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红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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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八点钟，在凯撒大厦附近一家不起眼的中式餐馆内，项天毅和韩天雪围坐在桌旁，饭桌上菜品不多，却摆了不少酒瓶子，饭桌下零零星星的也放了七八个已经被喝空了的酒瓶。

“对不起啊韩姐，这么晚了还打扰你，我在魔都也没什么朋友，我实在想不起来除了你外，还能找谁了。”项天毅打了个醉嗝开口道，“出什么事了？怎么喝这么多酒。”韩天雪秀眉微蹙，有意将项天毅手边的半瓶啤酒移开了，自打接触项天毅开始，她还从未见过项天毅这样酗酒。

项天毅一阵苦笑:“没什么，我明天就准备辞职了，所以今天特意找你来，帮我庆祝一下。”

“辞职，为什么？”韩天雪好奇的问，项天毅哈哈一笑，重新拿回那半瓶酒，开口道:“没有为什么，科技园的项目马上就结束了，也没有需要我做的什么了，或者说我本来就没做什么。”

“机会原本就是韩姐你给的，现在项目快做完了，没我什么事了，辞职不也在情理之中嘛。反正那边的工作交接准备我也做完了，我也能功成身退了，接下来需要我做的事情还多着呢。”

“韩姐，我今天特别高兴，你陪我喝几杯吧，我终于可以脱离苦海了，我终于再也不用潜首缩尾了。”“到底怎么回事？”韩天雪有些着急的问道，凭着对项天毅的了解，她本能的察觉到了项天毅情绪中的不对劲，但项天毅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闷着头一个劲的继续自斟自饮。

韩天雪见状，终于有些着急了。她起身去抢项天毅手里的酒瓶。“别喝了，你喝醉了。”“怎么可能，我没醉。”“把酒瓶给我。”“不给。”“给我！”韩天雪火了，用力去夺项天毅手里的酒瓶。

兴许是情绪激动的缘故，韩天雪出手的力道比起往常大了许多，而项天毅因为喝多了酒，加之没有防备，一时没反应过来，动作自然也慢了半拍，等他回过神来，酒瓶已经在争抢的过程中掉在地上，“砰”的一声猛得炸成了一堆碎片，项天毅也一脸愠怒的站了起来:“你干什么！”

韩天雪也站起来，有些生气的道:“你想干什么？到底出什么事儿，才一天的时间，你怎么就变成这样？”看着面前激动的韩天雪，项天毅猛的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看到了在剧组因为心急冲龙葵发火的自己，只是这景象只在眼中一闪便过去了。

“我变成什么样用不着你管，我今天就是要喝酒！我就是要过足了酒瘾一醉方休，谁也拦不住！”项天毅的倔脾气上来了，当众便耍起了酒疯，但如果放在一年前，让杭城某家前酒馆的前服务员看到，他们一定会觉得眼熟，因为项天毅还在唐家的时候，喝醉了就是这个样子。

饭店的老板和服务员见状赶紧走了过来，毕竟项天毅已经影响到了店里其他就餐的客人，所有的各式各样的目光都在注视着项天毅，可是还没到跟前便被跟着韩天雪来的司机拦住了。

司机将饭店老板叫到一边，和他简单的交谈了几句，然后又递给老板一沓钞票，老板见钱眼开，便不再理会项天毅的吵闹，同时吩咐服务员，将餐厅里的其他客人悄悄的请了出去。

很快，偌大的餐厅，就只剩下了项天毅和韩天雪他们这一桌，而项天毅也终于在这个时候折腾累了，他无力的坐下，低着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为什么她们宁愿相信一些捕风捉影的东西也不肯相信我呢？”韩天雪看着项天毅低声问道:“谁不相信你了？”“还能有谁啊，所有人。”

项天毅酒劲上来了，含糊不清的答道:“明明我什么都没有做，还没有做什么，就一个个的说我是奇才，一边的人开始拉拢我，另一边就说我根本不是个什么职场奇才，不过是个傍富婆的小白脸罢了，我承认我的过去颇多非议，可我已经努力证明自己了，她们还是不相信我。”

项天毅叹了口气，从桌边又拿来了一瓶啤酒，不等韩天雪阻拦便拇指一弹撬开瓶盖，往后一仰对瓶灌了一大口。然后重重的把酒瓶“砰”地放在桌子上:“韩姐你知道吗，我很久没有这么痛快的喝过酒了，我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这种想把自己灌倒烂醉如泥失去意识的想法了。”

“有人喝酒是因为高兴，有人是借酒浇愁，我是单纯的想喝醉，喝醉了就没有意识了，就想不起很多东西了，就没有那么多痛苦了。”项天毅说完又猛的拿起酒瓶，仰头灌了一大口酒。

“她们不愿给我证明自己的机会，哪怕一次也好，好不容易我想要做点事情了，我马上就要成功的时候，忽然都叫我放弃，可是已经骑虎难下，让我怎么放弃啊！难道我就真该一直窝囊下去，一事无成给所有人看扁，为什么连她都不能理解我，是我平时对她关心太少了吗？”

