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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知意左思右想, 最终还是决定给风老爷子送了个信,把新生儿的事情告知他知晓一下。

虽然自从她回来差不多快一整年了,就跟那边断了关系一样, 彼此再也没联系过。但添了人丁这种大事,还是应该告知长辈知晓, 以示尊敬。

可是呢, 不知风老爷子那边太忙还是怎么着,信送去了一个月,她都出月子了, 风老爷子那边都还没有给出丝毫反应。

倒是她没有给通知的老首长和汪医生那边, 百忙中抽空着人送了满月礼来。说是京市那边太忙, 实在走不开,说是以后有空了, 再来看她和两个小宝宝。

满月宴最终还是办了,主要是这边熟识的几个人, 纷纷来给她孩子送礼。别人都来送礼了,她总不能不招待人家一顿?所以, 就办了个很小的、但热热闹闹的满月宴。

杜氏兄妹、周曼曼李燕华、陆佳良和宋宗洺,还有研究办那边几个医生, 凑凑拢也不过才一桌。

本来很低调不彰显的,可老首长和汪医生大手笔, 在满月宴那天,让两小战士用大卡车运来了整整一大卡车的礼物来。

估计是怕她在乡下什么都不方便买, 从长命锁银项圈,到婴儿车婴儿床、到衣服鞋袜、还有奶粉麦乳精什么的,应有尽有,让风知意感动之余有些哭笑不得。

大卡车停在巷子口开不进来, 孟西洲就带着杜晏和陆佳良他们几个大男人,来回了好几趟才搬完。

杜馨看到是战士从来的,就低声问正在柔声逗摇篮里两小孩的风知意,“是妈那边送来的吗?”

风知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这是我以前救过的一个长辈送来的,还有我领导。”

汪医生算是她正儿八经的领导了。

说着,颇为凉讽地了笑一下,“还有,我没有妈,从一出生就没有,望你知悉。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起那个倒胃口的人,我犯恶心。”

杜馨神色一僵,忙垂眼低头道歉,“对不起。”

风知意神色寡淡的,没再搭理她。

理智上虽然知道不能牵连到杜氏兄妹身上,但他们一提起,就想到他们可是楚大美人心头宝长大的,那可是他们亲爱的、敬爱的亲妈,风知意就对他们亲近不起来了。

杜馨似乎也察觉了,神色讪讪地走开了。

满月宴热闹温馨地圆满结束后,风知意看着孟西洲给每个人回红鸡蛋等满月礼包时,想着也要给老首长他们回礼,就在红鸡蛋等礼之上,还加了这里的山货,以及满满一大罐她特制的养生丸,一同让两个小战士给带回去。

老首长收到的时候,乐呵得两眼都眯成了缝,“小丫头就是良心好!你对她好一分,她能回报你百倍千倍。老疯子那个老糊涂哦,有这么个宝贝还不好好地揣着,偏偏捧着他那个一直烂泥扶不上墙的坑爹儿子放心不下。啧~!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还不惜福。”

汪医生也美滋滋地把养生丸抱在怀里,“大概是,觉得有一层抹不去的血缘在,觉得怎么都不会丢,有恃无恐吧。”

“血缘?”老首长不以为然地轻嗤一声,“老楚的下场他没看到?”

说起这个汪医生也无言以对,“也是。不过风叔太忙,会不会不知道?之前我几次去那边,看丫头也不像是跟京市这边联系过的样子。我要不要去提醒一下风叔?”

老首长却微微摇头,“真有心,怎么会不知道?到底是忽视成习惯了,不然再忙,连打个电话写封信的时间都没有?你别多事,这种“求”来的感情,不要也罢。小丫头骨子里傲着呢!”

汪医生想想也是,轻叹一声,“我是怕凉了小丫头的心。”

连亲情都没有,还能指望她能对这个世界这个社会有爱?更何况她性子本就无欲无求,没有软肋、没有牵绊,手里又有大能量,这种看似无害的人,其实挺危险的。

老首长倒是不甚担心地笑眯眯,“不是还有小孟和他们的孩子们么?”

