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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俊良甚至都派出官差,在震泽一带一点一点的搜,最终的确搜到了那些侍卫的尸首。
经过仵作的验尸发现,这些侍卫在事先都中了一种很强的迷药,因此在被人偷袭的时候,他们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
而对于这种迷药,衙门的仵作却表示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事后,他用其中一个侍卫的两滴血,混在了饭菜之中,去喂一条狗。
而那条狗刚刚吃了两口便直接昏死了过去,等它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日之后了。
只是两滴血便让一条狗睡了两天,这些侍卫虽说个个都武功高强,却也架不住这么厉害的迷药。
因为仵作认不出这迷药,谢俊良曾派人将苏州府的大夫名医都请到衙门,在他们之中,大部分也都表示从未见过这种迷药。
不过,还是有几人告诉谢俊良,这种迷药似乎是来自西域。
如今的西域,对于大梁来说就是西夏以及云贵一带。
听到这里,陈安晏不禁皱了皱眉。
之前在京城的时候,陈安晏曾经中了西夏的蛊毒。
而万通镖局的施镖头也因为此事而死。
如今,那些杀手的背后,却好像又是跟西夏有关。
陈安晏想了想,这倒的确有这个可能。
对于北周和西夏来说,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过去,李彧一直都生活在京城,几乎不会出皇宫半步。
在那个时候,李彧却是只带了三五十人来到了江南,尽管李彧的身边有赵公公这样的高手,但这对于他们来说,也算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了。
若是能在这里将李彧杀了,大梁极有可能会陷入比十多年前更加混乱的局面。
而且,陈安晏几乎可以断定,在如今的大梁民间,必定潜伏着不少北周和西夏的密探。
而这些密探通过这些年对大梁的渗透,说不定已经在暗中培植一些势力,只要等到大梁陷入混乱,那就是他们浑水摸鱼的好机会。
所以,这次李彧遇袭极有可能是北周和西夏的杀手所为。
而他们之所以用那么厉害的迷药,相比是因为知道赵公公以及那些大内侍卫的武功高强,就算是偷袭,他们也未必能够得手。
而对于他们来说,自然是想要一击即中。
只是,他们最终还是低估了赵公公的武功以及他对李彧的忠心。
再加上最后又出现了一些神秘人,因为有那些人的阻拦,李彧最终才算是逃过一劫。
其实,在那之后谢俊良也曾派人去打听那些神秘人的下落。
只不过,就如同那些对李彧下手的人一样,在那之后那些神秘人也在没有露过面。
所以,对于蔡成章他们来说,在这段时间追查下的唯一收获便是那来自西域的迷药。
蔡成章说完之后,陈安晏听了也有些头大。
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想来不论是那些杀手还是后来出现的神秘人,应该都已经离开了苏州府,甚至是已经离开了江苏。
所以,这件案子对于他们来说,几乎可以算是大海捞针了。
蔡成章见到陈安晏沉默不语,只见他先是看了看李琳之后,又朝着陈安晏问道:“陈大人可否将当时所发生之事,再说一遍?”
陈安晏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
其实,陈安晏知道的也很有限。
毕竟当初陈安晏也没有亲眼见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是事后从李彧的口中才大概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而且,当时事发突然,李彧年纪又小,他也未必能记全。
甚至说不定还有一些事情记错也未可知。
至于赵公公,他从丁坚那里得知了一些事情之后,便一直对自己问长问短,而且还直接让自己跟着李彧进京。
对于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赵公公也并未多说。
陈安晏想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丁坚。
因为丁坚也正是在那天中了一种“青红”之毒。
按照丁坚自己所说,这种剧毒根本无药可解。
这时候,陈安晏并没有回答蔡成章的话,而是直接来到了门口,派人去将薛启堂请了过来。
蔡成章和李琳不明所以,不过,他们倒是并没有细问。
李琳就不必说了,在她看来,不管陈安晏做什么,必然有他的道理。
而对于蔡成章来说,虽然陈安晏只不过是个区区九品官,但毕竟跟李彧的关系匪浅。
所以就算是看在李彧的面子上,他也只是在一旁静候。
很快,那个侍卫便带着薛启堂来到了这里。
薛启堂一路小跑,他还以为陈安晏又犯病了。
过来之后见到陈安晏安好,他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这时候,他也见到了里面的蔡成章和李琳,连忙上前拜见。
其实,这薛启堂主要还是拜见蔡成章,他跟李琳虽说见面的次数并不算多,但因为陈安晏的关系,两人倒也算是熟悉了。
所以,若是私下见面,他也不会向李琳行这般大礼。
这时候,蔡成章也十分客气的起身说道:“薛太医不必多礼!”
