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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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满周岁的孩子，察觉到气氛紧张，被吓得哇哇大哭。

“老二家的，你好好说话，天塌不了。”梁琴听着哭喊声走了过去，先把孩子给接了过来，抱在怀里哄了哄，在妈妈的怀里还哭的脸色通红的崽，一到了奶奶的怀里，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幼崽这种存在，哭闹的时候是恶魔，乖乖睡觉的时候就是天使。

梁琴伸手摸了一下孩子的额头，不烫，心里松了口气，好在没有发烧，这么小的孩子，就怕一个照顾不好病了。

“妈，我是太着急了。”刘青青红着眼睛说道，“孩子给我抱吧，您快进去看看，出事了。”

梁琴看着刘青青红红的眼眶，听着她带着哽咽的声音，思绪却不由得回到了病房内，那时候二儿媳妇精明刻薄的模样，生怕自己少占了一点点老人的便宜，仿佛那就是吃亏。

啃了血肉，再砸了骨髓出来，也喂不饱没良心的白眼狼。

“我和你爸还没死呢，暂时用不着你们哭丧。”梁琴把怀里抱着的孩子塞了回去，“暂时收一收你这眼泪。”

“妈……”刘青青委屈的叫了一声，妈怎么能这么说她。

“你站在大门口哭的这么伤心，左邻右舍的听到，还不得以为咱家死了人。”梁琴没好气的说道，糟心的媳妇，做出的糟心事情。

刘青青擦了擦眼泪，抱着孩子跟在婆婆身后：“妈，我刚才没想到，我是太担心阿武了，这才慌了神。”

刘青青口里的阿武，也就是韩家老二，韩武，此刻就躺在东屋的床上，闭着眼睛，脸色发白。

韩家众人都守在韩武身边，最前面站着的是韩建华，拿着扇子给小儿子扇风，沧桑的老脸上满是心疼。

可怜哦，他的小儿子！

韩老大站在后面，手里端着盆，打了凉水，弄湿了毛巾给二弟搭在额头上降温，稍远一点的门口，站着老大媳妇李彩霞。

听到院子里响起的脚步声，屋里的人都看了过去。

梁琴走在前面，刘青青抱着孩子跟在后面，婆媳俩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老婆子，你去哪儿了？到处都找不到人，快过来看看小武。

”韩建华一看到梁琴就跟看到了救星一样，慌张的开口喊道。

那语气，不知道的人听见，只怕要以为韩武不行了。

梁琴心里咯噔一下，突然见到不久前还好好的小儿子突然要不行了，那一刻心情很复杂，身子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妈！”李彩霞快走了两步，一把将人给扶住，见到婆婆煞白的脸色，有点担心，“我先扶妈坐下。”

“老婆子，没事吧？”韩建华一脸担忧的看着梁琴。

梁琴缓过了那口气，扶着韩建华的胳膊站了起来，往躺着的韩武走了过去，短短的几步路距离，她愣是走了好久。

“老二这是怎么了？不是让他去挑水浇地，怎么就躺在这里了？”该不会是掉到了水井里？

“呸呸呸！大风吹去，大风吹去！”韩建华赶紧说道，“你可别咒儿子，儿儿子就是突然晕倒了。”

原来韩武中午没有吃饭，一下。”刘青青反而把孩子给抱紧了，“就是……去卫生所看病需要钱。”

婆婆没给钱，她去了也没用啊，刘青青抱着孩子不走，就是为了跟梁琴要钱。

“老二媳妇，你行啊！”梁琴听完刘青青这话都笑了，“你们俩口子结婚这么多年，家里可没要你们一分钱，工资都自己拿着，身上居然连这点看病钱都没有，日子都过到狗身上去了。”

韩

家两个儿子，甭管是老大还是老二，只要结婚之后，挣的钱就是自己拿着，这么多年，吃住都还在家里，可没有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也就是生孩子比较花钱，还都是家里给出的钱。

吃住不用自己花钱，挣的钱都是自己拿着，现在居然说拿不出几块钱，你是在开玩笑吗？

刘青青委屈：“妈，我没有骗您，我身上是真的没钱，家里的钱都是阿武拿着，他根本就不让我碰。”

