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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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好极了！敢欺负我兄弟……”

‘混火’情绪越发的高昂，凑到云起的面前就要继续骂下去。

“看你爷爷我怎么……”它突然说不出话了。

见着云起盯着自己似笑非笑的表情，‘混火’只觉得整个火芯子都要熄了。

不妙。

太飘了，而且这不怀好意的眼神……怎么这么熟悉。

“‘混火’你这个傻b，莫不是沉睡太久脑子坏了？”

云起身体里的‘沌火’竟也是个会说话的主。

‘沌火’问道：“主人，我可以出来吗？”

是在问云起，云起微微颔首，“出来吧，这些年辛苦你了。”

云起的形态又凝实了起来。

‘沌火’蹦出来，飘到‘混火’面前。

刚吸收了‘聚魂草’的灵气，它打了个嗝，“哦对，你是火，没有脑子。我看你是火芯子坏了！”

‘混火’难以置信，“你是我的好兄弟？！”

不可能！他的好兄弟分明是个唯唯诺诺，好脾气的！

“嘁，当然是我！倒是你，你竟然连我们的主人都忘了！”

主人？！

‘混火’抖了抖，火苗一转，像是对着了云起。

云起和善的对它笑了笑。

‘混火’火星子抖得更凶，它不愿面对，抗拒道：“不可能！你我与他都没有契约的联系，他怎么可能是我的主人！”

“哼，当然是主人与我们解除了契约。你当时力量耗尽，都快熄了。可是主人好不容易将你封存，让你在沉睡中慢慢吸收灵气恢复的！”

“那你呢？你怎么跟着他？”

“哼哼，我的力量尚有残留，为主人鞍前马后自然不是问题～”‘沌火’声音飘起，颇有些得意。

如果‘混火’有脸，此时它一定已经表情扭曲了。

它以为流落在外，遭人奴役，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好兄弟到头来竟是抱着大腿，混得比自己好？！而且还性情大变，整朵火都快飘上天了！

那‘聚魂草’的灵气哟，它看了都眼馋，结果云起就毫不犹豫的吞下将灵气喂养给了‘沌火’？！

“嘁”，人间不值得。

“看看你，主人这么为你着想你竟然还骂他？”

“你个没良心的！”

听到这一茬‘混火’一下就紧张起来。

它刚才……骂云起怎么了来着？

‘混火’颤颤巍巍的，绽出的火花缩小了一半。

“你……真是我主人？”

云起竖起食指摇了摇，“不，准确来说是前主人。”

“对。”‘沌火’在一边配合的附和。

‘混火’颤得更凶，“主人！你就是我亲主人！我错了！是我火芯子给烧坏了！”

“呵呵…”云起愉悦的笑出了声，“你急什么，我又没怪你。”

随后他伸出一手，就快将‘混火’裹入手中。

‘混火’心呼吾命休矣！云起这么强，到他手里不就是任人搓圆捏扁了？！

然而没有预想中的□□，它只感觉到云起手上附着了温和的灵力，直指自己的本源。

“唔…原来如此…”云起顿了顿，神色了然，“勉强能修。”

紧接着就是一股深厚的灵力灌入了‘混火’的本源。

‘混火’一下缩成一团，只留下个火种。

“前辈？”

云起将手中的火种递给云柒，解释道：“别担心，帮他修复了一下记忆，用不了几天。”

云柒接过，想了想又递回去，“前辈，既然你是‘混火’的主人，那便让它跟着你罢。我们不过是定了百年之约。”

“说什么笑，‘混火’现在的主人是你，还有‘沌火’，也会认你为主。”

云柒稍有怔愣，“为何？”

云起只是笑笑，提起另一事，“你的神魂……有所残缺吧。”

“是，所以刚才……”云柒心痛那株被吃的‘聚魂草’。

“……”云起显然想到自己刚才不厚道的行为，轻咳两声，“没用的……聚魂草对你没用。”

“神魂源于灵魂。聚魂草固然能对神魂稍有修复，但灵魂不够，神魂再如何也无法壮大。”

“所以我的问题……是出在灵魂？灵魂本无形，我又怎能修复？”

云起满意他脑子转的快，“是，所以灵魂不可修复……

只能找！”

说罢，他看向云柒的眼睛，“你看我这样，是什么？”

“神识？不…灵魂？”

“是灵魂，你要找的灵魂近在眼前。”

云柒看着云起那云淡风轻的态度，却是瞳孔骤缩，“你……”

他甚至没感叹云起那可让灵魂离体的境界，便被他下一句话给惊得从指尖到心脏都震颤。

“是，你我一魂，这是你的魂魄。”

“……”

云柒沉默半响。

“所以那‘聚魂草’是为引我而来？前辈……说笑吧？你我根本不是在一个时代的，你这么说，是指我是你的转世？云某何德何能。”他强笑道。

“你可以这么理解。”

云柒脸冷淡下来，连带说话都带着冷意，“我是云柒，不是云起。”

云起见他那样，也清楚自己所说不能让人接受，一直挂着的笑意也不由收敛些。

“我知道。你是你……”他轻笑一声，“我这么说不是要你变成云起而活。毕竟…你有的比云起多多了。”

“你有所爱之人，有爱你之人，有家人朋友……你是云柒。”

“那你……”

“我的目的很简单，修补你的一部分灵魂，请求你帮忙。不过这个忙好像不用说了，毕竟你也会把他护得好好的。”

那个“他”让人匪夷所思，但云柒思考一番，心中顿时有了个不知对错的答案。

“陆尤之？”

