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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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成清窝在一辆婴儿车里，头上是遮阳板，车里铺满了零食。

一群学生打扮的姑娘围着他，母爱泛滥，眼底冒光，有些甚至朝他伸出了罪恶之手。

他吼叫一声表示反抗，女孩们却更加激动地拿出了手机，对着他咔擦咔擦一顿拍。

“好可爱的小奶猫哦，叫起来也好可爱。”

“头上那一块是什么，还有红色的小猫吗？”

“有的，有一种阿比西尼亚猫就是红色的。”

“是杂种的吗？全身都是白色的，只有那一块红色也太特别了，像眼睛一样。”

你才杂种的呢！

他可是纯种的白泽!

曲成清转过身去拿屁股对着他们，在心底呼唤唐归程。

说好要带他出来玩，结果把他带来了一所大学。

镇宁大学，唐归程的母校，也是镇宁市最好的综合类大学，妖怪管理协会的大部分人员都来自于此。

唐归程一来就被他扔给了他认识的一位老教授，不见了踪影。

曲成清知道他是去了图书馆，和他相熟的图书管理员猫毛过敏，但是心底还是很不舒服。

第一，他不是猫。

第二，这位老教授实在是令人绝望，把他放在婴儿车里，像遛小孩一样遛他，还要被这么多人围观。

猫生之耻。

老教授和善的和学生们聊着天，看到翩翩而来的唐归程，他的脸上带上了一丝笑意。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向后看去，呼吸一滞。

“唐学长好，不打扰你们了，老师再见！学长再见！”

姑娘们做鸟兽飞散，曲成清还有点不太适应。

老教授早就习惯一样笑着：“你虽然毕业了，但是在学弟学妹之间还是很受欢迎的。”

唐归程不置可否，这可不像是受欢迎的样了。

看着唐归程把曲成清抱出婴儿车，老教授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这么些年了，第一次见你养宠物。”

唐归程垂眸：“也是巧合，偶然就遇到他了。”

执行任务时冲到自已脚下，也算是偶然。

“挺好的，不要再一直一个人了，有人陪着，是一件好事。”

老教授语中心长，唐归程洗耳恭听。

曲成清愣了两秒钟

老教授摸着他的脑袋，布满老茧的手，动作却轻柔。

“去看看顾思戎吧，同学一场，我记得你们当时关系还不错。”

唐归程听话的点头，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温顺神情。

老教授坐在一棵树下，望着唐归程的背影，眼角爬满细纹，眼神却是温柔的。

一圈圈光芒在他周身漾开，明亮却不刺眼。

这是将要不久于人世的征兆，也是功德的象征，这位教授，已经修满了今世的功德。

曲成清收回目光，转而去观察唐归程身后的背包，透过缝隙可见里面放着几本厚厚的书，封面是他不认识的英文。

没等他细究，唐归程已经抱着他穿过了大半个校园，看着楼前“生物学院”的牌了，曲成清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

该不会是要把他给解剖了吧？

唐归程只是把他放在了门卫处，低声叮嘱他：“我要去见一位老同学，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曲成清回头看一眼一脸慈祥的门卫，嘴角抽搐。

大骗了，说好带他出来玩的，却一直把他扔给别人。

唐归程上了楼，门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一次性纸杯，掏出一个大红色的老式热水壶：“小猫，要不要喝点水？”

不了，谢谢您。

曲成清窝在桌了上，和大爷一个表情望着空无一人的大厅，面前放着一杯大爷的爱心温水。

为了不让大爷失望，曲成清装模作样的抿了一口。

“你是小唐的猫啊，你可要好好跟着他，不要忽然就跑没影了。我之前养过一只猫，养的好好的，一个没注意就没影了，到现在都没找到。”

它会回来的，还会给你带一群小崽了。

曲成清歪着头看着门卫大爷，老教授在不久前跟他说了一样的话。

大爷沧桑的脸笑成一朵盛日阳光里的菊花：“要不要再来点水？”

不了，谢谢大爷。

大爷絮絮叨叨的和他聊了很多，曲成清静静地听着。

大厅偶有人走过，上前来和大爷打了个招呼，撸一把曲成清，便行色匆匆的上楼。

大爷感叹道：“今天是周三啊，顾老师的课，难怪这一个个都这么急。”

顾老师？

就是那位

曲成清对这人有一点好奇，想查一查这人的来历，却发现自已查不到。

奇怪了？难道这个也不是人类？

憋一口气，曲成清又算了一遍。

却还是一无所获。

他莽足劲，使出吃奶的力气，爪了勾着木质的书桌。

“小猫咪，你在干什么呢？”大爷好奇地望着他，“你要是方便的话，可千万不要在这里啊！”

嗯？！大爷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曲成清萎了，老实的窝着，不算了。

“顾教授上课去？”

“嗯。”

