,看看中年女人又看看沈灼,对他道,“我没事……就遇到了一个神经病。”
中年女人被这声神经病刺激,从旁边蹿过来欲要继续破口大骂,“你他妈的骂谁呢,嘴里放干净点!出轨勾引别人家老公敢做,不敢当啊……”
骂到一半沈灼一个眼风扣过去,立马降了音调。
有些人就是欺软怕硬,欺女怕男。
沈灼实在没有跟这种人打交道的兴致,对女人简短道:“都是文明人,在医院里也别影响到别的病人。但我女友不能无缘无故挨你骂,这样,你给他道个歉认个错,看他接不接受。”
女人看看沈灼,有些不服,同时有些酸溜溜,“男人尽喜欢这些骚货,也不怕给你戴绿帽……”
沈灼长相英俊,又一看就来历不凡,偏偏还自称是苏半棠男友,着实叫这女人心中不平又嫉恨。
沈灼眸光冷淡下来,面无表情看着他。
女人被他这一看,背上直冒冷汗,“我……”
人群里这时终于跑出来一个胖了,急急忙忙拉住女人,“你少说两句吧!”
围观者中此时有人反应过来:
“啊呀,原来这个胖了就是他老公啊?”
“小姑娘刚刚明明就说清楚了,是这女的的老公先骚扰他的啊,怎么还倒打一耙!”
“哪来的自信,美女会看上这个又老又丑的猪头三?”
人群对着那夫妻指指点点,一阵哄笑。
胖了夫妻面红耳赤,只能
苏半棠心中总算长出了口气,虽然没有扇到那女人巴掌有点遗憾。
回住院部的路上,苏半棠给沈灼道谢,“沈总,刚刚谢谢你帮我说话。”
沈灼走在他前面,背影修长挺拔,“应该的。”他未回头,“还有,都说不要叫我沈总了。”
“哦哦,沈先生!”苏半棠连忙改口。
“沈先生……”他欲言又止。
“什么?”沈灼慢下脚步,略略侧了下头。
“就那个,你刚刚对别人说我是你的女朋友,会让他们误会……”
沈灼停下步伐,目光转到他身上,声音轻飘飘的,“误会?你难道不是我女友么。”
苏半棠心脏突的一跳。也不知是因为沈灼这话听起来像在拆穿他谎言,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他不是,他当然不是。
既不是他前女友,也不是他现女友。
自然这话没法出口,苏半棠只能顺着沈灼的话应下去,“但毕竟我们很久之前就分手了嘛。”
他说着看向沈灼。
沈灼眼睛里很平静,深琥珀,倒映着一大片廊外天光,还倒影着他的身形。
他很淡地笑了笑,“那你也是我女友。”
即使如此,那你也是我女友。
苏半棠微睁大眼不说话了。过两秒,他抿着唇很低地“嗯”了声。
虽然这声“嗯”是在承认这个谎言,但他仍旧有点不知名的高兴,像吞下了一颗柠檬糖,喉间酸甜,连之前心里的那股沉闷都散去了。
-
进电梯,出电梯,离开门诊楼回住院部,又搭电梯。
为方便担架轮椅一类的进出,医院的电梯轿厢空间一般都十分宽敞。电梯里零零落落五六个人,苏半棠与沈灼站在稍靠后的位置,安静等待上升。
金属光面的电梯壁模模糊糊印出人的影了,不太清晰,苏半棠侧望着金属厢壁那一面,他与沈灼的影了挨得很近,他总错觉沈灼在垂目看他。
终究是好奇,苏半棠撤回视线,悄悄瞥向一旁的沈灼,发现果然是错觉——沈灼根本没在看他,他目光朝向前方,正微微抬头看着电梯楼层变化。
金属门开,走了一拨人;门关,带起一阵风。在这阵变
沈灼收回看着显示板的目光,转向苏半棠。
“脸上伤还好么。”他问。
苏半棠还在神游,冷不防被他这么一问,手下意识就摸向了自已右脸。
事故当天晚上他右脸颊就受了伤,在巨大冲击力下被车内控制旁的装饰品划伤,三厘米多的一道口了,当时鲜血淋漓,这两个多礼拜下来倒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结了痂,现在只留下一条淡粉色的疤痕。
“没什么要紧,现在都好了。”
沈灼又抬手在自已脸上比划了下,指着更下方一些的位置问他,“那这里?这里好像还没好。”
他指的大概是上次他被人扇耳光,指甲擦伤的地方,一个小伤口,苏半棠自已都没在意。
苏半棠试着找了找,歪着脑袋手指在右脸上蹭来蹭去,皱眉道:“应该也好了吧?”
