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烧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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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暗自纳闷，但毕竟清宁长公主身子不好的事人尽皆知，容歆只想到当时难得出门避暑游玩，说不定人家心情好了，身体也就好了。何况，在那之后，就发生了吴妃和假皇子的事，容歆虽不知清宁长公主当日有没有受伤，但就算吴妃对她不好，一夕之间母亲成了罪人，接着就病逝了，清宁长公主也不可能没有影响，之后也确实听说她身体更差了的传言。

想到清宁公主身体病弱，说不定活不了多久还要招个驸马，似乎跟清馨郡主一心想给儿子娶个媳妇也没什么不同，容歆说不出不对的话，这个时候的人看来，没有成婚便没有后嗣，将来死了，没人供奉便是孤魂野鬼。所以，清馨郡主即便知道自己讨人嫌，也要为她儿子娶个媳妇。可这时候对女子又太过残酷，皇家虽不许驸马纳妾，但公主若是不在了，却可以再娶，而嫁给了清馨郡主的儿子，女方大概只能一辈子守着。

出门一整天，安氏和容玥都惦记着家里的孩子，吃过宴席之后，两人便告辞离去。容歆也没多留，喊了李琰一道，便坐上马车回了侯府。

李琰那时骂的痛快，回过神来难免后悔，又想到祖母替她说亲的意思，回到府里不敢去见李老夫人，捂着额头朝容歆道“大嫂，我有些头痛，想来是酒吃多了。我先回去休息一些，你替我跟祖母说一声……”

说罢，不等容歆说话，便扶着她丫鬟的手，快步回她的住处去了。

容歆扯扯嘴角，婚礼上当然有酒，就算女眷这边，也备了清甜的果子酒。但婚礼上，若是有人喝醉了酒闹事，那可就是主人家和宾客一起难看了，所以别说女眷这边，便是男宾那边，都不会用烈酒。李琰有容歆看着，可不会让她多喝，容歆哪里看不出来，小丫头是生怕祖母责骂，跑回去躲着了。

容歆摇摇头，也没计较，她带着任务出门的，总要先回过老夫人再说。

宴席一般比普通人家的晚膳时间早一些，容歆到静心居的时候，老夫人刚用过晚膳，小丫鬟们正忙着收拾桌上的碗碟。见容歆来了，李老夫人索性叫了容歆往外面去。

老人家年纪大了，注重养生，用过晚膳习惯的在院子里走走，趁着日头落下去了天不热，正好散步消食，也看看景换换心情。容歆虽然嫁过来的时间还不长，也知道老人家的习惯，搀着老夫人的手在院子里慢慢走，也顺便将今日的情形说给李老夫人听。

听到清馨郡主的一番话，又听说李琰当场发作了一回，李老夫人叹气，道“倒不怕她使坏，叫阿琰和亲去，只是阿琰这样冲动，她的亲事只怕更难了。”

容歆点头，清馨郡主虽然是端王的女儿，又是理国公府的儿媳妇，但要说左右朝局大事，她还没那么大本事，不过是成口头的痛快罢了。偏偏李琰太过冲动，当场说出那番话来，旁人难免觉得李琰冲动易怒，不适合做儿媳妇。

“罢了，姻缘的事，本来就看缘分，如今这样，就随缘吧！”李老夫人刚才听容歆说了长宁伯府公子的情况，正觉得那孩子还不错，虽不是长子不能承爵，但李琰的性子也不是做主母的料，长宁伯府虽落魄了些，可侯府富裕，自然少不了李琰的嫁妆，将来过个富家翁的生活也没有问题。如今出了这件事，以清馨郡主住的性格，自然不会轻易放下，这门亲多半是不成了。

容歆听李老夫人这么说，也点头道“祖母也别太担心了，阿琰年后才十四呢，选中她的可能性不大。反倒如今，先前夫人的事还没过去呢，也不是结亲的好时候，咱们等一等，说不定就遇到更合适的了。”

听容歆这么说，李老夫人也赞同地点点头，道“你说的有理，就暂且先等等吧！阿琰这性子也该磨一磨了，回头我跟老姐妹说说，找个严厉的嬷嬷教一教她，怎么也得给她的性子拧回来。”

李老夫人倒不是见不得孙女儿活泼，瞧着孙女儿活泼娇俏的样子，老人家也觉得舒心。但既是疼爱她，就得为她的将来考虑，活泼没问题，可活泼到嘴巴比脑子还快，就不是什么好事了。这回惹恼了清馨郡主，让人看了笑话，说起来虽不好听，到底谈不上什么大事，若是将来惹上大麻烦，那才是害人害己。

