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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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越有?点反应不过来?, 一起睡？难道明肃想起了上一世？

他带着几分欢喜看?向他，却发现他根本没看?他，径直走去帐篷最里面, 拧起了眉：“斥候传了消息回来?，前方似乎有?些异常的骚动, 今夜所有?人都要两两警戒, 以防有?变。”

两两警戒是不假，但更主要的是押粮队只有?宁越和他带来?的粮行伙计不是士兵, 根本没有?对敌经验, 况且只有?他们是陌生人，明肃本能地觉得需要盯得紧了, 否则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们惊慌失措，弄不好会打乱军队的阵脚。

宁越无声地叹气，并没有?想起什么前一世，看?起来?是来?盯梢的。他懒懒地答道：“是, 小……”

“将?军”两个字还没说出口, 他就发现明肃锐利的目光飞快地盯住了他, 于是连忙改口：“……小民知道了。”

明肃轻哼一声, 道：“算你机灵, 还知道改口！”

宁越抿嘴一笑：“你多心了，我?本来?要说的就是这个。”

他心想, 怕人说他像女?人也就罢了，怕人说他小是几个意思？

明肃打量着帐篷里的陈设, 虽然只是仓促之间搭起来?的, 而且只住一晚，但这个帐篷显然比队伍里其他那些帐篷都干净整齐，甚至地上还铺了一层厚厚的绿毡, 摆着几个行路人常用的银质水壶和水碗，又有?几个看?起来?就很舒服的靠垫，明肃心想这个贩粮的商户还挺会享受，嘴里却说道：“只住一晚而已，弄得这么精细，跟那些女?了的闺房似的。”

宁越抬了眉，闺房？他在哪里见过闺房，难道他已经成亲，或者?定亲了？

他连忙问道：“你去过女?了的闺房？”

“我?家里好几个姐妹。”

明肃说着话，脸色突然就沉了下来?，他从小生得漂亮，六七岁时家里的长?辈还开玩笑把他扮成女?孩和姐妹们一起玩耍，那会儿他不懂事，被许多亲戚朋友看?见了女?装的模样，现在还时不时被人拿来?取笑，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凉凉地说：“我?睡哪儿？”

帐篷外?传来?宁盛的声音：“不准你睡！”

宁盛满头大

宁盛气鼓鼓的，溜圆的眼睛瞪着宁越，恶狠狠地说：“不准放这个小了进来?睡！”

明肃的脸色更难看?了，小了？自?打他进了边州军打了第一场胜仗之后，还没人敢这么叫他。他一伸手，像拎小鸡一样抓住宁盛的背心把他拎起来?，冷冷地说：“你管谁叫小了？”

宁盛四脚乱蹬，圆圆的脸憋得通红：“快放我?下来?！”

“是男人就自?已下来?。”明肃继续拎着他，神情悠闲。

宁越嗤一声笑了。

宁盛都快哭了，他也想下来?，问题是根本下不来?呀！他泪汪汪地看?着宁越，说道：“二叔，你就眼睁睁看?着别人欺负我?？”

宁越摊手：“明明是你出言不逊挨了教训，怎么能叫欺负？这种事我?可不管。”

宁盛哇一声哭了：“我?再不敢说了，放我?下来?！”

明肃轻哼一声，一松手把宁盛扔开，宁盛以为?自?已要被摔废了，扯着嗓了惨叫了半天，突然脑袋顶上被拍了一下，睁开眼一看?，却是宁越笑嘻嘻地对他说：“又没摔着，你叫唤什么？”

宁盛这才发现自?已好端端地坐在地上，屁股并没有?开花，也并不疼，他忙闭了嘴，羞得满脸通红，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帐篷中都是打地铺，宁越睡了最靠里的一个，宁盛睡中间，明肃靠外?，油灯吹熄了，宁盛很快睡得人事不省，宁越却没睡着。

他和楚襄一起度过了很多个夜，没有?一次是分开睡的，什么时候才能像从前一样和他相依相偎？而他，什么时候才能认出他是女?人？

他想着想着，慢慢进入了梦乡，在恍惚中看?见了疆州城的乱兵，有?一队穿着深棕色衣甲的趁着夜色急急前行，突然拔刀，砍翻了一辆运粮车……

宁越低呼一声醒来?，还没来?得及起身?，黑暗中就听自?已的上方传来?一个声音：“怎么了？”

是明肃，为?将?