汪医生感叹,“我就是怕她只顾小家,不顾大家啊!”

他一直都隐隐觉得风知意还藏有大本事,但她就是兴致缺缺,懒洋洋的不作为。好像没什么人和事,值得她去奋斗、她去努力。

孟西洲见风老爷子那边始终没有回应,也挺担心风知意会不高兴。所以这天去外面弄了补品给媳妇儿补身体养孩子回来,在县城没发现有来信或包裹,就安慰她道,“爷爷那边,可能是太忙了吧。”

这种借口,其实他连自己都欺骗不了。

“嗯,大概是吧。”风知意倒是无所谓,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失望。她知会一下,只是尽到她为人小辈的本分和礼数而已。

看他衣服几乎湿透了,风知意赶紧道,“你快去把衣服换下,别感冒了,我在锅里烧着热水了。还有炉子上温着姜汤,你记得喝一碗。”

可能是到了谷雨节气,满月宴之后,就接连下了半个多月淅淅沥沥的春雨,似乎有倒春寒的趋势。

“好。”孟西洲把弄来的东西收拾整理好,才去喝了姜汤、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衣服回屋,亲了亲摇篮里两个睡得正香甜的小宝贝,才拥着风知意问,“今天两个小的乖吗?”

“乖是乖,”风知意有些幸福而又烦恼地发愁,“就是老打架。”

孟西洲轻笑,这个他知道的。

两个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双胞胎的原因,做什么都神同步,一起睡着一起醒来,吃奶也争个先后。往往他媳妇喂一个,另外一个在旁边看到就握紧小拳头,用力“啊——”地跟吊嗓子似的叫,叫到你喂他为止。

醒着也不能把两人放在一块,不然就你踹我一脚、我挥你一拳。然后一个哭了,另外一个必然也跟着哭。那可不止1+1=2的效果,简直魔音穿耳的交响曲,而且还跟比赛似的,一个比一个哭得用力响亮。

添了两个孩子,家里简直添了一个小魔王队,整天被吵得鸡飞狗跳。

特别是,还有个大魔王在一旁捣乱,孟西洲想到不由问,“那大的呢?”

说起这个风知意就来气,“搁他自己屋里呢,在跟我闹别扭。”

“怎么了?”孟西洲轻笑,“他又皮了是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家里多了两个小的、分去了爹娘的注意力,还是男孩子大了就是会皮了,最近那小子确实有点越来越闹脾气了。

“他闹着要出去玩,我想着这雨十天半月也不见停,把他拘在家里怕是闷坏他了,就给他穿上雨鞋雨衣,让他就在院子里玩,别跑太远了。”说到这里,风知意顿了顿,“可你知道他回来时成咋样了不?”

“嗯?”孟西洲笑盈盈的,好整以暇地听着他媳妇难得被孩子给气着。

说起这个,风知意就来气,“好家伙!雨衣雨鞋都没脱掉,可他就是卷了一身泥浆回来,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

小孩子皮,她能理解,可是,“他玩得浑身湿透、手脚冰凉,我赶紧给他洗澡换衣服,让喝姜汤。可他就是不喝,我怎么哄都没用,气得我打了他两下,他就跟我闹别扭了。”

孟西洲听得轻笑,亲了她一口,“别气,我去帮你教训他。”

说着,起身时不放心地问了句,“他姜汤喝了吗?”

“没喝。”所以风知意不放心,给他用异能驱寒了。但这养成受了寒不喝姜汤的习惯可不好,所以风知意还是道,“你再去倒一碗,看看能不能哄他喝下。”

“好。”孟西洲去厨房里盛了碗姜汤来,去轻叩小孟灼的房门,“饭饭,爸爸回来了。”

“哼!”里面的小家伙传来重重一声哼,生怕他听不到似的。

孟西洲无声低笑,“爸爸给你买了跳跳蛙来,你要不要玩?”

