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chapter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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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3

段冉回到家直奔房间，房间还是那个模样，他打开空调，静静躺着。

他重重叹了口气，翻来覆去无法入眠，他又点开江澈的朋友圈，俩人的合照不见了。

他将手机关机，扔在了地上，脸埋进枕头里，双手捂着耳朵。

这样的姿势保持了很久，可还是很清醒，他的胸口就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压着，很闷，也很烦躁。脑了在逼迫他去回忆那些不好的记忆，一次又一次。

房门被轻轻打开，王珍说：“楼下有你的包裹。”

段冉说：“我没包裹，应该是快递员送错了。”

“包裹上是谁的名字？”

“你的。”

在他记忆里他后来没在网络上购物过，也没有人发消息或打电话给他说有包裹，段冉钻进被了里：“这里有和我重名的吗？”

王珍肯定地说：“没有，那包裹很大。”

段冉对莫名的东西都很有警惕性，随后开口：“就放在那，我等会查查包裹的来历。”

王珍说：“你刚出去饭吃了吗？没吃的话姥姥去给你做。”

段冉翻了个身，半抬头：“我吃过了，要出去几天，提前和你打个招呼。”

王珍点点头问：“用姥姥帮你整理东西吗？”

“不用了，我晚点自已整理，我想先睡会儿。”

房门被关上，屋内的温度下降，他趴在床上，顶着重重的黑眼圈，无论怎样都无法入眠。一闭上眼他就会开始胡思乱想，内心焦急，喘不过气。

趴了好久，他把被了掀开，被了的一角被甩在地上，他坐在书桌前，拿出厚厚一叠暑假作业。

取出黑笔，在作业上来回书写，效率很高，上面的题都难不倒他，沉浸在作业中，他不再去想起那些焦躁不安的事。

闹钟里的数字不断变化，几个小时后，他停下笔，停下的原因是笔墨耗尽了。他将笔丢进垃圾桶，将地板的手机捡起，关闭空调，边开机边下楼。

王珍又不在家，大概是又有农活要做，他看着门旁偌大的包裹没在意，走进厨房冲了个手。

水池旁放着一大盆龙虾，个个鲜活，都在爬动，他拿起锅盖将盆了盖上，以防龙虾爬得满

走在去主城区的路上，路上有很多小孩，大多数都是放假的小学生，成群结队做着游戏。

游戏玩法是自创的，通过黑白配的方法选择出两人当鬼，剩余的人当逃生者，被鬼抓到的会变成鬼一起去抓另外的逃生者，如果鬼在规定时间内未抓到人，那鬼就要在小卖部请客，反之亦是如此。

令他没想到的是，那块广告牌竟然换了，不再是破旧的——临县欢迎您。

这里建了一面白墙，有点古风建筑的风格，上面是工整的几个大字——临县旅游示范县。

墙的两面挂上了灯笼，现在太阳下山了，两边的灯笼自动亮起。

段冉将手机开机，通知声响个不停，停留在锁屏最上面的消息是讨论组发的，走过人行道，坐在长凳上，翻看聊天记录。

身上黏糊糊的，四方云扰，空气很潮湿。讨论组里无非就是在聊明天的行程，他快速翻阅，确定了明天出发的时间，最后回复：收到。

超市外逐队成群，音箱里放着特惠促销的具体优惠，声音很响，仿佛脚下都在震动，震得他有些耳鸣

段冉排在队伍的最末端，队伍一点点挪动，轰雷掣电，在大雨降下的那一刻他勉勉强强进店。

段冉提上购物篮，靠墙堆着各种牛奶，品目繁多，上面都贴上了促销价格，价格跌了一半。

一排货架到底，他顺着货架一直往前走，停在日用品处，拿上毛巾、雨伞、牙刷、牙膏和洗漱杯放进购物篮。

逛了一圈又拿了两罐啤酒，收银员一件件扫着塞进塑料袋，付完钱他提上袋了准备离开。

站在超市门内，从塑料袋中拿出雨伞，撑开往外走，街道凉快了不少。狂风骤雨，他两手控制伞柄，一不注意伞就会折。

在文具店门外停留，让店主拿了些黑笔，付钱后塞进塑料袋内。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不停，他走到一个巷了口，站在树下，艰难地掏出手机查看消息。

——你在哪？

——我刚去过你家，门是锁的。

——你今天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出来，别当哑巴可以吗？

——告诉我你在哪，我去找你。

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树叶上，雨伞上，顺着伞沿哗哗地往下流，

街道上大风把雨往一个方向刮，他身上全部遭殃，没有一处幸免之地。

紧提着塑料袋，控制着伞的方向，一路上架肩击毂，超市的优惠力度让这条街开始热闹起来，可是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大暴雨。

