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第 9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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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的那边, 是一片极其广袤却荒芜的天地。
放眼望去,目之所及皆是鬼狱一成不变的深红裂土, 那是浸透了数千年的鲜血,怎么都无法冲刷干净。
这里的鬼气比任何地方都来得更浓郁。
萧崇琰刚踏入门后,心湖内始终沉睡的鬼念便无意识颤动起来,在鬼气的刺激下搅动起惊涛骇浪。
“咳咳……”
他停下脚步,低低咳嗽起来,脸色有些苍白。
“你怎么样?”
顾璟几乎在同时发觉不对, 强硬地抓住他的手腕,将宽大的袖摆掀起, 露出一截白玉似的小臂。
一条黑线在萧重琰的皮肤下剧烈扭动着,想要往心脏的方向突破,却被层层叠叠的剑气死死封在手肘处,换来更加疯狂的挣扎。
鬼域投影对任何未经鬼道驯化的鬼念而言,都是致命的诱惑。
然而萧重琰的脸色却在那黑线越发激烈的颤动下越来越平淡, 仿佛一无所觉。
“是鬼念与此地鬼气靠得太近,引起共鸣了, 无事。”
他的声音也极为平静, 没有分毫颤意,仿佛刚刚蓦然顿住身形,垂首咳嗽不止的场景只是一种幻觉。
“走吧,小和尚还在里面。”
萧崇琰神情安然地抬步, 却在下一刻骤然被扣住肩膀,接着熟悉的灵力源源不断传来, 强势却细致地闯入他的心湖,将那震动不已的心湖天地渐渐抚平。
“真以为我看不出来?”顾璟不赞同地瞥来一眼,语气有些沉, “是谁说没有下次了?嗯?”
萧崇琰眨了眨眼睛。
他这才想起来顾璟早已恢复记忆,而自己忍痛时是什么模样……对方知道得一清二楚。
或许比自己还要清楚。
“这鬼念在你体内存在一天,危险便更多一分。”顾璟的声音听起来很是不解,“你为何还要留着那只鬼念?”
萧崇琰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开口说道:“我留着它有用。”
这句话的意思,便是“但我不能告诉你为什么”。
顾璟听懂了,于是他也沉默了一会儿,待替萧崇琰安抚好躁动的鬼念和心湖,才收手转身,向更深处走去。
“你自有分寸便可。”
这句话的意思,便是“若有意外,我在这里”。
萧崇琰低低地“嗯”了一声,嘴角扬起一抹微小的弧度,也跟着继续向前走去。
两人宽大的袖子摇摇摆摆,亲密地碰撞在一起。
鬼狱最深处,遍布危险的未知之地,却有两人相携而行,神情轻快悠然,笃定且平静。
于最疯狂惊心的险境下,无人得知的温软情意,肆意宣泄。
—
距离天柱最近的这一层,却是最为安静。
没有鬼物无意义的嘶吼声,也没有隐藏在暗处,随时准备偷袭的鬼族,无边无际的荒原上,唯有一根直通天顶的石柱落在中心。
那就是天柱。
鬼狱在天柱内,天柱却又在鬼狱内。
鬼狱,即是天柱的一部分。
天柱柱身镌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数不清的佛偈缠绕在其上,连结而成重重金色锁链,镇压着整座鬼狱。
然而此时天柱外围却又有一圈猩红光晕不断闪烁,与那金色锁链相互消磨,一点点蚕食着镌刻在天柱上的封印。
那是极尽密集且厚重的鬼气汇聚到一起,形成一道深红鬼火,于天柱外围幽幽不灭,要争夺这座鬼狱的控制权!
“鬼域选择荒魂谷落下投影,就是为了这座鬼狱。”顾璟看了会儿鬼火与锁链的争斗,很快得出论断,“既如此,若空挡不住。”
萧崇琰微微颔首:“一座鬼域投影,需要四方天柱形成结界才可拦下,小和尚仅凭荒魂谷天柱能支撑至此,已是不易。”
所以天柱下的战场,需要有四位亚圣同时坐镇,才能与鬼域投影抗衡,牵制其降临的的速度,为沧澜争取时间。
“所以仅凭小和尚自己是做不到的。”萧崇琰神情淡然地开口,“他一定是在鬼域投影落下后做过些什么,才能不令鬼狱于第一时间沦陷。”
一个抱一境亚圣,与一根摇摇欲坠的天柱,正面抗衡鬼域投影,几乎毫无反抗之力。
但若空却守住了鬼狱,一直等到他们赶来。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二人很快便知道若空究竟做了什么。
当深红鬼火与金色锁链又一次激烈交锋,而后双双陷入沉寂时,他们来到了天柱下。
天柱下,有个身穿黑色僧衣,面容俊秀的僧人。
这僧人正在入定,互交二足,背脊自然正直,两肩舒张,双手于脐下结定印,神情安然沉静,自有一番无言庄重神圣萦绕身周。
正是澄水院佛子,顾璟的学生,若空。
深红鬼火在若空四周熊熊而起,逐渐逼近,却始终未能突破至他身周三尺范围内。
一层湛金佛光落在黑衣僧人身周,将其牢牢圈住,任凭鬼火如何侵蚀,始终岿然不动。
顾璟的神色微松,上前一步,刚想开口呼唤自己的学生,却忽然被萧崇琰一把拉住,拦在身后。
“不要松懈。”
萧崇琰望向若空的目光中带着冰冷的审视,声音里透出几分冷酷无情的意味。
“那道佛光阻拦的不是鬼火,而是他自己。”
顾璟微微一怔,经萧崇琰提醒,从得见学生的微欣情绪中脱离,再度望向以莲花坐姿于天柱下入定的若空。
被佛光萦绕笼罩的黑衣僧人背后,有鬼气冲天而起,与四面八方深红鬼火融为一体。
那鬼气不是由若空身后的天柱中溢出,而是就来自若空自身!