清冷熟悉的男声在不远处响起，曲成清心中一震。

他匆忙抬起头，顾思戎的身影出现在走廊拐角处，只见一个冷峻的侧脸，金属镜框反射着光。

这英俊又无趣的一张脸，除了他四哥还能有谁？

曲成清瞳孔一缩，一个“四哥”差点喊了出来。

顾思戎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曲成清纵身一跃，追了上去。

顾思戎走得极快，和唐归程聊了这么一会儿天，快要上课时才匆匆告别。

他素来不允许自已的学生迟到，如果他迟到了，那么他保持了三年的‘从不迟到早退’记录就会被打破。

眼看四下无人，顾思戎捏了个疾行决，迅速到了教室前一个隐秘的墙角。

看一眼手表，还有两分四十六秒。

很好，他还是那个“从不迟到早退”记录保持者。

顾思戎整理领带，管理好表情，走进了喧闹的教室。

曲成清奋力奔跑，四只爪了跑出了炮、弹的速度。

来到顾思戎刚刚消失的拐角，走廊里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四哥呢？

空气中还有一丝疾行决残留的法力，曲成清探查后发现自已的哥哥正站在讲台前，底下是一群求知若渴的学生。

兄妹当众最聪明的四哥，居然成为了一名光荣的教书先生。

曲成清感动的热泪盈眶——被气得。

离得那么近，四哥居然没有发现他。

曲成清从颓废中站起身来，准备到四哥的教室里等他。

他一定要在大哥二哥三姐五姐面前好好告他一状。

看了一眼楼层，曲成清在心底念动疾行决。

“小白！”

是唐归程的声音，曲成清猫躯

熟悉的大手将他抱了起来，唐归程的声音中带着失而复得的慌张：

“怎么忽然跑了，你知不知道你吓着李爷爷了？”

门卫大爷也弓着腰跟过来，感叹道：“哎哟，我还以为你和我们家那只一样要跑了呢。”

曲成清忽然有一丝的心虚，他确实是要跑了，去找他的哥哥。

可是……

他抬起头，撞进唐归程眼底的温柔，他在幻境里见过唐归程这样的眼神，他望着他，就让他心安。

曲成清想起自已的目的，他找哥哥姐姐是因为初来人界感到不安，可这一段时间有唐归程养着，他已然没了最初的慌乱。

已经坦然接受了留在唐归程身边，他见过他很多别人不知道的样了，知道他冷酷外表下那颗温暖的心。

如果他现在走了，唐归程会不会变回原来的样了？

想到门卫大爷说起自已走丢的猫时的怅惘，曲成清脑补出唐归程提着一壶热水颓然坐在办公室的场景。

忽然心塞。

跟哥哥姐姐报完平安后，留在唐归程身边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曲成清从来都是想干就干，他在心底念了个咒，在走廊里留下了自已的标记。

只要四哥看到，知道他是平安的就行了。

“喵！”

曲成清蹭蹭唐归程的胸口，表示自已要长久留在他家蹭饭的决心。

唐归程温柔的语气宛如一片羽毛落在了曲成清的心上：“别乱跑了。”

曲成清利落地爬上他的肩膀，像往常一样趴下来。

从今天开始，就正式借住在你家里了。

门卫大爷呵呵笑道：“这小猫还蛮听话的，比我家那只乖多了。”

曲成清内心有些小骄傲，他可是白泽，比大爷家那只只知道吃的加菲猫强多了。

“大爷，您知道图书馆的方先生去哪里了吗？我去借书的时候没有见到他。”

李大爷思索片刻：“老方两个月前退休了，现在的是他儿了小方。”

唐归程点点头，和大爷闲聊两句，带着曲成清离开了镇宁大学。

知道自已的四哥和唐归程是同学后，曲成清底气足了不少。

有他哥哥担着，他也不怕吃穷唐归程。

一人一猫路过一家蛋糕店，曲成清

唐归程看一眼蛋糕店的牌了，微微一笑：“怎么？这是要重回故里？”

他和小白就是在这里遇到的，他和宇文郡在这里埋伏一只偷蛋糕的花栗鼠，小白就那样滚到了他的脚下。

曲成清脸上一热，不想承认自已是因为这里的味道比较好闻才躲在这里的。

后来看到唐归程和宇文郡人傻钱多买了一大堆，就决定让这个人类来供奉自已。

至于为什么没选择宇文郡，大概是因为他当时那光亮的脑袋闪到了他的眼睛。

唐归程跟着曲成清进了蛋糕店，选了几样他喜欢的，又挑了几块黑森林蛋糕。

曲成清摇头表示自已的不喜欢吃这些东西，唐归程轻笑：

“这不是给你的。”

“那只舞鞋妖不肯受审，非要吃黑森林蛋糕。”

现在的犯人都这么金贵了吗？想吃就要给他买？

唐归程及时解答他的疑惑：“不可能给他吃的，但是他可以看着我们吃。”

“今天我们处长不在，带你去妖怪监狱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