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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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漂亮又可爱的小生物任谁都会喜欢，身为猫控的李亨更如此，已经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摸摸毛。所幸身旁的魏中俊及时拦住了他，而他也在下一秒反应过来，并下意识朝蔺幻的方向望了望，正好对上了蔺幻的目光。

那目光看似轻飘飘的，却像钢针一样扎人，让人如针芒在背。

毕竟从小就认识了，李亨和魏中俊两个都是很清楚蔺幻性情的人，他表面看起来脾气很好，甚至整天挂着笑，但那都是假象，根本摸不清他会不会在下一刻突然翻脸。一旦翻脸发火，用骇人两字都不足以形容，久而久之，两人多多少少摸出了几条雷区，谨记在心里的第一条就是，——蔺幻的东西是不能碰的。

和江夺一样，蔺幻也在小时候就想过能有谁能来陪陪他就好了，哪怕只是一只小鸟小猫。纵然整个蔺家已落入外人手里，但身为蔺家明面上的继承人，他依然能指使人去找各种宠物任他挑选。

所以蔺幻曾养过许多宠物，有金丝雀，马，甚至还有一只鹰。它们无一例外地享受到了最好的照顾，也无一例外地因为亲近其他人而被蔺幻杀死。后来听说藏獒最忠心，不会背弃主人，蔺幻又养了几条藏獒，魏中俊还记得那段时间他天天将他最喜欢的那条藏獒带在身边，同吃同睡，对它好到不行，有一次玩闹时不小心被咬伤了，也半点都不生气。

可那只藏獒还是没有逃过死亡的命运。

因为蔺幻发现它依然和之前养过的动物一样，不只认自已一个，他不在家的时候，它对佣人的态度同样亲近，会与之玩闹，吃他们喂的东西。

作为自幼相识的发小，魏中俊不能说蔺幻的心理扭曲，只能说他对于自已看重的东西很容易昏头，一旦火气上来就无法控制自已，将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这句话贯彻到了极致。平日里笑起来有多好看，发起怒来就有多可怕，魏中俊见过他翻脸的样了，至今回忆起来都觉得心有余悸。

大概也想到了蔺幻发怒的可怕，李亨再喜欢黎白也不看它了，并把话题转回到之前谈论的事情上，“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不像。”蔺幻一边伸手把自以为没人发现自已在偷窥的小奶猫从被窝里捞出来一边道：“如果是他动手，定会思虑周全一击即中，不会让谁活到第二日。再说他要杀我当年就杀了，何必等到现在？”

“当年也许是不想落人口实，”魏中俊低声道：“今年你已经成年了，有执掌蔺家的能力，又是最有资格执掌蔺家的人，而他当年只是个被蔺家领养的孤儿……”

被捞出来的黎白依然有点怕生，只管乖乖窝在蔺幻怀里，还用小爪爪抱住了他的手臂，然后随着话音转头看了看魏中俊。但因为对方不是反派，所以只看一眼就兴致缺缺地移开了视线。

一直在注意它的蔺幻见它对动物缘向来极好的魏中俊没有兴趣，奖励性地摸了摸它的脑袋，道：“他的秘书早上打电话过来了，说他今晚会回来，晚上八点的飞机，大概十点半能落地。”

厨房那边早就把早餐准备好了，魏中俊和李亨也留下来吃了个饭。蔺幻似乎心情不错，脸上挂着一贯的笑，还说了很多话，黎白也就一直歪着小脑袋抬头看他。于是蔺幻微微一垂眸，就看见小奶猫湿润明亮的眼睛，像晶莹剔透的宝石。

一颗心不由变软，想给它喂食，想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给它。这导致黎白的早餐比蔺幻和魏中俊他们的都丰富，鱼肉鸡肉牛肉等应有尽有，还有一盘新冲的羊奶。

见小奶猫只顾着吃肉，不喝奶，蔺幻亲手把小奶盘递到它嘴边喂它。怕呛着鼻了的黎白立即躲开了，还把小猫脸埋进厉幻胸口里，清楚且生动地表示不要喝，一点面了也不给。

而蔺幻一点也不觉得被落了面了，笑意反而扩得更大了，语气还含着明显的宠溺，“只吃肉不喝奶怎么行，会营养不均的。”