云起未语，云柒却更加肯定。

“你知道他！你跟他有何关系？”

“关系不浅。”云起笑得无奈又温柔，自然极了。

云柒觉得他提起陆尤之那熟悉的样子有些刺眼。

“他是谁？我指陆尤之的身份。”

“想知道他是谁，只能接受这个分魂。我在尽量征求你的意见，但事实上想必你也清楚，我完全能够强行与你融合。说这么多不过是不想让你我都觉隔应。”

“这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分魂中有我的一部分记忆，若是这之后你仍没有追寻下去的想法，那就……”

“算了。”

云柒咬起牙，突然问道：“他现在在哪？”

云起

自然听出‘他’指代是谁，“离你不远。好着呢，现在他开心得很。”

啧。

云柒拳头硬了，“好，我接受这道分魂。望前辈莫要背信！”

云起轻松的笑起来，“自然。”

说罢，他走向前靠近云柒，一手指向他的心脏。

“主人……”一旁变成小透明的‘沌火’终究没忍住出了声。

“不必如此，该交代的我都交代清楚了，今后保护你的新主人。”云起没回头，调动起力量。

云柒只觉一股暖流汇入，像是从皮肉温暖到了灵魂的内里。

云起正在消失，从脚往上慢慢散成青光。但他脸上没有一点难过，只有云淡风轻还有……如释重负。

他甚至还有心思扯别的。

“你好好待那个傻子，他就是一闷骚，还有点……三观不正？总之脑子有点问题。但他……是个很好的人。”

云起的魂体已经散到了大腿。

云柒指节动了动，“你与他……”

云起脸上突然面露痛恨，“不是！我倒是想，那家伙……”

然后又看着云柒面露同情，叹道：“唉，你以后也不好受。”

云柒：“？你之前说的我的所爱之人……是他？”

“不然呢？你觉得是谁？你自己竟然不知道？”

“绝不可能！我当他是兄弟，朋友，并肩作战之人，不可能是……”云柒声音逐渐小声。

云起的身体已经消散到了腰部。

“哈，我能感觉到”，云起屈起一指隔着衣料敲了敲云柒的心脏处，“当初我认清自己是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是你的感情……”

“我承认，你是主魂必定会受影响。但我对他的记忆，全在两道分魂，感情自然也倾注在分魂中。我所作的，不过是让你与他有一丝羁绊。你不知道……”云起顿了顿。

他只剩下个头了。

“你的心脏中，融合了他的一滴心头血。”

“让你能感应到…他…”

云起彻底消失。

留下云柒一人愣在原地。半响，他伸手抚上自己的心脏。

所以……他在神陨森林刚见陆尤之时心脏的跳

动，还有最初几天奇怪的感觉……

周槽环境变化，云柒回过神来，已经不知自己在何处。

身后也起动静，他回头一看，出声喊道：

“陆……”

……

“陆尤之……”云起叫住了叨家常的陆尤之。

“你话好多。”似乎有些开朗过头了。

陆尤之脸上没什么表情，“有吗？不好意思，太激动了。”

谢谢，如果你表情再丰富点，这句话可信度会更高。

云起在另一边能感觉到时间不多了。

他道：“跟你说正事。”

“你刚才说，你莫名其妙穿到了这个你写的书里……”

“对啊，你是不知道有多惨，你别不信……”

“别打岔！我得告诉你，这不是你书中的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你作为神界之主，笔下对更低等级的世界产生了影响，虽然影响有限……”

“这玩笑不好笑，神界之主？我？”

云起想一巴掌呼陆尤之脑门上，“都说了别打岔！先让我说完！你……”

“好，不打岔。”

拳头硬了，云起深吸一口气，“你之前说到这个世界后有了许多剧情的改变，尤其是人物修为上。那是因为神界之主灵魂回归，这些世界在以自己的方式迎接——灵力复苏。”

“所以，若是你以自己书中的内容为准，定是会吃大亏。你要护好自己……”

“我知道，你现在没有记忆，恐怕不相信我说的。但不要怀疑自己的身份，也无需怀疑我别有用心，我命都可以给你，又怎会害你？”

“你在立flag吗？”陆尤之表情有了变化，他唇角轻扯，像是在笑。

云起盯了陆尤之半响，不知道他是否听了进去，垂首接着道：“你的记忆，我寻了个可靠的人帮你存着。待你够强了，才能背负，我真希望你什么都不管……也不知道那人找到你了没。”

“……”

云起说完话就停，陆尤之也半天没回。

云起能感觉到，另一边已经在融合灵魂了。

“你……过来一点。”

陆尤之看着云起脸上笑意吟吟，依言靠近了些。

云起突然站起抱住了他。

陆尤之眼睛不由瞪大，“你……碰到我了？”

现在抱着自己的人除了毫无温度，就像是真有肉身。

云起小声喃语，“舍不得……真的，这是最后一次看你了。”

但他很快又松了手，他道：“我云起向来不是做什么好事要藏着掖着的。劳资也算为你做了这么多，一辈子智商全用在帮你身上了。该死！亏大发了……”

“但是……做的这些我都不后悔。”

云起消失在陆尤之的眼前。

陆尤之不知如何形容，有些失魂，他刚才看到云起落了泪。

还没细细思量云起那番动作，那番话，周槽环境一变，等回过神来就出现在了别的地方。

不是进来时的位置。

陆尤之没来得及打量，便听见身后有人像在唤他姓名。

“陆尤…之…”

他回头，只见云柒向他走来，没走几步便摇摇晃晃。

最终一头栽倒在地上。

“云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