里面的小家伙受不住诱惑迟疑了,“……你跟娘是一伙的,要我喝辣辣的药,我都听到了。”

孟西洲无声失笑,却严肃声音道,“那不是药,是姜汤,淋了雨都要喝姜汤的,爸爸刚刚也喝了。要不要爸爸再喝给你看?”

这时,门才被打开一点点,孟西洲看着门缝里委屈的小脸,蹲下抬碗让他闻闻,“你娘是不是要你喝这个汤汤?”

小孟灼闻了一下,点头,“辣辣的,不好喝。”

孟西洲抬手喝了两口示范,“你看,淋了雨都要喝这个汤汤,你也赶紧喝点,不然晚上你头就会痛痛了。”

小孟灼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摇头,“我头不痛痛。”

“到晚上就会痛痛的呀!而且,还会像隔壁苗苗姐姐一样,脸上长红红的一大块,”孟西洲吓唬他,“还要抹绿绿的草药,可丑可丑了。”

前两日隔壁那小女孩脸上长了一大片湿疹,带着孩子来跟他媳妇求教这个这么治。他媳妇说了几种山上有的草药,让对方捣烂了给敷小孩脸上。

那红红绿绿的样子,可把这小家伙给丑得惊到了。

果然,小孟灼猛地两手捂住自己的小脸,有点害怕的样子。可看着姜汤,还是有点迟疑。

孟西洲就再接再厉,“如果你不喝的话,那以后爸爸再也不带你去山上玩了,也不带你去河里沟里摸鱼挖泥鳅了。”

小孟灼一听这个急了,“可我是大孩子了!”

说着,指指他身后的小房间,“我都有自己睡觉觉。”

“可你现在没有以前听话了,大孩子淋了雨都会喝汤汤,不信你去问隔壁虎子哥哥和苗苗姐姐。”孟西洲说完还补刀说,“哦,你明天脸上长丑丑、抹臭臭,虎子哥哥和苗苗姐姐都不会跟你玩了,其他小朋友也不会跟你玩了,爸爸也不跟你玩了。”

小孟灼:“……那我喝吧。”

孟西洲不管他委委屈屈的语气,赶紧抬起汤碗给他全喂了下去,辣得他直吐舌头,还不忘朝孟西洲伸手,“我要跳跳蛙。”

孟西洲看了眼他房里的软垫上,乱七八糟地散满了积木、拼图等玩具,“把你房里的玩具都收拾起来。”

小孟灼委屈了,要个跳跳蛙怎么那么难?顿时就撒脾气,“……爸爸坏!”

孟西洲脸色微沉,“爸爸怎么教你的?看你房间里乱成什么样?还能下脚吗?跳跳蛙怎么玩?往哪跳?”

孟西洲严肃起来,小孟灼还是有点怕的,缩缩脖子,委委屈屈地去把玩具都归纳整理进墙角的盒子里。

孟西洲这才把新买来的玩具跳跳蛙递给他。

可小孟灼拿了玩具关了门在自己房里玩,还是继续跟他们生气,晚饭都不肯出来吃。

风知意无奈了,做了碗好吃的去跟他道歉,耐心温柔地哄了好半天,才把他哄好、哄得乖乖吃饭。

她也这才从跟儿子的交流中意识到,自从俩小儿子出生,她疲于照顾两小的,对大的确实有所疏忽。小孩子虽然懵懵懂懂地不会懂、也不会说,但是心能感觉到自己被忽视了。

而且,又在外面听多了大人的调侃,说娘只疼弟弟不疼他、以后会要弟弟不要他,然后他回来看见娘给弟弟喂香香的奶奶,却给他喝苦苦辣辣的汤汤,他不想喝还挨打,他就感到委屈了,发脾气了。

风知意抱着哄好的孩子耐心地跟他解释说,娘每个都疼、每个都要,不会不要谁。只是弟弟还小,只能喝奶奶,他小时候也是喝奶奶长大的。而且弟弟淋了雨的话,也会喝辣辣的汤汤,不喝的话也会屁屁挨打。

很容易被哄好的小孟灼在风知意怀里撒娇,“那我晚上要跟娘睡,弟弟都跟娘睡了好多好多了,我好久好久都没有。”

风知意沉吟了一下,“好。不过晚上两个弟弟会很吵,你怕不怕吵?”

