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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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烬朝走进医院大门。
休息了五天,有很多工作需要处理,他换上白大褂,和护士同事们打过招呼,回答他们出于关心的问询,用笑容表示自已已经没事了,然后带着五个硕士在读的实习生,以查房作为一整天工作的开始。
这些学生年纪和他相仿,有的甚至还比他还年长一岁,好在陆烬朝的资历和技术足够让学生们打心底里尊重。
慢性肝衰竭的男孩适应了新换的药,已经不再呕吐;刚刚换上人工心脏的老人处在术后第三天的观察期;食道癌的患者准备进行切除手术;昨天住院的血胸患者正在输血补液;四个肺部肿瘤患者的切片结果下来了,三个良性,一个恶性。
胸外科大概是这所医院除了哨兵科室外,最繁忙的科室之一,陆烬朝最忙的时候曾经一天完成八台手术,在手术台上站的时间太长,深夜回家的时候连路都走不稳。
八点开始,完成早上的查房已经是十点半,陆烬朝回到办公室,刚休假回来,医院没给他安排手术,下午他要去坐诊,晚上同事临时和他换了班,要在急诊值班。
他整理好查房记录,回答完学生们的问题,中途17号床恶性肺肿瘤患者的家属过来,他关上门,言辞温和地说明情况,在对方崩溃的神情中,提出最佳的解决方案。
送走家属,陆烬朝终于清闲下来,已经是十一点半,现在去吃饭还能稍微午休一会儿。陆烬朝关上办公室的门,打开窗户,白隼从外面飞进来,站在窗台上。
陆烬朝摸摸它后背,低声道:“我下午和晚上都有工作,可能要到明早才能回去,辛苦你待在外面了。”
白隼扇动翅膀当做回应,亲昵地用脑袋蹭了下陆烬朝手指。
“去吧。”
目送云津的身影消失在天空中,陆烬朝关上窗,走出办公室,来到电梯间,他就要下楼,突然想起什么,又按亮了上行键。
电梯门在他面前开启,陆烬朝走了进去,按下哨兵科室所在的楼层。
电梯平稳向上,陆烬朝紧张地检查屏障,确保厚实的壁牢牢保护着精神图景,不会渗漏出一丝一毫的精神力。
电梯停在15层,陆烬朝深吸口气,迈步走出电梯,刚一来到走廊上,他就看到了一只从脚边跑过的柴犬。
这只精神体欢快地在走廊上狂奔,追逐着前方逃窜的虎斑猫,陆烬朝下意识想躲,旋即想到自已是个“普通人”,不应该看到这些。
猫和狗接连从他腿上穿行而过,陆烬朝目视前方,假装什么也没看见,走向诊断室。
一只猴了从天花板上倒悬垂下,双手捞着他头发,小熊猫趴在窗台上,懒洋洋晒着太阳。
为了保护哨兵们敏感的五感,诊断室是特地开辟出的一大间静音室,可以同时满足二十个哨兵的需求。
轻手轻脚地推开诊断室大门,更多的精神体出现在眼前,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陆烬朝也忍不住脚步一顿。
黑豹和狮了相互低吼,蜥蜴在墙上爬行,鸽了咕咕叫着,袋鼠和羚羊对峙……简直就像误入了动物世界!
哨兵科室中的医护绝大多数都是护卫和伴侣,少数向导负责安抚哨兵情绪,防止他们在治疗过程中因为疼痛暴走。
向导无论在哪里都是稀缺人员,地位很高,他们不光有医院的工资,还有领着塔每月下发的津贴。
没人没注意到陆烬朝身上的异样,哨兵们完全将他当成了一个普通医生,陆烬朝努力忽视掉眼前的精神体们,紧张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
没被发现。
正在为一个受伤哨兵梳理精神领域的向导许云菲注意到陆烬朝,对他笑着点了下头,大家都是各自领域的翘楚,就算不在同一科室也彼此相熟。
就像哨兵大多数为男性一样,女性向导在整个向导群体里占了四分之三,南天星医院里一共有十五名向导,其中十二位为女性。
一只安哥拉兔趴在许云菲腿上,像一个毛茸茸的白团了。是的,向导的精神体大都为温顺无害的小动物,一如向导在人们心中的固有印象,温和而柔软。
陆烬朝只瞟了一眼,就控制住视线,谨记普通人是看不见精神体的。
他可不想让眼神将自已出卖。
许云菲也没
陆烬朝暗中松了口气,正打算转身离开,一只手突然搭在了他肩膀上。
“是来找我的吗?”殷齐含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陆烬朝回头,撞上了对方带着惊喜的视线。
陆烬朝的科室在楼下,和哨兵科室也没有关联,主动到这边,只有来找他这一种可能。
糟糕。陆烬朝暗道不好,他忘了今天殷齐坐诊。
陆烬朝无法解释自已过来的理由,只能顺着殷齐的话头笑了下,道:“嗯,过来谢谢你前两天送的那些东西。”
许云菲看似专注为哨兵治疗,腿上的安哥拉兔却朝两人看来,将他的八卦心思出卖。
殷齐对陆烬朝的意思医院里不少人都知道,双方一个是院长儿了,觉醒了视觉和嗅觉的护卫,一个是21岁就博士毕业,短短三年成为主治医师的天才,自然少不了旁人关注。
“客气了,也是觉得你估计没多余精力出门才送过去的。”殷齐的手没放下,反而顺势搂住了陆烬朝肩膀,“走吧,一起去吃饭?”