“原来你们家里是老二管钱啊。”梁琴的声音有点轻，看着刘青青的眼神很复杂。

二儿媳妇就是个算盘成精，从小到大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空口白牙就说自己手里没钱，这是打算来哄傻子吧。

也对，她和老头子不就是两个大傻子，别人说什么都信。

“妈，阿武这病不能耽搁，着急用钱，你先把钱拿出来，就算是我们借妈的钱，等回头阿武醒了，我们再还给妈。”刘青青恳求道，害怕梁琴不给她钱去看病，着急的都要哭了。

借给你？以后还？

以后真要是还，只怕也不会开口借，这样的借口不知道用了多少次，一次也没有见到回头钱。

“妈，阿武还等着救命，你就帮帮我们吧。”刘青青差点急哭了，心里慌得不行。

“青青呀，你先别急，真要是老二的救命钱，妈肯定要拿，别说什么借不借的话，什么事情都没有老二的命重要。”梁琴终于开口同意，看着刘青青隐藏的笑容，老大媳妇脸上的不愤，梁琴先把人打发走：“老大，快把你弟弟送到卫生所去。”

“谢谢妈。”刘青青一脸的感激，眼睛里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梁琴笑了笑，让老二媳妇先跟上去，她安排一下家里的事情，稍后就跟上去。

院门口，刘青青迟疑了一下，左右看看，妈还没有出来，肯定是在屋子里拿钱，也不知道婆婆把钱藏在了什么地方，拿个钱需要这么久，低头看着怀里抱着的孩子，有点为难。

平日里真看不出来，大嫂原来是这样的人，他们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大嫂也不帮着她照顾一下孩子，还让她一个人抱着孩子出门，真是

过分。

刘青青等了一会儿，始终见不到李彩霞出来，听着堂屋里的动静，知道梁琴快要出来，怕婆婆又要说她不关心韩武，只能先抱着孩子跟了上去。

西屋窗户边上，李彩霞见到刘青青抱着孩子走了，轻哼了一声。

卫生所就在村北边的路口，老韩家住在村中间，距离卫生所不算远，韩文背着走了不到五分钟就到了，大中午的卫生所还关着门，韩建华上前去敲门，知道村医就住在卫生所后面的院子里，没人来的时候会关门休息一下。

老村医年龄有点大了，行动比较慢，听到动静过来打开门，看着趴在韩文背上的人，连忙让人进来。

“这是咋的了？磕碰着哪里还是吃错了什么东西？”老村医跟着韩文的身后往屋里走，开口问明情况。

别人家老村医可能不熟悉，但是老韩家就比较熟悉了，谁让老韩家有一个早产的小闺女，从小身子就弱，隔三差五就要生病，那真是把吃药当吃饭，老村医也算是看着那女娃长大，也就这一两年女娃的身子好了一些，才来的少了。

刚才见到韩文背上背着个人，老村医心里还有点慌，以为老韩家的小丫头出了什么事情，等看到韩文背着的是个男人，老村医才松了口气。

男人好，男人的身体壮，比较容易治病。

“没磕着也没有碰着，也没吃错啥东西。”韩老大回答道，二弟中午都没有吃饭。

老村医听到这话脸色有点严肃，摸脉的手有点迟疑：“建华兄弟，咱们都不是外人，我就有啥说啥了。”突然的昏迷不醒，还找不到原因，他这个村子里的小诊所只怕看不了。

韩建华听到这话有点紧张：“是不是小武……”后面的话不吉利，没敢接着说。

老村医看到韩建华这样子就知道他是误会了，急忙开口解释道：“建华兄弟，你先别着急，我就是提前跟你说一声，让你心里有个准备，你家小二要是问题严重，只怕要送到公社医院，我这里没有仪器看不了。”

“碰！”

“哎呦……”

躺着不动的韩武猛地坐了起来，直接撞在老村医身上，隔得牙疼都

顾不上，一脸的害怕。

韩武慌张的喊道：“我要死了？我不相信！”他不就是偷懒装昏倒，咋就这么严重了。

韩建华急了：“这不可能，老二就是一顿没吃饭，怎么人就要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