反正他们那床够大,睡一家五口不成问题。不然不答应的话,这小子心里肯定有坎过不去。

小孟灼小胸脯一挺,无知无畏地道,“我不怕!”

可等晚上一连被两弟弟魔音穿耳的交响曲吵醒两次,小孟灼困顿地揉着眼睛,抱起他的小枕头,拉着风知意要走,“娘,你跟我去睡,让弟弟吵爸爸就好了。”

正在给孩子换尿布的孟西洲顿时气笑了,“你个小没良心的。”

风知意失笑地把他送回小房间,“弟弟要喝奶奶,喝不到就会一直哭一直哭,然后就会吵到你这边来,这样我们谁都没法睡了。”

“啊?”小孟灼困得不行地由他娘抱进被窝里躺下,“那娘困困不?”

孩子这么困了,还担心她困不困,风知意莞尔地给他掖好被子,“娘不困,弟弟喝好奶奶就不吵了,娘也就可以睡觉觉了。”

小孟灼已经闭上了眼睛,陷在被窝里点头,“那娘快去喂弟弟奶奶吧,然后睡觉觉。”

“好。”风知意温柔地亲亲他额头,轻轻拍着他,“娘等你睡着了再去,你快睡吧。睡不饱饱,会长不高高的。”

“好。”小孟灼乖乖点头,本就是半夜被吵醒的他,没一会就睡着了。

风知意这才熄了小灯,关了门出了去。

回到大房间,孟西洲已经安顿好了两个吃饱喝足的小家伙,“哄好了?”

“嗯。”风知意躺进他重新给整理好的被窝里,真心感觉要不是有孟西洲帮忙,她一个人绝对带不好三个小孩。

孟西洲也躺进来,拉灭灯,轻轻搂住她,“我怀疑饭饭这小子早慧,不然这么小就知道计较这个问题?”

风知意想了想,“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吧。他这个时候正是懵懵懂懂确定思维的时候,咱们要好好引导,不能让他长歪了。”

孟西洲却觉得他媳妇儿太费心了,“乡下小孩子摔摔打打的,就自己长大了。皮实得很,你太矜贵他们了。你看我,从小就自己一个人,不也摸爬滚打地长大了。”

可你长歪成黑心的芝麻汤圆了啊!风知意没好把这话说出口,只是说,“我只引导他自己长正思维和观念,又不是娇气他。”

可孟西洲觉得这都是小问题,“等他们长大了,这些道理自然就懂了。”

“不会的。”风知意却认为,“思维一旦定型,小时候的认知就会随着长大根深蒂固。他现在的怨气不及时疏导的话,就累积在心里刺激着性格和思想都长歪。就比如他现在认为我们偏心,不纠正的话,长大了也会这么认为。哪怕以后想明白了,也会这样惯性思维。”

“而思想定型了,性格也会跟着走。一旦他长歪成心眼子狭窄的人,性格也会跟着偏激善妒、自私霸道不讲理。会觉得弟弟是他的敌人或竞争对手,父母该对他一个人好才是对的。小孩子所有的心理问题,都不是小问题。”

孟西洲听得默了默,他从小没有兄弟姐妹甚至都没有家庭,他确实没法理解,只好道,“好吧,那我以后注意些。等天气晴好些,我带他去山上抽竹笋捡菌子玩,他应该就不会觉得被父母冷落了。”

“嗯。”孩子的教育问题,确实不能光靠她一个人,父亲也是榜样。

可是,小孩子的问题永远层出不穷。

等竹笋野菜的时节让父子俩欢乐地在山上浪过去了,时间迈入五月,某一天,小家伙从外面玩得有些淹头搭脑地回来,蹲在草坪角落里的兔子窝前,闷闷不乐地嘀嘀咕咕。

风知意去问了一下,才得知,“虎子哥哥走了,豆豆哥哥也走了,还有大牛哥哥、妞妞姐姐……”

小家伙掰着手指头数,把他的小伙伴都数了一遍,“……他们都走了。娘,他们为什么都走了?”