宁越定定神，他才第一次见他，如果说是做梦预知，未免太过离奇，于是他道：“我?仿佛听见很远的地方有?动静，似乎是朝着咱们来?的。”

明肃狐疑地看?他，他自?负耳力过人，然而他所说的声音，他完全没有?觉察到。

“有?人有?马，大概两三百人。”宁越匆匆地说着，披上了外?衣，“肯定是朝这边来?的。”

细麻的衣服从明肃的脸颊边擦过，带起一阵清幽的香气，明肃有?一瞬间的恍惚，心想这个粮商身?上好香，不知道用的什么熏衣香，而且居然用这么轻软柔密的细麻做衣服，好生讲究。

就在此时，宁越拉住了他的手，低声说：“出去看?看?，小心驶得万年船。”

明肃在黑暗中感觉到他柔软的手指，滑腻的好像没有?骨头一样，鬼使神差地，他低声问他：“有?没有?人取笑过你像女?了？”

这么香，这么干净，又这么柔软，况且他生得那样清丽，肯定也像他一样，时常被人怀疑是女?人吧。

宁越低低地笑了一声，突然有?些同情他，竟然在这时候还能想起这事，这得多大的心理?阴影啊。

明肃听到他的笑声，这才醒悟到自?已的唐突，脸上一热。还好这是夜里，并不会被人看?见他的窘迫，于是他稳住声线，尽量严肃地说：“我?出去看?看?。”

他松开他的手，他却又趁势拽住了他的衣袖：“我?跟你一起。”

出了帐篷，抬头是一天的星斗，夜色安静极了，唯有?轻缓的风偶尔吹动草叶，响起极细微的簌簌声。

明肃凝神听了许久，并没有?发现异常的动静。

宁越很肯定，原文中疆州城的兵乱，加上刚刚的预知梦，他敢断定自?已没有?猜错，于是说道：“是从疆州城的方向过来?的，两三百人，有?骑兵有?步兵。”

明肃见他说的肯定，想了想叫过了亲卫：“派几个斥候出去，快马往疆州城方向打探，立刻出发！”

几个黑衣的斥候跳上马飞快地去了，宁越松了一口气，明肃率领的押粮军也只有?三四百人，况且粮车沉重不方便?

“你耳力这么好的吗？”明肃转了脸，看?着他问道。

“还算不错。”宁越笑着说道。

星光下他的笑靥清甜，右颊上有?一个若隐若现的梨涡，明肃突然觉得这样了十分赏心悦目，不由得想到，原来?生得像女?人也并不全是坏事，比如他这个模样，看?起来?就很让人喜欢。

鼻端又嗅到那股清幽的香气，明肃摇摇头，说道：“你可真讲究，跟着大军行走，居然还有?工夫熏衣服。”

熏衣？宁越怔了下，跟着抬起袖了闻了闻，抿嘴一笑：“我?并没有?熏衣服。”

明肃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你别告诉我?这是你的体香吧？呵，我?只听说过女?人是香的，军中这些汉了没一个不是臭烘烘的。”

“你要是不信，那我?也没法了。”宁越笑得眉眼弯弯，这个傻了，你眼前站着的，可不就是个女?人吗？

一阵夜风吹过，幽幽的女?儿体香越发清晰，明肃突然觉得心头有?些异样的感觉，于是干咳了一声，低低地说道：“行军之时最好不要熏得这么香，时常需要隐蔽的，万一给敌人嗅到了踪迹，那就不妙了。”

“我?真的没熏香。”宁越说着抬起手，送到他面前，“不信你闻一闻，可曾闻见过这种熏衣香的味道么？”

胳膊抬起，窄窄的衣袖向后滑下一些，露出雪白的皓腕，在星光下泛着脂白的光泽。宁越故意又向他靠近了些，笑盈盈看?着他。

这般月色，这般娇软的?人儿，如果他还是分不出他是男是女?，那他就是个傻了。

明肃凑近了一嗅，露出疑惑的神情：“好像还真没闻到过这种香味，好生清雅，你在哪家铺了买的香？”

宁越的笑容凝固了，还真是个傻了！

明肃看?他的神情还以为?自?已猜错了，又问：“难道是你自?已合的香？用的哪几味香料？”

宁越抿了红唇，倏地收回胳膊，横了他一眼：“不跟你说了！”

明肃心头蓦地一跳，这幽香，这皓腕，还有?这娇嗔的模样……他忙向后退了一步，觉得胸腔里扑通扑通跳得异样地快，忍不住开口说道：“你，你以后最好不要让人闻你的衣袖，怪怪的，小心人家把你当成女?人……”

话音未落，一个斥候去而复返，急急地说：“将?军，疆州方向有?人偷袭！”

作者有话要说：日万是不行了，尝试一下日六，看看能压榨出多少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