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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思做了一个梦,梦到他还是李汜,还没成为季思的时候,思绪晃晃悠悠,好似看到他刚到临安那一年。
那一年是他爹去世的第三个年头,自己因为年纪太小当不了事,永安王府全靠朱将军和关叔他们撑着,他娘身子骨本就不好,又因为他爹这事伤了心神,若是没有自个儿估计早早就跟着去了,还留世上活受这罪干嘛。
撑着一口气熬了三年以是强弩之末,那段时间蜀州挺乱的,前有西羌边军时不时骚扰,后有各怀心思的内讧相斗,她实在担心护不住自己儿子,下去无法同夫君交代,思来想去便给皇上写了封信,用的永安王遗孀的名义。
当今陛下收到信都没顾上其他,立马安排下去,第二天早早就随着巡察卫秘密出了宫赶往蜀州,日夜兼程,最终而至。
他娘去世后,李汜觉得整个世界都黑了下来,没人给他做衣服,没人会替他擦拭掉额头的薄汗,甚至不会有人在他做噩梦的时候,轻轻拍着他的背,温声道:“别怕,有娘在。”
自己还未长大便已品尝过两次和至亲的离别,人生仿佛已到尽头,半点兴不起波澜,昏昏度日不过赖活着罢了。
便终日躲在他爹书房,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能逼着自己看书,不管认不认识,是否看的进去,就是单纯找个地方静下心来。
处理完永安王妃的事后,承德帝让人到处去寻他,最终在书房书架隔间找到,自己走了过来,也不说话,十分有耐心,丝毫看不出是个杀伐决断的帝王,同样的拿着本书陪坐在边上,两人互不打扰,安静异常,如此过了好几日。
最先憋不住的是李汜,他放下书仰着脑袋,红肿着眼睛故作大人模样问:“友叔说你是皇上。”
“嗯,”承德帝笑着点了点头。
“他还说,我以后得跟着你去另一个地方。”
“你想去吗?”承德帝未答反问。
李汜皱着眉想了想,摇了摇头,“不太想,我娘送了我一匹小马驹,毛色很好,还没等到它长大呢。”
承德帝正想开口劝,又听见这人开口:“可是我娘让我一定得去,她身体不好,我一
向听她的话,不想让她不开心,思来想去便觉得还是去吧。”
“临安很好玩,你可以重新再养一匹小马驹。”
听完这话,李汜没回应,只是在心中暗暗道:重新养一匹那也不是原来的了。
他自然没把心中所想说出来,只是问了句其他的,“我以后还可以回蜀州来吗?”
“为什么还要回来?”
“这里是我家啊。”
承德帝依旧笑的和善温柔,“跟着我走吧,以后临安就是你的家了。”
李汜依旧没回他的话,只是叹了口气,还是不一样的,蜀州有他爹,有他娘,还有朱将军他们,无论自己去了哪儿,这里总归是要回来的。
就这样,他第一次离开自己生活了十二年的土地,去到另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初到临安之时,他整夜整夜做噩梦,承德帝后面从伺候的宫女那里得知,之后每夜便坐在他旁边,轻轻拍着他的背温声安慰道:“睡吧,睡吧,有我在。”
皇上对他是真正的好,这件事李汜从来没有怀疑过,甚至觉着他补全了自己以为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的亲情。
他娘从小教育他,做人要知恩图报,他一直记着呢。
宫里负责教授皇子皇孙的是两朝元老方清荣方太傅,三公之一,帝师之尊,文采斐然,受的起尊敬,当的起重责,乃是本朝文人之典范。
入宫的第二个月,李汜对这个新环境也有了一些了解,也渐渐不再陷入梦靥中去,便就不需要人陪着了,虽说时常还会梦到他爹娘,但终归不是什么大事,承德帝见他习惯了便开始着手安排去崇书院的事了。
李汜第一次踏进崇书院的时候,紧张的手心出了汗,尤其方太傅领他进去,让当着众人介绍一番时,更是心慌的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涨红了脸。
宫里人口众多,有点什么八卦趣事,不用多久就能传的人尽皆知,人人皆知永安王妃前不久去世了,皇上放下政务快马加鞭连夜去了趟蜀州,没多多久就带回来了永安王遗孤。
宫里见过这小王爷的人极少,原因就在于皇上一直把这人带在身边教导,听守夜的公公说
,小王爷刚到宫里夜夜做噩梦哭喊着醒过来,皇上听说了,晚上还得去陪着,等人去睡了才回到寝宫。
承德帝膝下有四位皇子一位公主,没有一人得此殊荣,因此宫里上下都对这个小王爷十分好奇,今天瞧见本人,各个没出声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他。
李汜在蜀州的时候野惯了,也没点当主子的架子,丝毫没规矩,蜀州多山多树,他一天到晚跟着城里将士们漫山遍野跑,哪能见过这般仗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那时候李弘烨他们原没有之后那般精明,出生就比别人高一等,天之骄子,又正是贪玩的年纪,简直是无法无天的混世魔头,一天天的不是欺负侍卫宫女,就是琢磨怎么偷懒。
李弘煊那时候也才十岁,说话就已经十分欠揍了,“太傅,这人莫不是个哑巴吧,永安王府的小王爷居然是个小哑巴,喂!小哑巴你会说话吗?”