风知意摸摸他的虎头虎脑,“他们家搬走了,他们自然跟着爹娘一块走了。”

这都五月了,要安置地的人应该彻底搬完了。村子里就空了一大半,那小家伙的小伙伴也走了一大半。

“他们为什么搬走啊?”小孟灼不太懂,但他隐约记得,“就跟我们家从好远的地方搬过来一样吗?那我们家还搬走吗?”

风知意有些心疼地蹲在小家伙面前,拉过他的小手问,“咱们家不搬走,饭饭喜欢这里吗?”

“嗯!喜欢!”小孟灼重重点头,这个是毋庸置疑的,这里可有太广阔的天地让他浪让他野了,不像以前那小院子。可是,“是不是他们都会走啊?就剩下饭饭一个人?”

风知意心里微惊,随即微笑安抚他,“不会。等以后饭饭上学了,就有很多很多小朋友跟你玩。”

“上学?”小孟灼歪了歪头,“什么是上学?去哪上学?”

“上学,就是很多很多小朋友在一块儿玩耍学习。至于在哪上……”风知意想了想,“这个娘想想,等以后找到了好地方再告诉你好吗?”

“好。”小孟灼蹲下,抱起一只小兔子,“娘,石头哥哥明天要走了,我可以送他一只小兔兔吗?”

风知意微笑,“当然可以。这是你养大的小兔兔,你自己做主呀!”

“好!”小孟灼高兴地送兔子去了。

风知意看着孩子欢快跑出去的身影,微笑的笑容渐渐变得忧愁,晚上起夜喂过奶重新躺下之后跟孟西洲商量,“饭饭他是不是该上学了?”

孟西洲正抱着她准备入睡的动作一顿,“嗯?上学?是不是还早?上学得七八岁吧?”

“那是一年级,我说的是学前班幼儿班。而且,”风知意心疼的是,“等安置金拨下来,村里的人搬光了,饭饭就没有同龄人玩伴了。”

“这个倒是。”孟西洲也意识到这个问题被他们忽略了,“可附近没有什么学校,要上学只能去县城。可县城学校最低年级就是一年级,都是差不多十岁左右的孩子开始上。咱们饭饭太小了,学校不会收。就算会收,难道让饭饭每天翻两个小时的山路去县城上学不成?我还怕他走在山里迷路走丢了呢!”

“所以,”风知意从白天孩子说玩伴都搬走了的时候,脑子里就有个想法逐渐形成,“我想建个学校。”

“!!!”孟西洲的瞌睡虫一下子就被惊飞了,“宝贝儿,建学校是不是太……太……”

就因为要给自己孩子上学,就要建个学校?他媳妇儿怎么这么霸气?!

“我是说认真的。”风知意翻了个身面对他,一脸认真地道,“我仔细考察过了,我们这里的整个小县城,都没有一所像样的学校,师资力量也参差不齐。”

说参差不齐都是客气的,在她眼里,其实就没一个能让她看得上眼的,“而且现在环境也不行,学校的风气估计未来好几年都难以转换过来。”

所以,她决定用未来那套比较完整合理又健康的教育方式和体系来教导孩子。只是,她又不能让孩子有个没有玩伴的童年。所以不如直接成立一个学校,教一批孩子好了。

“与其耽误孩子几年,不如趁现在咱们花个两三年时间,建一所全新的学校,也惠及这附近所有的孩子。”她白天让二狗子扫描过了,“这方圆百里少说也有三百多个村子的孩子,要上学都得去县城,有些还要翻山涉水,想上个学太难了。”

“而从我们这去县城的那座山,正好是所有村子以及县城的交通枢纽位置,用来建学校,最适合不过。”

孟西洲听得嘴角微抽,“所以宝贝儿,你是连学校地址都选好了是吗?”

