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人生如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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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给霍格沃茨带来了狂风和雨夹雪。

尽管城堡里冬天总是有穿堂风，但是小巫师们看到停在湖面的德姆斯特朗的幽灵船时，都会为城堡里热腾腾的炉火和厚实的墙壁感到庆幸。那艘大船在狂风中颠簸摇摆，黑色的船帆在黑暗的夜空中翻飞起舞。

布斯巴顿的马车也是差不多的情况，总是被狂风吹得支支作响。那些雄峻的神符马身上被披上了厚厚的毛毯，海格不断地给它们提供纯麦芽威士忌。马厩角落里的饲料槽飘过来一阵阵酒味，熏得上保护神奇动物课的同学们都有点晕晕乎乎的。这对学生们并不好，因为照料可怕的炸尾螺是需要时刻提高警惕的。

现在只剩下十条炸尾螺了。显然，它们互相残杀的并没有彻底根除。如今它们每条都接近六英尺长。它们厚厚的灰色保护层，它们胡乱摆动的有力的腿，它们不断爆炸喷火的尾巴，还有它们的刺和吸盘，所有这些加在一起，使炸尾螺成为所有人见过的最令人恶心的东西。同学们无精打采地望着海格搬出来的大箱子，箱子里都铺着枕头和毛茸茸的毯子。

海格把炸尾螺摆进箱子里，盖上盖子，看看它们是不是会冬眠，结果——他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显然，炸尾螺并不冬眠，而且也不喜欢被人硬塞进狭窄的箱子里。几声爆炸声响起，地里已经撒满了冒着青烟的箱子碎片，炸尾螺逃了出来，在南瓜地里横冲直撞，

德拉科和布雷斯撇撇嘴，转身离开，不愿理会这场无聊的闹剧，高尔和克拉布作为合格的跟班也随之离开。

哈利、罗恩和赫敏领着格兰芬多的一班小巫师，用魔杖喷射着火花，尝试把炸尾螺驱赶回去。

剩余的斯莱特林小巫师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这次学乖了，他们自发地聚到了谢林的身后，打算依附在谢林的领导下，对付眼前的局面。

什么？万一谢林处理不来？开玩笑吧？一个把火龙当小狗的巫师会应付不了屁股着火的龙虾？

谢林的目光一一扫过潘西、米里森、特蕾西、奥德丽，然后在西奥多·诺特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深邃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他若有所指地说道“大家都做好决定了吗？”

“嗯，”潘西和三个女孩对视一眼，带头回应道。

谢林的嘴角微微扬起，“那么，现在起听我的口令，我先用障碍咒限制住它们，在我数好一二三，你们同时用昏击咒把它们击昏，记住——别轰击那些硬壳，公的攻击它们的刺和嘴，母的攻击它们的吸盘。”

谢林并没有施展障碍咒，他担心障碍咒不足以穿透炸尾螺的甲壳，他快速地挥舞着魔杖，幻化出一条又一条的粗曼藤，把五条炸尾螺层层捆了起来，就在炸尾螺尝试挣扎，凭开始从尾巴下面喷射火花时，谢林冷喝道“一、二、三，动手！”

小巫师们没有让谢林失望，他们干净利落地命中谢林说出的弱点，把五条炸尾螺都击昏了。

这个时候，格兰芬多的小巫师们在海格的帮助下，才刚刚收拾了第一条。

丽塔·斯基特靠在海格菜园子的栅栏上，看着这一幕闹剧。她今天穿着一件厚厚的洋红色长袍，紫色的领子是翻毛皮的，那只鳄鱼皮手袋挂在她的胳膊上。

“你是谁？”海格一边问丽塔·斯基特，一边把一个绳扣套在炸尾螺的刺上，系紧了。

“我叫丽塔·斯基特，《预言家日报》的记者。”丽塔回答，满脸带笑地望着海格，嘴里的金牙闪闪发光。“这些迷人的动物叫什么？”她问，脸上笑得更灿烂了。

“炸尾螺。”海格粗声粗气地回答。

“真的吗？”丽塔说，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我以前从没有听说过……它们是从哪儿弄来的？”

海格蓬乱的黑胡子后面的脸涨得通红，这时机智的赫敏站出来，说道“它们很有趣，是不是？你说呀，哈利，是不是呀？”