此话一出,其他的伴读皇子哈哈大笑起来,纷纷赞叹四皇子聪明。
李汜觉得他和李弘煊从小不对付,估计就是这个时候结下的梁子。
方清荣将手背在身后,板着脸瞪了众人一眼,吓得他们立马噤声,随即蹲下身与李汜平齐,眼中带着笑意直视他的眼睛,“小王爷若是不想说话便不说了。”
抬头看了看这个面容和善的老者,李汜摇了摇头,往前走了几步,直至李弘煊书桌前,深深吸了一口沉声道:“我爹是永安王,替大晋守卫边境多年,立下赫赫之功,与当今陛下同为先帝之子,我身为嫡长子,当应承他的位,于私,我为兄,你为弟,你当称我一声兄长,与公,你未封号只挂一皇子之名,按官阶来说,我在你之上,而你为下。”
此番言论一出四周纷纷静下声来,各个看向这边神色各异,李弘煊更是涨红了脸,死死咬住下嘴唇,凶狠狠的瞪着这个让他丢脸的人。
更凶的人李汜都见过,丝毫不觉得害怕,连心绪都没有一丝波动,依旧侃侃而言,“你目无尊长,罔顾伦常,以狂悖之言辱骂兄长,此乃一不敬;无视法度,私自议论以性命生死为大晋建功立业之忠臣将领,此乃二不
敬;以下犯上,蔑视规章律法,此乃三不敬。不知四皇子可认!”
他每一个字说的不卑不亢,条理清晰,声音不大,带着点自信的大将之风采,却能够让在坐每一个人听的清清楚楚。
方清荣捻着胡须不语,只是眼神中赞赏之意藏也藏不住,就连望向李汜背影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满意。
李弘煊从小被宠着长大的,身边宫女伴读哪个不是顺着他,一点都不敢反抗,除了在李弘炀他们那里吃过瘪,还没人能让他出丑,顿时气的脸又青又红张了张嘴还不知道从哪句反驳,颤抖着手指着李汜,险些气晕过去。
“好了!”一旁坐着的李弘烨出声了,“又不是三岁孩童,怎还是改不了这开玩笑的喜好。”
李汜将视线移了过去,正好对上了他的视线,后者起身笑了笑,“你是李汜吧,我长了你两岁,你同四弟他们称我一声大哥便是。”
李弘烨以后是占了个温和自重的名头,年纪轻轻已然能看见那副引人作恶的伪君子风度,只是当时李汜年纪还小未能看出,再加上他本意也不是惹事,知道点到即止,恭恭敬敬弯了弯身行了礼,便收了浑身锋芒朝着自个儿座位走去。
旁观的众人依旧没有出声,李弘炀又朝着方清荣作揖,客气尊敬的说:“太傅可以上课了。”
这个意外之事其实不在李汜得意料之中,他早些来的时候,皇上派来的领路公公一路上把崇书院里几位皇子介绍了一遍,宫里很无聊,正以为能有人同自己为伴时,谁知就发生了这般的事,让李汜挺惆怅的,趴在桌上连连叹气。
“你能安静点吗?”
听见这声音,李汜猛地一下抬头看了看四周,就瞥见自己前桌一位穿着淡青色长衫系着同色发带的一位小公子微微侧了侧头,容貌生的极好,年纪虽小已然有了几分翩翩佳公子的风采。
李汜呆愣愣指着自己鼻尖问:“你在和我说话?”
小公子点了点头,“你莫不是聋了?”
刚刚才和人吵了一架,李汜实在没心思再闹,只能憋着火气摆手,“抱歉。”
“知错就好,”小公子满意的点点头,“
莫要吵我看书了。”
“你在看什么书?”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不是脑子不清醒的,下意识就问了这么一句。
“关你何事?”
“我爹书房里的书我都看了不少,咱们可以探讨探讨学问。”
果然,那小公子又看了他一眼,迟疑了小一会儿偷摸扔过来了几本,小声嘀咕着:“那成!这是我好不容易弄到的,借你看看,一会儿还我,小心点别被方太傅给发现了。”
见他这么宝贝,李汜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抬头瞥了一眼方太傅,立马拿过这几本书随意翻了翻,每翻一本,脸色就变一分。
《少林十八摸》
《武当阴阳经》
《嵩山欲女剑》
《峨眉乾坤手》
……
谁知晓,多年之后深受百姓爱戴尊敬,被誉为当世青天,进退有度有礼谦和的祁子珩祁大人,小时候竟有看市井话本的癖好。
实在是人性堕落!简直让人为之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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