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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抓到杂胡的探子说是杜明辉的运气,也可以说他抓住了机会,一想到那些贼人盯上了自己的外甥,他就寝食难安,他大胆的献计献策,声东击西,如何保住那些被掳走女子的性命…贼人抓获后说给百姓当然说的轻巧,事实却是非常凶险,那庄子的主人如何会偏偏那时去调粮等等,好在此案惊动了皇上,各个衙门都很配合,贼人尽数抓获,秦家村的女眷们也救了出来。
田兆升和真是个能算计的,妹夫送桂芝回家去他家里坐了坐,这驴车就定好了。
驴车比牛车快了一倍的时间到了京城,杜明辉见到了田树满,脸上喜形于色,拉着外甥打开了话匣子说个不停,
“哈哈,你不知道,那副画像和贼人一起送到大理寺,真的是一模一样,少卿大人直呼‘惟妙惟肖’‘简直是神技’,你的画功又长进不少啊!”
田树满被夸的不太得劲,
“这都是舅舅教我的…”
“可别可别,你在大人面前可千万别这么说,万一他让我画画像我可咋办?”
杜明辉可不擅画,这玩意真是天分!自己没遗传到啊!
田树满送的折扇杜明辉非常的喜欢,时下叠扇有之,但不常见,且多以绫绢做扇面,或直接以竹片做扇面,纸柔软易碎,用做扇面很罕见,而此扇的尺寸更是没见过,拿在手里感觉长度适中,‘刷’的展开,直面那几条鲤鱼画的鲜活灵动,莲叶又是那样清雅,在这炎炎夏日扇出的风仿佛都带了些水气,杜明辉看的爱不释手,田树满指着另一面赧然道,
“这处留白还请舅舅题诗,我那字…”
他也是后来反应过来,女儿说的不搭怕是说自己的字不搭吧!
看他如此,杜明辉乐了,
“哈哈,这练字还是要持之以恒,你以后这字还是要和这画相媲美才对!”
“舅舅说的是,我以后每天都要坚持写一张大字。”
“你虽然不能参加科举,可多读书没有坏处,书里承载着圣人的智慧,先人的传承,我给你准备了几本书,你这次回去带上。”
舅甥俩说了会子话,客人也都陆陆续续到了…
杜明辉当晚喝的酩酊大醉,那扇留白也没空写,第二天腰上别着檀木折扇去了大理寺当值,这一个多月他和那几位一同办案的大人日日相处,到了新的衙门就很顺风顺水,同僚之间相处很愉快,这不,一进衙门腰上的折扇被那位有功夫的赵大人抢了去,辗转间这折扇就不见影了…
赵大人是个武官,扇子一打开就被上面的肥胖鲤鱼吸引住了,好有野趣!扇子一翻,竟有留白?怕是杜大人才分有限想不出来吧!他和那位绿袍杨大人交好,杨大人于书画颇有造诣,他就摇着扇子寻到了人,
“杨大人,你看这处留白题个什么诗为好?”
“这扇子不错啊!留在我这里让我琢磨一下。”
“咦?这是…折扇?”
周少卿下了朝后在衙门里溜达,发现了新奇物。
…
田树满背着一摞书到家后,把背篓放在了外间,任女儿翻看,他则抱着一个匣子拉着妻子进了里间,程氏看他把女儿关在了外面,不解道,
“怎么了?”
“官府赏的银子,舅舅帮我领的,你把它收好。”
田树满压低了声音道,
“此事爹都不知道,你切莫在外面说漏了嘴,桂芝还小也莫让她知晓。”
竟然还有这等好事?程氏接过了匣子,里面是一排小小的银锭子,共有十个,那就是十两一个!一时惊喜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这么多银子,藏哪里?
田桂芝耳聪目明着呢!父亲抱了个匣子进了里间,她就猜到那里面装的怕是银子,就是不知是十两?五十两?还是一百两?时下一斤是十八两,十两银不值当用匣子装,看父亲抱着那劲,怕不是百两?一两银子等于一石麦子,一石麦子约等于两百斤,两万斤!!!
田树满把匣子给了妻子自己就快出了里间,担心女儿着急,一出来就看女儿坐桌子前摸着书笑的眉眼弯弯的,
“这么喜欢书吗?”
‘不,爹,我喜欢的是银子!’
田桂芝心里呐喊道,她刚才发现了这摞书里竟然有《齐民要术》《九章算术》,此时把这两本书抽了出来,
“爹,我要学这个!”
“你认的这是什么书吗?”
“我听说过,这本是种地的,这本是算账的,我都想学!”
“那每晚我给你讲一篇。”
“爹,你真好!”
