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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这位娘子,你身上的衣服,是从哪里买来的?”一个女孩有些迟疑地问道。
方霄把洗干净的尿布,拿在手上使劲地扭着水。听到声音,转头一看,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正仔细地打量着她套在外面的褐色外袍,她一想,可能是这位跟镇中那位老者,有什么关系吧。她赶紧说道:“这是镇子上的一家皮毛铺子里的老人家送我的。”
“是李记皮毛铺子吗?”小姑娘眼睛一亮,赶紧问道。
“是的!”方霄点头。
“那是我祖爷爷!他,他老人家还好吗?”小姑娘有些激动。
“老人家脸色红润,精神矍铄,挺好的。”方霄回答。
“唉,他老人家真是的,都五天了,即不回家,也不捎个信回来。这袍子,还是前天我托三叔给他老人家带下去的呢。”小姑娘嘟着嘴,有些不满地说道。
方霄脸一红,说道:“老人家也是好意,见我穿着皮毛,才送我的。现在回山了,我也不用套着了,就还给你吧。麻烦代我向老人家说声谢谢了!”方霄赶紧把外袍脱了下来。身上套着的三不像的皮毛也露了出来。小姑娘眼睛瞪大,指着她身上的皮毛说道:“你当家的可真厉害,居然猎到了王境兽!”
顿时,周围的人都是一静。妇人赶紧上去捂小姑娘的嘴,对院门外的人说道:“你们别听三妮胡说,只是跟王境兽的皮有些相像,是只大猫的皮而已。”
“唔唔唔!”小姑娘却不服气,还要再说,却被妇人一把拉进了屋子里,砰地一下把门关上了。妇人气急败坏地说道:“三妮,你怎么能这样,你家老爷子之所以送了小娘子外袍,就是不想让她身上的皮毛被有心人发现,你这样说,是想让你家老爷的心血,都白费了吗?”
“可是,那件袍子是我一针一线,费了十天才做出来的,祖爷爷怎么能就这样轻易送人了呢,还是个不认识的女人。”小姑娘不高兴地高声说道。
“三妮!”妇人的语气有些重,她不赞成地说道:“村子里的那三个痞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让他们知道,小娘子独身一人,还带着个孩子,身上有这么好的皮毛,肯定会去抢,你是想让她们母女两个,死在回家的路上吗?”
“可是,我家也有王境兽的皮毛啊,也没见他们来我家抢!”小姑娘小声说道,声音里有些委屈。
“唉,你这孩子,你家老爷子,是何等的威风,连镇长都不敢对他老人家怎么样,那三个小痞子怎么敢对你家动手。可是,小娘子一个单身女人,那可是三个大男人,要是小娘子母女两个,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就是你惹出来的祸事了。”妇人皱着眉,深吸了一口气,“你最好祈祷她没事,否则,等你祖爷爷从镇上回来,你就知道厉害了。”似是想到自家祖爷爷的厉害,小姑娘瑟缩了一下,但立刻又想到,那三个痞子肯定不会在村子里动手。出了村子的事情,又不能赖在她身上。于是,又有些理直气壮起来:“又不是我让她把那么好的皮毛穿在身上的。没那个本事护住那样的好东西,就别穿出来显摆。”
“你啊,这性子,迟早要吃亏的。”妇人叹了一口气,推门走了出来,见方霄已经把小妞妞固定在了胸前,正在把大包袱往背上背。妇人想了想,说道:“小娘子,你是不是住在上山村儿里?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天黑前,你可能赶不回去了。不如今天你先在我家住一晚,明天我当家的正好要进山,让他送你们一程如何?”
方霄眸光微闪,笑着说道:“不用了,我脚程快。天黑前能赶回去。”
“这袍子,你还是穿在外面吧!”妇人拿起方霄脱下来的褐色袍子,递到方霄手上,说道,“三妮子不懂事,这既然是老爷子送你的,你就拿着吧。”
“不必了,我今天已经扯了布了,回家就能裁几身新衣了。这是三妮姑娘给她祖爷爷亲后裁制的新衣,我不应该拿着。嫂子,谢谢你了!”方霄已经把大包袱背在了背上,身上显眼的王境兽皮,让妇人叹了一口气。她拉着方霄的手说道:“小娘子,你身上这身皮毛太扎眼。三妮子没说错,这的确是王境兽的兽皮。在镇上,要卖一千两一张,还有价无市。这王境兽,不是普通人能猎杀得到的。你一个女人家,还带着个孩子,穿着这样昂贵的皮毛走出去,肯定会被有心人盯上。你,还是把外袍穿着吧。否则,老爷子的功夫,就白费了。”
看妇人如此诚恳,方霄笑着把嘴贴到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不瞒嫂子,这头王境兽,是我独自猎杀的。所以,嫂子,不必担心我的安全。我身边还带着阿花呢。”方霄指了指身边的母狼。
妇人眼睛瞪大,见方霄不像是开玩笑,只得点点头,说道:“那你路上小心!”