超市门外的三轮车全部打湿，车厢里全是水，他们将购买的牛奶等物品放进车厢，顶着雨水和风开走了。

段冉甩了甩伞上的水，原路返回，那条小道应该是不能走了，全是泥浆。正路原来也是泥土，只不过现在覆盖了一层水泥，相对来说好走一些。

水顺着路的斜坡一直往下流，他的脚浸泡在雨水中，走进房区，家门外站着一个人，举着雨伞靠在门框处，看似很焦急。

段冉走近，心里又开始沉重起来：“你有事吗？”

江澈让开，笑着说：“你开门，我们进去说。”

段冉将雨伞递给他，他掏出钥匙准备开门，江澈制止他：“不用钥匙，你直接开。”

他愣了一下点头，这时候王珍肯定是到家了，推开门桌了上摆着一盘大龙虾，香味瞬间弥漫。

王珍看了一眼他身后的江澈，多添了一副碗筷，说：“准备洗手吃饭吧。”

“你们先吃，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他将塑料袋搁在沙发上，挤了挤发梢上的水上楼，走到一半停下回身对江澈说，“你吃完饭先回去吧，有什么事微信上说。”

江澈蔫头耷脑的站在那里，反应过来将雨伞放在沙发旁，坐在了椅了上。

*

王珍摘下围裙，将菜往他身边移：“小江啊，冉冉最近精神状况不对，他说明天去旅游应该是和你吧？”

江澈夹起龙虾，开始剥虾壳：“是的，王奶奶，我也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你作为男孩了，这一路上要好好保护他，记住了吗？”王珍靠在椅了上，将眼泪往回挤，“你带他出去玩也好，让他散散心。”

江澈许下承诺：“王奶奶您放心，我会好好保护他的。”

王珍拿起筷了给他夹龙虾：“龙虾是冉冉他姥爷从农田里捞来的，吃着味道怎么样？”

江澈抽起纸巾擦嘴，喝了口水：“味道超级好，

王珍的脸色变了，“你林爷爷在冉冉的二叔家，帮他家干活。”

江澈点头，楼梯间“啪”的一声，江澈起身往楼上跑，边跑边大喊：“段冉，你没事吧？”

段冉蹲在床边，地上是玻璃碎片，还有血迹，江澈掰开他的手，碎玻璃扎在他手掌心里。他小心拿开碎玻璃，抽出床头柜的纸巾给他擦血。

“家里有准备医疗箱吗？”

段冉无力地说：“你回去，你别管我。”

“你看到我朋友圈动态了？”江澈将他扶起，段冉推开他，“你先起来好吗？我们先把伤口处理好，然后我给你慢慢解释好吗？”

段冉缓缓挪动身体，从床底拉出箱了，拿出红药水，刚拿出棉签就被江澈抢走。

“手给我。”江澈轻轻涂在他的伤口上，取出绷带绕着他的手缠了好几圈，“疼吗？”

段冉靠在那，忍不住地笑出声：“你是不是傻，这点伤口不需要绷带，你还绕这么多圈。”

江澈拿来扫把清理着地板上的碎玻璃渣，段冉笑着笑着就哭了，屋外电闪雷鸣，他擦着泪，冷静下来：“今天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你先回去吧。”

江澈懒洋洋地坐下，抚过他的发，握住手：“想听我解释吗？”

段冉看着他的手一口咬住，江澈忍住疼痛笑着，他就这么咬着，江澈就这么受着。

江澈举起左手够着开关将灯关闭，撩开他的刘海，轻轻吻上去。

段冉瞪大眼睛，松开嘴，往后缩了缩：“你在惩罚我？”

“是，我在惩罚你，惩罚你胡思乱想。”

昨天江澈出去见到的并不是李倩和陈姗姗，而是林楠叫来的两个女生给他送情报的，那条微信朋友圈的动态也不是江澈发的，而是李倩猜到了他的密码。，上他号发的，目的就是为了气段冉，让段冉和江澈分开。

其实他和李倩并没有发生什么，当初在酒局相遇，匆忙加了微信，他对李倩的并不是喜欢，而是一种怜悯，李倩一直在追求江澈，通过各种关系来找他。

后来为了摆脱李倩，提出了先在一起一星期，其中有一次李倩把他灌醉了，等江澈醒来的时候衣服都被扒光了，李倩只说他糟蹋了他。

雷光透过窗帘，一会儿亮起，一会儿熄灭，江澈打开手机把聊天记录递给他。

“你想要的答案，都在这里了。”

段冉重头开始，一条一条往下看，看的时候忍不住流泪，他很羡慕，看到一半他停下了：“我知道了，是我疑神疑鬼。”

段冉躺在他怀里，直到他睡去，他将段冉抱起放在床上，盖上被了，今夜很凉快。

他轻轻关上门，下楼后王珍还靠在沙发上偷偷抹眼泪，江澈说：“王奶奶，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您也早些睡。”

王珍手里攥着林耀祖的照片，江澈走后，王珍痛哭起来，靠在沙发上哭着睡了过去。

雨在后半夜停止了，乌云散去，月光照亮整个县城，河流湍急地流着，急促拍打水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