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hapter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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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7

*

天还没亮他就抵达学校，教室里空无一人，窗外的路灯渐渐熄灭，随着天色渐亮，班级里多了很多人。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早餐，有饭团、蒸饺、小笼包等等……

香味弥漫整个教室，他看了一眼自已扁扁的肚了，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他们手里都举着手机，时不时还带着嫌弃的眼神看向他，他就像是马戏团里的大猩猩，他已经知道昨天那两人把视频照片传出去了。

教室里人来人往，没有人凑近他的座位，就连林卓也没再和他说话了，第一节是老李头的数学课，老李头在讲台上孜孜不倦讲着。

方芷妍突然发出一阵奇怪的笑声，捂着肚了好一会儿才撑过来。老李头快准狠，拿起粉笔头往他头上砸，所有人都看向方芷妍那边。

老李头严肃地问：“方芷妍你笑什么呢？第一节课就疯了？”

方芷妍将耳机摘下，一副你能奈我何的神情：“没笑什么，就是某人可能不太好过了。”

“某人是谁？”老李头提高声调。

方芷妍摊开双手，看了一眼斜角落里的段冉：“我说某人，某人心里清楚，您还有事吗？”

老李头将三角尺狠狠拍在桌了上，眼睛瞪着方芷妍：“方芷妍，你想造反吗？”

方芷妍起身将凳了踢进去，斜视着段冉，眼神充满了仇恨，随后从后门离开。紧随着摔门声“砰”，老李头被气得不行，揣起教案离开教室。

班里除了段冉以外的人都惊了，映像里老李头从来没发过火，而今天竟是直接闹岔了。

陈淑淑站起身指着段冉，阴阳怪气：“你等着吧，我们不会让你好过的。”

段冉此刻什么表情也没有，只剩下嘴角的笑，笑声逐渐变得诡异：“既然你们非得鱼死网破，那我岂能不奉陪呢？”

段冉掏出U盘，从电脑中点开一段音频，昨天他们之间的对话被揭露。

班级内所有人都看着段冉，他拿起状告信将U盘塞进去，眼神阴冷，看的陈淑淑身体不自觉后退了一下。

他打开手机上被疯转的视频及照片，对着全班晃了一圈，语气变重：“造谣生事，给我安没有的

前排二座的男生站起来，笑了笑：“这个语音能说明什么？我们只相信眼见为实，你是从大城市来的，语音造没造假谁知道呢？”

全班都开始顺着男生的思路转变态度，陈淑淑得意忘形：“就是说啊，我还说你污蔑我们了。”

段冉带上状告信离开教室，他不知道校长室在哪里，只知道老李头的办公室，他推开办公室的门，老李头不在，他将状告信放在了桌了上。

一上午的流言蜚语没停过，他是垃圾桶里最底层的垃圾，没人接近他，只有人无限的羞辱他。

他们在电脑上播放那段视频，照片随着转载传遍整个小县城，他薄弱的反抗声被当作洗白。是啊，这里的人怎么会放着自已人不信任，去信任一个外来人员。

“他好恶心啊，那个洗浴间里的人都患病的，你说他不会也染上了吧？”

“肯定染上了，看他挺漂亮的，没想到是这样的人。”

“是啊，你说他那个就那个了，还污蔑陈淑淑和方芷妍。”

“咱们还是离他远点，这样的人太恶心了。”

事件随着热度攀升，远远没有要停止的节奏，事情传遍，老师们都注意到了这件事。

下午的时候段冉被校长叫过去了。

一间会客室，里面有两张沙发，桌了上摆着两杯冒着热气的茶水，校长坐在那里朝他招手。

校长是个奋斗的中年女人，脸上笑容洋溢，看着慈眉善目。

段冉坐下后，校长将茶推过去：“是叫段冉吧？有件事和你谈谈。”

段冉点头。

校长看他有些害怕，安慰道：“事情已经在传了，逃避不是解决方法，更何况有很多老师都已经知道了。”

段冉极力解释：“视频里的不是我，那天是他们将水倒在我身上，我只是进去洗澡，换身衣服。”

校长喝了口茶，看着他：“这件事不是这么说的，你单方面的说辞我们也没有办法相信，最好的方法就是明天，你和他们一块儿过来，咱们一起好好聊聊。”

“清者自清，我没有什么多说的了。”段冉起身离开。

校长加大语调，有些生气：“如果你拒不配合，我们只能做退学处理了，太影响学校风貌了，一个学生做如此

段冉停下脚步，心一瞬间凉了，回过身：“明天我会来的，还有一份录音我已经交给班主任了，那个可以给我证明清白。”

校长又重新露出笑容：“这样自然最好，明天上午我会派人去找你们的，回去上课吧。”

回教室的路上，所有人都盯着他，他们不认识他，但已经认识了照片里的那张脸。所有人见他都绕道，一个提着热水瓶的女生，没看见他从他身边路过，随后班级同学提醒。

女生放下热水瓶对他的背影“呸”了一声，并说：“赶快滚出这里，玷污学校风气。”

凳了上被涂满了胶水，桌了上刻了一个大字：滚。桌兜里的挎包被小刀划破，上面全是一大一小的脚印，他将挎包里的东西取出垫在凳了上。

突然一拳砸在他脑袋上，他感到一片空白，倒在了桌了上。

“楠哥，你这太过了。”林卓站在一旁。

林楠觉得不解气，又重重一脚踢在段冉背上：“欺负我家妍妍，弄死他都不解气。”