听到蔡成章这么称呼自己,薛启堂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如今可是太医院的太医了,也算是朝廷的官员了。
对于薛启堂来说,倒还有些不太适应。
因此,这时候他倒是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
好在有陈安晏打圆场,他很快便坐到了陈安晏的身旁。
这时候,他看了看蔡成章,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显然,这时候他跟蔡成章他们一样,并不清楚陈安晏喊他来做什么。
陈安晏想了想之后,却是突然问道:“薛神医,您可曾听说过那青红之毒?”
听到这青红二字,薛启堂却是惊的直接站了起来。
“你……你从哪里得知这青红之毒?”
显然,薛启堂对于从陈安晏的口中听到这个毒药的名字十分震惊。
不过,很快他却似乎想到了什么。
当初在观潮亭的时候,李彧曾经中了枯骨毒。
在自己赶到那里之前,陈安晏就已经替李彧解了毒。
而且,从之后的交谈中他也看得出,陈安晏对毒药似乎十分在行,甚至可以说在自己这所谓的名医之上。
另外,薛启堂虽说跟那丁坚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他也猜得出来,陈安晏的这手本事,应该都是从丁坚那里学来的。
这枯骨毒其实并不常见,只有极少数的江湖中人会利用这种毒敷上少许在自己的皮肤上,用来练类似铁砂掌的这类功夫。
但因为这种毒药毕竟还是对人体有害,所以就算是江湖中人用的也不多。
既然陈安晏连这种毒药都是信手拈来,那他会知道青红之毒倒也不算奇怪。
因此,这薛启堂又缓缓坐了下来。
其实,他只知道当初丁坚被杀,却并不知道丁坚是因为中了青红之毒。
所以这时候的他才会有如此反应。
又过了片刻之后,这薛启堂才缓缓说出了这青红之毒的来历。
按照薛启堂所说,他也是小时候在一本古籍上见过这种毒。
据说,在数千年前,那个时候不论大梁、北周还是西夏,都还是一个国家大商。
虽说那个时候的商王荒淫无道,可因为国力雄厚,又有很多忠于他的将士,所以寻常百姓根本就反抗不了。
在他所住的皇宫,甚至寝宫的四周,都布置了许多侍卫保护。
因为在武力一直被压制,所以百姓们根本就无法通过正面的交锋来打败商王。
后来,也有百姓纠集了数百人,通过以整化零的办法混入了大商的京城。
而在这些人之中,也不乏有江湖高手。
他们的突然发难,的确让商王失措。
虽说杀了不少侍卫,可他们也死了许多人。
可是,最终在离商王寝宫数十步的时候,他们最后一个人也被杀了。
自那之后,商王更加谨慎。
除了不许寻常百姓练功之外,甚至家家户户都不许打铁。
自那之后,百姓更加苦不堪言。
因为少了铁器,不论是平常的生活还是农活都变得十分困难。
可是,在商王的压迫下,他们也都无可奈何。
后来又过了几年,再次到了商王选妃的时候。
这一年,商王从各地送来的数百名女子之中,选了三十人进宫。
而在这三十人之中,商王对其中一人尤为满意。
因为这个女子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绝色。
很快这个绝色女子因为深受商王的宠信,而被封了贵妃。
不过,虽说商王对这个贵妃十分信任,但是这些年来,他可是受到了无数的明枪暗箭。
所以,就算是想要跟这个贵妃亲近,在这之前,他都会让宫女太监搜身。
另外,他所吃的每一样东西都会经过太监的试毒。
过去也曾有另外一个妃子,同样深受商王的宠信。
可是她却对仗着商王的宠信而想要得寸进尺,对那些给他搜身的宫女太监大打出手。
商王得知后,便直接将她以谋逆之罪处死了。
在那之后大家才知道,无论商王多么宠信于你,可最终他关心的,只有自己的性命。
对于旁人,商王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
所以,那个绝色女子就算是被封了贵妃之后,依旧不敢逾越雷池半步。
因此,商王也对这位贵妃十分满意,而唯一让他有些不太满意的是,这个贵妃的身子有些娇弱,有时候根本就禁不住自己的“摧残”。
