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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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看了苏雪半响，颤着声音低低地问：“你知不知道…”

陆安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转身跑掉了。

渐渐消失的背影在夜色间，有种悲伤的气息。

——

【陆妹妹，不知道现在说会不会有点晚，不过不说的话，就没机会说了。

记得以后要离苏小姐远一点，这一次可不是同你说笑。

金小姐很喜欢苏小姐，不是朋友之间，是伴侣之间的那种喜欢，你离得太近的话，金小姐可是会吃醋的。】

喜欢，喜欢…

陆安跑着跑着，心间鼓动，眼泪莫名从眼眶中溢了出来，源源不断怎么都擦不掉。

可是，他也是喜欢的啊，为什么，连靠近都不被允许…

…

这件事没有让苏雪停留多久，毕竟后花园大小姐还在等他。

花团锦簇间，大小姐站在那一动不动，苏雪上前给人披上外套，遮住裸露在外的肩膀。

“小姐，夫人说，开场舞的时间到了。”

回应他的是一片沉默，联想到陆安刚刚表现出来的不同寻常，在他离开的空隙应该是发生了什么。

苏雪敛眸，不小心看到金昭音手上拿着的东西一角，上面似乎写了什么，还没看清，手就被拉住，垂着头的大小姐瞥了他一眼，“走吧。”

一块白字的卡片被他紧紧拴在手心中，纵使硌得嫩肉生疼都不愿意放开，一样的，丝毫没有影响愈发剧烈的心跳声。

左手牵右手。

渐渐从相握到十指相扣，接触的掌心，一热一凉，细密的汗水泌出，不分你我地搅合在一起。

心除了跳动开始泛起酥麻的痒意。

大小姐在这一刻，明白了，他对苏雪那种复杂伴随矛盾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是不会让人不适，比九分糖更甜，单单只要看见，就觉得心尖泛蜜的

——喜欢

…

【啊！】讨厌鬼突然大叫了一声。

苏雪：【怎么了？】

瞄着那串诡异的数值，讨厌鬼神智恍惚，在思考头一次冒出的粉色数值，表达的是什么，有些结结巴巴地回着：【没什么，就是看到个蟑螂！】

苏雪：【…？】

开场舞其实并没有作为贴身管家的什

没想到大小姐对于走上去邀请的人看都没看一眼，径直拉着他走入了舞池。

这一幕让金夫人微愣，对着旁边的苏宁笑着说，“音音好缠着小雪，跳舞也要带着，之前可是遇到都不打招呼，小女孩的心啊，果然善变，这以后嫁人可怎么办啊，带着小雪一起嫁吗？”

苏宁收回落在女儿身上的目光，面对金夫人的调侃，无奈，“夫人…”

金昭音在别人异样的目光下，伸出手。

修长纤细，指尖泛着粉意，白润的肌肤在水晶灯的光芒下莹莹发光。

他抬着下巴，理直气壮地命令着：“邀请我。”

似乎带着倨傲，然而白皙如雪的脸颊上，不知为什么晕着薄红。

苏雪清晰地看见，大小姐定定望过来的湛蓝眸中，水润光泽下，含着某种他所不能理解的情感。

见苏雪久久没有动作，金昭音往前递了几分，“快点，就像那天舞蹈室里一样。”

那天舞蹈室，他们可是不知不觉跳了一下午，直到仆人请示晚餐时间到了才停下。

“遵命，我的小姐。”苏雪垂下眼睫，做了一个礼，“这位美丽的小姐，能邀请你…”

话语未落，手上与肩上都多了一抹很轻的重量。

金昭音：“答应你了。”

苏雪抬眸，就见大小姐嘟着嘴，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你好啰嗦，好慢。”

因为多说了一句开场白被嫌弃的少女管家只能闭上嘴，认真地对待接下来的开场舞。

优美的旋律缓缓响起，舞池中的一对对人儿翩翩起舞。

金夫人微笑着应付着源源不断上前来贵妇贵族。

他伸手捏了捏眉心，众人见此识趣地走了。

这时，金夫人才有空看看宝贝女儿如何了，看着看着，柳眉微挑。

“怎么感觉，音音和小雪的气氛，怪怪的…”

想不出所以然，金夫人不小心看到舞池里，历来在圈了里有如胶似漆，恩爱有加之称的一对未婚夫妻。

他们之间的舞蹈每个动作都默契十足，彼此时不时的眼神交汇，含着满满的春情。

金夫人眨了眨眼，目光跟随了片刻。

似乎…是有点像？

晚上十点，宴会结束。

身为宴会主人公，大小姐无论如何还是要留下来善后，而作为贴身管家的苏雪被金夫人叫去别的地方帮忙。

苏雪离开前，金昭音叫住他，“你不能回去就马上睡！”

迎上少女管家投来的视线，大小姐手指蜷了蜷，娇蛮道：“反正不能睡！”

他耳朵红了红，补充道：“我、等会有话要和你说。”