田桂芝忽然发现官府的赏银这途径还不错哎!想想家里就三口人,没一个能干的,大买卖做不起来,小买卖不好做,不如多做两样东西换个赏钱?
“爹,你知道官府对哪方面的发明或者改进有赏赐吗?”
“不清楚,不过倒是听说过有人献奇物得赏赐,也有挨板子的!”
田桂芝就摸着下巴开始琢磨起来了!要说这时代,那还是农耕最受皇帝的关心啊!她开始每天把家里的农具挨着琢磨升级。
夜里,程氏靠在丈夫怀里,柔声道,
“大郎,咱买地吧!”
田树满轻拍她的肩膀,
“不管买什么咱都等到明年再说,今年咱刚分家,不好太招人眼,再说买地的话,买的地要交赋税,和租地也差不了多少,更何况我们也种不了那么多地。”
“难道把银子搁手里?”
程氏不解道,
“那我更不放心,这东西藏都不好藏,万一…那可亏死了!”
“我想在京城买个小院子…”
田树满思来想去还是京里人的钱好赚啊!
“可我还是觉得有地才踏实!”
“不是不买地,是先买什么要斟酌好,京城就是一个很小的院子租出去每月都有几百文钱,再说这周围的良田都在贵人手里,想买也轮不到我们,还不如去开荒呢…”
“那京城的小院子要多少银子?”
“我打听过了,最小的一进院子都要两百两左右,但是舅舅说外城有时候能碰到便宜些的院子,有人犯事了会卖房子,他让我等他的消息…”
这忙来忙去,日子一天天过的快,地里的庄稼更是天天在努力的长。
田树满地里的大豆花生高粱都长的特别齐整和壮实,和旁边地里的庄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天田树满夫妻俩一大早扛着锄头去地里,老远就看见自家地头上站了不少人,吓的他俩加快了脚步,直到看到了父亲的身影,
“爹,咋
了?”
“不打紧,他们这些日子天天来你家地里看,你家庄稼长的真肥实!”
田兆升不是滋味的说道,原以为大郎刚分家没啥积肥,这秋粮怕是要耽误了,可谁知却长的最旺实!也不知他去哪里捡的粪。
“我家地不多,伺候的细心了些。”
左邻右舍听田树满如此说很快一哄而散,夫妻俩却站在地头发了好一会呆,
“大郎,也许咱闺女弄这肥料很了不得啊!”
“南方粮食是比咱北方产量高,莫非真是这土化肥的作用?”
“管他呢,现在还不敢肯定能不能增产,得等秋天粮食收回家用斗量过以后才知道。”
“咱家稻子谷子都要抽穗了,要不要追点肥?”
“要的,咱可就指着这三亩地的粮食过冬呢!”
田树满家的院子里又飘出了一股难闻的味道,上次那两筐石膏才用了不到一半,他这次干脆都煮了出来,装到了陶缸里,先给菜地追了肥,又去地里给水稻和谷子追肥,稻田好说,直接撒上就行,谷子田里却要费些事。
程氏在前面用头勾了一条条沟,田树满挎着女儿称好的化肥,戴着手套把黄白色的土化肥洒进了沟里,又去河边挑来水,一桶桶的水浇到了沟里才覆土。
“你看看人家伺候那庄稼,你要是也这样施肥浇水肯定也长的好!”
“我们多少亩地?要这样不得累死个人!”
“要是一亩地多个一斗两斗的倒也不必费这功夫。”
“以我的经验看,树满家的粮食怕是要多十斗二十斗啊!”
田树满家的地头都被踩结实了很多,在他去不去地里的日子里,每天地头都会有人驻足观望,眼看那庄稼都抽了穗,结了果,有人拿绳子量有人数豆荚,这下等田的粮食长的一点都不比上等田差,到底用的啥肥料?
田树满家的庄稼比别家收的晚,院子里的菜园正好腾了出来,秋粮的收获远比麦收轻松,家家的地都是错开种的,也错开了收获,好几个小伙子得空就都跑到田树满地里帮忙,
“大哥,我们感觉你这几亩粮食的产量都赶上良田的了,到时候打完粮
食收了多少能不能跟我们说一声啊!”
这有啥不能说的,每次收了粮食后大家都会互相比较自家的产量,还要互相相看种子,谁家种子好下次就都跟着换种子呢!
“好咧!若是产量高,明年我也帮你们积肥!”
田树满这话一说,大家帮忙帮的更热情了。
田家庄没有家家种稻子,但是家家都种了谷子,场上到处是摔打谷子的“砰砰砰”声,只是却有一处传来的是‘突突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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