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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琳见陈安晏到现在还是这番说辞,也不禁有些生气。
好在这时候那六位娘娘的花轿在宫里太监宫女的指引下,进了宫。
今日李彧成婚,对整个大梁来说,也算是一大盛事。
因此,李彧除了对一些天灾之地予以免除赋税之外,还一并赦免了不少囚犯。
对于单文柏来说,他也想趁着这个机会请李彧赦免单修。
可当初给单修判罪的时候可是说得清清楚楚,单修之罪,遇赦不释!
虽然心中不满,但单文柏也知道不能强求。
不管怎么样,最多只有不到两年了,只要李承登基,那自然不愁单修回不来。
等一应礼典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陈安晏和李彧两人都是哈欠连天。
陈安晏是因为这几日在西城兵马司上任之后,一直在查看过去的案卷,而李彧则是因为昨夜折腾得有些劳累。
好不容易两人找了个机会说话。
陈安晏还没来得及说话,李彧便向陈安晏诉苦。
原来,虽然李彧昨日跟那两个宫女尝到了男女之欢,但他心中却是担心了起来。
因为这次他可是一次取了六个,若是每日如此,恐怕身体早晚垮了。
陈安晏听了差点吐血。
随后他也只能有些无奈地告诉李彧,虽然他今日娶了六位娘娘,但也不用一次临幸六人,而且,也不必每日都临幸。
听了陈安晏的话,李彧却还是有些怀疑。
因为在他看来,过去那些大臣催促自己成亲,无非是想让自己早些有后。
想要有后,自然得多多临幸这些娘娘了。
陈安晏听了,险些直接去敲李彧的脑袋。
他提醒李彧,自己当初建议他选妃,是想利用她们的家世来帮李彧,而不是简单的传宗接代。
经过陈安晏的提醒,李彧也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你昨日让我选那位陆姑娘,莫非她的家世……”
昨日在去养心殿之前,陈安晏便告诉李彧,不管其他姑娘,但一定要选陆念萍。
对于陈安晏的吩咐,李彧自然是照办。
好在这陆念萍也算是知书达理,对于李彧来说,也算不上为难。
陈安晏点了点头,随后却是在李彧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李彧听了却是一惊,连忙说道:“她……她竟然是……”
不过,不等他说完,陈安晏便打断道:“知晓陆修仪身份的不多,皇上还请不要声张,就将她当成寻常的嫔妃便是!”
李彧很快就反应过来,立刻说道:“莫非你是担心她太过显眼的话,会有危险?”
陈安晏点了点头。
如今对他来说,在李彧刚娶进宫的这六位娘娘之中,他只能肯定陆念萍不是齐太后的眼线,而徐梦兰、云霜、赵湘儿她们三人的嫌疑最大,至于柳岚跟何雨蝶,虽然当初陈安晏在跟这两人单独说话并且提及齐太后的威胁时,这两人的神情都十分害怕,但谁也不能保证这两人是在演戏。
所以,实际上,这五个人都有嫌疑。
这时候,李彧看着一脸若有所思的陈安晏,问道:“你在想什么?”
陈安晏看了看李彧,说道:“臣在想,皇上今日该临幸哪位娘娘呢!”
李彧听了差点吐血。
陈安晏见他如此,却是笑着说道:“常言道,‘人生有四大喜,分别是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这久旱逢甘霖乃是可遇而不可求之事,皇上久居宫中,所以他乡遇故知也用不上,至于金榜题名,皇上乃九五之尊,根本无需金榜题名,所以人生四大喜在皇上身上便只剩下了洞房花烛夜!”
不知为何,李彧今日看陈安晏,越看越讨厌。
就在他刚要准备打趣陈安晏跟李琳的时候,陈安晏却是指向了云霜,说道:“皇上,要不就从她开始吧!”
李彧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问道:“开始什么?”
陈安晏听了,没好气地说道:“自然是今晚临幸!”
李彧看了看不远处的云霜,的确是个美人坯子,不过,他还是皱了皱眉,问道:“为何是她?”
陈安晏想了想,说道:“因为她的名字好听!”
李彧听了,却是“呸”了一声,随后便离开了。
虽然宫里已经提前很长的时间准备,但还是肉眼可见的忙碌。
中间陈安晏曾回了一趟西城兵马司,主要还是为了休息。
而西城兵马司上下对于陈安晏能进宫观礼,也都十分羡慕。
陈安晏听了,也只能笑骂了几句,随后又拿出一些银子,说是给他们今晚加菜。
那些官差见了,立刻一个个都“转悲为喜”!
