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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晏有些意外,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了一件事。
就在他进凤鸣阁之前,曾经有个官兵快马从他身边经过,似乎是有紧急军报。
莫非是为了这份军报?
而李彧见到陈安晏来了,不等他开口,便立刻朝着杜和安说道:“杜大人,您还是直接问他吧!”
杜和安点了点头之后,便朝着陈安晏说道:“陈大人,本官刚刚收到边关奏报,说是北周正在集结兵马,筹集粮草,不知陈大人可知道他们是不是准备对大梁动兵?”
陈安晏听了有些诧异,只见他皱了皱眉,说道:“枢密院不是派了眼线在各国潜伏吗?更何况,枢密院有那么多经验丰富的大臣,大人为何要来问下官?”
杜和安先是看了一眼李彧,随后才缓缓说道:“陈大人几次给本官消息,经过查证,消息都十分准确,所以本官想……”
“所以你就想让我给你们枢密院打听消息?”
不等杜和安说完,陈安晏便将他的话打断了。
杜和安先是一愣。
显然,他没想到在如今的大梁,还有人敢打断他的话。
不过,如今他还想倚仗陈安晏的消息,所以杜和安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本官想请陈大人去查一查,北周到底准备做什么?”
陈安晏听了,却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想了想之后,才缓缓说道:“那下官去查线索的话,你们枢密院做什么呢?”
“这个……”
杜和安似乎没有想到陈安晏会这么问。
不过,若是仔细想想的话,他的这个要求也的确有些强人所难。
要知道,如今大梁的军方的开支已经占了国库收入的很大一部分,可他们却想要让陈安晏帮他们打探消息,多少会让人觉得可笑。
杜和安这时候却是下意识的看向了一旁的李彧,似乎是想让李彧替他说几句话。
不管怎么说,这可是李彧的江山。
只是,还没等李彧开口,陈安晏便直接伸手阻止了李彧,又接着说道:“不知道这是杜大人自己的意思,还是枢密院的意思?”
杜和安皱了皱眉,这时候他已经很不高兴了。
要知道,这些年不论是赵公公还是齐太后,又或者是李文栋,都在明里暗里想要拉拢他。
毕竟,他可算是手握天下兵马,有了他的支持,几乎可以说是成功了一半。
可是,杜和安从来都不为所动。
而他做出的回应便是,除了上朝之外,其他时间几乎都在枢密院,而且,他跟回到吴王府的李文栋一样,几乎不见任何朝廷的官员,哪怕是齐太后的人也是如此。
这也是为何陈安晏第一次去枢密院的时候,杜和安不愿见他的原因。
可如今,在杜和安看来,陈安晏却好像是摆起了架子,而且还用这样的口吻跟自己说话,自然让他十分不满。
其实,他之所以想请陈安晏帮忙,主要还是想碰碰运气。
陈安晏说得不错,枢密院的确在北周也有眼线,北周调兵遣将的消息,正是他们设法传回来的。
只是他们并没有查出北周这么做的用意,所以他才想来找陈安晏问问。
可是,他从刚才陈安晏听到消息后的神情就已经看出来了,在这之前,陈安晏似乎并没有得到这样的消息。
所以,他也并没有报太大的希望。
不过,此刻陈安晏的态度却是让杜和安十分不满,只见他冷“哼”了一声,说道:“本官还记得,之前陈大人曾经说过,身为大梁子民,得知外邦想要对大梁不利,自该有所作为,可如今看来,也不过是夸夸其谈而已!”
对于李彧来说,自然是不愿见到两人争执,因此,他也想劝说两人收起成见。
只是,陈安晏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而是厉声喝道:“之前杜大人若是相信下官所言,彰武县那几十个百姓根本就不必死!”
显然,陈安晏对于此事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在他看来,若是杜和安当时能给自己一道手令,调取那些州县的绿营官兵,那些百姓跟和尚就不会白白送了性命!
其实,他也能理解杜和安的做法,但毕竟这么多条性命因此而葬送。
虽说后来自己也算是替他们报了仇,可每想到这些,陈安晏心中就会生出无名之火。
杜和安听了似乎有些意外。
在陈安晏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他已经发现陈安晏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但他并没有想到,陈安晏是因为这件事而迁怒自己。
这倒是让他对陈安晏的不满减弱了几分。
不过,杜和安却不愿意承认那些百姓的死是自己造成的,他反倒是认为这是因为陈安晏的优柔寡断,这才导致了后面的悲剧。
可陈安晏听了却是大怒。
只见他指着杜和安说道:“大人为官多年,应该知道走错一步就可能万劫不复,更何况如今朝中这么多人盯着我,我若是贸然出手,恐怕要么已经被杀,要么是被关押在大牢之中了,到那个时候,杜大人未必愿意屈尊!”
