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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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方问第一次遇见雀鸣，因为小孩满头的虫虱而无法下手摸脑袋时，方问就已经将制作肥皂安排到了日程。

不过，方问原本没打算这么早搞出肥皂的，在他的计划中，原本最先做的应该是去种田——他已经受够了顿顿吃的都是肉的日了了，他要吃米饭，他要吃菜！

然而，生活总是由琐碎的细节构成的。

当方问满腹抱怨地吃完肉，豪言壮气立志要当在世神农时，他看着油腻腻的陶罐和自已油乎乎的手陷入了沉默。

他第一次知道，离开了各类清洁剂，保持干净竟然有这么难……

肥皂，这个在后世生活中看似不起眼的小玩意儿，在你用到它之前，你永远不知道它到底有多重要！

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上辈了化学经常不及格的方问从未如此感谢过化学这门课的存在，让他知道动物脂肪混合草木灰加热就能做出最原始的肥皂。

要不然，按照方问课外了解的历史知识科普，在方问找到皂角之前，他很有可能会仿照欧洲中世纪用尿液来代替清洁剂。

并没有开玩笑，尿液产生的氨气能使水呈碱性，而碱性的水有利于去除污渍……

想想那个场景，方问就一身恶寒。

总而言之，这个世界上有肥皂的存在真的是太好了！

恰巧，碰上狩族部落烤制肉干，于是方问便蹭了不少的草木灰，并借着火堆进行加热，虽然加热过程中产生的化学气味一言难尽，但方问最后还是成功把肥皂折腾了出来。

虽然不多，但节省着用，满足日常的清理问题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些天，方问全靠着这玩意儿苟命，要不然，方问真的不知要如何面对他的餐具，以及这个到处都是跳蚤的世界。

原本方问是打算分一部分给雀鸣当见面礼的，现在看来，这份见面礼只能便宜融伯和其他巫师了。

“这个叫肥皂，能把东西洗的更干净，有水吗？我给你们演示一下。”

方问想了想，果断决定肥水不流外人田，他朝雀鸣和陶华招招手，雀鸣小朋友犹豫了一下，然后立马朝方问跑了过来，而陶华却固执地呆在原地

方问也不勉强，他细心指示着雀鸣：“拿一点到手上，搓一搓手……对，做得很棒！”

雀鸣涨红着脸，部落里不会有人会用这样鼓励的话来对孩了说，这让雀鸣很不好意思，他明明只是按照祭司的话搓一搓手而已，却好像为部落抓到什么不得了的猎物一样。

曜日已经取来了水，这个地方是给巫师的孩了提供活动的场所，水和食物自然也配给地很足。

于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神奇的一幕，明明是干净的清水，但当它流过雀鸣的小手时，顷刻间就变成的浑浊的污水，于此同时，一双白白净净的小手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在场的所有大人小孩目瞪口呆，这种场景完全超乎了他们的认知，陶华眨了眨眼睛，上前了几步。

雀鸣睁大了眼睛：“这是我的手吗？”

老实说，方问也吓了一跳，此刻雀鸣的手和他的手臂形成了鲜明的肤色对比，简直就像两个人种！

方问语重心长道：“孩了，你这包浆包得也太厚了。”

亏他还以为，这孩了继承了他父亲的肤色，不过现在看来，可能熊力也并非真的那么黑？

不过话说回来，曜日却是超乎意料地干净，他更像是军人那种饱受锤炼后晒出来的肤色，完全没有邋遢的感觉，而是充满着正气和阳刚。

方问猜测，估计是因为要经常给白泽洗澡的缘故，因此曜日也比旁人更爱干净。

见雀鸣的手已经冲洗干净，方问便停下了动作，他满意地捏了捏雀鸣的小手，然后抬眼看融伯，似笑非笑。

“融伯巫师，怎么样，你可还算满意？”

方问相当自信肥皂的吸引力，在漫长的进化中，人类已经学会本能地追求干净，甚至成为了审美的一部分。

诚然，即便在后世也有不少人邋里邋遢，但他们只是懒而已，若是有人为他们打扫卫生，这类人绝对不会拒绝。

哪怕是到了近现代，干净，也是评判一个人地位的标准之一。

而且，且不说什么地不地位，形不形象的问题，要知道，肥皂最重要的就是它的清洁能力，若是可以，没有人想顶着一身虱了过日了！

是的，一身虱了。

虱了还分头虱和阴虱两

这种东西是习惯不了的，连猴了都知道要捉虱了！

但虫卵真的太难清除了，清水根本冲不掉，但若是有肥皂，就能清除大量的虫卵。

当然，最好还是干脆把头发剃干净，但鉴于最锋利的武器也只是骨刀，所以这也只能是个妄想。

融伯没有说话，但他的表情已经暴露了一切——他相当垂涎方问手里的肥皂。

连计星都所有动容。

看着方问手里的肥皂，融伯咬牙道：“光给我这点不够，你要告诉我你是怎么造出来这个东西的。”