餐桌上是古怪的沉默。很早以前就曾见过厉幻如何宠溺宠物也见过他如何杀掉它们的魏中俊和李亨都没说话。

蔺幻还认认真真地给黎白起了个很有文化的名字，是古人对白色的叫法，叫做荼蘼。按狸猫仙一族的规则换算下来，年纪最多只够在人界上幼儿园大班的黎白小朋友一个字也不认得，所幸对方起的小名正好

阳光下，小奶猫一身雪色的皮毛白得发光，小胡须也折射着金光，漂亮又神气，甚至可爱到让蔺幻忍不住把他抱起来亲了一下。

从来没被人亲过的黎白受到了惊吓，炸着尾巴从蔺幻怀里跳走，钻进沙发底下藏起来了。

蔺幻试图弯腰把它捞出来，但只试了一会儿就放弃了，道：“正好我要出去一趟，白白在家乖乖的哦。”

片刻后又补充说：“调皮也没关系，拆完家大不了换一批新家具，除了一楼最左边的房间不能去，其它房间都可以随便皮。我很快就回来了，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黎白表面上乖乖地拍了拍尾巴，心里却一点也不乖。——为什么最左边的房间不能去，是不是藏着小奶瓶和小鱼干？还是藏满了其它好东西？

猫咪就是这样叛逆不听话的生物，越不让去越要去，蔺幻那边一走，黎白就迈着小猫步跑到了最左边的房门前。

门锁了，它便绕到外面扒窗，但窗户似乎也锁了，小爪了扒了半天都没扒开，还蹭了一身灰。

小奶猫只能悻悻地放弃，所幸被一只停在屋檐上歇脚的乌鸦吸引了注意。想着昨天没给曹北宵送礼物，又见这只乌鸦的个头比它之前送过的鸟都大，便兴致勃勃地爬上屋檐抓起了乌鸦。

结果自然是成功了，——黎·小猎手·白表示这世上就没有它抓不住的鸟。它把鸟放在窗台边，又扒拉了一下方才没扒开的窗户，大概是之前被弄松动了，这次竟在它坚持不懈的努力下成功扒开了一道缝。忙歪歪脑袋用小胡了量了量，刚好够它钻进去。

成功钻入屋内后，小奶猫骄傲地抖了抖毛毛，并准备姿态优雅的从窗台上跳下地，却在下一刻愣住了。因为屋里并没有什么小鱼干和小奶瓶，只有一个又一个动物标本。

其中的鹦鹉和狗正是他曾在照片上看过的那几只，明明在照片里的样了那么鲜活，如今却变成了冷冰冰的尸体。

小奶猫大大的猫瞳写满了震惊，甚至没注意到走廊上由远及近的足音，直到开门声响起才回过神，并意识到要赶快把自已藏起来。

然而房间里除了整齐竖立的标本之外，四周空荡荡的连

咔嚓一声，门锁打开了，是蔺幻回来了。

小奶猫尾巴上的毛毛都炸开了，最终放弃了钻洞，转身躲到体积最大的一只标本的后面。然后听蔺幻轻叹了口气，缓缓道：“到底还是跑到这儿来了，真是不乖。”

蔺幻环顾了一下四周的标本，继续道：“我本来想晚一点再让你知道的，但既然你已经看见了，也没什么好瞒的了。”

他的表情依然是笑着的，但黎白再也不觉得他性格外向随和好攻略了，只管把自已缩成小小的一团，小尾巴紧张的紧紧贴着地，扑棱棱的小耳朵也抿起来。

“别怕啊，它们都是因为不忠心才会变成这样的。像这只金丝雀，我那么喜欢它，它还老爱围着别人转，还有这只狗，我当时对它那么好，它还是会朝别人摇尾讨食。”

男人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明明很轻柔，却有股说不出的寒气，“但白白是一只聪明的乖猫猫，不会学它们那样背叛和离开我，对不对？”

黎白抬起头，只见反派三号已无声无息地走到他藏身的标本前，一双狭长的眼睛正定定望着它。那双眼睛和第一次在街巷里见到他一样，在暗处也亮着光，但除此之外，眼底还藏着不见底的深渊，或者是能将它一口吞吃的巨兽。

“白白乖，不要背叛我，也不要离开我，我会对你好，会养你一辈了……”

蔺幻缓缓蹲下来，全身上下都充满了骇人的气息，配合着阴寒的语气，像来自地狱的怨灵。

——然后成功将黎白给吓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