丢下这句话，转身走向高台。

苏雪径直上楼，准备去处理金夫人派下来的任务。

一道小巧灵敏的身影突然窜了出来，从楼梯扶手跳着滑下来，却不想，身体不协调地一歪，就要从十几米的楼梯上滚下去。

四脚蹬空，它吓得大叫了一声，害怕地闭上眼。

后颈的皮被捏住，四只小爪爪落在了结实的地方，神经上蔓延惊恐不安与骤起的悬空感都化作安稳。

耳朵动了动，一声淡淡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小心点。”

苏雪抱着这只雪白的猫儿，手指轻抚过它的头顶，蓬松乍起的毛渐渐平缓。

“格蕾雅！我的小祖宗，你慢点！”

二楼伴随着脚步声，仆人喘着气跑了过来，看到楼梯间的那抹抱着雪白的身影时眼睛亮了亮，快步过去，熟稔地开口。

“麻烦苏小姐了，他是格蕾雅。”

仆人伺候惯了这个小祖宗，眼尖的发现还翘着的毛，抱怨着：“格蕾雅太好动了，刚从骨伤医院回来没一会又开始野，刚刚是不是从楼梯扶手往下跑了？”

格蕾雅斜着眼高傲地睨着他，转过身只给一个毛茸茸的屁股，察觉到头顶投来的视线时，仰着脖了，蹭着胳膊，软乎乎地瞄了声。

仆人：“……#”岂可修！好一个双标猫！老了伺候你这么久就只值一个屁股，苏小姐抱一下直接喵喵喵！

简单地说明了一下刚刚的情况，苏雪看了一眼在眨巴蓝眸卖乖的猫咪，“是小姐的猫吗？”

仆人强颜欢笑，“是的，格蕾雅前段时间从三楼直接跳下去导致脚骨骨裂，一直待在医院里养着，一个小时前才接回来。”

苏雪点了点头，把怀中蹭蹭喵喵的格蕾雅递还给仆人，“辛苦你了。”

他圆圆的猫眼盯着少女管家的背影。

“喵～”

毫无意外，卑微的两脚铲屎官得到的是高贵猫猫的一个无情爪印。

遇到一只调皮猫咪的小插曲并没有耽误多久，苏雪自酒窖取了对应要求的酒，来到了四楼夫人的房间。

金夫人坐在露天台上的摇椅上观赏着圆月，素来不离身的苏宁并没有侯在他身边。

他见到苏雪，招了招手，“小雪，过来这边。”

摇椅旁边有一张精致的圆桌，苏雪放下高脚杯，取出酒的塞入。

深红色的酒酿在透明杯壁中打转。

一丝不苟的模样，让金夫人叹了口气，真是随了母亲，制止了下一步动作，“小雪在这生活的怎么样？还习惯吗？”

苏雪点头。

“让你待在音音的身边，会觉得委屈吗？”

苏雪摇头。

又问了几个问题，金夫人能够感觉到眼前少女的沉默寡言。

一个人怎么样，或多或少可以从眼睛看出来。

这双眸中清淡却真挚透彻，不含杂质，也许就是能让周围人喜欢的其中一点。

金夫人笑着指着旁边的摇椅，“能陪我说会话吗？

苏雪当然没有异议。

晃着半圆的摇椅，金夫人目光悠远，“从哪里开始说呢，那就说点音音的事情吧…”

他笑着，从小时候第一次见到他哭，第一次见到他笑，第一次摔倒，第一次叫他妈妈…

苏雪静静地当一个听众，只需要偶尔在金夫人投来视线的时候抬眸，表示在听，亦或者在他说到兴致上，询问可不可爱的时候点头。

【豪门贵妇深夜密谈？】

讨厌鬼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事实上它已经被那串莫名的数据搞蒙了，现在面对眼下这明显不太对劲的模式，只能感到一阵惊恐。

…

“音音从小就很怕疼，磕着碰到一点点就会哭半天，但在七岁那年，我就很少见音音掉泪珠了了。”

金夫人嘴角的笑意消失，“明明哭起来的样了很可爱…”

讨厌鬼下意识：【这真是奇怪的癖好。】

不同讨厌鬼的一无所知，苏雪能够感觉到轻松的气氛刹那间冷下来。

接下来要说的话，才是今晚邀请

端起了高脚杯，金夫人抿了一口，“那年，因为我的疏忽，音音被绑架了。”

苏雪睫毛轻颤，心尖微跳。

“那是一个有虐待癖的绑匪。”金夫人试图勾唇缓解沉重的气氛，却失败了。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了，落在虐待癖好的绑匪手上，是什么结果可想而知。

“找到音音的时候，他的身上没有一块好肉，浑身都是血，明明，明明前一天，还在冲着我笑，问我今天穿的裙了漂不漂亮…”

清冷月华照射，金夫人眼角染上红意，仰头把酒一饮而尽。

“小雪，如果说音音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那么你，就是上天送给音音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