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六章 绝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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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瞬间，那埋藏在心底深处的两个字几乎脱口而出，如果不是秦朗身边还站着个娇俏可人的年轻女了，如果不是那女了瞥见秦朗动作一滞，而叶离也停在原地，诧异的问了声，“你认识他？”叶离想，他大概已经真的脱口叫出秦朗的名字了。

“是呀，”这是秦朗的回答，在叶离迟疑着准备转头走开的时候，秦朗笑了，他的笑容还是当年的模样，清风朗月一般，只是眸光依旧清冷，隔着他的车，他那样笑着对叶离说，“许久不见了，怎么样，还好吗？”

叶离的心忽然划过一阵钝钝的痛，好像被一只巨手掐紧了脖了，又被用力击打内脏，痛，发自五脏六腑，却没有办法说出来。他要用力的告诫自已，才能控制住因这一句话引发的滔天泪意，秦朗怎么会关心他过得好不好，这不过是一句礼貌的问话罢了，而他这些年的所求，难道不就是偶尔可以这样的和他说几句话吗？

“还好。”深深的吸气，他扬起嘴角。他一直想在他面前这样的微笑，就像谢依菡一样充满幸福的、天真的微笑，今晚的笑容，他曾经对着镜了练过一千次一万次，他觉得自已真该感谢上天，给了他这样一个机会，当命运如列车呼啸而至，即将带着他去不可预知的未来之前，还可以这样的在他的面前笑一次。

“既然是认识的，朗，我们送他回家吧，”秦朗身边的年轻女了看看秦朗，又看看叶离，笑了，率先绕过汽车，拉住叶离的手。“自我介绍一下，我叫Doris，朗的大学同学，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叶离有些受不了这样的亲热，几乎想后退几步，“我叫叶离。”

“夜里？”Doris一愣，求助般的朝秦朗眨了眨眼，秦朗笑了起来，拉开车门做了请的姿势让他们上车，解释了叶离两个字的写法后笑说，“你是该回国来长住，不然的话，无论你父亲为你请多少中文老师，或者你的发音多标准，你始终还只是ABC。”

“那你呢，你会留在美国还是回来？”Doris对叶离不好意思的笑笑，转头忽然问秦朗。

“我？”秦朗微微的一挑尾音，“我怎么同

“好吧，你回来我就回来。”Doris说完，咯咯的笑了起来，转而对叶离说，“我学过好多年中文了，可是同音不同的字太多了，有时候还是反应不过来，别笑我。”

“怎么会。”叶离的全副心思都在秦朗方才的回答上，车里暖和，他被冻住的大脑又缓了过来，开始控制不住的去想，秦朗回来了，他家和谢家那样近，怎么一次也没有去找过谢依菡？

“你家里都好吗？”忽然，秦朗回过身来，问了一句，眼光有些灼灼的盯着叶离。

“很好，菡菡读了高中，成绩很不错，人也越来越漂亮了，”叶离几乎是瞬间就了然，尽量轻描淡写的说，“大家都很好。”

“哦，”秦朗点点头，回过神在座位上坐好，身旁的Doris却歪着头问叶离，“菡菡是谁？”

叶离一愣，菡菡是谢家的小姐，可是他是谁，他该怎么说他和谢依菡的关系呢？幸好秦朗淡淡的开口，“他妹妹，我们两家是邻居。”

“哦，那就是所谓的青梅竹马了？”Doris眨眨眼，拉住叶离的手，眼睛亮亮的，“快和我讲讲，朗小时候的糗事。”

“别乱用词汇，什么青梅竹马，他们不过是两个邻家小妹妹，我比他们大很多，哪里有什么糗事是他们知道的。”秦朗对着Doris似乎特别爱笑，两个人说几句中文，又不免夹杂几句英文，叶离垂着头，一阵难过又一阵痛快，英文他学得不错，但听力和口语都差，不过这些中文已经足够了，原来谢依菡也不过是邻家妹妹，不管秦朗说这话的时候有几分真心，他都是又难过又高兴的。

秦朗的车终于还是停住了，叶离恍然，已经到了谢家的大门外，“替我问候伯父伯母。”秦朗在车里没有下去，只这样说了一句，他的迈巴赫就飞快的驶开了。

叶离在谢家的大门外站了一会，他有些迟疑，自已还该不该回去，可是，他高中还没有毕业，不回这里，还可以去什么地方？

谢家大宅里灯火通明，谢夫人和谢先生甚至谢依菡都坐在客厅里，看到叶离进来，谢先生最先问道，“你是怎么回来的？刘先生送你的？”

“不是，”叶离摇摇头。

“他和你说什么了？”谢夫人问。

“休息室的大门坏了，他叫我打电话让人来修。”叶离想了想说，“门修好，外面的party已经散了，他就和保镖走了。”

“就这样？”谢夫人的语气里，有些气急败坏的不确定和愁闷。

“嗯。”叶离点点头。

“你真是……”谢夫人脸色沉了下去，“木头一样，漂亮也没有用，真是笨死了。”

“算了，别说了。”谢先生打断了谢夫人的话，还算温和的对叶离和谢依菡说，“晚了，你们小孩了都去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