“嗯。”风知意倒是毫不觉得有什么,而且她还想到了,“过几年,退伍的伤兵会成为国家巨大的重担。我们可以聘请那些退伍伤兵,学校执行军事化管理。不管是建学校还是安置退伍伤兵,这都是利国利民的事,我出资的话为国家减轻重担,肯定能拿得下这块批地。”

孟西洲听得微微点头,“这想法是不错,可建学校花的不是一点两点小钱,就算把山腹地那些金银全部砸进去,恐怕都不够。”

“没事儿,我有!”风知意财大气粗的一句话,把孟西洲惊得差点被口水呛到,咳咳了两声笑道,“宝贝儿,就你那点工资,攒一辈子都建不成一所学校。”

“我不会卖发明啊?!”风知意想起自己空间好像还有十几万货币来着,不够的话,她卖掉不值钱的小东西好了。

嗯,最好忽悠老外去,毕竟现在国人都穷。

“嗯?”孟西洲问,“你卖什么发明?你研究的那些东西,不都得上交?应该不能随便卖人吧?”

“也不算是什么发明,就是一些新奇小玩意儿,卖了没事的。”风知意不以为意,“反正,资金不用愁。实在不够,我还可以拉人入股啊!老首长、汪医生肯定都会支持。而且那两人人脉广,他们还能帮忙拉股呢!”

孟西洲看她想得头头是道,认真了语气问,“你真打算建啊?”

“那还能有假不成?”风知意反问,他们一家既然要在这里安家下去,就不能耽误孩子的教育和前途。

孟西洲深吸口气,也认真点头,“那好吧。那以后老公努力挣钱给你建学校玩。”

风知意顿时笑了,“玩什么玩啊!你就没当我是个正经人是吧?我都说我是认真的。你帮我招收点建筑工人就行了,附近村子里想找工作的人那么多,这个应该很好招收吧?至于图纸和建筑师,我自己来负责。”

直接去空间找相关AI,建筑工人嘛,她就提供不了那么多了。

“嗯,建筑工人好找。”就算有相关技能的工人也好找,而且他上辈子还认识不少做包工头做成建筑公司大老板或房地产大老板的人,找人不成问题。只是,孟西洲疑问的是,“你有认识的建筑师?靠谱吗?”

“靠谱。”风知意一点都不心虚地笃定,“肯定靠谱!等到时候地批下来了,我就请他来。”

孟西洲见她似乎不愿多说,也不多深究,就问,“那你准备什么时候申请地皮?”

“等过完今年吧。”因为今年十月,为期十年的动荡就过去了。但最起码,要到明年才稳定下来吧?所以风知意说,“今年乱得不适合,不一定批得下来,我们先把各个方面的准备工作做足。”

“好。”孟西洲默默地想着,他得尽快弄点钱才是。

风知意想到就去做,第二天就让二狗子放飞小虫子,扫描她相中的那块山地进空间,让建筑师们先规划学校画图纸。

而她自己,则立马给老首长写信说这事儿。

可还没等到老首长回信儿,京市里又传来噩耗,二狗子也同时提醒她,“家主,又一位走了。”

风知意怔了怔,“今天几号?”

“7月6日。”

风知意默了默,她大概知道是哪位走了。这下,怕是老首长要没空回她信了。随即又想到什么,“这个月,是不是有地震?”

二狗子点头,“7月28。不过,您爷爷不是从许梨香那里知道了吗?他应该不会坐视不管吧?还有许梨香,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在活着?如果还活着的话,会不会趁此翻身?”

风知意沉吟了一下,“你放只小虫子去京市探探情况。”

“好。”

二狗子的速度很快,没几天就探回来了有用信息。

风老爷子对许梨香的话,不知为何那么笃定,最起码信了九成九。所以他立军令状,压上自己的一切,强烈多次申请转移那个地方的居民。

他说,他赔尽一切不要紧,但凡能救到哪怕只有一个民众,那也是值得的。

听到这个,风知意有些兴味地笑笑:这么忙,难怪没时间回应亲生孙女的信,哪怕只言片语。果然是舍身忘己,伟大感人啊!

