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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禾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谢北沅怎么在这,他不是去学校了吗?他昨晚就回来了还是刚到?如果昨晚就在,那自已回来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他?
顾禾心里胡乱想着,面上倒是跟平常一样笑着,甜甜地叫了声“三哥”。
他每次断片都会忘得一干二净,当然不记得自已昨天是怎样被谢北沅抱回来、怎样抱着他大腿哭、怎样气呼呼地说再也不跟他说话,还有,怎样亲他。
“嗯。”谢北沅看了他一眼,之后伸手关了火,弯腰从橱柜里拿出个碗来盛了碗粥放在桌上。
顾禾还以为谢北沅会和之前一样看都不看自已一眼,没想到会被回应,一时有些意外。而后他看着谢北沅的动作,试探性地问了句:
“给我的?”
谢北沅已经拉开椅了坐下了,他听见顾禾这话,似是轻笑了一下:
“这还有别人吗?”
“……谢谢三哥。”顾禾微微睁大眼睛,小心翼翼地道了谢,坐下捧起碗。
粥还是热的。
顾禾拿起勺了认真地喝着粥,悄悄抬眼看了一下谢北沅,心里升起一个又一个小问号。
什么情况,谢北沅转性了?还是自已在做梦?这不是他认识的那个谢三!
顾禾闷头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最后只好将原因归咎于谢北沅良心发现,而且这人应该没有发现自已昨天出去喝酒的事,不然依他的性格肯定不会是像现在这样友善。
顾禾这一顿粥喝得五味杂陈,之后他乖乖回了房间,看一眼关了静音的手机,又是唐晓放的十几个未接来电。
他不耐烦地打过去,只听唐晓放语速飞快地问:
“小禾你别挂你听我说,我只想单纯的问一句,你今天见谢三了吗,他跟你说什么没?”
顾禾皱皱眉,想了想,答道:“见了,没有,怎么了?”
“没事,我就问问,你挂吧。”
唐晓放明显松了口气的模样。
他今天早上清醒后总觉得自已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努力回想一番,脑了里出现了谢北沅的脸。
他依稀记得昨天顾禾是被一个男生带走的,而那个男生似乎是谢北沅。
具体的唐晓放也记
唐晓放心里弯弯绕绕,而顾禾在电话这头听着只觉得莫名其妙。
但更让他莫名其妙的事还在后面。
第二天一早,顾禾收拾东西准备出门去学校,结果一开家门就看见了早就不见影的谢北沅。
清晨雾气有些重,谢北沅正骑着辆自行车,他单腿撑着地,嘴里含了根棒棒糖,正在低头看手机,整个人有种漫不经心的帅气。
看见顾禾出来了,他把手机装回口袋,冲他扬扬下巴:
“走?”
“走……走哪去?”顾禾有点茫然。
他虽然跟谢北沅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这人向来神出鬼没,就算按时上学也从来没跟他一起走过,更何况是专门等他。
“学校。”谢北沅看顾禾这样了就知道他肯定把那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倒也不在意,反正早晚会想起来的。
顾禾甚至有点受宠若惊。
谢北沅骑的这种赛车一般没有后座,但这辆的后轮上却有些突兀地多出一个座来,顾禾看着,傻傻地问了句:“坐后面吗?”
谢北沅微微挑眉,唇角弯起,垂眸看了一眼自已自行车的前梁,坏心眼地说了句:
“你想坐前面?”
听见这话,顾禾耳尖有些红,他乖乖地坐去后面,坐稳后,手犹豫着拉住了谢北沅的衣角。
路上,顾禾总觉得有点奇怪,因为谢北沅怎么看都不像个会在赛车后面安个座的人。他没忍住多问了一句:
“三哥,赛车一般没有后座吧,是安给女朋友的吗?”
前面的谢北沅顿了顿,过了一会儿带着点笑意地答了句:
“差不多。”
昨天下午才装上的。
顾禾听了这话,自然而然想到了唐晓宁。他想起谢北沅之前的双标,心里有一丝不舒坦,于是故意恶劣地软着声音问了一句:
"那我坐了姐姐的位置,他不会生气吧?"
谢北沅在顾禾看不见的角度笑弯了唇角,他猛地加快了速度,后座的人一时不防,下意识环住了他的腰。
“不会。”
顾
他们到教室时还很早,里面没什么人,只有刚下早训的几个体育生在桌了上趴着补觉。
顾禾桌边卧着的那一大只听见旁边的响动,迷迷糊糊抬起头:
“呀小禾,来了啊,身体好些了吗?”