“什么？噢，是啊……哎哟……很有趣。”哈利被她踩了一下脚，支吾着说。

她正把目光移向迪安（他的半边面颊上有一道难看的伤口）、拉文德（她的长袍被烧焦了一大块）、西莫（他正在护理几根被烧伤的手指），似乎看出了些什么，她笑着说“太好了……不知道你是不是愿意接受一次采访，嗯？把你教保护神奇动物的经验与读者分享一下？《预言家日报》每星期三有一个动物学专栏，我想你一定知道。我们可以介绍一下这些——嗯——响尾狼。”

“炸尾螺，”海格热切地说，“呃——是啊，可以嘛。”

两人最后安排好在周五的时候在三把扫帚见面，让海格接受丽塔的采访。

“怎么了？”达芙妮看着谢林，因为斯莱特林负责的炸尾螺早已搞定，其他小巫师们也已经离去，而谢林依然留在那里，从远处遥遥望着丽塔和海格之间的互动。

谢林微微笑，说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白胡子老头很快又有事情要烦了。”谢林想到海格的后续发展，虽觉得好笑，但也有些同情邓布利多，怎么他的心腹都这么能惹事。

达芙妮靠近了谢林，虽然四下无人，她依旧警惕地对四周释放了闭耳塞听咒，才以两人才听得见的低声道“潘西那班人是怎么了？”

谢林耸耸肩，“还能是怎么？无非是在向我示好罢了。”

“可是，”达芙妮露出一个不解的眼神，“她不是和你哥哥走得很近吗？”

谢林冷笑道“她们几个——不论是潘西、米里森，还是奥德丽、特蕾西，在我展示了驯服火龙的能力之后，她们的个人荣辱喜好已经不再重要，她们家族的利益，才是她们的首要考虑。我敢说，今天她们的表态，其实都是背地里那些老家伙的意思。”

这个学期开学以来，谢林忙于眠龙社、火焰杯、还有钻研各种魔法的事情，对同届的斯莱特林小巫师确实是有些疏离了，他也是真的没办法，他的时间有限，是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的。

而那个让他感觉有些陌生的哥哥也没让他失望，趁着这个空档，通过课堂上的优异表现，还有其他种种同学之间的频密友好交流，趁机在一干同学中竖立了威望。

潘西早就和他关系亲密，那就不用说了；高尔和克拉布一贯是他的忠实跟班，更是一样。其他的小巫师里，布雷斯似乎突然和德拉科走得很近。米里森、奥德丽、特蕾西对德拉科的热情和崇拜也越加明显。原本后两者可是谢林的粉丝来的，两人都突然转粉德拉科了。

谢林明明都知道，但他选择视而不见。

因为他知道，人生如棋，大道至简，一子落错，满盘皆输的道理。

不论德拉科先前如何谋算布局，不论德拉科先前如何步步紧逼，在谢林赢过德拉科，获选成为霍格沃兹勇士的那一刻，兄弟两人的名望之争已经分出了胜负。

在谢林强势胜出第一个项目之后，就连潘西都明白到，谢林的大势已成，更别说是另外三个和德拉科关系没那么紧密的女孩了。就算她们因为私人感情的关系而偏向德拉科，这些出身豪门贵族的女孩们也要顾虑背后的家族，要知道她们的言行举止是可以代表她们的家族的，家族可不能由得她们任性胡来。

德拉科，又或者德拉科背后的那人，只要他不是太笨，只要他如谢林所想的那般，依然是为了马尔福家族着想，他不会不知道这一点——他已经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哥哥呀哥哥，真正的棋局，我早在年级就已经落子，不论你是如何在短短一个暑假实力暴涨，除非你杀了我，不然你总归也只能是个棋子——

真正的棋手，我想你也很快要出现了吧？

说真的，我也有少少的期待呢……

“话说，”达芙妮凝重地问道，“你知道德拉科是怎么回事了？”

“嗯，”说到德拉科，谢林此刻也神情凝重了起来，“我心中已经有了个不成熟的猜测……”他随即露出一个智珠在握的微笑道“我想，我很快就可以知道我的猜测是不是对的了……”

饶是达芙妮对谢林有几近盲目的信心，也不由得露出一丝忧色，“你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放心吧！”谢林微微仰起头，视线投向了远方，“我不打没把握的仗，而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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