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深入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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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忘古城战火连天。

这个偏远的小城镇，本是名不经传，如今，却成了一道雄关，抵御恶灵的雄关，一路溃败的大夏军队，早在半月前便已退至这里，便是依托这座城以及两侧的山脉，强行筑起了一座血色的长城。

恶灵如潮汹涌。

前仆后继的扑上城墙。

再看城内，攻进来的恶灵也数之不尽，亦如先前的打下帝都，凡能望见之地，如茶摊酒肆、如街道店铺，皆有人大战，极其惨烈。

“怕是要失守了。”

忘古城主杨雄拖着血淋身躯，拼力攻杀恶灵。

与他背对背的是燕天峰，青瑶的父亲，青峰城的城主。

难兄难弟。

逢他俩凑一块，基本都是大场面。

军人是铁骨铮铮的，自恶灵入侵便死战不退。

如他们，大夏将士也都舍生忘死，真在拿命捍卫疆土。

轰隆！

伴着一声轰鸣，南方城墙崩塌。

而后，便是暴虐的嘶嚎，恶灵自豁口攻入，有人形也有兽类，如一片黑色的海潮，淹没了一座座房屋，吞灭了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战！

大夏将士殊死抗争。

奈何，还是全线大溃败。

非他们战斗力不够强，是恶灵太多太多了。

绝望，蚕食了希望。

黑暗，笼暮了这片天地。

“仙法：天雷阵。”

正当所有人绝望之时，一道光明照灭了黑暗。

那是一个金光人影，宛如一轮炙热的太阳，伫立在天穹之巅，漫天的雷光闪电如雨倾落，每一片都熠熠生辉，仿佛光明洒满人间。

是赵云，终是在故乡危难时杀到了。

天雷阵无差别攻伐，恶灵成片的被劈灭。

“天宗掌教。”

所有人都在仰眸，神色怔怔。

那人真就如一轮太阳，照灭了世间的黑暗。

杀！

援军不止赵云一个，还有大夏强者。

其中，就包括赤焰女帅、玲珑、鬼冥、幽泉老祖和无眉道人，天武级压场子，阵容不可谓不庞大，将希望的曙光，燃的璨璨生辉。

战！

嘶喝声响满残破的忘古城。

全线溃败的大夏军队，又一个个重燃了战意，如秋风扫落叶，打的恶灵成是片成片的崩灭，怎么打进来的，就是怎么被打出去的。

“御剑飞仙。”

赵云冲锋在前，以剑雨开道。

其身后，还有数之不尽的大夏强者跟随，本来是防御的一战，在他的带领下，愣是打出了全线反攻的阵仗，打的恶王都一脸懵逼，这帮小崽子都很亢奋哪！得亏他藏在大海深处，不然定被群殴。

喊杀声不知何时湮灭。

并非不打了，是恶灵竟然退了。

召唤数量如此庞大的恶灵，恶王怕也不好受，消耗异常恐怖，来一个中场休息，还是很有必要的，但，这个时间不会持续太久的。

“快快快。”

天之下，嘶喝声此起彼伏。

自是修筑城墙，恶灵虽然退了，不代表它们就不会卷土重来，这场大战才刚刚开始，更为惨烈的战争，正一点一滴的拉开着序幕。

赵云静静走在大街上，一路望看。

这是他的故乡，遭了战火，已近乎成一片废墟，一眼看过去，再不见一座完整的房屋，也再不见一座娟秀的阁楼，到处都破败一片。

柳如心也在，默默跟在他身侧。

她嫁给赵云时，是一个瞎子，离开忘古城时，被封入冰玉棺，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看这座城，赵云的故乡，同样也是她的。

“果是郎才女貌。”

太多人喃语，多是忘古城的人，一个个感慨万分，不敢相信，他就是昔日的武道废柴；亦不敢相信，她就是昔日的那个瞎眼丫头。

废物配瞎子。

多么的般配。

他们曾送出的不是祝福，而是讥笑嘲讽。

时隔三年，它们才知往昔的看法，是多么可笑，无论是赵云，还是柳家如心，都是逆天妖孽，无论从哪看，都是天造地设的姻缘。

“心...心儿。”

正走时，突闻一声低微的呼唤。

是柳苍空，喊出了小女儿的名字，却不敢直视小女儿。

他同样不敢直视的，还有他的女婿，不止是因赵云是天武境，更多的是心虚，当年那场偷梁换柱的婚礼，他柳家让赵家颜面尽失。

赵云沉默不语，看都未看。

柳如心则温柔一笑，笑中不见情感，她从未怨恨过父亲冷落，真正让她心存芥蒂的是，娘亲含恨而终时，未见这个男人去看过一眼。

“对不起。”

