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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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走了那个小丫环，大丫嘟着嘴说道：“小姐真是的，何必给那种人好脸色，以往她每次来，小姐都会把药好生配给她，这次，总算是显示出我们野狼寨的威风了。哼，看她们在我们面前还怎么横！”

方霄摇头失笑：“你不是说府里的丫环婆子们都不再理会于你了吗？”

大丫提起这茬，就显得有些兴奋起来：“他们不理我，我还是把整个王府给逛通了。现在，谁在哪个院里，我门儿清，要是她们敢给我们脸子看，半夜我们就捉蛇放去那个院子里，吓得她们不敢睡觉才好。”

方霄听得哭笑不得，大丫这丫头，还挺记仇。不过，只要不出人命，她捅出什么篓子来，都有她和上官志允给兜着，也没什么好怕的。于是，方霄摆摆手说道：“你不是应该去练功了吗，怎么还杵在这里？”

“对啊，侍卫大哥还在后院里等着我了，小姐我先过去了！”大丫欢快地朝着后院跑去。

方霄也转身回了屋子，今天，她准备出去逛逛街，进了京城后，她就一直忙着，还没时间出去看看京城的街道。

在自已的妆匣里翻出一张五百两的银银票，又翻出几十两的碎银子，放到荷包里，挂到腰间，又觉得这样不太安全，以后在地球上时，逛街都是挎着一个小挎包，把包放在眼皮子底下的，现在弄到腰间挂着，总觉得有些不适应。想想，把银子放到师父给的乾坤袋里，丢到了魂珠里面。想着不对，又弄了几两碎银子，放入荷包里，挂在腰间，这样就算是掏银子，也有个出处不是。准备好一切，方霄就要出门。刚推开院门，就和过来的人迎面碰上，却是大夫人领着那个过来过的小丫环过来了。

大夫人脸色阴沉：“你的药需要我付银子来买？”

“当然，那些药也是我花了银子出去买回来，费了功夫熬制出来的，当然是要收取费用的。”方霄眼一翻，这人，还真想白拿她的药了。治疗费，她还没收好不。

大夫人一噎：“你给药之前，可没说过要付费的话？”

“我现在不是说了吗？小王爷的腿不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见到了效果后，您还准备白用我的好药不成？”方霄奇怪地说道。

大夫人脸色有些发白：“十万两银子，是不是收的太多了些？”

“小王爷的两条腿，还不值十万两银子吗？早知道，就让别的大夫去给小王爷治腿了，他们收费肯定便宜。母亲要是觉得不值，这最后一剂药，就别敷了。”方霄无所谓地道。

大夫人的脸立刻转青：“你不是说，这最后一剂药不敷，前面的功夫就都白费了吗？”

“是啊，前面的药不是免费给你了吗，白用的药，当然没有付费的药管用。”方霄不客气地说道。

大夫人气得深吸两口气，缓声说道：“我们都是一家人，严格说起来，小王爷还是你弟弟，讲起钱来就太生分了。你看，我们先把账记在那里，你先把药拿给你弟弟用，等他腿好了，我们再把钱慢慢还给你。”

“我买了那么多贵重药材给小王爷用上，现在已经是没钱配药了。不如母亲等我先赚够了钱，再给小王爷买药来熬制如何？”方霄也很诚恳地说道。

大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她顿了顿说道：“这样吧，你需要什么药材，跟母亲说，母亲去看看库房里还有没有，没有的话，立刻派人去街上采买。回来你熬制给诚儿如何？”

“我现在正好要去街上逛逛，母亲就派人跟我一起出去吧，银子可要带足了，没有十万两，这最后一剂药，可配不齐。五百年的老山参，不是那么容易买回来的。得碰运气，还有三百年的何首乌，紫灵芝，这些，可是多多益善的。”方霄一开口，全是珍贵的药材，连皇宫里可能都凑不齐那种，大夫人气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真是要让方霄把这些药材买回来，别说十万两，就算是二十万两都有可能不够。

她深吸一口气说道：“家里有一株一百年的老山参，可是，去年给老夫人切了一半，还剩下一半来，首乌家里也还有小半只，年份我也不太确定，可能只有五十年。紫灵芝太难得，家中只有普通的灵芝，其余的药，你写份单子给我，我去给你准备。”

“一百年的山参，可起不了效果，必须要五百年以上的老山参才行。首乌要三只才够用，灵芝是必备的药引之一，缺了可配不出药来。其余的药材，必须由我亲自挑选出来适当的年份和出产地，不然非但起不到该有的效果，反而会有副作用，你总不希望小王爷从此变成独腿王爷吧。”方霄似笑非笑地看着大夫人。

大夫人气得快压不住自已的脾气了。她深深地看了方霄两眼，一招手，叫来身边的婆子，吩咐了两句。那婆子转身离开了晴明轩。大夫人说道：“我让李妈妈陪着你一起出去，钱在她身上，你看上什么药材，就买下，由李妈妈来付钱，也让她帮你提着药材，免得有什么损伤就不好了。”