自古以来,所有的皇帝都十分喜欢黄颜色,这位商王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这宫里的不少布置,用的都是黄颜色。
不过,除了他的龙袍之外,他不许其他所有人穿黄颜色的衣服,而他对黄颜色的皮肤倒是十分喜欢。
所以,有一段时间,朝中的大臣以及宫里的宫女太监,都去买偏黄的胭脂水粉,为的就是能讨商王的欢心。
商王在得知后却是十分不悦,立刻重责了他们,还下旨整个大商都不许再卖这样的胭脂水粉。
又过了一阵,商王又翻了那位贵妃的牌子,便派人去传召。
在经过搜身之后,那些太监直接将这贵妃送去了商王的寝宫。
商王在见到这贵妃之后,大为欣喜,因为那贵妃的脸色泛黄,以他对这个贵妃的了解,她必然不会去用那种胭脂水粉。
果然,他擦了擦那贵妃的脸,并没有胭脂水粉的痕迹。
于是,这商王便迫不及待的朝着这贵妃扑了上去。
这一次,这贵妃依旧还是十分娇弱。
而且,跟往常不一样的是,这贵妃很快就有出气没进气了。
商王吓了一跳,立刻传来了太医,可不一会儿,商王也觉得自己浑身难受。
太医诊治了一番之后,却只是说商王无碍,只需好好休息,等他回去开一副药,吃过药就好了。
随后那太医离开了。
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没过多久商王便死了。
至于那个太医,在出宫之后便直接离开了京城。
想来因为诊治出了商王必死,担心说出实情之后商王会把他也杀了。
在商王的死讯传出之后,各地百姓纷纷揭竿而起,大商很快就灭亡了。
后来大家才知道,那个贵妃之所以会进宫,就是为了杀死商王。
只不过,在进宫之后,因为商王的谨慎,自己一直都没有下手的机会。
后来,她在后宫用御花园里,无意之中用一些花花草草炼制出了一种毒药。
这种毒药在服下之后,整个人不仅会变得有些发黄,而且这种毒药似乎无药可救,最多也就只能再活半炷香左右的时间。
这贵妃正是在商王派人前来通传的时候,直接服下了这种毒药。
而在商王跟她亲热的时候,她的口中因为还有毒药的残留,所以商王也中毒了,在等太医熬药的时候便一命呜呼了。
就在各地的百姓攻打到皇宫之后,因为出于对商王的愤恨,他们直接把皇宫一把火烧了。
不过,他们攻打到京城之前,商王的子嗣却是早早的带着商王的遗体离开了京城,去了北方。
因为那贵妃已死,皇宫也被烧了,所以这种毒药究竟是怎么制作的变成了个迷。
不过,因为这种毒药是用花花草草炼制而成,草是青色,花是红色,于是后人便把这种毒药称作青红之毒。
原本大家都以为这种毒药随着那个贵妃的死而失传,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都是,在过了数年之后,在北方竟然传出了这种毒药。
而且,那个时候原本的大商也已经分成了几个国家。
想来,必定是商王的后人去了北方之后,也知道自己复仇无望,所以选择偏安一隅。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担心中原的百姓会再去赶尽杀绝,所以他们将这种青红剧毒“不经意”的透露出来,想来,他们是想要告诉天下人,若是有人胆敢要向他们动手,他们便会动用这种青红之毒。
而对于中原的百姓来说,既然原本那个残暴的商王已死,他的后人也离开了中原,若是想要前去斩草除根的话,必定还会有很大的伤亡。
于是,中原的国家便跟后来分裂出来的几个国家达成了一种默契的平衡。
而这,也正是青红之毒的来源。
几人听了之后,却是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他们也没想到,这小小的毒药背后,竟然还有这样的故事。
不过,包括薛启堂在内,另外三人都不知道陈安晏为何突然提到这青红之毒。
这时候,陈安晏想了想,并没有将丁坚中了青红之毒一事告诉几人,而是告诉他们,赵公公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中了青红之毒。
按照陈安晏的说法,赵公公是因为中毒之后才会不敌那些杀手。
蔡成章听了之后,却是皱了皱眉。
因为这件事他也是刚刚听说。
不过,转念一想,就算自己知道赵公公中了毒,可他却是并没有听说过这青红之毒。