澄水院的佛子若空,这世间唯一的抱一境佛修,竟然——已被鬼化!
许是两人的动静传入入定的僧人耳中,盘膝而坐的僧人于下一刻蓦地睁开眼睛,向两人望来。
“老师,冕下,好久不见。”
若空微笑开口,脸上神情悲悯又庄正。
他的眼中跳动着猩红的鬼火。
……
……
“你还好吗?试着运行佛宗心法,看看灵力运转是否有受到阻碍?”
“若能起身,试着走两步,但切勿离开阵法,勿要再接触鬼气。”
“恭喜,看来尚赶得及,鬼气还未侵蚀入灵脉!”
“阿弥陀佛,感谢道友。”
鬼狱外,分散在荒魂谷各处的佛修被一一寻回,页安带着太学学生将那些佛修小心看顾起来,仔细检查,未发现任何鬼化迹象。
他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疑惑。
难道澄水院的心法真的这般克制鬼气?这些佛修在鬼气中毫无防备地昏睡了那样久,竟然能没有受到半分影响?
“先离开这里,将他们集中安排在一起,加强警戒。”凌容青御剑而来,白衣上沾着星星点点血迹,朝页安点了点头,“我与小奇杀了一头高境鬼物,借助其残留的气息,应当能掩护我们一段时间。”
“好。”
页安想了想,发觉也确实只能如此,很快便安排着太学学生带着那些佛修离开,由齐小奇的剑光一路指引而往他们的临时营地。
他与凌容青落在队伍的最后,看着所有人远去,心头依旧萦绕着散不去的疑惑。
他们接回了所有的佛修,且无一人鬼化,如此顺利,反倒令他开始警惕。
先前萧崇琰离开时那种令人不安的预感再度浮上心头。
页安默默握住了掌心的那朵红莲。
—
“你是身外身,压制了本体?以身外身代替本体,这可不是你该做的事。”
天柱下,萧崇琰语调轻柔地开口,话语中的冷意却没有分毫掩饰。
“若空,你应该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这门灵族的神通,身外身只是行走外间的一重□□,终究是要回归本体的。
若身外身反噬本体,妄图取而代之,那便是三重自我产生了认知偏差,极有可能导致心魔丛生,修行者走入歧途。
“若非如此,我或许坚持不到此刻啊……冕下。”
黑衣的僧人微微笑起来,声音里带着淡淡的遗憾,脸上的神情却很愉快。
“若让本体占据主导,我如今就只能失去意识,任由鬼念支配身体了。”
若空的身外身是真我与自我的融合,自我意识和情绪更为鲜明,比之在地底入定八百年的本体要有更强烈的情感。
要在鬼念侵蚀下保留有自己的意识,自然要比始终超然无情的超我更有优势。
“我想再看看老师和您。”
千年过去,已经成长为九天亚圣,被无数沧澜人尊崇敬仰的澄水院佛子,却似乎还是曾经那个拉着老师的衣角不肯放手的年幼童子。
“八百年不见,老师,我很想念您。”
这句话,是对着始终沉默不语的顾璟说的。
顾璟轻轻叹了口气。
“若空,你不必如此。”顾璟看着天柱下的那道身影,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感慨,“当年一事,我们都知道错不在你。”
“这些年,你做得很好。”他在若空有些黯淡的神色间复又一笑,很是欣慰地开口,“老师见你能如此,也很高兴。”
不论是八百年来始终如一,自囚于天柱下镇守鬼狱;还是如今能有魄力至此,以身外身取代本体,只为于鬼气侵蚀下保留一分清醒的意识。
“你有自己的想法,很好。”
顾璟最后这样说道,于分别千年后第一次真正相见时,给出了前所未有的认可与赞扬。
“老师……”
若空露出放松且欢喜的笑意,眼中却隐含泪光,有些不舍,又有些遗憾。
“我为鬼念侵蚀已深,鬼化不可逆,如今已不能再走出这道佛光之外。”黑衣的僧人微笑说起自己的生死,神情安然,“但我于此地入定,却仍可为天柱拖延一段时间,请老师与冕下相信我,先不要杀我。”
“若您仍有顾虑,可于佛光外再以剑气落下剑阵,将我镇压在此。”若空转向神情冷淡的萧崇琰,俯身下拜,低声请求,“即便我完全鬼化,也闯不出您的剑阵。”
这位澄水院的佛子一如八百年前那般,始终将自己置于沧澜之后,即便姿态卑微地俯身请求,眼中却依旧闪耀着浩然清正的目光。
于极致邪恶的鬼火之下,却最是神圣浩渺。
“别急着求死。”
萧崇琰没有应允,只是面无表情地开口训斥了一句,而后侧首看了顾璟一眼,望向天柱后方的天空。
在那里,鬼域投影比沧澜大陆任何一处都更清晰。
随着时间推移,正变得越来越真实。
顾璟也看向鬼域投影,开口问道:“试试?”
萧崇琰“嗯”了一声,说道:“试试。”
然后他抬手,握住蓦然出现的不行剑。
作者有话要说: 萧娇娇很困惑,萧娇娇很不解。
自己还在这儿呢,这群小孩儿怎么一个两个都想着要赴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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