“好啊！”方霄点头答应。转身回了趟屋，拎了一个小包袱出来，等李妈妈过来，就和李妈妈一起出了屋子。包袱里是当初她在无量山上挖出来的珍惜药材，她这次出门，是准备找个大药铺子，把这些药材买掉一些，其中就包括了她给大夫人说的那些药材。要是让大夫人知道，她手里就有这些东西，非气得当场吐血不可，不过，等进了药铺，方霄把自已的包袱摆出来，一一给药铺老板看过，又商谈了价格之后，以十五万两的价格卖给药铺之时，跟在她身后的李妈妈，是真的气得吐血了。六少奶奶既然有药，为何不直接卖给大夫人，还要卖给药铺，又让药铺再从中赚一道钱。等她提出要买那些药材的时候，药铺已经把价格涨到十八万两了。当着两人的面，药铺就赚了三万两银子。李妈妈手上的钱子不够，但是，那些药材，又是必须用到的，只能忍着气，传话回了忠王府，让大夫人又取了八万两银子过来付账，李妈妈气得快闭过气去，没办法，方霄不愿意把药卖给大夫人，愿意让别人来赚那三万两银子，她有什么办法。只是买好药后，她再不肯陪着方霄逛大街了。她提着药，打听了药材的初加工方法，回去处理药材去了。

方霄独自一人在街上一边走，一边看，左手边是家卖水粉的铺子，里面的香粉味道有些浓，她感觉鼻子有点受不住，已经有些堵了，赶紧快走两步，远离水粉铺子。走到前方，是家绸缎铺子，方霄信步走了进去，一进去，淡淡的染料味道，也有些刺鼻。方霄看铺子里的其他人，都神色自若地看着铺里的布匹。她明白，这是因为自已的鼻子太灵敏的缘故。只是，她又不是属狗的，怎么会突然对味道这么敏感起来。

方霄抽了抽鼻子，打了一个喷嚏，揉揉鼻子，只得赶紧离开了绸缎铺子，走在大街上，各种味道，纷沓至来，让方霄的鼻子，一阵发痒。她只好捂着鼻子，赶紧离开这里，走到离王府只有一巷之隔的街道上，两边都是住户，没有呛鼻的油烟味儿，也没有脂粉味儿，更没有乱七八糟的味道来干扰她的鼻子。她走在回王府的路上，甚至能闻到踏云身上的淡淡毛味儿。方霄停下脚步，她是真的有些不对劲。只是，师父不在，她真不知道自已的不对劲是怎么来的。她的鼻子，似乎变得特别灵敏起来，比一般的狗鼻子还要灵敏。一丁点儿的杂味儿，隔着老远，她都能闻得到。她现在迫切地希望师父能快点儿回来，救救她快要失灵的鼻子。她几乎不能用鼻子呼吸了。

回了王府，远远的，一股子淡雅的脂粉味儿向她这边靠近，那是大夫人身上的味道。方霄皱着眉头，这时候，她要好好处理自已的鼻子，可不想见大夫人。于是，方霄脚尖一点地，飞到了就近的一棵大树上，和一个暗卫占据了同一高点。两人目光相对，暗卫想离开这里，重新挑颗树躲着，可惜，来不急了，下面，大夫人领着一群丫环婆子，正从树下经过，往晴明轩方向去了。

“六少奶奶，大夫人已经过去了！”暗卫见方霄没有下去的意思，不得不出声提醒。

方霄往树稍处挪了挪，不打算下去了。

暗卫……他觉得自已应该重新找个地盘了。只是，他们平日里蹲点的地方，都是有规定的，他不能随意离开，这附近，也没有比这棵树更高的树了，他下去后往哪里躲，难道要让他钻到草丛里去趴着吗？暗卫只好装看不见方霄，抱着树枝，从怀里取出一个冷馒头，啃了起来。

突然，他鼻子抽了一下，边上，一股子烤肉饼子的香味，还有陈年桂酿的味道。暗卫悄悄转过身去，背对着方霄，方霄只是见到暗卫吃东西，这才想到，已经是午饭时间了，她也应该吃点东西才是。于是，把她逛街时，顺手买来的烤肉饼取了出来，还有桂酿，她闻着那诱人的香味儿，一不小心，买了十瓶子。其实在地球的时候，她挺喜欢喝葡萄酒的，可惜，到了这里以后，还没见过葡萄酒，这桂酿倒是和葡萄酒的颜色差不多，不过，香味可是葡萄酒不能比的。这不，一下子就把她肚子里的酒虫给勾了出来。

暗卫吃着手里的冷馒头，平时也不觉得有多难以下咽，只是，今天，六少奶奶在旁边咬得嘎嘣嘎嘣脆，还吸溜吸溜地喝一口，那声音，和味道，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他觉得嘴里的馒头，就这样堵在了嗓子眼里，再也咽不下去，必须要喝点桂酿才行，否则，他今天肯定要被噎死在树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