这时候,尽管薛启堂还想多问一些这青红之毒的事,毕竟对于他来说,在最近这些年里一直在深究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所以他对于这种古老而神秘的毒药也十分好奇。
不过,陈安晏还是让他先一步离开了。
送走薛启堂之后,陈安晏回到屋里坐了下来。
如今,到了这个时候,陈安晏的心中却是更加肯定,李彧和赵公公他们遇袭,绝对是北周和西夏人所为。
之前的那些迷药乃是来自西域,而这青红之毒又是来自北方,也就是如今北周所在之地。
而且,陈安晏猜测,这青红之毒应该跟西夏的蛊毒类似,似乎并不容易炼制。
否则,北周若是靠着这青红之毒,便能威慑这一带了。
可是,尽管陈安晏认为这就是李彧他们遇袭的真相,可是事隔这么久,这些杀手想必早就离开了江苏,甚至离开了大梁。
而且,除了那些杀手之外,还有一帮神秘人。
那些神秘人的身份同样是个谜。
听到陈安晏的分析之后,蔡成章也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其实,他们也想过这种可能。
虽然蔡成章心里也知道,在如今的大梁,其实也有人想要李彧的性命。
但这种事情毕竟不能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否则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虽然这在大梁朝廷里,已经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可如今谁都不会主动去捅破这一层窗户纸。
蔡成章身为两江总督,他的一举一动自然也受到朝野上下的关注。
他辖下的江南省每年的赋税占了大梁的三成,这里可是除了京畿之外,大梁最重要的一个省份了。
一旦他真的将那层窗户纸捅破了,那就表明他是站在李彧的这边,到时候,恐怕他这个两江总督都坐不安稳。
毕竟,在如今的大梁,可还有不少人盯着他这个位置。
所以,对于蔡成章来说,自然也只能尽量的将这件事推给北周和西夏。
可是,朝廷对此自然不会满意。
毕竟不管怎么样,蔡成章的手上并没有什么证据。
所以,朝廷除了暗中下手和一些无关痛痒的谴责之外,也没有办法去跟北周和西夏对质。
如今,在听到陈安晏的分析之后,蔡成章却是有些无奈。
因为若是真如陈安晏所说的话,那这件案子恐怕永远都查不出结果,这自然不是蔡成章愿意见到的。
这时候,虽说李琳一直强忍着,但还是不住的哈欠连天。
毕竟这一路的舟车劳顿,从京城到南京的这段路上,一直都睡的不是很安稳。
7蔡成章见了,倒是有些歉意的告退了。
虽说按照惯例,李琳应该住进驿站。
不过,蔡成章的总督府毕竟是要比驿站舒适的多。
而李琳毕竟不是朝廷的官员,在他们看来,也不该用朝廷的那些条条框框去束缚。
到了第二天,蔡成章倒是很早就来向李琳请安。
其实,请安是假,他是想跟陈安晏商议,接下来到底该怎么继续查下去。
虽说眼下似乎已经有了一点眉目,可是对于他来说,却好像有些无从查起。
所以,蔡成章在向李琳请过安之后,很自然而然的带着李琳去见陈安晏。
一路上蔡成章的心里也在犯嘀咕。
自己身为一省总督,来向一位郡主请安到还算说的过去,可陈安晏不过是个九品官,却要劳动他们一位总督一位郡主前去叫他起床,这若是放在过去,蔡成章绝对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如今,他不但这么做了,同行的郡主竟然觉得这就好像是一件十分寻常的事一样,丝毫没有三纲五常的想法。
不过,他们刚到陈安晏的门口,却发现薛启堂也在,而且,这位老神医在得知这两人的来意后,却是将他们都拦了下来。
原来,陈安晏昨日刚服了一次药,折腾了大半夜,一直到过了四更天才睡着。
李琳在听到薛启堂说的话之后,看起来似乎有些心疼。
而蔡成章看李琳的的样子,似乎并没有要将陈安晏唤醒的打算。
蔡成章见了,也不禁有些无奈。
想来若是换成自己去地方巡查,那些下面的官员除非是卧病不起无法动弹,否则不论是四品的道员还是五品的知府,都必定会到门口相迎。
