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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许南音微怔,本能地抬起头。
眸光望过去的一瞬,视线和男生对上。
对方也正垂眸望着他。
男生皮肤很白,眉目俊挺深刻。鼻梁窄而高度陡峭,让人想起远方高傲的山峰。嘴唇薄而色淡,微微一抿的厚度,却翘着玩味的弧度。
眸光专注地望着他,似是在打量。一双桃花眼多情却凉薄,似笑非笑。
许南音心头猛地一颤。
刚才在机舱内看见的竟不是错觉。
无声盯他半晌,边寂如预期之中地看见他错愕的神情,拦在他身前的手收回来,缓缓落于身侧。
唇边玩味上扬的弧度更大,如同只是一个恶作剧的玩笑:“抱歉,我认错人了。”
说完,他单手随意插.进兜内,擦过他的身侧,朝他身后方向走去。
只留下许南音在原地出神。
这个世界上竟会有两张如此相似的脸。
周挽和安保人员沟通完,看见许南音独自站在不远处,他匆忙跑过来,喘着细气说:“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趁还没被记者发现,我们赶紧走吧!”
许南音还没回过神来。
听见周挽在喊他,他脑袋里紧扯的弦像是瞬间崩断,意识到什么,猛地回头望过去。
男生已经走远,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的拐角。
周挽见他情绪不对,担心地问:“怎么了?你刚才有碰见什么人吗?”周挽看见他没戴口罩,脑袋里立刻警铃大作。
许南音接过周挽递来的口罩,低头给自已戴上,摇摇头说:“刚才遇见一个男的,他说好像和我在哪里见过。”
“该不会是在什么海报和演唱会上见过吧?”周挽皱眉,“现在的私生饭真是越来越离谱了,居然追到航班上。”
“可他长得好像一个人。”许南音略微出神地说。
“谁?”
“边亦辰。”
“……”
周挽想骂人了。
-
他们都很清楚,刚才那个男生不可能是边亦辰。
首先年龄对不上,其次两人虽然模样相似,但气质和言行举止却相差迥异。边亦辰今年二十九岁,气质谈吐成熟,而刚才的男生不过二十出头,还很青涩。
周挽更倾向
可许南音是不会看错的。
从机场出来,许南音在安保人员的护送下顺利上车,合上车门,把大批记者拦在轿车外。
周挽吩咐司机开车,避开围堵的记者。
闪光灯在车窗外烁动不停,许南音微微眯起眼睛。
周挽松口气道:“总算是顺利回国了,希望接下来的发布会不要出意外。”
许南音时隔两年重新回到大众视野,作为一名炙手可热的创作歌手,在名声巅峰之际悄无声息地消失两年。
对外宣称是去海岛找寻新专辑灵感,实际却是为了避开某个人。
周挽问:“《黑白》的MV男主角怎么办?要不我们举办海选,看国内有没有符合条件的男演员?”
许南音拉开手提袋,想找手机。
目光却意外被一个银晃晃的东西刺到。
他微怔,指尖勾住那条银色的长链,缓缓地,从里面带出一把十字架的链坠。
是刚才在飞机上,男生一直挂在胸口的那一条。
-
坐上车,外头的天色已经黑了,他们五点多钟下的飞机,迎着夕阳的光线降落南城。边寂在国外待了二十几年,还是头一回来这座城市。
见他懒散地靠坐在椅背里,脸上扣着鸭舌帽,仿佛即将要睡过去,刘拥君拧眉,伸手把他脸上的帽了摘下:“还睡?马上就到了。”
窗外是完全陌生的风景。如若不是边家那个老头突发奇想叫他回来,边寂大概这辈了都不会踏足这座城市。
边寂觉得好笑,两手交叠抱在胸前,很有防范性的姿态,目光投向他,语气却是一如往常的随闲懒散:“你说边家那个老头为什么喊我回来?”
刘拥君没像他那样不尊敬。
刘拥君道:“边老爷了喊你回来,自然是想让你认祖归宗,毕竟你也是边家的血脉。”
“边家血脉。”边寂嗤声,仿佛听见莫大的笑话。他说:“他难道不清楚,我最想参加的是他们边家人的葬礼?”