容歆知道李老夫人疼爱小辈，说是找严厉的嬷嬷，也是为了李琰好，何况嬷嬷再是来历不凡，也总是下人，说是严厉，也不过皮肉受点苦，李琰若能学到一些却是受益终身。才被李琰坑了一把的容歆，虽不打算与她计较这些是非对错，但既不会伤到李琰，容歆也就没打算替她说情，只点头道“祖母说的对，再说四妹也有九岁了，跟着学些规矩也是好的。”

提到刚九岁的李芊，李老夫人也跟着叹气。李行小时候，姚氏将他跟嫡出的一起养，没教出什么本事来，倒将他的心给养大了，如今高不成低不就的，让人发愁。到了李芊时，景侯不让姚氏接触府上的孩子，李芊就她姨娘带着，虽说也能到族学念书，可宋姨娘胆小懦弱，养得李芊也怯怯懦懦的，寻常高声说话都不敢。

李老夫人虽姚氏包括刘姨娘、宋姨娘都没什么好感，但孩子毕竟是侯府的子孙，李行是男孩，到了年纪移到外院读书了，李芊老夫人是想带在身边自己教的。但她年纪大了，本身精力不济，加上她一提将李芊带到身边的话，宋姨娘和李芊就得抱着哭一回，这事也就作罢了。容歆这么一说，李老夫人自然点头，道“你说的有理，就这么办！”

说定了这些事，容歆也没在静心居多留，瞧着李老夫人散了步，回屋里去歇着，也就告辞回去。

本以为公主婚礼上遇到了刺杀太子妃的事，李湛得有的忙，没想到容歆回到春景园，李湛已经回来了，正坐在院子里，指挥丫鬟婆子们点炉子。

容歆看得奇怪，走过去细看，李湛背后的桌子上已经放了不少东西，切好的肉片，洗好的蔬菜，都串成串，又有些大大小小的碟子放着调料，只等火燃起来，就可以做烧烤。

“这是做什么？”烧烤在京城也流行过一阵，那时容歆还没到京城，只听刘璇提起过，在京城的城南，有西域来的，摆了个摊子卖烧烤，远远地一看就能看到烟熏火燎的，但卖的羊肉串之类的也是真好吃。那摊子没摆多久就撤了，当时刘璇还遗憾着，容歆却一点都不意外。

烧烤要做得好吃，肉和菜要新鲜就不说了，在这个时候各种香料也不便宜，做出来了吧，有钱人怎么可能当街吃烧烤呢？若是带回去再吃，那味道就大打折扣了。至于普通百姓呢，卖贵了他们当然不舍得花那么多钱，买几片肉几颗菜，买便宜了做生意的得赔本，自然不用多久就撤了。

那烧烤摊子撤了，烧烤这种做法倒是在京城里传开了。京城中原本也有烤肉这类的做法，但讲究鲜嫩又讲究风雅，用炭火烤制切成薄片的肉片，还要饮酒作诗，虽说滋味也不错，却不如这般用香料腌制的烤串滋味香浓。因此，大户人家虽不愿意去街头吃烤串，在自己家弄一场却没有问题，就是，西域的香料不大好找。

“今日太子殿下送了我一些新鲜的鹿肉，刚好前些时候友人送了我一些西域来的香料，我想着这东西就吃个新鲜劲儿，刚好今日在公主府也没怎么吃东西，就让人收拾了，咱们一起烤肉吃。”李湛兴致勃勃的拿着扇子扇，用的是上好的炭，不过片刻，火就燃起来了，并没有烟。

这样的宴席本来就不是为了大吃大喝的，别的不说，这个时候虽然还不冷，但为了保证上菜的速度，菜都是提前做好的，端上去都没什么热乎气。别说李湛没怎么吃饱，容歆这边的女眷更是没怎么吃东西，还想着回来吃些点心果子垫一垫呢。听李湛这么说，容歆连连点头，道“正好，我也没怎么吃，嗯，要不要叫祖母他们来？”

“不用了，等会儿好了，给他们送些去就好。”李湛见火燃起来了，便拿了肉和菜往上面放。便是京城中富贵人家，鹿肉也不常见，皇家倒是有专人养了一些，但也不是轻易得的，李湛跟太子关系好，倒是偶尔能得一些，这回却是沾了容歆的光。

容歆瞧着东西不少，但人都聚到这里也闹腾，听李湛这么说，便点头，道“也好，祖母年纪大了，不如留一些，给她做羹汤？”

李湛也考虑了李老夫人，点头道“我已经让人留了，殿下给的肉不少，咱们今日烤一些吃，明日还能换个别的吃法。对了，太子殿下说了，算是替太子妃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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