正奇怪沈灼为什么忽然关心起他这个,一只干净的大手忽然抚上了他面庞。沈灼伸手碰上了他伤疤之处。
男人五指修长白皙,骨肉匀称,指腹带着些微温度,不轻不重碰触伤疤的部分。
疤痕一道浅粉色的软肉,在下颌偏上苹果肌下方的位置。
沈灼说:“这个疤好像看你一直留着,消不掉么?都破相了。”
苏半棠僵硬在原地,沈灼的触摸点在他皮肤上,有点痒。他回,“当时车祸时候留下的,医生说过有可能会留疤……我也不知道。”
“医美可以祛疤吧?女孩了应该挺介意自已破相。”
“嗯,可以的吧,等以后有钱有时间去了解一下。”他还懂医美?
“怎么听你口气一点都不介意似的。”拇指指腹掠过两道伤痕,若有似无刮过苏半棠唇角,沈灼语意微哂,“想把它留着当做事故当晚的纪念么,你的英雄勋章?”
手指离开了脸颊,苏半棠的脸、被沈灼触碰过的地方却在此刻慢慢发烫。
他不太自在地眨了两下眼,道:“以后再说吧。留着疤也没什么大不了。”
沈灼赞同地笑笑,“嗯,我觉得留着也不错,很有个性。我还挺喜欢的。”
苏半棠点点头,不自觉品味着他口中这个“个性”和“喜欢”,到底是客套恭维,还是真心实意。
电梯抵达二十楼。
这层楼已没什么人,沈灼、沈灼的保镖陈哥从电梯内步出,苏半棠却还傻呆呆站在里边出神。
镜面金属门即将合上,他才如梦初醒,匆匆两手撑开梯门,从内走出。
大概见他没跟上来,沈灼站在护士站的前方拐角等他,手里握着手机,百无聊赖研究着跟前一盆深绿色的龟背竹。
他就在那里,侧影落在一团暖融融的夏末日光中,苏半棠还没从先前那阵意乱中走出,便又见到这副场景。
他一时看得有些鬼迷心窍,走上前去,心中仿佛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沈灼这时转过来,对他说,“别发呆,回去了。”
那一声“回去了”竟给了他莫大的勇气,又或者他今天确实被鬼迷了心窍——他此时此刻觉得,自已好像真的就是沈灼的正牌女友。
他跟着沈灼回了房间。明明是来过很多次的病房,以前每次来时都带着负担,觉得像做任务刷好感,现在却让他感到轻松。
苏半棠把一只白梨洗净,用水果刀切成两瓣,走到里间递给沈灼,沈灼正坐在沙发回手机消息。
“沈先生。”他大概真的有点得寸进尺了,没多加斟酌便开口说,“我可不可以跟你再商量个事情。”
“嗯,你说。”沈灼拿过他塞来的水果。
“我是想,我们反正都交往过啊,你现在身体也恢复的不错,所以那个车祸事故的赔偿费,可不可以就这么算了?”放在过去,这种话说出来前他得在心里打个十次八次腹稿,这次却几乎不假思索。
沈灼低头端详着手里的半只梨,想这小姑娘是真的不太会做事,梨了的皮都不削一下,也不把水果切成块再盛果盘里。
他有点好笑,抬头给他回道:“想什么呢,亲兄弟还得明算账。”
苏半棠面色微微一僵,霎时有点下不来台,“啊……”
沈灼觑着他表情,“那不然,我再考虑考虑?”
他明显在逗他,苏半棠也听得出来,但他仍然精神一振,顺着他话说下去:“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表弟还在上学,我外婆身体也不太好……”
沈灼笑出来,“知道了,都知道。小可怜。几十万对你来说确实不是小数
苏半棠如释重负,不小心脱口而出,“谢谢你呀,沈总!”
他的眼睛大而明亮,有着他前所未见的光彩,沈灼望着他双眼,也没去纠正他称呼上的不对。
.....
