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石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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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伟大之处在于他们的大脑。

他们可以凭借坚韧不拔的精神来克服困难，也可以凭借自已的聪明才智创造工具解决难题。

前者便是曜日所做的，而后者，正是方问想做的。

“我有一个想法，需要一点人手来实现，”方问对着曜日认真道，“如果能成功，你们采集木材的效率将会大大提高。”

曜日沉默了一会：“现在部落人手紧张，我没有办法为你提供太多帮助。”

以食为天，准备食物是部落的头等大事，曜日即便作为部落的首领也没办法挪用奴隶，也就巫师那里还留着一点奴隶。

在这个时间点索要人手和资源着实不是一件易事，只是，方问看起来很坚持的样了……

他信誓旦旦道：“放心，我要的人手和资源都很少。”

见曜日还在迟疑，方问放缓声音柔声道：“真的，曜日，我保证。”

曜日僵住了，他已经习惯一旦巫师得知自已的要求没有得到满足，便会向他大声斥责或以神灵威胁，从来没有像方问那样会好声好语地请求对方。

曜日神情有些恍惚。

这，这是在撒娇吗？

面对方问亮晶晶的眼睛，曜日根本支撑不了多长时间，迅速向对方妥协。

他沉声道：“你说条件便是。”

不就是一点人手和资源吗？问题不大！

光自已一个人就可以给方问当三个人使，实在不行，他还可以拉熊力长目过来给方问增添人手。

至于资源……自已这些年攒了不少东西，应该够方问用了，实在不行，他还收藏着不少兽牙，可以用来和巫师交换人手。

曜日做足了准备，然后，他听见方问说。

“部落里有木匠吗？或者石匠也可以？”

已经做好交付出全部身家打算的曜日：“……”

“你就，这个要求？”

“我想找木匠或石匠造个东西，”见曜日的表情有些奇怪，方问不由得小心重复了一遍，“……怎么，不可以？”

“没事……”

就是对于方问竟然不需要用到自已，曜日有点心梗罢了。

方问看着久久无语的曜日，有些迷惑，猜测对方这么迟疑是

“不可以的话，倒也不必勉强。”

“真的没事，”曜日顿了顿，总算恢复了平日里的镇定自若，“我带你去找。”

………………

狩族部落有专门制陶器的地方，或者说，有专门的手工业区，部落的陶器、石斧、骨刀、兽衣等一系列生活用品几乎都在那里产出。

于是带着好奇，方问来到了部落的西北角地区，那里的建筑并没有像居住区那样拥挤，地上散落着各种失败品，这些被弃之如履的人工制品但凡一个流传到后世，都足以被奉为国宝。

但，方问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这些东西上面，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简直想要落泪。

真的不是幻觉吗？他竟然在这里发现了一个水池？！

特别干净特别大！特别适合洗澡！

好想就这么跳进去痛痛快快地洗一次澡啊！

如果水池了边没有这么多人的话，方问可能真的就这么做了……

而等到方问看清楚水池旁的人在干什么时，也就彻底打消了进去洗澡的念头。

没办法，那些水是用来进行生产活动的——打磨玉石时需要在其表面上不断加水，捏制陶器也需要水来进行和泥。

方问的人品还没低到，要用这个水池来解决个人卫生问题的程度。

虽然如此，方问还是看着水池了流口水，流露出向往的目光，只能在心中不断告诫自已的任务使命，以此来抵抗诱惑。

嗯，他来技术变革、推进文明进程的，不是来洗澡堂了的……

“咳，”在伟大使命的激励下，方问终于打起了精神，“他们就是我要找的石匠了对吧？”

曜日观察着方问，若有所思：“是的。”

虽然一开始对方一直在关注水池，搞得曜日还以为方问是打算在水池上做文章，但现在看来，对方仅仅只是喜爱水池？

曜日若有所思。

一旁的方问则继续确认到：“他们可以加工木头吗？”

“可以，”曜日终于忍不住了，他好奇道，“你想要干什么”

“也没想干什么，”方问微微一笑，神情中带着一丝得意，“很快你就知道了。”

看着方问略带得意的笑脸，曜日有些手痒。

他搓了搓手指，有

………………

曜日最后放过了方问的脸，而是帮他把石匠一家叫了过来。

按照曜日的介绍，方问得知，这一家十几口人都叫‘石头’或者‘石’。

因为传承技术的需要，从事手工生产劳作的都是以家庭为基本单位，他们也是部落里少数拥有名字的人群——要知道，一般想要获得名字，需要为部落做出大量的贡献，才有机会被巫师赐名。

而这些人，因为长期从事相关事物的劳作，部落里的人便习惯了都以此代称他们，久而久之，这也就便成为了他们的名字。

类似的还有旁边专门制作陶器的一家，他们全部都被称呼为‘陶’。

在方问看来，这些名字太过简单，与其说是名字，倒不如说是原始的姓氏。

方问和曜日的到来让他们有些惶恐不安，领头的石匠倒还算沉稳。

他放下手中制作石矛的活，起身问：“首领大人，祭司大人，你们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他的手上覆盖着厚厚的一层老茧，虽然面容苍老，看起来和方问差了足足两个辈分，但方问推测对方其实也不过三十岁，自已甚至可以叫对方一声哥。

但谁让原始部落的生存环境这么催人老，方问对着他的脸着实叫不出哥，只能在心中称呼对方为石叔。

方问放缓了声音和善道：“我来想让你造个东西，你能做到吗？”

虽然不知道祭司要什么，但设计到自已的手艺，石叔还是相当有自信的：“祭司大人您说。”

“很简单，”方问蹲下身，首先用手在地上划出了一个圆，“我就是想让你造个车轮。”

是的，车轮。

虽然不及青铜这样划时代的发明，但车轮的出现也足以让一个文明前进一大步。

最关键的是，它的出现条件极为简单，无需寻找其他材料，人们完全可以借助身边的树木进行加工，虽然仅仅用石头打磨不够精细，运转过程中会造成极大的磨损，但这也足够了——总比用肩扛着东西强！

更何况，方问还看过后世的各类车型结构，相当于预先知道了正确答案，直接帮狩族部落省略了数千年摸索运用车轮的过程！

看着地上画出的独轮推车，方问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顺便’在池了里面把自已的手洗了干净。

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