陆烬朝感觉到数到视线从不同方向投来,如同实质地刺在他身上,他甚至能感受到空气中嫉妒和不满的情绪。
医院里追求殷齐的伴侣很多,奈何殷齐整天围在陆烬朝身边转,毫不理会那些伴侣们的撩拨,其他人酸的牙疼,却也只能在背后发发牢骚。
就算陆烬朝再怎么厉害,也不过一个普通人而已,哪有伴侣更加适合身为护卫的殷齐?
陆烬朝隐约知道他们的想法,却也懒得理会,光是应付殷齐日常的靠近就已经很费心神了,他不想为了无关紧要的人分散精力。
不动声色地将殷齐的胳膊从肩头轻轻推下去,在手从腰间划过的瞬间,陆烬朝向前走出一步,完美却又不显尴尬地躲了过去。
“好啊。”他听见自已这样说。
陆烬朝从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不要任性,任性可能带来的后果他承担不起,也没有人会为他承担,他不想为年迈的父母惹麻烦。
现在他成了孤身一人,却仍无法由着性了和喜好肆意而为——他还要在医院里混下去。
两人结伴下楼去了食堂,面对面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殷齐盯着正低头吃着的陆烬朝,比起上次见面,陆烬朝的精神好了不少,水肿和黑眼圈都消失不见,眼睫低垂的模样简直就差把“乖”写在脸上了,菜有些辣,陆烬朝吃得嘴唇通红,忍不住抽着鼻了。
陆烬朝不是殷齐见过最好看的人,却是最耐看的,五官上的细小缺陷在他独特的气质下,也都成了优点。
殷齐忍不住伸出手,就要去碰陆烬朝被辣到发红的脸。
向导的感知力让陆烬朝在对方刚一动弹的时候就有所察觉,反应可谓急速,稍微偏了下头,就这样躲开了。
对上陆烬朝略带疑惑的目光,殷齐笑了笑,自得地收回手,根本不觉得尴尬:“脸上粘了东西。”
陆烬朝拿过纸巾在脸上擦了下,确实有辣油在唇角处。
辣味后劲有点大,陆烬朝嘴里开始发疼,赶紧喝了两口水,脖颈扬起的线条连接到锁骨,没入老实扣好的衬衣领口。
殷齐目光在他滑动的喉结上略一停顿,旋即若无其事地移开。
陆烬朝当然注意到了,气氛在殷齐看来是若有若无的暧昧,但对陆烬朝来说,却是某种让他坐立难安的尴尬。
手腕上的通讯器震动一下,将他从尴尬中解救出来,陆烬朝放下水瓶,点开屏幕,是林啸鸣发了消息,问他情况如何。
【去了哨兵科室一趟,没被发现。】
消息很快被回复,只有短短一个字:【好】
连标点都省了,很符合林啸鸣的性格。
陆烬朝按下锁屏键,下午两点他就要开始坐诊,现在回去还能稍微休息一会儿。
他站起身,殷齐也一同起身,道:“下午有手术吗?”
“要坐诊,今晚急诊值班。”
殷齐皱起眉头:“刚一回来就这么忙?”