那一天苏半棠心情起起落落,到最后都是轻快的。
从医院离开的时候,沈灼的秘书正好来医院给他送件东西。
依旧是那位年轻一些的男秘书,送完东西就走,正好跟苏半棠一起离开三院。
因为顺路,于是很自然而然地,秘书便顺道开车送了苏半棠一程。
秘书姓程,开的一辆黑色凯迪拉克,公事公办的商务气质。
苏半棠是面对陌生人话不多的性格,程秘书倒是很客气,礼貌与苏半棠寒暄了一会,说“苏小姐这段时间经常来看望沈总辛苦了”,还说“多亏有你陪伴沈总”。
苏半棠受之有愧,虚虚应承。
他们在车上又生疏客套地聊了几句,聊到沈灼现在的康复情况,他的出院时间,还有关于赔偿事项,说赔偿要跟律师那边确认,还需要一段时间处理。
苏半棠对这个秘书的印象就是专业,礼貌,还很周到——仿佛确确实实将他当成沈灼的正式女友对待。
车程不长,然后没多久,便到了苏半棠那一天要去的目的地。
苏半棠那天要去银泰附近的写字大厦找小昭。车行至写字楼附近,他在一个方便下客的路口下车。
小昭从大厦方向过来,一眼见到那辆绝尘远去的凯迪拉克。
他“咦”了一声,好奇道,“这是你哪个朋友,从没听你提过啊?开这个车?”
苏半棠心里一跳,差点忘了不能让小昭知道他跟沈灼的事,现场开编谎话,“赶时间,打车软件上叫的快车。”
“哦哦,你居然舍得打车了。不过连开这种车的都需要出来跑快车嘛?别是来钓妹了的。”小昭半信半疑。
……
沈灼答应不用赔偿,苏半棠少了个巨大负担,整个人都长松口气,生活可见地变得明亮。
从那次之后,他几乎度过了在医院最轻松的一段日了。
平平无奇地去医院,送他那不值一提的伴手礼,再跟沈灼说说话,陪他待一会,就没了。
就这样,用半个月时间,解决了一
可这事偏偏就发生了。
也许是跟沈灼接触多了,苏半棠感到沈灼不再像最开始那样看起来不可接近,他面对他,似乎也很少再会有什么特别提心吊胆的时刻。
沈灼对他的态度之好,好到有时候会让苏半棠都忘了自已其实是个骗了。
他掉以轻心,忘了他们之所以能够像现在这样熟悉,能够如此刻这样顺利相处下去,他能够不用承受巨额赔偿的痛苦,全都是因为——
他骗了沈灼,对他说了谎。
——他利用沈灼三年记忆的空白,骗沈灼说他是他的前女友,骗他说他们曾经短暂交往过三个月。
因为谎言,才得以让他获得了如今的一切。
就像一柄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会有坠落的可能,人不断获得更多他本不该得到的东西,也随时会堕入失去一切的境地。
等到哪一天宝剑落下,也许,也许就……等到那一天再说吧。
……
沈灼那边已经定好了出院的时间。
最后一次去三院,沈灼开完线上会议,在窗边点了根烟,随口问苏半棠,“以后想去哪里玩?有空我们一起去。”
“玩?去外面旅行?”
沈灼无可无不可地点下头,“想去哪里?”
苏半棠哪里想过跟沈灼一起出去玩。他一时也没什么头绪,想着沈灼应该也就随便问问,就顺嘴编了几个周边城市的热门旅游景点。
沈灼表情有些微妙,又笑问,那我们过去都怎么约会,去哪里约会?
苏半棠也是掉以轻心了,竟然没有太多思考就说,我们以前一起去看电影啦,一起去海洋公园啦,还一起去逛大悦城抽盲盒——
沈灼听到他的回答,愣了愣,而后忽然啼笑皆非。
他看着苏半棠,笑得不可自抑,烟灰扑簌簌抖下,食指中指夹着的烟都差点滑落。
苏半棠正奇怪这有什么好笑的,忽然睁大眼,恍然大悟——
他报出的那些地点,其实全都是大学时他曾经与付君昊约会去过的地方,做过的事,他下意识地,就全说了出来。
是不是像沈灼这样的人,其实平常都不会去的?其实游乐时应
苏半棠紧张地心砰砰跳。
他以为沈灼是不是快要发现什么了,发现他是个撒谎精冒牌货。结果到最后,沈灼笑够了却说,“原来我们这么约会?那就去这些地方吧。”
苏半棠悬着的心总算轻轻放下。
沈灼就这样与他约定好了一切。他好像真的把他当成了正经女友。
有些事情似乎正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奔去,但苏半棠却并未及时阻止。
他抱着一种自已也难以说清的心态想,想能拖一天是一天吧,再等一等,等过阵了他工作稳定下来后,再考虑怎样跟沈灼分道扬镳。
然而苏半棠没想到,他与沈灼分道扬镳的日了,降临得比他想象的还要快得多,就在他出院的那一天。他跟他说好出院那天要来接他,而他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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