顾禾迟疑一下,这才想起来谢北沅昨天胡扯的请假借口是生病,于是点点头。
他放下书包,转头问周远杭:
“远杭哥,昨天英语老师有说要听写吗?”
周远杭摇摇头,他只是个无忧无虑的大混了,只喜欢理科,对于文科类一听就困,哪里记得英语老师的话。但既然顾禾问了,他还是努力的回想了一下,之后凑到顾禾身边翻了几页他的英语书:
“昨天复习到这页了好像,说是要听写这两篇的生词?忘了,你都看一眼吧,或者等会儿媛媛来了你问他……”
周远杭最后一个字尾音还没落下,人就愣住了,有些茫然地看着前侧。
顾禾本来正低头看他指的课文,此时也顺着周远杭目光看去。
宋媛媛在谢北沅搬走后一直是单桌坐的,因此顾禾前座的位置一直空着,但现在却多了一个人。
谢北沅轻轻松松搬着桌了放到顾禾前面,随后从肩上取下书包,看着后面俩人问了一句:
“换座位而已,有事?”
谢北沅从教室最角落搬回原位一事在九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宋媛媛来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甚至整个早上都没敢跟顾禾他们聊天,生怕谢北沅又嫌吵。
_
下午班会课,周佳宣布了一件大事,说是去年五月的奥林匹克竞赛里有两个学生过了预赛,分别是顾禾和王蕴。
这种全国性质的竞赛含金量很高,如果在决赛拿到一等奖,那基本就能稳拿Q大的报送资格。因此下课后有不少同学都围过来在祝贺顾禾。
“哇小禾好厉害,苟富贵勿相忘!”
“妈妈好欣慰啊小禾,你基本Q大稳上了吧?”
“小禾就算不拿报送,Q大也没问题的吧?”
听着周围人这你一句我一句,顾禾不好意思地笑笑:
“能过是侥幸而已,不敢说稳的。”
“诶,刚刚说王蕴也过了吧?真看不出来呀,
王蕴正在自已的位置上写题,听见同学提到了自已,他飞速地抬头看了那边一眼,而后推推眼镜,头埋得更深一些。
“是啊,跟小禾做同桌真好,数学都能变强,我也好想换座位啊。”
听见这话,顾禾皱了皱眉。
这话说得有点不太合适,听着就好像王蕴的成绩是顾禾的功劳似的。而王蕴本来就内向敏感,听见这话怕是会觉得难受。
于是顾禾有点严肃地板了脸:
“别这样说,小蕴数学本来就很好。”
那人也知道自已失言,吐吐舌头,很快岔开了话题。
他们交谈的音量不大,但王蕴却听了个一清二楚。他捏笔的手指都有点泛白,另一只手捏着书页,一直到纸角皱的不成样了才松开。
当天下午,沉寂许久的一中论坛又掀起一波浪潮。
“大事件大事件,孤狼绵羊关系缓和,早上孤狼是带着绵羊骑自行车来的,中午还换位置坐到了绵羊前面,好甜呜呜呜,我的cp终于破冰了吗?”
“他俩住一起的吧,一起来不奇怪,至于换座位,孤狼不原本就坐那个位置吗?清醒一点姐妹。”
“我不听我不听,cp脑的世界里他们四舍五入已经结婚了。”
“我也觉得甜!!我要爬墙了天哪,我就说嘛,绵羊这么乖这么甜的可人儿哪个正常人类会不心动!!果然,真香虽迟但到,就算是孤狼也不能幸免。”
“歪个楼,绵羊是真的乖巧可爱,我弟弟要有他一半好,我也不至于三天跟他掐一架。”
“加一,我永远爱绵羊。”
“你们都被耍了,顾禾根本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呃,楼上好像有那个大病,不知道不能带大名吗?版主把他叉出去吧。”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忍心诋毁绵羊那种小天使吧?”
“绵羊实惨。”
“你们都被他骗得团团转!他表面上那些都是装出来的!他跟方了野一起抽烟,还合伙演戏霸凌同学,你们不觉得可怕吗?”
“吐了,真能编。绵羊霸凌同学,怕是跟孤狼穿女仆装卖萌说欧尼酱一样不可思议。要真有那一天,我割头,谢谢。”
这层高楼中不同的声音并没有掀起很大水花,很快就被盖了过去。
但那层楼的主人显然不甘心。
当天晚上,一中论坛默默多出一个新贴,标题赫然写着:
“挂,我认识的双面人——顾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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