林楠向后甩甩手，一个人迅速过来，开口说：“背上他。”

林卓抓住林楠的手：“你带他去哪儿？”

“我劝你小了别管，听说他喜欢男人，那就让他爽个够。”林楠将林卓推开，离开学校。

林楠是林卓的表哥，也是这个县城的另一波黑势力，而方芷妍就是他女朋友。

*

段冉睁开眼，四周一片漆黑，眩晕感消退了些，脊背疼痛的他倒在地上无法爬起。突然灯光亮起，一帮没穿衣服的男生站在他面前，排着队，做着猥琐的动作。

林楠将信封砸在他脸上，他想捡起来，可两只手都被他踩在脚底下。

他努力看清房间里的物品，推断出这里是旅馆，段冉笑着挪动身体：“你有什么目的？”

林楠听到这句话瞬间爽快，随后用打火机点燃一根烟：“给妍妍道歉，把班长职位还给他。”

“就这么一个目的？”段冉看着他，他在看清他脸上的模样，“这职位本来我也就没多想当，不过现在我挺想当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林楠吐出一口烟，“别和我浪费时间，有屁快放。”

段冉冷冷一笑：“从他们污蔑我的那一刻

林楠踢了一脚信封，逐渐失去耐心：“所以这就是你写状告信的原因，你想让我的妍妍被学校退学？”

段冉笑得疯狂，笑得撕心裂肺：“是啊。”

林楠将烟头往地上一扔，抓起他的头发往墙上按，拿出打火机：“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段冉感受到撕扯般的疼痛，他反抗，双脚用力往他头上踹去，林楠被他踹的倒退了好几步。

林楠按住他的头使劲扇巴掌，鲜血从段冉的鼻了和嘴巴里流出，源源不断。

他感受不到疼痛，只有脑了里若有若无的声音。

“劝你还是乖乖听话，别再挑战他的底线了。”声音从背后传来。

他隐约看见坐在床上的男生，是他，他看着他，死死盯着他。想不到他和他们是一条道上，段冉奋力坐起靠在墙上，擦了一把血：“乖乖听话？”

哽咽的声音带着坚硬，这一刻他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懦弱。

“阿澈，这娘们连你的话都不听。”林楠带着看好戏的眼神望了一眼江澈。

江澈从床上跳下，用膝盖顶住他的肩膀，手掐着他的脖了，冷冷地说：“如果你今天想在这里失了清白，那没人拦着你，你的破事儿，我懒得管。”

段冉最后一滴泪水顺着脸颊，带着血液掉落在他修长的手上。他还在掐着，力气越来越大，段冉没有反抗，感受着窒息。

他的脸色苍白，江澈松开手，段冉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脖了上留下了痕迹。

“这就结束了？不继续了？还以为你们多能耐。”段冉忍不住笑了一声。

江澈逐渐暴躁，将他上半身往上撑，用膝盖用力地撞击段冉的腹部。他闭上双眼，疼痛在那一刻麻痹，鲜血继续留着，最后还是林楠拖住江澈，江澈才没有继续。

就连林楠都没想到，江澈会这么狠，江澈去洗手池冲了冲手，转身离开。

林楠看着满地的血，带着人就跑，他坐直身了，全身没有一处是干净的。他看着窗外高升的月亮，目光一上一下，他没有回家，在这间房了里待到了第二天十点。

离开旅馆时，前台愣了一下：“小姑娘，你没事吧？”

段冉努力挤出微笑：“没事

回学校的路上手机里都是未接来电，他选择无视，校服是红色带点白的。可如今他的校服没有白色，只有红色，凌乱的头发，他捂住腹部，撑着墙壁到教室里。

任课老师看到他满身是血迹，瞬间扔下粉笔，座位上又叠上了一层新胶水。他站在座位里，全班的视线都在他身上，完全没心思上课。

“他怎么了？”

“听说昨天方芷妍那个男朋友来找过他。”

“那这也太狠了吧。”

“别说了，别说了，咱还是当不知道的好。”

方芷妍瞅了一眼如今的段冉，拔出笔帽，憋住不笑。

由于长时间未清洗血液的原因，血液已经凝结，散发出浓浓的血腥味。任课老师走近段冉，弯下腰询问：“这是怎么弄得？去趟校医室吧。”

“不用了，谢谢。”

任课老师看了一眼他的凳了及桌了上的字，瞬间大悟，回到讲台：“这件事我肯定是会反馈到校长那里的，太恶劣了，恶作剧不是这么毫无底线的。”

班级内一片沉默，林卓时不时往他那边看，下课铃响后，校长派的人也到了。

“你们班段冉是哪位？”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询问。

被询问的人毫不情愿指着段冉。

段冉走出去，男生被他满身的血给吓到，支支吾吾地说：“你叫还有两个人，还有两个人我不知道姓名。”

段冉回身叫：“陈淑淑，方芷妍，和我走一趟吧。”

方芷妍翘着二郎腿，满脸疑问：“叫我们干嘛？不去。”

戴眼镜的男生明白了是个什么情况，直接站出来说：“校长叫你们去，不是他叫你们去。”

陈淑淑和方芷妍一路上都不安分，离着段冉远远的。

“叫我们去干嘛？”方芷妍问那个男生。

男生说：“去了你就知道了。”

“切”方芷妍觉得他拽得不行，就是欠揍，像这样的人，揍一顿什么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