有他这么一位军功赫赫、德高望重的老将军反复保证和多次奔走,那个地方的民众,在26日全部转移成功。

28日凌晨,地震如期而至。

举国欢腾庆幸,风老将军也由此居功至伟,再上一层楼。

风知意对传回来的投影中风老爷子被歌颂、被授功的样子,意兴阑珊地笑笑,“挺伟大的。”

不管怎么样,他都是做了件大好事。不管初衷为何,看结果就行。

不过风知意有些兴致缺缺地挪开眼,注意到其中一个人,挑眉,“赵学兵也立了大功?”

二狗子定睛一看,“哎?还真的是欸!”

随即想到什么,“该不会许梨香在他手上吧?”

“谁知道。”风知意不感兴趣,听到院子门口孟西洲跟孩子捉鱼捕虾回来的声音,挥手让二狗子给关了,起身迎出去。

“娘!娘!”小孟灼拎着个小桶子,快乐地一路跑进来,“我跟爸爸摘了好多菱角。”

“怎么还摘菱角了?”风知意迎上去,蹲在他面前,看他短裤短褂的样子,鼻尖上还冒着汗珠,点了点他的鼻子,“晒得皮肤疼不疼啊?”

“不疼!”小孟灼拎起桶子给她看,“娘,你看!这都是我摘的。”

风知意往桶子里看了看,有菱角有螺蛳还有河蚌,“哇!真厉害!快跟爸爸去冲澡澡,一会娘给你抹香香!”

不然这大暑的天,泡在水里半下午,不晒得脱层皮才怪。

“好!”小孟灼立马搁下小桶,边追上孟西洲去澡棚,还不忘边回头交代,“娘,我要吃炒螺丝,吸溜!”

风知意失笑,“好。待会叫爸爸炒,你爸爸炒得好吃。”

小孟灼闻言立马牵住孟西洲,仰头问,“爸爸你会炒螺蛳吗?”

“会。”孟西洲牵着他进澡棚,父子俩边冲澡边聊天。

没一会出来,风知意给孩子擦护肤时,孟西洲边擦头发边跟她说,“给其他人的安置金下来了。”

风知意没什么意外,手都没停一下,“这夏收都快结束了,也差不多该下来了。他们那个加工厂的地址找好了?”

“嗯,听说是盘租了县郊一处废弃的工厂,以前好像是杀猪的。”这不是什么秘密,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孟西洲还听说了,“那附近就靠县城边缘,有几处筒子楼,说是准备租来作为职工楼。”

风知意专心给儿子搞护肤,并不是很关心,“哦。”

孟西洲则是想起他媳妇儿一直忧心的事,“他们大概下个月就会搬了,最多不会超过两个月就会全部搬完。到时候……”

看了看被他娘抹得怕痒“咯咯咯”无忧无虑笑着的小孟灼,“我尽量带着孩子上山打猎吧。实在不行,多带他跑几趟县城。”

其实,他最近都有意淡化孩子跟村里小朋友的玩耍,尽量带着他上山下水地浪,以免其他孩子都搬走时,他难过。

“嗯。”风知意微微点头,看着孩子目光温柔,“就先委屈他这一两年了。”

“那他们都搬走了,”孟西洲问,“下半年的地是不是都得种上药材?都请谁来种?就你们研究办的几个人,应该忙不过来吧?”

风知意给孩子抹护肤的手顿了顿,“说是会调士兵过来执行军事化管理,现在就等着汪叔送审批下来。可是,他上次回去,都大半年没回来过了。而且,这马上要九月了,他可能更走不开了吧。”

九月初,还有一件大事还要发生,到时候会更乱更忙更动荡。

孟西洲也知道,默默地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是架空哦~那个地震的事,算是个美好的祈愿,大家不要较真哦~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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