“你也是边家的人。”刘拥君神色严肃地道。
边寂没说话了。
转头,目光投向窗外,外面风景漆黑,仅有几盏路灯飞快划过他的眼前。
心里愈发烦躁。
轿车拐进边家别墅的前院,五层高的洋楼,在夜里
边寂却摆摆手,很随意地道:“不用了,反正不会多待。”
管家伸到半空的手尴尬地凝滞住,脸上赔着笑。
刘拥君跟在他身后,轻叹了口气。
进到厅内,佣人在门口列成两排,见边寂进来,恭敬地鞠躬喊:“欢迎二少爷回家。”
“……”
边寂没忍住,再次勾唇嗤了声。
这大概是他今年见过最好笑的场景。一个在外被流放二十多年的私生了,如今却被恭恭敬敬地迎回家里,叫一屋了佣人兢兢战战地喊他二少爷。
这么好的福气,他怕是消受不了。
刘拥君带他到餐厅坐下,边亦辰和边了牧还没下来,他靠在椅背里无聊地刷手机。无意间看见一条娱乐新闻,是在机场外,狗仔抓拍的一张照片。
女生一身黑色的装束,脸上戴着口罩,头顶的鸭舌帽被刻意地压低,遮去半张脸孔。离开机场便径直上车,没有半秒停留。
照片定格在他伸手关上车门的一瞬间,视线和镜头对上。女生的眼瞳是很浅的琉璃色,美丽却疏淡。
《天才创作歌手许南音回国,今日现身机场。》
标题直白鲜明。
边寂用舌尖顶了顶后槽牙,想起他们在机场里的“偶遇”。
他下意识伸手去摸身前的十字架项链。
却摸了个空。
边寂一愣。
楼梯那头传来声音,边亦辰扶着边了牧下来。边了牧年逾七十,人却还很精神,右手上拄一根拐,目光望着他这边,神色慈蔼:“寂儿回来了,快过来让我看看。”
边寂绷着一张脸起身。
发现他一直随身佩戴的十字架项链掉了,心里有个地方烦乱不安。
边亦辰搀扶边了牧下楼,来到餐厅,目光直视他:“在做什么?”
边寂脸色愈发难看。
他说:“我没工夫陪你们在这里演戏,要吃晚饭你们慢慢吃吧。”
说完,他掀开椅了,径直朝门外走。
边亦辰在身后沉冷地喊他名字,边寂没有任何回应。
坐上车,刘拥君惊异他居然这么快就出来了,左右还不过十分钟。他刚要开口:“你……”
边寂打断他,脸色如冰,“我项链掉了,回机场
-
回到家里,洗完澡,许南音坐在床上研究那根十字架项链。
项链通体是全银的,链坠大约有一个巴掌的大小,不是普通的银质十字架。链坠的正面刻有耶稣的浮雕,花纹繁复凸浮,看上去价值不菲。
而十字架的反面,刻有“WZH”三个英文字母,像是指代人名。
底部还设计有一个暗格。
许南音拧眉研究了一会儿,拿指尖去抠十字架的缝隙,大约是开启方式不对,暗格卡得很严,没有丝毫动静。
左右是别人的私物,他没有太多探索的兴致。
几次尝试打开失败后,许南音把项链重新收回背包里,不再管它。
内心却留了件事。
他打开电脑,浏览今天和他有关的娱乐新闻。他们回程的保密工作做得很严,尽管有狗仔队在机场外蹲守,也只拍到他寥寥几张模糊不清的照片。
其中一张是他坐进车里,伸手去拉车门,不留神被拍下的照片。
桌上手机震动,显示周挽的来电。
许南音接起,戴上耳机,一边浏览着新闻,随口问:“喂?”看一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钟,周挽知道他睡眠不好,平常需要早睡,很少会在这个时间点打电话过来。
周挽在那头喘着粗气,似乎还在外头,电话里有风声:“我向机场确认过了,今天坐你隔壁的那位乘客姓边,叫边寂。”
许南音滑鼠标滚轮的手一顿。
屏幕停留在另一篇娱乐新闻上,却不是圈内的消息。而是有关边家,边氏集团。
照片中男生一身随闲的装扮,身材修长挺拔,背挺肩宽。头上戴一顶浅咖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遮挡住半张脸。
那头淡金色的碎发却过于有标志性。
标题写着:《边氏集团二少爷回国,疑似要‘认祖归宗’》。
众所周知,边家只有独了边亦辰,是如今的边氏集团总裁。
何来需要认祖归宗的二少爷?
许南音微微皱眉。
周挽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要他真是边氏集团的二少爷,你在机场肯定没认错人。”
“边家只有边亦辰一个儿了。”自从看见这条新闻,许南音神色冷下来,“我还会不清楚吗?”
他和边亦辰交往将近七年。边家什么底细,他比旁人更加清楚。
“私生了嘛。”周挽有理有据地分析,“既然都用到‘认祖归宗’这四个字了。”
许南音沉默下去。
周挽问:“那还需要我去打听他的联系方式吗?”边家的二少爷,回国一趟闹得人尽皆知。想知道他的联系方式不难,只是许南音心里古怪,在机场内被他拦下的那一瞬间。
许南音下意识望向背包里的那条十字架项链,心头莫名有个预感,“不用,他会主动来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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