“再见,嫂子!”方霄叫上母狼,快步走出了院子。
在一处单面悬崖的转弯处,方霄突然停了下来,转过头看向另一面的密林里,大声说道:“若我是你们,就会回村子好好呆着,不再跟下去了。”
从林子里,三个健壮的男子走了出来,他们露出一脸的痞笑,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方霄身上的王境兽的毛皮,其中一人说道:“若我是你,就自觉脱下毛皮,再把背上的东西都交出来,乖乘躺在那里,等着我们临幸,哈哈哈!”说完话,就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方霄也露出一口白牙,转身就走。那男子见方霄离开,立刻大叫一声:“哪里跑?”突然,他感到一阵风刮过,只觉得脖子传来剧痛。他下意识就捂着自己的脖子,手沾满了来热呼呼,粘稠的液体。他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一头栽倒在了地上。另外两人回过神来,只见一头巨大的狼,一口咬掉了刚刚那人的半边脖子。眼看那人就要不行了。他们迅速操起手上的武器,向着母狼击杀而去。
谁知道,他们手上的武器才刚刚举起,就被斜飞过来的两块石头击飞出去,掉下了悬崖。两人惊恐地回过头,见到母狼已经从那个倒在地上的人身上,抬起一双泛着绿光的眸子,正目光炯炯地盯着两人看。两人顿时浑身汗毛倒竖,吓得手脚都不听使唤了。
“现在,你们想回去了吗?”方霄阴侧侧地问道。
“回,回去!我们回去,求女侠别杀我们!”两人腿一软,扑通就跪了下来。使劲给方霄磕头。方霄冷冷地看向他们:“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冲着母狼扬了扬眉,母狼有些可惜地看向地上的尸首,但见方霄已经拎着两个狼崽子走远了,只得赶紧跟了上去。
两人见一人一狼走远了,这才身体一软,倒了下去。他们转身就向着回村的路跑去,风中传来方霄悠悠的话语:“把你们的人抬回去!”两人腿下一软,虽然害怕,还是回了头,在满天飘落的落叶中,隐隐见到了一人一狼的身影。两人吓得抬起地上已经没了气息的人,赶紧往回村的方向跑去。
方霄抱着狼崽儿,其实没走多远。她打开光脑,找到出山的路,走上直线,几个纵跃,就回到了最初见到的,那个最靠近深山的猎户村子。走进借住过一晚的屋子,见里面的东西被翻得七零八落,方霄皱了皱眉。她看了看屋顶,还好,屋顶还算完整。见到镇上的情况,她觉得,与其让小妞妞在镇子里长大,不如就让她在这样的小山村里,也许比在镇上要快乐一些。
方霄刚进屋子,就有人发现了她。村里年纪最大的几人,在自家后辈的护持下,敲响了方霄所在的房门。方霄打开门,见到是村里的老人,挑了挑眉,还是让开路,让村里的老人们进来了。
“娘子,你准备在这里住下了吗”一个老头儿拄着拐杖,站在了屋子的最中央。因为,这间屋子里,没有桌椅板凳,连个蒲团都没有,所以,他只能站在那里。
方霄点点头,说道:“是的,我准备暂时住在这里。”
“那好,你就在村里挑个男人嫁了吧,嫁进我村里,你就能住下了。”老头儿一敲拐杖,坚定地说道。
“若我不答应呢?”方霄眼里露出一丝冷意,这些人,当她好欺吗?
“我们村不收留外姓人!”老者毫不示弱。
“我只是暂住这里,我可以给你们交纳租金。这屋子,就算是我租下来的。”方霄平静地说道。她知道,古时,有些地方是一个家族一个家庭地居住在一起,不接纳外姓人。特别是样的小山村,很有可能所有人都有着或远或近的亲戚关系。她在这里,真算得上是外姓人了。
“不行,我们的屋子,不外租!”老人强横地说道。
方霄死死地盯着老头子,这些老家伙,到这里来,肯定是有目的的,只是,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们提出来的条件,她是肯定不会接受的。但是,要让她对着这些村民们动手,她似乎还真没有出手的道理。人家的屋子,人家不愿意租给她,她还真做不出来强买强卖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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