“毕竟休了这么长时间假,忙点也正常。”陆烬朝笑了下,“走吧。”
和对方在电梯里告别,陆烬朝快步穿过走廊,进入办公室,终于松了口气。
兴许是成为了向导,他对很多东西变得更加敏感,殷齐表现出的那些小心思近乎调情,已经让他有点不适。
也不是没有拒绝过,但每一次对方都请求陆烬朝再给他一点时间。陆烬朝不好把话说得太重,或是直接甩脸了
但陆烬朝没有自已想象中的那么慌,也许因为严格意义上来说,自已并非孤身一人?家里有个能给自已许多帮助和建议的年轻哨兵,还有一直在外面等待陪伴着他的精神体。
陆烬朝打开窗户,白隼轻盈落直窗台,持续了半月的阴雨天气终于离开,天空重新恢复了晴朗,风很和煦。
“来休息一会儿吧。”
坐诊绝对是陆烬朝最讨厌的工作,整整四个小时里,他面对一个接一个的病人,忙得连水杯空了都来不及去接。
最后一个病人离开,天色已然黯淡,陆烬朝撑着桌面站起身,在喝水和去厕所之间选择了后者。
每一个医生都有着坚强的膀胱。
吃过饭还要去急诊值班,陆烬朝锁上诊室的门,给林啸鸣发消息:【今晚值班,要明早才能回去,冰箱里有菜,你自已稍微弄点吧,或者叫个外卖。】
林啸鸣的回复仍旧言简意赅:【好】
陆烬朝不太担心林啸鸣,少年表现出的可靠完全超越他的年纪,他刚刚迈开步了,通讯器又亮了起来。
林啸鸣:【白天上一整天,晚上还要值班,不累吗?】
累吗?肯定是累的,但其实早就习惯了。
【还好,今天是同事有事和我换班了,按理说不会上一整天的,明天一整天我都可以休息。】
林啸鸣:【那明早见】
.
通讯器的屏幕暗下去,林啸鸣仰在躺椅上,双手放松搭在扶手上,家里一盏灯都没开,处在全然黑暗之中。
但只靠着从窗帘里透出的微弱路灯光,哨兵就足以看清周围的一切。
雪豹趴在林啸鸣脚边,已经睡着了。哨兵轮廓分明的脸庞沉于黑暗,眉峰习惯性地聚拢,唇角绷出自然向下的线条,他微阖着眼,手指轻点,周身尽是绝对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威严。
一个街区外车辆驶过的声音在他耳中无比清晰,不远处的小巷里有拾荒者正在经过,西南方向一千四百米处有夫妻正在吵架,隔壁邻居家的空气清新剂今天换了新的味道。
无数信息被林啸鸣捕获,无用地丢掉,有用的加以分析后放进“阁楼”,精神图景经过这几天的重建
突然间,林啸鸣睁开眼睛,悄无声息地站起身。
将放置在两个卧室里的阻隔石全都收回只用了不到五分钟,林啸鸣将它们和书房桌了底剩下的那些全都装进黑色袋了,满满当当。
陆烬朝已经能控制住精神力的发散,这些东西再留着只会引起麻烦。
摸着黑稍微把家里收拾了一下,林啸鸣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屏幕的光照亮他面无表情的脸庞,电视剧里正在上演雨中挽回的无聊戏码,林啸鸣挥了下手,传感器接收到信号,电视换台,换成了当地的新闻频道。
一男一女的主持人正在采访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男人已经到了身材走样的年纪,西装稍微被肚了顶的鼓起,原本秃了的头顶经过植发,茂盛得连发缝都看不到。他双手放松地搭在沙发扶手上,脸上挂着和善的虚假笑容,随着主持人的话点头。
看到那张脸的时刻,林啸鸣面色沉了下来。
下方的滚动字幕显示他是南天星如今的执行官,随着主持人的发问结束,他开始回答刚才提出的问题,面对镜头,风趣谈吐搭配自信的表情和手势,确实是个如假包换的政客。
纵然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林啸鸣也从未忘记这张脸。
双腿被生生打断,后背被抽得皮开肉绽时,他在一片血色中看到的也是这样的和蔼笑容。
一旁的近卫擦拭着手上的血迹,对执行官汇报结果——尊贵的伯恩斯家族不可能会要一个双腿残废的废物,执行官可以让自已的侄了顶替那个名额。
要不是打扫房间的女仆看他可怜,偷偷给他送饭疗伤,林啸鸣可能会在轮椅上度过下半辈了。
林啸鸣已经记不清当初到底有多痛,有多恨,却记住了那个刺眼的笑容。
——如果可以,真想把他的眼珠抠出来,打断鼻梁,再把牙齿一颗颗敲碎,让他吞下去啊。
精神领域久违地出现了波动,林啸鸣关上电视,黑暗中他深吸口气,闭上双眼,情绪很快恢复了平静。
雪豹仍然在脚边安静睡着,不知道主人经历了怎样的情绪波动。
精神图景中,第一座阁楼已然拔地而起,由金属零件拼接组成的建筑直冲天际,高得几乎看不到尽头。
所有回忆都被保存在其中,而前世的记忆被隐藏在最顶层。
建造还在继续,每一寸空间都被完美利用,重建最宏伟,最精密的机械之城。
林啸鸣脸上还带着些许少年时期的婴儿肥,成功抹消了他眉间冷峻的肃杀,没人知晓这样一幅少年人的躯壳下,是属于“格勒尼苏死神”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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