听到这里，韩天雪终于微微松了口气:“你和龙葵吵架了，是不是？”项天毅摇了摇头:“吵架，没吵架，我怎么舍得跟龙葵吵架呢？我把她捧到手心里呵护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和她吵架？”

“只不过是我突然醒悟了，也许我以前真是太自以为是了，我只想做出一番事业来让自己配得上龙葵，我觉得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来很容易，总感觉自己比周围的其他人都强，一定能比其他人更快成功，闯不出来只不过是我自己没有去闯罢了，可现在看来，这真是自欺欺人。”

“我这人要钱没钱要势没势，要能力还没能力，实际上谁都不如，或许从来就没有什么人拿我当过一回事，也许就是我认识几个大人物，看在他们的面子上，所有人才会高看我一眼。”

韩天雪叹了口气道:“做自己的事，走自己的路，何必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别人看不起你，你更该努力，做出的样来给他们看。让那些看不起的人，再也不敢轻视你。”“算了。”项天毅摇了摇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既然连她都不理解我，我做的这些便已经毫无意义了。”

话到这里，项天毅只剩一声叹息:”所以等我把魔都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我也该辞职回去了，其实做一个普通人挺好的，我最早的愿望，就是往后余生都做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既然都已经准备提前退休了，我还瞎折腾什么。”项天毅自嘲的笑笑，又灌了一大口酒。

韩天雪明白，项天毅是受了莫大的委屈，无处发泄才会如此，因为在她的印象里，某个人从小就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孩子，虽然平时总是少言寡语，只有在自己面前他才会爱说爱笑，而且从来是什么都不说，下定决心的事便要坚持到底，无论什么事都习惯一个人默默地承受。

在韩天雪的眼里，项天毅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好不容易赚到了第一笔钱，但是却连给自己买件像样的衣服都不舍得，只为把钱省下来买一份远超过他承受能力的高级化妆品哄女友开心。但结果非但没能如愿，还招来了女友的不理解和脾气，韩天雪想想都替他觉得心酸。

韩天雪心疼的拍了拍项天毅的肩，无奈的叹了口气，“韩总，您过来一下。”韩天雪带来的那位年轻小伙子司机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她身边低声道，韩天雪抬眸看了他一眼，两人的眼神交换了几下，韩天雪像是读到了什么，默默点了一下头，起身随司机走进一旁稍远地方。

“怎么了，黑鹰。”韩天雪好奇的看了看那个年轻的司机，那位叫做黑鹰的年轻人，看了一眼已经醉倒趴在桌子上的项天毅，冲韩天雪耳语了些什么，韩天雪皱了皱眉:“你们一直都在跟踪他？”黑鹰道：“你说过，要我们务必保证他的安全，为了保险起见，我就让我的下属去做了。”

说着，黑鹰又掏出了一个微型mp3递给韩天雪:“这次他去见龙葵，我的人发现他的身边暗藏了不少行家里手，甚至剧组周边也有，所以只能从稍远的地方收录到一部分模糊的对话。”

“一开始蜘蛛想给他装个监听器，但是他的警惕性太高了，我们最多只能远远的跟着，哪怕稍微跟近一些就会被他察觉，我怀疑他曾经在军队里服役过，而且受过专业的反间谍训练。”

韩天雪闻言，脸色一变，开口道:“以后不准这样了，我不想打扰他的正常生活，也不能让他起疑，察觉到我的真实身份，他现在的背景已经很复杂了，不要再把他牵扯到其他风波里。”

黑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对了，那批东瀛人好像已经找到些那样东西的线索了，我们要不要提前动手？”韩天雪秀眉微微一蹙道:“不急，老虎和蜘蛛还在盯着他们吗？”黑鹰点了点头:

“嗯，如果有什么情况，他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的。”听到这里，韩天雪总算微微的松了口气。

韩天雪将mp3的耳机戴在耳朵上，播放起了里面的录音。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在饭店外有不止一双眼睛正分别盯着店内的项天毅和韩天雪，项天毅的眼睛悄悄瞄开了一条缝。

在魔都的某个高档酒店之内，一男一女两人正在密谈，男人点起一根雪茄:“这趟湾岛之旅，收获颇丰，相信有那个人出山，我们在这边做事会方便很多。”女人笑道:“那是当然，北川君，你觉得我选中的人会有错吗？他是个知道当年内情的人，有他协助，我们找东西会方便很多。”

叫北川的男人吸了口雪茄:“我记得你说还有一批人在找那样东西，另外还有人在调查当年盛世化工的事情。”女人微微一笑:““红鸟这个名字，你有没有听过？”北川闻言微微一愣:“红鸟？就是那个闻名国际的赏金猎人？”女人笑道:“没错，我听说这位红鸟已经到了华夏，也找东西。”

北川皱眉:“她也是冲着那东西来的？你对这位红鸟了解多少？”女人道:““法籍华人，三十岁，她的团队有四名核心成员，黑鹰，蜘蛛，老虎，蝴蝶。”北川好奇的问道:“怎么都是些动物或者昆虫的名字？”女人笑道:“这些不过是她们的代号，外界对他们的了解也仅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