杜和安听了也沉默了。
显然,他知道陈安晏所言不假。
但不管怎么样,陈安晏将那几十口百姓的性命强加在自己的头上,杜和安心中自然也不服气。
这时候,李彧也总算是有机会说话了!
“两位大人都是国之栋梁,杜大人乃先皇亲封的顾命大臣,说起来于朕也有半师之情……”
听到李彧这么说,杜和安自然是连道不敢。
而李彧则是接着说道:“陈大人虽说为官不久,但想来就算是杜大人也见识过了陈大人之才,日后必然能跟杜大人一样,成为我大梁的栋梁之材!”
稍稍顿了顿之后,李彧又接着说道:“西北一直都是大梁的大患,如今北周才安分了几个月,就又有动作,朕可不想西北出什么纰漏!”
他在说完之后便看向了陈安晏。
显然,他也想知道陈安晏有没有可靠的消息。
毕竟,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陈安晏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臣也无能为力……”
听到陈安晏这么说,李彧和杜和安都明显地有些失望。
见到两人的神情,陈安晏只能微微一叹,接着说道:“臣可以捐二十万两白银用作军资!”
李彧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一旁的杜和安。
杜和安也有些意外,他倒是没有推辞,算是收下了,只是陈安晏的身上自然没有这么多银子,要等他回去取。
而今日天色也已经不早了,所以他跟杜和安商议,等第二天他再将银票拿去枢密院。
不管怎么样,对于杜和安来说,也算是有点收获,随后他便离开了。
陈安晏也趁着这个机会告诉李彧,薛启堂已经检查过了,黎雨竹没有病。
不久之前,他也从王妈妈那里得到了关于黎永福的消息,如今看来,卓定方是故意说谎,为的就是让自己将黎雨竹带出宫去。
李彧听了却是十分高兴,在他看来,既然黎雨竹没有问题,那就再带回宫来。
可陈安晏这时候却是摇了摇头,说是他已经派人去天津府,让黎永福派人来将黎雨竹接回去。
对于他为何不直接派人将赵璐婷和黎雨竹送回去,而是要先派人去他们家,再让他们的父母派人来接,之所以会有如此舍简求繁的做法,陈安晏是有着自己的想法。
对于赵璐婷,其实陈安晏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他要让赵璐婷在这里吃些苦头,让她长长记性。
而对于黎雨竹,陈安晏是想从她的身上找出更多关于黎永福的秘密。
他这次派去天津的人,本身也十分精明,到了天津将消息告诉黎永福之后,也能继续在天津打探消息。
最重要的是,他还是担心卓定方会暗中派人对付黎雨竹,所以才会想多留几日,等他派人排查了陈宅附近的眼线之后,再偷偷把黎雨竹送出去。
如今最让陈安晏不解的,还是卓定方他们为何要这般千方百计地让自己把黎雨竹带出宫。
王妈妈可是说了,黎永福在京城的时候,似乎从来没有去过青楼,自然不可能得那些病。
李彧听了,多少还是有些郁闷。
不过,陈安晏却是告诉他,如今宫里还有不少姑娘,如今只是因为在黎雨竹的身上发生的事情多了一些,所以李彧才会更加关注她。
虽说此女在陈宅表现出来要比其他姑娘更加成熟,但陈安晏却觉得黎雨竹并不适合留在宫里。
听了陈安晏所言,李彧也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陈安晏的说法。
随后,陈安晏也没有久留,便离开了皇宫。
虽说眼下陈安晏已经知道卓定方在欺骗自己,但他并没有声张,他打算先依着卓定方的意思,如此一来,说不定他也不会再派人对付黎雨竹。
毕竟,日后李彧回到天津或是河北之后,自己可没有那么多人手去保护她。
不过,他自然不会放弃继续追查此事。
回到陈宅后,喜儿却是立刻找到了陈安晏。
见到喜儿,不论是陈安晏还是田忠和修庆,几人的神色都有些不太自然。
好在陈安晏反应够快,立刻让两人去买些东西回来。
喜儿倒是不疑有他,她来找陈安晏,是想让陈安晏去看看赵璐婷和黎雨竹。
陈安晏还以为赵璐婷又在闹了,心中有些不悦。
可是到了他们的小院后却发现,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赵璐婷也终于将自己的屋子收拾好了。
虽说离陈安晏的要求还有一段距离,但不管怎么说,这两人毕竟还小,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而且,喜儿还特意强调,赵璐婷并没有让其他人帮忙,都是自己做的。
尽管心中还算满意,但陈安晏却只是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可曾给她们安排什么活?”
喜儿似乎是认为陈安晏太过苛刻了,有些不满地说道:“她们收拾了屋子,哪还有力气做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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