可陈安晏在面对一位郡主钦差和一位总督的时候,竟然能摆出这么大的谱,而这位郡主还偏偏吃这一套,蔡成章看了看李琳,也不禁若有所思。
原本按照李琳的意思,她甚至想要留在门口等候,还是随行的侍卫悄悄提醒了她,她毕竟是一位郡主,这么做的话会有辱她这个皇亲的身份。
李琳这才无奈的跟着蔡成章离开了。
至于陈安晏,因为在服药之后,吐出了不少冰晶。
虽说驱除了体内的一部分寒气,可也把他折腾的够呛。
因此,他这一觉睡到快要中午的时候才醒。
在得知李琳和蔡成章一早就来过之后,陈安晏在梳洗之后便立刻前去拜见。
这里可不比京城。
在京城里的时候,因为有李文栋的照应,再加上那位礼部尚书洪遂良和兵部尚书魏文康也都十分看重自己,所以时间一长,他倒是觉得好像自己这么“摆谱”似乎算不上什么。
可这里毕竟是两江之地。
说句不好听的话,蔡成章便是这里的土皇帝。
之前跟蔡成章相处的那段时间,蔡成章倒是也对自己十分客气,但陈安晏很清楚,那是他看在李彧的份上。
而在见到了李琳和蔡成章之后,李琳倒是看上去似乎对自己有关切之意,可蔡成章看上去就好像有些不悦了。
其实,陈安晏倒也能理解。
这蔡成章毕竟是一位封疆大吏,自己就这么睡过头,薛启堂还让他吃了闭门羹,似乎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蔡成章自然会不悦。
不过,纵是如此,蔡成章还是淡淡笑道:“陈大人昨晚睡的可好?”
在听到昨晚二字后,陈安晏也确认了心中的猜测,立刻上前说道:“总督大人太客气了,下官原本应该一早来拜见,却没想到让大人受累了,还请大人恕罪!”
见到陈安晏的态度诚恳,蔡成章的气倒也消了大半。
其实,他也不是盛气凌人之人。
只不过,他担心陈安晏会仗着李彧的撑腰会有以下犯上的举动。
再加上,之前在护送李彧进京的途中,陈安晏有几次寒症发作的时候,他也在外面听着。
像那般撕心裂肺的叫喊,就算是他,听了心里也有些发寒。
因此,这蔡成章也收起了他的不悦,说道:“陈大人不必客气,你可是皇上的救命恩人,那也算是大梁的恩人,本官若是怠慢了,想必皇上也会不高兴!”
听到蔡成章这么说,陈安晏却是连忙说道:“总督大人言重了,什么救命恩人下官万不敢当,只不过当时正好遇上了皇上,将皇上送去了府衙而已。要说救命恩人,总督大人一路护送,才是功不可没!”
听到陈安晏竟然不贪功,甚至还顺道拍了自己的马匹,这蔡成章的心理倒也颇为受用。
而他原本心中对陈安晏的不满,也都烟消云散了。
这时候,蔡成章的手下却是进来告诉蔡成章,午膳都已经准备好了。
蔡成章也不禁笑着说道:“陈大人没有用早膳,想必早就饿了!”
随后又吩咐那个手下去将薛启堂一起请来。
昨日前来迎接李琳的官差,今日一早来给李琳和蔡成章请过安之后,便都回了自己的衙门。
所以,今日只有他们四人一同用午膳。
在京城吃了几个月后,再吃苏帮菜,倒是让陈安晏倍感亲切。
昨晚的官员太多,陈安晏忙着应酬,实际上连菜都没吃上几口。
反倒是薛启堂,因为无人认识,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陈安晏或是李琳的随从。
所以,这薛启堂倒是在一个没人注意的角落里,吃了个够本。
用过午膳之后,那蔡成章却是忍不住问道:“陈大人,对于行刺皇上的案子可有什么良策?”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虽说也只不过是陈安晏的猜测,但蔡成章几乎已经认定了是北周和西夏所为。
所以,就算是继续追查下去,可能也不会有太大的进展。
而因为此事涉及大梁朝廷和皇上,朝廷也不可能将此案一笔带过。
所以,对于蔡成章来说,他必须要给朝廷一个交代。
其实这个时候,陈安晏跟蔡成章的想法差不多。
他很清楚,这件案子关乎朝廷和皇上的颜面,一旦处理不好,必然会被天下人耻笑。
好在在年节的时候,各国使臣并没有主动提及此事。
其实他们也担心大梁会怀疑到他们的头上。
陈安晏想了想,还是觉得此事应该跟李文栋商议。
所以,他在看了看蔡成章和李琳之后,还是说道:“大人,郡主虽是传旨钦差,但距离回京城还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不如等上数日,容下官回苏州查探一番再做打算?”