接着,他们又跟陈安晏闲聊起来。
如今,他们西城兵马司可是五城兵马司之中,最出风头的了。
上次朝廷对陈安晏的赏赐,陈安晏在回来之后,也都分给了项少庭跟这些官差。
毕竟,那点银子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而倘若能用这些银子收买人心,自然是上策。
要知道,这些银子跟别的银子不一样,这些银子是朝廷的赏赐,而并非陈安晏自己的银子。
对于他们来说,也算是一种荣誉。
因此,如今的西城兵马司可以说是扬眉吐气!
也许是受到了他们的刺激,在这两天,另外四城的兵马司倒是也抓到了一些毛贼,只是数量却是跟西城兵马司无法相提并论。
很快,他们又提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南城有几条街恶臭连连。
据说,南城兵马司的官差这几天正忙着通渠。
陈安晏听了,却是十分诧异。
因为惯例,每年的三月份,朝廷会将京城所有的沟渠都疏通一遍,因为每三年一次的会试和殿试在四月份,而各地的举子最晚也会在三月份就抵达京城,所以有“臭沟开举子来”的说法。
因此,陈安晏不解的是,上个月的时候应该刚刚疏通过沟渠,城南为何又在疏通。
虽说今年疏通沟渠的时候,陈安晏还在东北,但回到京城之后,陈宅的人也跟陈安晏提到过此事。
这时候,那些官差却是小声告诉陈安晏,说是疏通沟渠一事,其实其中也有一些猫腻。
虽说疏通沟渠之事在五城兵马司,但通渠的差事自然不用这些官差亲自去办。
一般来说,在到了时间后,五城兵马司会跟去他们管辖之地,去找那些通渠的工人,先将沟渠挖开,将里面的淤泥杂物清理干净之后,再将土回填。
这个费用一般都是朝廷拨款工部,再由工部拨至五城兵马司。
等那些工人将沟渠疏通之后,五城兵马司再跟这些百姓结算工钱。
不过,那些工人最终得到的工钱,总共也就是朝廷拨款的零头罢了。
运气不好的话,还会拖欠他们的工钱,甚至根本就不给他们工钱。
论职权,这五城兵马司的官差不及顺天府的官差,他们的俸禄也不富裕。
因此,每年通渠的银子对他们来说,也是一大笔外财。
但实际上,他们从工部所得的银子,总共也就总数的两到三成而已,剩下的都被工部截留了。
其实,这在朝中也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了。
就拿赈灾来说,朝廷拨下来的银子,从户部出来便已经打了折扣,再到负责赈灾的钦差、当地的督抚,再到下面的知府、知县,这层层盘剥之下,最后真正到百姓手里的,恐怕还不到一成。
而银子少了,他们赈灾只能另寻他法,将麸糠甚至是沙子掺在大米里,所施之粥只有少量米粒。
这疏通沟渠也是一样。
原本要安排两百人,赶工一个月,为了节约银子,他们只能雇用一百人甚至只有八十人,日夜赶工。
原本应该用新砖,但实际用的都是旧砖等等。
所以,上个月朝廷拨了十万两银子通渠,工部到手则是六万两,而五城兵马司到手则是两万两。
他们在留下一万两之后,最终真正用于通渠的,其实只有一万两。
而且,在这一万两里,大部分都是用于买砖块、木头这些材料,因为做这些买卖的,几乎都是朝中官员的亲戚。
除此之外,还有就是用于运送清水、清运杂物淤泥的。
最后这一百个工人真正能拿到手的,其实每人也就五两银子左右。
可纵是如此,只要能按时拿到银子,这些工人也已经很满足了。
“砰!”
陈安晏听了,却是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这一下,却是把那些官差们都吓了一跳。
只见他脸色一沉,朝着这些官差喝道:“那你们分了多少银子!”
这些官差还以为没有给陈安晏分银子,所以陈安晏才会这么生气。
因此,他们也有些委屈。
因为上次分银子的时候,陈安晏还没有来西城兵马司。
而且,他们西城兵马司总共也就分到了两千两,除了项少庭之外,他们每个人也就分到了二三十两而已。
陈安晏之前设宴以及送他们礼物,总共可是已经超过五千两了,因此,照理来说陈安晏应该不会在意这点银子才是。
就在他们将数目告诉陈安晏之后,陈安晏却是冷笑了起来,说道:“莫非你们就缺这几十两银子?”
见到陈安晏动怒,这些官差都不敢搭话了,一个个都看向了项少庭。
项少庭的脸色也有些尴尬。
不管怎么说,这银子他们的确收了,而这也是早年传下来的惯例。
而且,不光是他们西城兵马司,另外四城兵马司也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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