柳苍空一语沙哑，前所未有的愧疚。

他的话未得到回应，只见女儿和女婿渐行渐远，他们的冷漠，是对一个父亲和岳父最大的惩罚，他终是要为昔日的过错付出代价。

嗯？

赵云曾有一瞬侧眸。

又一次，他在柳如心身上望见了无霜的身影，如这等诡异事，他已见过不止一次，前前后后虽只惊鸿一现，却是难逃他天眼捕捉。

“秀儿？”

赵云望看月神，期望一个答案。

“她融的菩提花上，染有楚无霜的血，血借菩提的涅槃之力，演出了一丝灵，与菩提花一道，融入了柳如心体内。”月神解释道，“你方才所看到的，便是那一丝灵了，是以楚无霜的形态显化。”

“以灵能否复活无霜。”赵云忙慌问道。

月神不语，拂手洒了一片仙光，乃复活法门。

赵云看的眸光熠熠，有灵的确能复活，而且方法还不止一种，美中不足的是，无论哪种方法，都极其耗时间，毕竟那只是一丝灵。

也无妨。

他会等到那一天。

城主府。

玲珑和幽泉老祖他们已在等待。

赵云进来时，众人正在围看南域地图。

“以为你不来了。”玲珑道。

“鸿渊前辈呢？”赵云环看众人。

“早已入南域找恶王。”回话的是赤焰女帅。

赵云对此，并无丝毫意外。

若他所料不差，魔君多半已入了东海。

此战关键，貌似就在血尊和恶王，诛灭了他俩，血傀和恶灵，便会不攻自破，两个天空之眼寻不到恶王踪影，便只得深入虎穴了。

“准仙若想藏，很难找寻。”鬼冥沉吟一声。

这话一出，在场不少人都看向了赵公子，颇想问问这位人才，先前是如何寻到的殷昼，那厮可不是一般准仙，你是有某种天赋吗？

“守好城。”

赵云留下一语，转身出了城主府。

没人拦他，这货自带某种光环，他与鸿渊联手，定能寻的到，也定能逆天杀灭恶王，而他们的任务，便是迎接恶灵接下来的入侵。

赵云出忘古城，一路南下。

俯瞰天地，无论山林还是幽谷，入目都血色一片，颇多地方，都是尸横遍野，战争是惨烈的，为阻挡恶灵，鬼晓得战死了多少人。

诶？

路过一座山峰时，赵云蓦的抬眸。

就在前一瞬，冥冥中的压制又弱一分。

“有人在修复凡界乾坤？”赵云看向了意识。

“如你所料。”月神伸了个懒腰，回的很是随意。

“是凡间的制裁者？”

“除了他，下界谁还有这等伟力。”

“何时能修好。”赵云试探性问了一句。

“非一朝一夕之事。”月神淡淡道，“三界的乾坤是相连的，神界和仙界的乾坤也有破损，需慢慢恢复，保守估计至少得八百年。”

八百年。

这日子有够长了。

收思绪。

赵云速度骤然猛增。

还未到南域，便见天边血雾翻滚，能听闻嘶吼，如厉鬼哀嚎，又是恶灵，中场休息之后又卷土重来了，阵仗的确比先前更为庞大。

赵云未正面遭遇，绕道入了南域。

不久，忘古城方向便传来了喊杀声，还有，那有五尊天武境坐镇，虽然打不退恶灵，但稳住场面不在话下。

嗖！

赵云如一道金光划过海面。

如今的南域，再不是他记忆中的模样，海水都化成了乌黑色，浪涛翻滚中，席卷的是恶念之力，成片成片的恶灵，自海中爬出来，如似地狱的厉鬼，扑向人间，数量之庞大，看的他都头皮发麻。

“秀儿。”

“看着呢？”

月神单手托着脸颊，借赵云的眼扫看。

不能动神明之眼，她也不敢散出魂力感知，可不就这般找嘛！神明做到她这个儿上，着实的尴尬，再敢透露半分，定会惹来那位。

赵云也在找。

找人时也不闲着。

他以本源包裹了无量光，极尽淬炼，能感知到其内神秘之力，在他看来，那就是功德的力量，缥缈且玄之又玄，有道蕴潜藏其中。

“停。”

不知何时，才闻月神蓦的一语。

赵云豁的定身，落在一座岛屿上，即便是一座光秃秃的小岛，也爬满了乌黑的恶灵，其中有那么几只，还特别不老实的扑了过来，被赵云一掌横扫成灰，若非没有时间扯淡，他会在这大开杀戒。

月神贼敬业，就盯着成片的恶灵看。

神明的眼界超凡脱俗，是自带推演的，凭恶灵可追溯召唤者，她虽然状态不佳，但勉强能做到，还不能干做的太过，就怕制裁者。

“可寻到了。”赵云小声的问道。

“死海。”月神收眸，给了确定答案。

“好你个老东西，真会找地方。”赵云眸光闪射，冲天而起，死海嘛！那地方他熟很，苍穹曾经就被封在那，是南域的一大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