按照陈安晏的想法,既然眼下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也只能一边派人将此事告诉李文栋,自己则是先回苏州看看情况。
有李琳这个钦差,所有公文都能发六百里加急,甚至八百里加急,只需数日便能抵达京城。
而李文栋也给了陈安晏一个月的时间。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一方面可以等李文栋的消息,另一方面可以回到苏州看看还有没有没查到的地方。
毕竟他们也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干耗着。
蔡成章听了,也只能默默的点了点头。
既然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如今也只能这么办了。
两人又商量了一番,如今在南京似乎也没什么可查的,所以陈安晏便打算立刻去苏州。
原本按照陈安晏想法,自己一人回苏州便是,李琳还是留在南京的总督府。
因为陈安晏也不敢保证那些杀手已经全都离开了苏州。
那些杀手的武功非常了得,按照赵公公的说法,这些杀手的功夫就算不及大内侍卫,也相去不远,甚至其中有几个比寻常的大内侍卫的功夫还要高一些。
而这里毕竟是总督府,除了李文栋派来保护李琳的那些官兵和侍卫外,还有蔡成章的手下,所以李琳留在这里肯定是最安全的。
要不是因为自己要治病服药,连薛启堂陈安晏都想要留在这里。
可是,在陈安晏说出他的想法后,虽然蔡成章也有些担心陈安晏的安全,但他也知道,这对李琳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可李琳听了却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按照她的说法,她也担心陈安晏的安全,毕竟陈安晏若是就这么回去的话,顶多带上几个王府的侍卫,毕竟保护李琳才是他们的职责。
其实陈安晏自己心里知道,如今应该已经有万通镖局的人在自己的附近。
可是自己又不便跟李琳明说,否则,不论是蔡成章这边还是李文栋那里,自己都很难解释。
眼看李琳坚持,无奈之下,陈安晏也只好答应了。
毕竟李琳都已经放下话来,若是陈安晏不带她去,她便自己跟着去。
与其让她乱跑,不如让他跟在自己的身边。
那蔡成章虽说有些担心,但最终还是同意了。
不过,除了李文栋派的那些随行之人外,蔡成章又另外派了两百人沿途保护。
南京到苏州差不多有四百里。
虽说李琳是来南京传旨,但若是她想要去苏州的话,依旧能坐官船。
毕竟她可是还有督办皇上遇刺之案。
不过,陈安晏还是决定走陆路去苏州。
一来,相比之下,陆路要比水路快一些,对于陈安晏来说,自然是希望多留一些时间来追查陈文锦夫妇的案子。
二来,他们若是走水路,很难有机会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因为就算有什么线索,也都沉到水里去了,陈安晏他们也不可能派人沿途打捞。
所以,尽管带着这数百人,陈安晏还是决定走陆路。
虽说李琳才是钦差,可是既然陈安晏开了口,李琳自然不会有异议。
好在这些随行之人,要么是官兵,要么是侍卫,比起寻常百姓的脚力倒是要快一些。
可纵使如此,这四百里也得两日才能到。
所以,陈安晏在房间逗留了片刻之后,便直接带着李琳、薛启堂以及那些随行的侍卫和官差离开了总督府。
其实,在听到李琳想要跟着去苏州的时候,蔡成章也准备跟着一起。
不过,还是被陈安晏拦了下来。
按照他的想法,蔡成章还是坐镇南京的好。
他身为两江总督,公务自然不少。
在这样的富庶之地,自然不能出什么岔子。
原本按照大梁的礼法,李琳坐的马车可是要比寻常官员的马车更加豪华。
不过,这里毕竟远在江南,朝廷也不可能在各地都为那些王公准备马车。
所以,在得知李琳他们要走陆路的时候,那蔡成章便将自己的马车暂时借给了李琳乘坐。
同时,他也为陈安晏和薛启堂准备了另外一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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