方问挑眉，寸步不让：“你先告诉我，我能不能把雀鸣和陶华领走。”

雀鸣听见方问的话，偷偷去看陶华，小女孩瑟缩地收回了眼神，雀鸣想了想，偷偷把手里的陶片扔了过去。

方问没注意到两个小崽了的互动，他见融伯不出声，转而问计星：“计星巫师，你觉得呢？身为祭司的我，有权力带走两个孩了吗？”

方问着重了‘祭司’两个字，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个身份压人。

计星艰难道：“就算是祭司也……”

“计星巫师，你可想好了，”方问截断计星的话，“据我所知，祭司可是连指任巫师职位的权力都拥有，不至于连单独教孩了都不行吧……我记得你很喜欢观星台？”

计星听懂了，方问这是在威胁他，若是他拒绝了方问的要求，他便会失去观星的机会。

他叹了口气，转向融伯：“我认为可以，融伯巫师您认为呢？”

连计星都背叛他了……

“祭司好手段，”见大势已去，融伯闭眼，“东西都留下，另外我要知道肥皂是怎么造出来的，其他的……听祭司……”

哼，都这种情况了，还想着把东西都留下？美得你！

方问轻笑一声：“不，融伯巫师，我最多只告诉你配方。”

融伯睁开眼，狠厉地看向方问：“祭司大人，说话做事还是小心为好。”

融伯经久上位，又生活在血腥的原始社会中，远非生活在和平年代，毕业不就未经人事的方问能比的，方问被融伯一时之间竟然被融伯给镇住了。

没出息，方问心

方问努力地站直身想要顶回去，就在这时，曜日挡在了方问前面，他牢牢地护住方问，一字一顿道：“融伯巫师，就按照祭司说的，配方、东西，你只能选一样。”

“好，很好，你们好的很……”

融伯简直要被方问和曜日俩人给气疯，他活了这么久，竟然被这两个区区年轻人逼到这个程度。

看着融伯喘粗气，老实说，方问还挺期待对方来个高血压脑溢血什么的。

只可惜，最后对方还是归于了平静。

“我要配方……”

略可惜……

不过方问心中还是轻轻缓出一口气，这个结果比他想得好得多了，事实上，方问本来就没打算瞒着肥皂的配方。

肥皂能够帮助人类抵御细菌病毒，能够拯救无数人的生命，方问站在人类文明进程来看，这个东西越早出现越好，方问并不想为了一已私利就独占它的配方，万一哪一天自已死了，配方失传，天知道这片土地上会有多少人死去。

私者一时，公者千古。

方问心想，就让他厚着脸皮凭借后世的创造来实现他的价值吧，要不然，他真的在原始世界里找不到活下去的目标。

“把动物的肥肉烧出油，然后和烧过的草木放在一起，一边用火烤一边搅拌，就能造出来了。”

方问用简单的语言给对面的巫师解释，不过对面的巫师似乎并不领情，听完之后便摔门而出。

计星低头表示歉意，然后跟着融伯巫师走了。

方问挑了挑眉，真是的，他还没说配方比例和加热时间呢，这可是他一点一点好不容易才摸索出来的呢……

两个巫师一走，周围的气氛缓和了下来。

熊力重重吐出一口气：“谢谢祭司大人。”

方问把手里的肥皂交给对方：“这是给雀鸣的见面礼，给孩了洗个头……”

见熊力连连推脱，方问摆了摆手道：“你就收着吧，另外，我有一件事情想拜托你。”

熊力连忙点头：“您说便是。”

“那个女孩，在你那里寄养可以吗？”

方问并不擅长养小孩，事实上，他在这个世界连自已都在艰难苟命，更不要说还要带个小孩了。

之所以从融伯那里要走两个小孩，一是不

经过方问观察，熊力算是这个时代最合适养小孩的人选。

听见方问的话，雀鸣大着胆了跑到了陶华身边，拉住陶华的手：“跟我走，我爸爸会好好对你，祭司大人也对你很好的。”

女孩紧紧地抓着手里的陶片，良久，点点头。

熊力看着雀鸣和陶华的互动，果断拍着胸脯道：“祭司大人放心，我会好好对陶华的。”

就算祭司大人不说，他也会照顾好那个女孩的。

熊力想来想去，总觉得自已拿了这么珍贵的东西着实受之有愧。

于是，他还把原本贿赂计星的东西摆到了方问面前：“祭司大人，这些东西都给你。”

这，这多不好意思啊……

方问犹豫了一下，想起些东西也有一部分是曜日准备的，下意识地看了眼曜日，却发现对方一直没说话。

他看了眼蜜罐，想问对方这蜂蜜是不是对方的，于是扯了扯曜日：“在想什么？”

曜日回过神，深深地看了方问一眼：“我在想，你造肥皂时，哪来的油脂。”

原本兴冲冲想跟曜日讨蜂蜜的方问僵住了。

他含糊其辞而言他：“嗯，就，那么来的呗……”

反正不是他挑食吃不下油肉，于是偷偷攒攒起来的！